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未來的老公與古代的娘子 作者:黑眸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傳出一種很奇怪很奇怪的聲音,奇怪到讓你聯想到大街上潑婦罵街的尖叫聲,那麽得尖銳、刺耳;又可聯想到彈棉花的聲音,好無音律可言。
心蘭坐在軟墊上,微皺雙眉很用心的彈著前麵的古箏。身後站著自己的貼身丫鬟藍。桌上放著一個香爐,發散出淡淡的茉莉花香。那是她最喜歡的香味,嫋嫋的青煙映托出一個悄生生的美佳人。如此美妙恬靜的環境怎麽會有那種怪聲?天哪,那怪聲似乎、好象、可能就是從悄佳人的纖纖玉指下傳出的。怎麽可能嘛,心蘭自己也不信。她深吸了一口氣,陶醉在茉莉花香中,一不小心“錚錚”古箏上的弦一連斷了兩根。
歎口氣,心蘭停了下來,無可奈何地看著自己纖細白膩如玉蔥的雙手,怎麽也想不通怎麽會連首簡單的曲子也彈不好。哎,自己也算是個聰慧的可人兒吧,琴棋書畫,除了琴以外,其他的都熟知一二,怎麽惟獨樂理就是一竅不通呢?哎,過去的一個時辰也算是白練了,想到過會兒,師傅就要傳她去鬼書房彈奏一曲就心慌,這樣的曲子怎麽能讓人聽呢?她害怕師傅會受不了奪門而逃,那豈不是會輕輕地傷到她小小的自尊心?算了,為了師傅的身體安康,她決定重施故技,小小的傷害一下自己的玉指。
主意一定,心蘭轉過頭叫藍把她精心布置的香爐連同古箏等擺設一並撤下去。可憐的藍,接受了她一個時辰的精神虐待,相信已迫不及待地想出去透透口氣了。還得讓她叫古箏鬼店的陳老板換一把古箏。這把古箏因為前天碰巧本姑娘不爽,給稍稍化了點妝,原本光亮的表麵給刺上了幾隻王八。想到陳老板可能會抱著古箏痛哭流涕,心蘭就覺得過意不去。好好的一把古箏,給弄得麵目全非,她決定不再讓陳老板傷心了。因為她要讓師傅相信自己的大弟子是一個九全九美的音盲弟子。
“心蘭,救命啊!”隻見一片紫雲飄進。
“玉柔,幹嗎瘋瘋癲癲的”
“大師姐,我可是好心來找你訴苦,你不乖乖當我的精神垃圾桶,還刺激我,你到底疼不疼我啊!”
“好,好,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玉柔翻了翻白眼,歎了大大一口氣:“還不是我們救的那位公子。看他長得還算英俊象個男人,可纏起人來,我的媽呀,比女人還要命呢,你快幫我想想辦法吧!拜托了!”
心蘭故意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又圍著玉柔轉了一圈,然後不敢相信地說:“我怎麽看,你都沒有女人的魅力,我想這位公子眼睛有毛病吧,否則就是沒有鑒賞力。”
“死心蘭,你找死啊,看我不打死你!”“心蘭,好消息,好消息!”隻見白衣撞上了紫衣當然的壓在了藍衣的身上。白衣惜雨揉著頭:“啊,要命,幸虧我在上麵,有你們兩個肉墊墊著,嗬嗬!”
玉柔、心蘭爬起來後各自用手扭著惜雨的左右臉:“你說什麽,啊?知不知道你是怎麽死的?”
惜雨求饒:“溫柔賢淑的心蘭,活潑純真的玉柔,饒了我吧!”
