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賢王與日逐王分兵,日逐王率部留在山單桓、且彌部的牧場,堵住梁嘯北逃之路,他親自率領大軍,穿過車師國,經過十幾天的辛苦跋涉,出現在達阪以南。


    右賢王耀兵於城下,近四萬大軍,人山人海,旌旗招展,號角連天,人喊馬嘶,威風十足。


    梁嘯站在城頭,心裏也有些打鼓。不過他沒有表現在臉上。他讓人搬來一把椅子,放在要塞的最高處,坐了下來。四個亞馬遜女戰士披甲持矛,挺立在他身後,打磨得光滑如鏡的胸甲映著嬌豔的紅顏,束身的戰袍遮不住挺拔的身姿,威風凜凜,英姿颯爽,吸引了無數人的眼光。


    與亞馬遜女戰士的嚴肅相比,梁嘯顯得有些吊兒郎當,他歪坐在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左手拿著一卷書,右手托著一隻酒杯,看一會兒書,喝一口酒,搖頭晃腦,自得其樂。


    看到他這副模樣,將士們原本有些緊張的心情慢慢鬆懈下來,有的低聲說笑,有的偷偷打量阿爾法等人。要塞裏並不缺少女人。他們從單桓、且彌劫來了不少婦女,做飯暖床,聽話得很。不過,來得太容易就不會珍惜,在他們眼裏,這四個美貌與勇氣並存的亞馬遜女戰士才是夢寐以求的女人。


    阿爾法四人穿的不是漢式甲胄,而是希臘風格的身甲,即使是在城下,匈奴人也能分辨得出她們的性別,自然也就知道那個坐沒坐形的人究竟是誰。


    “那就是梁嘯?”右賢王用馬鞭指了指,撇了撇嘴,露出幾分不屑。


    車師王莫與看了一眼莫安。莫安連忙點點頭。“是的,他身邊有四個年輕女人,我見過她們。”


    右賢王哼了一聲。心裏很是不爽。不過,看看修繕一新的要塞,他也隻能把一腔恨意咽迴肚子裏。莫安沒有及時反攻。給梁嘯充足的準備時間,如今的達阪根本不是他能攻得下來的。圍困是唯一可取的辦法。


    “你們率部留下,不要讓梁嘯離開要塞半步,我要將他困死在這裏。”


    莫與一驚。“大王,我?”


    “自然是你。這是車師的國境,達阪也是你們的要塞,從你們手裏丟掉的,自然要由你們自己奪迴來。”


    右賢王不容分說,撥馬就走。莫與和莫安互相看了一眼。大失所望。他們傾國而動,還準備跟著匈奴人一起去打劫呢,沒想到卻被右賢王留在這裏監視梁嘯。這完全是一個吃力不討好的任務。


    不過,麵對心情不佳的右賢王,莫與不敢頂嘴,隻能低頭答應。


    右賢王叫來一個叫句林王的匈奴小王和一千餘騎,讓他統領車師的五千人馬,監視梁嘯,以防梁嘯出塞襲攏他的後軍,然後便撥轉馬頭。準備率軍南下。


    見匈奴人未戰而退,梁嘯笑了。這麽說來,右賢王並不打算不惜代價的攻打要塞。他打的還是圍困的主意。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他向一旁持刀而立的龐碩使了個眼色。龐碩會意,戴上頭盔,提著長刀,來到梁嘯麵前。


    梁嘯轉過身,又衝著城下列陣的希臘少年亞曆山大勾了勾手指。


    亞曆山大大喜,立刻出列,大步流星的上了城,與龐碩並肩站在一起。向梁嘯躬身施禮。


    “小心些,不要離得太遠。”


    “喏。”龐碩與亞曆山大同聲應諾。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昂首挺胸的下城。謝廣隆在城下等著,羨慕的拍拍亞曆山大的肩膀。“小子。你搶了老子的頭功啊。”


    亞曆山大連忙說道:“師傅,立了功,受了賞,我一定獻給師傅。”


    “放屁,老子會占你小子的便宜?”謝廣隆笑罵了一聲,又對龐碩說道:“大虎,我可把我這個得意弟子交給你了。要是少一根毫毛,別怪老子跟你翻臉。”


    龐碩大笑。“你老謝調教出來的弟子,至於這麽不中用麽?”


    謝廣隆眉毛一挑,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得意洋洋的摸著短須。“這倒也是。”


    與此同時,城牆上持纛的荼牛兒搖動戰旗,發出了命令。


    戰鼓聲響起,正準備轉身離開的匈奴人大吃一驚,連忙停住腳步,擺出陣形應戰。即使如此,他們還是出現了一些慌亂。右賢王勒住戰馬,看向漸漸打開的要塞大門,心裏充滿了驚駭。


    難道梁嘯要出塞野戰?


