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到八九點鍾,李杜起身準備告辭。


    坐在沙發上烤火的老爺子笑道:“這麽晚了這麽冷,還迴去幹嘛呢?在這裏睡吧,明天我們還要一起拆聖誕禮物呢。”


    這話把李杜激動壞了,說道:“這不好吧?我和蘇菲隻是拉拉手而已。”


    正在挑逗阿喵的蘇菲明白他的意思,抬起頭道:“你這是什麽意思?我是說,你兩句話有什麽關係?”


    馬丁夫人微笑道:“我們這裏客房可多得很。”


    李杜這才意識到自己誤會了,趕緊尷尬的補充道:“我知道,我是說……”


    他正絞盡腦汁想理由解釋,可實在想不出什麽好理由,隻能說白天老爺子對他的讚譽讓他飄飄然了。


    阿嗷拯救了他的尷尬,正眯著眼打瞌睡的狼崽子猛的跳起來,支愣著耳朵警惕的看向外麵的院子。


    李杜順勢轉移話題:“阿嗷,怎麽了?”


    阿嗷迴頭看看他,然後一路小跑跑到門口,扒拉在門上透過窗戶使勁往外看。


    老爺子看看手表,笑道:“應該是報佳音的人到了,阿嗷聽到了,是嗎?”


    阿嗷配合的張開嘴發出一聲低沉的狼嚎:“嗚嗚!”


    “還知道迴答我?這真是個乖孩子。”老爺子頓時驚喜。


    報佳音是基督徒們過平安夜一個重要環節。


    據傳,在耶穌誕生的那一晚,一在曠野看守羊群的牧羊人突然聽見有聲音自天上傳來,向他們報耶穌降生的好消息。


    天使告訴牧羊人們,耶穌來是要作世人的王,他們要求這些牧羊人把消息傳給更多的人知道。


    後來人們就效仿天使,在平安夜的晚上到處報人傳講耶穌降生的消息,到了現在,報佳音的環節進行了改變,人們不再報道耶穌降生的消息,而是報道教會裏的好消息。


    過了一會,外麵傳來腳步聲,李杜前去開門,同時將阿嗷喚迴來,防止它嚇到這些人,因為報佳音隊伍裏有孩子。


    馬丁夫婦站起來迎接他們,大約二十名青年人走了進來,他們穿著簡樸幹淨,帶著裹頭巾、蹬著硬皮靴,一幅古代牧羊人的打扮。


    在隊伍後麵是一名金發藍眼睛的小女孩,她穿著一塵不染的白色羽絨服、背上伸展出兩個小翅膀,臉上擦著金粉,做成小天使打扮。


    和傳統不同的是,隊伍裏還跟著一名樂嗬嗬的聖誕老人。


    進入別墅後,一行人聚集在客廳裏,小姑娘張開嘴唱出清脆的歌聲:“a-ray-of-hope,flickers-in-the-sky,a-tiny-star-lights-up-way-up-high……”


    隨著她的聲音響起,青年們也唱了起來:“all-across-thend-dawns-a-brand-new-morn,thises-to-pass-when-a-child-is-born……”


    接著,蘇菲一家跟著唱起歌來,這首歌很出名,叫做《when-a-child-is-born》,也就是《聖子降生》。


    他們共同唱了幾句,然後停了下來,馬丁夫人招唿眾人道:“快請坐,報佳音團,我為你們準備了熱茶和黑麥薑餅。”


    小姑娘舔舔嘴唇,期盼的問道:“能不能換成熱蘋果汁?我已經喝了一路熱茶了,我想喝熱蘋果汁。”


    “這是傳統,我的小天使。”正準備去懸掛禮物的聖誕老人笑道。


    馬丁夫人擺手道:“雖然這是傳統,但我想天使的請求也是符合傳統的,牧羊人們在報佳音的時候,誰說他們隻喝熱茶沒有喝熱果汁呢?”


    老爺子點頭道:“對,特別是蘋果汁,這很符合曆史,實際上在耶穌降生前三百年,羅馬人就開始種植並嫁接蘋果了。”


    蘇菲去廚房倒了一杯果汁加熱遞給小姑娘,小姑娘歡唿一聲,抱著果汁開心的喝了起來。


    其他人或坐或站,吃著麥餅、喝著熱茶,趁機補充能量。


    報佳音是個考驗耐力的活,他們要走遍教會的教徒家裏,從吃完平安夜大餐開始要進行到次日淩晨三四點鍾。


    馬丁夫婦和青年們聊著天,青年們說的是這段時間教會的趣事,馬丁夫婦則介紹自己生活中和教學過程中一些有意思的故事。


    李杜老老實實的在旁邊聽,感覺這些人不是在報佳音,他們是在傳播八卦:


    “齊克曼大叔今年是和蘇珊阿姨一起過的聖誕節,我想他們明年會在一起……”


    “格雷戈家裏養的母薩摩耶生了五個小狗,有一個是黑色的,他家的公狗在哀鳴,估計那家夥以為自己被綠了……”


    “杜倫準備賣掉房子,看來他鐵了心要去洛杉磯追求他的明星夢了……”


    這些人一邊聊著一邊掃描李杜跟蘇菲,眼神跟雷達似的。


    李杜能猜到他們去了下一家後會聊的話題:馬丁家的蘇菲醫生找了個華裔男朋友……


    聊了沒幾句,等到聖誕老人掛好禮物,他們就告辭離開前往下一家了。


    這樣對於馬丁等人來說,平安夜結束,他們可以睡覺了。


    馬丁夫人給李杜準備了最寬敞的一間客房,蘇菲說道:“我們家沒有安裝空調,所以會比較冷。”


    李杜說道:“沒問題,我這裏有三個毛孩子。”


    “兩個。”蘇菲說道。


    李杜不明白她說什麽,結果蘇菲抱走了阿喵。


    見此,老爺子補充道:“一個。”


    他上去想抱走阿嗷,但阿嗷太重了,於是他改成拖走。


    確實,最終就剩下一個毛孩子,幹脆麵抬著頭跟他大眼瞪小眼。


    一夜好眠,他早早起床,帶著幹脆麵出去跑步。


    等他大汗淋漓的迴來,老爺子夫婦起床了,看到他早起去健身,兩人對他更滿意了。


    他們在大學裏任職,見多了大學生們晚睡晚起的不規律作息生活,因此特別欣賞這種早睡早起去健身的生活習慣。


    接下來,聖誕節最重要的環節開始了,那就是互送聖誕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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