“別……別胡說了,”喬誌強說道,“葉昭,你未免把事情想得太過於複雜了吧!那或許隻不過是就真的是‘李村’二字呢!怎麽會跟我的名字扯上關係呢?”

    “從一開始,我就覺得新陽哥之死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葉昭沒有跟喬誌強說話,而是自顧自地講了起來,“如果說美晨姐被害是因為感情糾葛的話,那麽新陽哥的死又是為了什麽呢?的確,他生前是遊手好閑,有些不良嗜好,可是這些毛病還完全不至於被人處心積慮地預謀害死!所以,我就不禁想到他很可能是被卷入了某種利益糾紛,而這糾紛的來源,恐怕也隻能是黃老板的藥廠了!”說到這裏,他抬頭看了喬誌強一眼,而顯然地,對方已經在開始在躲避他那銳利的目光了。

    “李村南曾經告訴過我新陽哥生前上網吧玩遊戲花了大筆錢的事情,這件事我現在想再確認一下,那麽誌強哥,楊楓哥,這件事你們兩個知不知道呢?”

    喬誌強和楊楓都點頭表示確有此事。

    “沒錯,從他迷上網絡遊戲這一點來看,他對於電腦一類的數碼產品也該有相當程度的了解了,可是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他的手機裏隻有幾個通話記錄?短信、圖片、其他存儲文件全然沒有,這是怎麽迴事?他**人家大姑娘的照片又去哪裏了?”

    “大概……”洪警官說,“被刪除了?”

    “這是個非常好的解釋!”葉昭大聲說,“但是他為什麽連新陽哥**的照片都要刪掉?毫無疑問,他是無法裝作新陽哥不懂手機的,因為這件事隻要隨便問一問他生前的朋友就會很清楚了。他是因為時間緊急,與其一個個找出自己要刪的東西,還不如全部刪掉嗎?當然這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之後發生的盜竊案,卻讓我有了全新的想法。”

    “汪家的盜竊案嗎?的確,那件事目前還有很多疑點。”

    “汪家不是丟了一些首飾和現金嗎?”葉昭把手伸向自己的口袋,掏出了一個布包,“它們就在這裏!這是我在底下潛到村北的水井附近時在井下找到的。很明顯,它們被那小偷得到之後就直接扔進水裏了!”

    “這麽說,”洪警官接過了布包,並打開來檢查了一番,“那個竊賊真正想要的並不是這些錢財,而是別的什麽東西了。而這些物件恐怕隻不過是那竊賊為了引開大家視線而布的迷陣罷了。”

    “正是,並且,他將汪家翻了個底朝天,生怕漏掉了那個小小的物件。那麽,他苦苦尋覓的東西究竟會是什麽呢?雖然可能性是多樣的,但若和新陽哥之死聯係起來,我們不難做出這樣的假設,即他所要尋找的正是新陽哥的手機存儲卡!”

    “可是他怎麽會選擇了昨天晚上這個時間來實施盜竊呢?雖然說昨晚汪大叔去村長家開會了,但汪美晨還在家啊。如此說來,這個竊賊八成是一個知道昨晚汪美晨會離開家的人,而最符合這一點的人,恐怕也就隻有喬誌強你了吧!”說完,洪警官把目光投向了喬誌強,“而且,之前我們已經到縣裏的環保部門調查過了,你們這個‘造福一方’的藥廠的所作所為,恐怕已經再也藏不住了!”。

    現在的喬誌強已經完全失去了之前頗有些不可一世的神色,竟像是個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呆立在原地,一句話也不說。

    “現已查明,”洪警官說,“你們這個黃氏集團製藥有限公司在三廢處理技術問題報告上做了手腳,不但向上級提供虛假數據和信息,還涉嫌私下買通檢驗人員給你們打掩護!你們這些人為了一己私利,竟公然置國家法律法規與當地生態環境以及村民們的生命財產安全於不顧,簡直罪無可恕!”

    喬誌強顫抖著後退了兩步,並用左手捂住了自己對臉。

    “而你們這些秘密,”洪警官接著說,“由於工作關係的緣故,有一天被汪新陽發現了,於是他就開始勒索你們,向你們要錢。我猜,他那異常昂貴的手機以及揮霍在網絡遊戲上的幾千塊錢,恐怕都是你們向他支付的封口費吧!可是有一天,你們終於深受不了他日漸膨脹的胃口,於是就想到了殺人滅口,同時得到他的手機,銷毀其中的證據!可是你卻發現手機存儲卡並不在那裏,所以你就到他家進行盜竊,試圖從汪家找出那張存儲卡,我說的沒錯吧?”

    “哼……”他低聲說,“看來果然還是不應該做這樣的事情……可是我有什麽辦法?”他突然提高了嗓門,“我……”

    “我沒猜錯的話,是為了你的母親吧?”洪警官說,“我們也到縣醫院問過醫生了,你母親的病十分嚴重,急需動大手術,而這手術費用卻非常的高,恐怕不是一般人所能承擔的。你雖然在村子裏還算富裕,但是應該還是很困難吧。”

    “沒錯!”喬誌強搖了搖頭,激動地說“正如你所說,我需要錢!而現在,能給我那麽多錢的人就隻有黃老板一個人!他答應借錢給我,但我必須答應為公司保守秘密,包括想辦法銷毀汪新陽手中證據啊!”