    戰鼓聲中,龐碩步行,亞曆山大牽著馬,兩人來到城門前。城門已經打開,二人出了城,亞曆山大翻身上馬,放下頭盔的麵甲,衝著龐碩點了點頭,緩緩向匈奴人走去。


    見隻有一步一騎,右賢王鬆了一口氣,隨即又憤怒不已。兵力如此懸殊,梁嘯居然還敢主動挑釁,簡直不把他放在眼裏。雖說陣前單挑決定不了勝負,可是匈奴人自負勇武,又怎麽能怯戰。


    右賢王隨即下令,派勇士上前迎戰。


    見此情形,雙方將士都激動起來。比武較技,向來是他們最喜歡的節目。陣前單挑,而且不是比射箭,是比近身格鬥,更加刺激。一時間,不管是要塞上的聯軍士卒還是要塞下的匈奴人,都興奮不已。


    “幹翻這些匈奴狗。”要塞上,月氏士卒花狗眉毛色舞的罵道:“可惜不是比射,要是比射箭,能看到大人的神射,那就更精采了。”


    “你懂個屁。”不遠處,烏壘勇士虎頭不屑的唾了一口。“大人是何等樣人,豈倒自墮身份,與這些匈奴狗比射?”


    “就是。”危須勇士小牛附和道:“大人真要出陣了,匈奴人還敢應戰嗎?渾邪王烏單被大人射爆了卵蛋,匈奴人誰不知道?”


    “哈哈哈……”眾人大笑,花狗悻悻地罵了一聲,也笑了。


    城下,匈奴人也在互相討論。不過,他們更多的是遺憾。他們人多勢眾,遠道而來,本應該是挑戰的那一方,現在卻是敵人發起挑戰,氣勢未免有些弱。對於對方挑戰的項目是他們並不擅長的近戰,他們也覺得有些不舒服。匈奴人擅長的是騎射,比近戰,他們沒有必勝的把握。


    不過,一想到城上那位翹著二郎腿的漢家兒郎,看看他身後侍女手中的弓矢,匈奴人又把抱怨咽了迴去。真要比箭,整個匈奴大概也挑不出幾個能和這人較量的箭手。人家沒有要求比箭,還真是給自家留了麵子呢。


    議論聲中,龐碩和亞曆山大在一箭之外停住。一名匈奴騎士持矛出戰,催動戰馬,直撲亞曆山大。亞曆山大輕踢馬腹,放平了長矛,胯下的大宛戰馬撒開四蹄,衝了出去。


    兩馬交錯,長矛一閃,匈奴騎士應聲落馬。他爬了起來,單腿跪地,用手捂著鮮血噴濺的脖子,努力地想站起來,卻沒能成功,緩緩的歪倒在地。


    亞曆山大勒住戰馬,舉起了手中的長矛,高高舉起,用力一振。


    “好!”城牆上的士卒大喜,紛紛鼓掌跺腳,大聲叫好。


    匈奴人卻麵如死灰。能第一個出戰的當然是武藝高強的勇士。一個照麵就被對方挑殺,這個結果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右賢王也愣住了,片刻之後,他再次派出兩名勇士。這兩名勇士都是他身邊的親衛,武藝精湛,身經百戰,是他仗以衝鋒陷陣,決定勝負的尖刀。


    這兩名勇士出列,二話不說,一前一後,打馬衝向亞曆山大和龐碩。


    龐碩和亞曆山大交換了一個眼神,雙手握刀,站在亞曆山大的馬前,開始小跑。亞曆山大也控製著戰馬,開始小步前進。


    雙方迅速接近。龐碩眯起眼睛,死死的盯著匈奴人刺出的長矛,揮起長刀,斜劈而下。


    時機掌握得剛剛好,烏茲鐵打造的長刀輕而易舉的砍斷了長矛的木柄。在匈奴人驚訝的眼神中,又劈開了他的頭盔,劈開了他頭顱。


    與此同時,亞曆山大揮矛架住了後麵一個匈奴勇士的長矛,兩人撞在一起,“呯”的一聲,亞曆山大有馬鐙助力,渾若無事的催馬而過,匈奴人坐不穩馬背,翻身落馬。龐碩反身一刀,將匈奴人釘在地上。


    眨眼之間,又有兩名匈奴勇士命喪沙場,而且都沒能撐過一個迴合。


    城上的聯軍更加興奮,叫好聲一片。


    匈奴人大怒,不待右賢王吩咐,數名親衛催馬衝了出去。見匈奴人不講規矩,以多欺少,城頭的士卒們立刻憤怒了,用各種語言問候起右賢王的女性親屬,更有人將目光轉向高處的梁嘯,希望梁嘯做出安排,支援龐碩和亞曆山大。


    梁嘯一動不動,依然漫不經心的看著書,晃著腿。


    他敢派龐碩和亞曆山大出戰,自然有足夠的把握。龐碩是最強的步卒戰士,身高劈長,長刀鋒利。亞曆山大是最好的少年騎士,在長矛上已經足以和謝廣隆抗衡。而且他們多次一起作戰,配合默契,足以打匈奴人一個措手不及,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這個時候,他表現得越輕鬆,越能鼓舞士氣。這種千載難逢的裝逼機會豈能輕易放過。


    城下,龐碩和亞曆山大已經衝了出去,龐碩揮刀在前,左砍右劈,護住了亞曆山大的戰馬和胸腹以下。亞曆山大舞動長矛,直取匈奴人的麵門,不讓他們有機會攻擊龐碩。


    一步一騎,配合默契,前進的速度雖然不快,殺人的速度卻一點也不慢。匈奴人人數雖多,互相之間的配合卻接近於無,幾乎都是獨自一人麵對龐碩和亞曆山大二人。不是被龐碩手中的長刀砍倒,就是被亞曆山大手中的長矛刺中,紛紛落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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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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