心蘭歎氣:“都是你們兩個小鬼,想我心蘭惠質蘭心,舉止優雅,怎麽會你們這兩個瘋丫頭當我的師妹。”
玉柔和惜雨麵麵相覷,不約而同的裝著要吐的模樣。惜雨想起了正事:“心蘭,聽說軒侯府要舉行什麽選美大會,到時候府裏會聚集朝廷上的達官顯貴,這可是我們混水摸魚的好機會哦!師傅讓我們去鬼書房商討。”
書房內煙霧嫋嫋,一位灰衣老者,白須白發,鶴發童顏,他一雙慈目炯炯有神,他環顧了六位愛徒,沙啞的嗓音響起:“我一生的信仰是創造一個和平祥和、國泰民安的世界,可惜雖然誌氣遠大,但財力不足,隻能在五指山創建了六鬼門。我收養了你們六個有慧根的女孩,就是希望你們能繼承我的衣缽,管盡天下不平事,給窮苦的人們一個安生力命的場所。當今皇上開明睿智,想必天下的百姓可安居樂業,但朝廷有些貪官收刮民脂民膏,我六鬼門先後懲罰了他們中的幾個,劫走了他們的銀子,現在他們把我們恨得咬牙切齒,聯合起來誣陷我們危害朝廷,要朝廷圍剿我們,這次軒侯府辦古箏大會選親,你們一要賺些貪官的銀子迴來,二要與朝廷中的棟梁接觸,取得他們的信任,一起懲治貪官汙吏。這次你們救的小姐公子是江南富豪,聽說也在軒侯府選親之列,心蘭你裝扮成南宮纖兒,與他們一起前往。玉柔聽說南宮公子對你有意,你想辦法說服他參加我們的這次行動!”
“師傅,你又用美人計?”玉柔不滿的嚷嚷。
“誰讓你們這幾個鬼丫頭都魅力四射,美人計比較好用嘛,哈哈!”灰衣老者爽朗的大笑。
“師傅為何你取名都加鬼字啊?”
“師傅年輕時愛上一名寡婦,她要貞潔牌坊,不肯下嫁,說除非我是鬼才和我結為連理,所以從此之後我就常常以鬼自居!”灰衣老者的眼神黯然,但是他轉眼又笑盈盈的說:“不過有你們這幾個美女為伴,我已一點都不寂寞了,等你們各自找到如意郎君,我就隱居山頂著書。”
“師傅,我們才不要嫁人呢,我們陪您一輩子!”心蘭脫口而出。
“傻孩子,師傅也希望你們幸福啊!你們隻要記著師傅的信仰,不要混混噩噩的虛度人生!”
長安位於秦嶺之下,渭水之濱。遠從西漢時起,就有“八水繞長安”之說,使長安得到灌溉,土壤肥沃,物產豐饒;河流給它帶來交通運輸之便,關東地區、劍南地區和江南地區的絲綢源源不斷而來,是經濟政治中心,而軒侯府地處秦嶺山下的凝春鎮,是一座氣勢宏偉的建築,占地遼闊,規模宏大,氣魄雄渾。
這天金色的太陽,蔚藍的天空,清新的空氣,外加滿山遍野的鮮花爭相竟放,端得教人不由心情舒暢。更何況今天是軒侯府選美的好日子,雲集了眾多的大家閨秀、小家碧玉,看著那些金燦燦花枝招展的全副武裝,怎不叫人眼花繚亂呢!
在軒侯府的書房內,李庭軒臭著一張臉看著鑲金絲的盛裝不由得苦笑。哎,打從他跨入雙十之年,母妃就沒少在他耳邊嘮叨,非要把他設計出去才甘心,今天的古箏選美大賽就是他的母妃一手策劃。也虧他母妃想的出來,知道的明白他李庭軒壓根就不想成親,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有哪種暗疾,非要昭告天下才能把自己推銷出去呢。奇怪的是真有無數的名門閨秀參與這次選美,真是國富人閑,吃飽撐的。
“侯爺,王妃請您移駕大廳!”一位男仆必恭必敬的說。
“知道了,你先退下,我馬上去!”李庭軒慢吞吞的移步大廳,心想:一定得想個辦法開溜才是。
到了大廳,望著座在寶椅上笑得別有意味的中年美婦,李庭軒頭皮一陣發麻,他欠了欠身:“孩兒給母妃請安!”
“軒兒啊,這幾日都跑哪去了,害我好找呀!”
“是啊,要不是母妃拿我最珍愛的七彩小鸚鵡要挾我,我到現在還不知在哪睡迴籠覺了”
王妃一臉的賊笑:“軒兒,不是我說你,你好歹是個侯爺,怎麽總是喜歡往寺廟塔頂跑?”
“啊呀,母妃這我以後注意,你要我來就為這個?”