    “掩飾你們這座藥廠的所作所為就已經是大錯特錯了,可你居然還要錯上加錯!居然膽敢奪走一條條活生生的人命,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你不隻殺了汪新陽,還要殺死同樣知情的汪美晨,還把一切罪責統統推到無辜的李村東身上,就算真是為了你的母親,你也沒有權利這樣做!”

    聽到這裏,喬誌強突然抬起頭來,大喊道:“你胡說,我沒有殺人!”

    我們原本以為,一切都已經真相大白,他一定已經打算乖乖認罪了,可沒想到他卻突然反駁起來,這讓在場的人都吃了一驚。

    “你說什麽?”洪警官問,“事已至此,你還想狡辯嗎?”

    “不是的!”這時候,半天沒有說話的葉昭開口了,“誌強哥他的確不是兇手。”

    “為什麽?”

    “因為誌強哥他——是個左撇子!”

    此刻,大家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喬誌強扶著額頭的左手上!沒錯,當初在山上他握著汪美晨手的時候,在汪家門口開門的時候,他使用的都是左手!這麽說,他果然是個左撇子嗎?

    “然而,”葉昭說,“殺死新陽哥的人是從他的背後不止一次地襲擊了他的右腦部的側後方!那樣的襲擊,一個人是絕不可能利用自己的非慣用手來完成的!況且,如果誌強哥就是汪家的那個竊賊的話,首先他必須確定美晨姐已經離開才能進去,其次他在汪家那麽仔細地尋找一個小小存儲卡需要多長時間?他真的來得及追上山去完成謀殺嗎?楊楓哥的證詞說明他曾在下雨的時間外出,多半隻是他在雨中從村北返迴村南而已吧。”

    “你不是說汪新陽死前想要寫下的遺言就是喬誌強的‘誌’字嗎?”洪警官問。

    “的確如此,可你沒發現一個問題嗎?新陽哥怎麽會知道兇手是誰呢?”

    “什麽?”

    “一開始他就是被從背後襲擊的,最後的致命傷還是來自身後,也就是說兇手一直都在他的身後——包括搜他身的時候,如果這樣,他怎麽能看見兇手是誰?我認為,他隻是憑主觀臆斷,覺得想殺自己滅口的人一定是誌強哥吧!”

    “的確按常理,在這件事情上是喬誌強擁有最大的可能性的。”

    “所以其實新陽哥很可能是錯了,殺他的兇手另有其人,隻是他完全沒有想到那個人竟會殺他。”

    “如果第一次是汪新陽寫錯了,那第二次呢?汪美晨的遺言又如何?”

    “也許,那個被我們理解成變了形的‘士’隻是來誤導我們的吧。”

    “什麽?”

    “兇手一開始當然隻是想通過這些字把我們的視線轉移到李村東身上。但後來當他發現我對這些字很感興趣的時候,他覺得,我大概能猜到新陽哥原來想寫的是個‘誌’,於是便把‘村’的右半邊也寫成個能讓人聯想到‘誌’的形狀,以達到一旦我識破了第一個字的真相,便能把目標轉移到誌強哥身上的目的。”

    “可是,剛才我不是完全順著你的推理得出他是兇手的結論的嗎?怎麽現在你又在推翻這一切了?”

    “我之前的推理,”葉昭說,“全部都是從這幾天所發生的事情中推理得出的結論,其中大部分都是真相,然而可惜的是,它們全都不指向最後一個關鍵問題,那就是兇手的身份。”

    “那麽他的身份是什麽呢?”

    “一個一直在迷惑我們的人,他把所有的線索都從自己身上移開,並試圖讓除自己之外的人全都變成本案的嫌疑人。沒錯,他製造了一片森林——其他人確實都有被他造成一棵障目大樹的潛質,而使得自己在其中逐漸顯得並不顯眼了,雖然事實上,他才是本案最可疑的人!他是什麽人呢?我想,他就是持有誌強哥苦苦尋覓的那張手機存儲卡的人,他就是和新陽哥一起對藥廠進行敲詐勒索的人,他就是一直把我們的視線往錯誤的方向引導的人!他很聰明,或者說很狡猾,但是事實上,他一共犯了三個重大的錯誤,而其中第一個讓我對他產生了懷疑,第二個讓我做出了他可能是兇手的判斷,而第三個——”他指著那個已經被警方收進證物袋中的藥瓶說,“就發生在方才!”

    “方才?什麽時候?”

    “之前洪大叔大嗓門的推理我躲在暗處聽得也很清楚,兇手在山神廟的點心裏下了毒,但是那農藥的空瓶是什麽時候放在屍體附近的?一定是在李村東毒發身亡之後對吧?可是從時間上來看,他一定要等到天黑之後才會出來找食物,所以你們發現屍體的時候,他不是應該剛死不久嗎?而這麽短的時間裏,兇手能往返於山神廟和東村之間隻為了運過去一個空瓶?他就不怕撞見人解釋不清?今天又沒有雨,他敢走地道?而何況,他怎麽知道李村東什麽時候出來找吃的並且真能毒發身亡?所以,能做到將空瓶丟在屍體旁邊這一點的當然隻有一個人,那就是發現屍體的人!”

    “發現屍體的人?”洪警官轉過頭來,“那不就是徐嘉銘嗎?他就是兇手?”

    “除了我的好朋友之外,還有誰?葉昭問。

    “還有孔玥琳——”

    “當然也不是大小姐,還有呢?”

    還有誰?發現屍體的人,那就隻有默默站在一旁的,孔玥琳的表哥,楊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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