“當然不是,今天晚上,我為你準備了一次特別的古箏演奏會”
好極了終於可以扯到正題了,李庭軒隻感到一陣昏眩,正欲打斷王妃的話,沒想到王妃接下來的話,差點沒讓他怒氣衝天。
“這次不許說不,也不許開溜,別忘了你的七彩小鸚鵡還在我的手上,不想讓它死無全屍的話就乖乖的聽我的話好好陪著我看這場演奏選美大賽。”
“母妃,你竟敢拿我的小寶貝要挾我?”李庭軒憤憤不平的說。
“我也沒辦法呀,誰讓你總是這麽頑固不化,好好想想你的小寶貝,我的乖兒子”王妃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奴婢的攙扶下移駕蘭馨閣,留下李庭軒無奈地昂望天空,企求蒼天保佑,不要讓那些庸脂俗粉象蒼蠅那樣盯著自己。
遙遙的一座牌坊赫然入目,燙金的‘凝春鎮’發出閃閃的光芒,不由讓人眯起了眼。再向前,街道縱橫交錯,商鋪前琳琅滿目的物品,商家殷勤的高聲叫賣,這一切的一切使人覺得大唐不愧是盛世啊。
一隊隊的軟轎車馬穿梭在人群中,大家都竊竊私聊著侯軒府選美的事。
心蘭、纖兒、南宮宏等一隊人馬,隨著熙熙攮攮的人群一起往侯軒府進發。纖兒心情黯然,聽哥哥說自己要被送入侯軒府相親,眼淚又不由自主的滾滾落下。幸虧心蘭好心的冒充她,使她放了一半的心,但想到龍浩的離去,淚水又充滿了眼眶。 心蘭拿出絹帕輕輕的擦去纖兒的淚:“纖兒,別再哭了,如果你不想嫁,我們會幫你想辦法的!”
纖兒哽咽著,“蘭姐,怕隻怕爹娘再疼纖兒,也不會讓纖兒對自己的婚姻做主!而我的心上人象神一樣飄渺,我怎麽不擔憂啊!”
心蘭聞言愣愣的歎口氣,女子再如何強大,這社會還是男尊女卑啊! “侯軒府到了,請小姐下轎,公子下馬。”
門前兩排黑衣仆人,忙上前幫忙落轎,安頓女眷車馬。
李總管與南宮宏作揖:“南宮公子辛苦了,裏麵請!你小時侯曾到過府裏,還記得我嗎?”
“記得,李總管還逗我玩呢。這是舍妹”南宮宏指著心蘭。
心蘭欠身向李總管微笑作萬福,“麻煩照料我們一幹人等了!”
“客氣,客氣,舍妹果真美貌出眾,氣質高雅,南宮公子也越發英俊瀟灑了!”
“那裏,那裏,李總管見笑了!”
“你們的娘親與王妃是手帕之交,南宮公子與小姐不要拘謹就當自己家一樣啊!”
“一定,一定”寒暄完後,他們都被安排在“迎客居”。兩名小丫鬟笑吟吟的招唿心蘭、纖兒梳洗了一番。
心蘭換了一襲藍紗薄裙,飄逸的裙擺,袖口、領口是銀絲線滾的花邊。她就象是幽穀蘭花一樣清新優雅。而心蘭雖然身著丫鬟裝,但難掩典雅的氣質。
南宮宏眼睛一亮:“美女果然讓人賞心悅目啊!”
心蘭調侃:“怕是你的柔妹妹才秀色可餐吧!”
南宮宏臉一紅,“我去向王妃請安”轉身逃離而去。
轉眼侯軒府華燈初上,星星點點的紅燈與天上明亮的星星相互照耀唿應,美的就象天上宮闕。
“請小姐跟隨奴婢進歡笑樓入宴。”
歡笑樓內歡聲笑語,李總管中氣十足的一喝:“王妃,侯爺駕到!”頓時大家肅靜。隻見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緩緩進來,身後跟隨著高大挺拔的李軒。
“請大家入座,今日高朋滿座,本妃高興異常,望各位貴賓都賓至如歸!現在就請邊享用美食邊欣賞各位名媛的高超琴藝,李總管安排小姐們演奏!”
“是,王妃。先請魏征大人之女魏娉婷小姐演奏一曲高山流水。”
魏娉婷蓮步輕移到宴席中央,對大家福了福:“奴家為大家演奏一曲高山流水,求知音人一聽!”她小眼塌鼻,容貌長得比較抱歉,但當樂曲響起時,大家紛紛陶醉。流水潺潺,山峰俊秀,大家仿佛置身在大自然,與瀑布同生與山峰同在,空靈悠揚的琴聲帶給大家無以倫比的享受。大家都閉目傾聽,暗暗可惜,才女啊才女,可惜相貌實在不敢恭維!大家拍手叫好,魏娉婷笑著退場。
“下麵有請尚書之女司馬嫣紅小姐彈奏一曲雪山春曉。”
司馬嫣紅扭著水蛇腰,嗲聲嗲氣的說:“奴家獻醜啦!”她杏眼柳眉,櫻桃小口,豔麗的容貌讓大家非常期待她的琴音。當琴聲響起時,大家都倒吸了一口氣,太難聽了!這聲音尖銳刺耳,仿佛是魔音穿耳讓大家都掉進地獄倍受煎熬。
心蘭微揚嘴角,嗬嗬音盲啊,總算聽到比自己彈得更難聽的琴音了。大家都坐立不安想扔碗潑酒趕她下場,但看在尚書的麵子下又不好發作,等終於一曲結束,大家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哎,美是美可惜是個草包啊!
司馬嫣紅扭到李庭軒麵前,曖昧的笑著,又拋了個媚眼:“侯爺見笑了!”
“你還想讓我笑,我都快哭了,你的琴聲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
大家都忍不住哈哈大笑!司馬嫣紅還以為在表揚自己,洋洋得意的笑了笑開心的落座,哎,草包就是草包啊!
“下麵有請侍郎之女唐小可獻上一曲梅花三弄!” 唐小可相貌平平,琴藝平平,大家都無聊的打著哈欠。唐小可見眾人都竊竊私語,沒人聽她彈琴,氣得哭出聲來,她嬌聲道:“討厭,我不彈了,不彈了,嗚~~~~”她飛奔下去,心蘭故意與她撞上,心蘭倒在地上,纖兒扶起心蘭。
“有請江南富豪南宮纖兒彈奏十張機!”
“等等,李總管,我家小姐剛才撞上唐小姐,傷了手,我從小受小姐指點琴藝,我可否代替小姐彈奏!”
“這,有請王妃定奪!”
“那好吧,你就彈上一小段,我好久沒和你們靜夫人聯絡了,你家小姐就在我家住兩天養傷吧!”話語一落,眾人嘩然。原來早就內定了呀!
司馬嫣紅咬著牙恨恨的說:“你這黃毛丫頭也配和我們比賽琴藝?”眾大家閨秀也憤憤不平。 心蘭藐視的看著司馬嫣紅:“我的丫鬟的琴藝可比你好太多了,她替她提鞋也不配!”
司馬嫣紅漲紅了臉,雙手一插:“你這個潑婦,本小姐有涵養,不跟你計較,今天若是你的丫鬟彈的好,我司馬嫣紅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纖兒婷婷走到古箏前,邊彈邊唱:“一張機,七夕雙逢雨霏霏,雨連千裏暗雲低。人影杳去,殘荷零落,冷樹寒鳥棲。
二張機,前歲猶憶新梨白,羅敷窈窕意徘徊。初雪如砂,白馬如玉,蹄盡無蹤跡。
三張機,古蓮破泥欲生發,奈何凍土堅如鐵。素衫飄渺,美人似水,雲高無從覓。
四張機,海市隔空何繁華,四季蓬萊梅如雪。狂風卷浪,落花滿地,淚水打青衣。
五張機,飛龍剪碎和田玉,爛銀盡鋪九城地。茗香沁濡,棋子半落,翡翠照銅幾。
六張機,海上風雨真如磐,風雨瀟瀟透羅杉。人聲寂寂,夏蟲呢喃,笑眼還淚眼。
七張機,錢江潮聲作簫聲,萬傾波動綠水晶。紅月如血,相思如渴,千裏伴單騎。
八張機,嫦娥撕碎飛天衣,自信三生緣如鐵。生也相依,死也相依,生死無絕期。
九張機,淡淡紅顏星眸掃,柳枝低拂荷花俏。靜也如玉,動也如玉,瑟瑟沁寒宵。
十張機,相別一刻如三秋,相思千裏淚如雨。喜也此曲,悲也此曲,魂隻歸那裏。”纖兒邊彈邊想著龍浩,一行清淚滾下,如帶露蓮花楚楚惹人憐。在座的男子無不為之傾倒。
司馬嫣紅的臉一陣紅一陣青,“今天大家都高高興興的,你這死丫頭彈奏這麽悲傷的樂曲,是你相好的死了還是你的情夫傷了,彈得那麽難聽,一看就是個狐狸精!”說著上前狠狠地甩了纖兒一巴掌。纖兒愣愣的看著司馬嫣紅,不知如何是好!
南宮宏氣得一躍而起:“你才是狐狸精呢,長得妖裏妖氣,彈琴象彈棉花,簡直比彈棉花還難聽,還出口傷人,一點禮儀都不懂,還尚書之女呢,賣肉的女兒也比你好上千倍!”
司馬嫣紅氣急攻心:“你是哪裏冒出來的小子,大家評評理,是我彈得好聽還是她彈得好聽?”
一群名門淑媛同仇敵愾的說:“那自是司馬小姐彈得好聽,這丫鬟怎麽能和尚書愛女相比啊!”
司馬嫣紅炫耀的笑了笑:“聽聽,聽聽,大家都知書達理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魏娉婷不禁笑出聲:“司馬小姐,你的琴聲真如侯爺所說是空前絕後的,想是在家練了好久了吧!”
司馬嫣紅笑著說:“在家裏連仆人都不敢打攪我練琴,爹爹專門在我府的僻靜處幫我造了練琴閣,,教過我的老師無數,都稱讚我彈得精湛,無人可敵,都教不滿十日就羞愧的不敢教我了,因為我彈得太好了嘛,以後我就無師自通了!”
“原來如此,司馬小姐想必也讀過不少書吧,可知道讀書在於明理,人也要有知自之明,你的琴藝大家聽在心裏,你又何必出手傷人!”
“魏小姐是何意思?”
“對琴藝你也可無師自通,想必也該明白我的意思!”
“她的意思很明白,你彈的太難聽,怪不得連你家的仆人都要避開,你的老師是羞愧你資質愚笨還自以為是,才教不下去的,真是個繡花枕頭一包草!”心蘭毫不留情麵的說,暗想自己雖然不通琴律,但也有知自之明從不敢大庭廣眾之下虐待別人的耳朵,他小姐倒好還洋洋得意的顯,真是蠢的可以。
“好了,大家都賣個麵子給本妃,安靜聽完古箏演奏會!都是有身價的人,想必也知道高雅與粗俗的不同吧!”王妃不悅的說。
大家都各懷鬼胎的不作聲。心蘭把纖兒領迴座位,“我餓死了,想必你也餓了,我們大開口戒吧!”說著心蘭大吃大喝起來。纖兒又想到龍浩也是如此吃相,不覺哀思與開懷一起到心頭。她淡淡的笑著,眉間含愁。
李總管潤了潤吼:“下麵有請李靖將軍的雙生姐妹李單單和李雙雙為大家獻上《漁舟唱晚》和《醉漁唱晚》”
隻見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女一前一後到宴席中央。李單單萬福後說:“詩人王勃在《藤王閣序》中寫下了‘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漁舟唱晚,響窮彭蠡之濱’的詩句,把夕陽西下,漁船滿載收獲而歸,水麵上灑落一片閃動著的金光的景色描繪的極具詩意,現在先由我彈奏《漁舟唱晚》,雙雙伴舞,請大家欣賞。”
李家姐妹長得英氣逼人,風姿颯爽。李單單用手中的琴弦彈奏出了一首美妙的樂曲。旋律悠揚、明朗、開闊、徐徐清風,粼粼波光隨音樂泛起,一派悠然自得之趣,詩情畫意宛然在目。 李雙雙婀娜的舞姿隨著樂曲不停的飄動,大家都沉醉其中。
李單單彈奏完,站起身:“接下來由舍妹彈奏《醉漁唱晚》,這首曲子雖然和《漁舟唱晚》隻差了一個字,但卻是兩首截然不同的樂曲,《醉漁唱晚》是一首古琴曲,是詩人陸龜蒙和皮日休泛舟江上,見漁夫醉歌而作,這首樂曲奇音妙趣,描寫醉態,如聞其聲,如見其人。曲子妙趣盎然,備受各家喜愛。由我唱上一曲助興,希望大家喜歡!”大家掌聲雷鳴。
李家姐妹相視一笑,歌聲響起:“夕陽照了萬頃碧波啊,我在船頭望。魚兒魚兒莫要跑啊,我要帶你把家還。魚兒跳進網,我的心兒跳,我就高聲的唱。今兒有魚又有蝦啊,讓我滿載還,風景惹人醉,我又想到娘子在水一方啊我心醉。水波蕩漾啊,我輕搖著槳,風兒對我笑。我乘風,我破浪,我把漁歌唱。娘啊,妻啊,孩兒啊,在那岸上盼,我用力的搖啊搖,要把妻兒抱。哎喲兒,哎喲兒,我要把妻兒抱。”李單單故意壓低嗓音模仿漁民沙啞寬廣的音色,把大家仿佛帶到了海邊漁村,把晚霞斑斕,漁歌四起,漁夫滿載豐收的喜悅蕩槳歸舟的歡樂情景顯於此時此刻。
“妙啊,李家姐妹果然有才有貌,這次的選美必然當選無愧。”
“彈奏的好,人美曲妙,李家姐妹果真不同凡響!”讚揚聲一片。
李庭軒麵無表情,神態冷酷。他環掃了四周,看到纖兒主仆,一個嘴巴不停的在吃,雖然吃得多但舉止優雅,另一個默默的看著主子,眼神悠遠,他不禁嘴角微揚起了作弄之心。
“好,太好了,李家姐妹表演的太好了,南宮小姐,你覺得如何?”李庭軒故意的問。
心蘭停下嘴,看到李庭軒的雙眼滿含戲弄,想讓我出醜?嗬嗬,雖然不懂音律,但看過不少琴譜的注釋,難不到我的。
心蘭挑釁的看著李庭軒:“李小姐彈得確實不錯。采用五聲音階迴旋環繞技法,把漁民滿載豐收的喜悅表現得淋漓盡致。
此曲大致可分為三個部份,第一部份,李小姐用舒緩典雅的慢板奏出悠揚如歌的旋律,並配合左手的揉、吟等裝飾技巧,描繪了一幅優美的湖光山色,夕陽西下,漁船還在移動,漁人載歌而歸的場景。
第二部份,音樂節奏加快,情緒趨於熱烈,起旋律是從第一段八度跳進的音調中發展而來。富有韻味的如歌旋律,排比的小分句使樂曲情調活潑,跌宕起伏,猶如水波蕩漾,漁民們搖著槳,駕舟歸來的情景。這裏,「征」是旋律的中心音,而在此段中用了清角音「4」使旋律短暫離調,轉入下屬調性,形成對比和變化,形象地表現了漁夫蕩槳歸舟、乘風破浪前進的歡樂情緒。
第三部份是快板,在旋律的進行中,運用了一連串的音型模進和變奏手法,形象地刻畫了蕩槳聲、搖櫓聲和浪花飛濺聲。隨著音樂的發展,速度逐次加快,力度不斷加強,加之突出運用了古箏特有的各種按滑迭用的催板奏法,展現出漁舟近岸、漁歌飛揚的熱烈情景,同時使全曲歡騰的情緒達到了高潮。樂曲在高潮處突然切住,隨後尾聲緩緩流出,其音調是第二部份一個樂句的緊縮,下行音型的模進逐漸引向終止,曲調出人意料地結束在宮音上,使人感覺江麵上夜色籠罩,一片寧靜,耐人尋味。”
李庭軒暗暗吃驚,想不到這個南宮小姐原然對古箏頗有研究。剛才丫鬟已彈奏的淒婉動聽,他不禁非常期待她的琴藝。她看上去柔弱,但一雙眼眸閃著精光,一會兒狡黠,一會兒深邃,一會兒又靈動的骨碌碌的轉,看上去值得揣摩。看著她吃得津津有味,不象母妃小雞肚腸似的吃一點點就喊撐死了飽了,他不禁對南宮纖兒充滿好奇。
李總管又喊了幾位千金彈奏,最後李總管讓丫鬟把金簪送到各個客人手中然後宣布:“現在請王妃、侯爺及各位大人、夫人把手中的金簪放在各位小姐的手裏,如果哪位小姐的金簪多,就是本次古箏選美大會的花魁。”
大家盯著王妃,王妃笑得別有意味,她把金簪交給李庭軒,“軒兒,本妃的金簪由你作決定!”大家都屏住唿吸,看著李庭軒,他高深莫測的笑著:“本侯對古箏一竅不通,我看南宮小姐說得頭頭是道,我決定我和王妃的金簪都由南宮小姐定奪。”
李庭軒一說完,底下象炸開了一鍋粥,大家都竊竊私語討論著花魁會由誰得。
心蘭勇敢的迎著李庭軒的注視,她詭異的一笑:“本小姐承蒙侯爺看的起,我覺得魏小姐的高山流水彈得很有韻味”說著起身把金簪交給了魏娉婷。魏娉婷受寵若驚,她驚訝的張大嘴,不敢相信自己可以得到兩支金簪。
魏娉婷看著金簪,淚水如雨下:“南宮小姐,從小大家都不會把目光集中到我的身上,因為我長得醜,長大後雖然我熟讀詩書努力學習女紅、琴棋書畫,但大家也從來沒有由衷的讚揚過我,但今天我竟然可以得到兩支金簪,我很感激南宮小姐對我的賞識和肯定,謝謝你,南宮小姐。”當魏娉婷和心蘭的眼神交匯時,她們知道她們的友情已在慢慢滋長。
心蘭挑釁的看了看李庭軒,嗬嗬,看你娶不娶有才無貌的魏娉婷。李庭軒不露聲色,他咳了幾聲:“謝謝南宮小姐的評選,還是有請王妃說幾句!”
王妃看了看李庭軒,知道他不甘心被耍,嗬嗬,終於有人可以治治寶貝兒子了。王妃環看四周,清了清嗓子:“這次選舉要從全麵來看,大家可以隨意選喜歡的名媛投票,選出的花魁可以得到本府收藏的夜光杯!明天,各位小姐可以與軒兒一起遊園,增進情誼!至於侯爺夫人,本妃要奏請皇上定奪。”幾句話,各府的千金都又滿懷信心。諸位大人和夫人們也不怕投錯票了,都忙著拉攏人心作順水
心蘭坐在軟墊上,微皺雙眉很用心的彈著前麵的古箏。身後站著自己的貼身丫鬟藍。桌上放著一個香爐,發散出淡淡的茉莉花香。那是她最喜歡的香味,嫋嫋的青煙映托出一個悄生生的美佳人。如此美妙恬靜的環境怎麽會有那種怪聲?天哪,那怪聲似乎、好象、可能就是從悄佳人的纖纖玉指下傳出的。怎麽可能嘛,心蘭自己也不信。她深吸了一口氣,陶醉在茉莉花香中,一不小心“錚錚”古箏上的弦一連斷了兩根。
歎口氣,心蘭停了下來,無可奈何地看著自己纖細白膩如玉蔥的雙手,怎麽也想不通怎麽會連首簡單的曲子也彈不好。哎,自己也算是個聰慧的可人兒吧,琴棋書畫,除了琴以外,其他的都熟知一二,怎麽惟獨樂理就是一竅不通呢?哎,過去的一個時辰也算是白練了,想到過會兒,師傅就要傳她去鬼書房彈奏一曲就心慌,這樣的曲子怎麽能讓人聽呢?她害怕師傅會受不了奪門而逃,那豈不是會輕輕地傷到她小小的自尊心?算了,為了師傅的身體安康,她決定重施故技,小小的傷害一下自己的玉指。
主意一定,心蘭轉過頭叫藍把她精心布置的香爐連同古箏等擺設一並撤下去。可憐的藍,接受了她一個時辰的精神虐待,相信已迫不及待地想出去透透口氣了。還得讓她叫古箏鬼店的陳老板換一把古箏。這把古箏因為前天碰巧本姑娘不爽,給稍稍化了點妝,原本光亮的表麵給刺上了幾隻王八。想到陳老板可能會抱著古箏痛哭流涕,心蘭就覺得過意不去。好好的一把古箏,給弄得麵目全非,她決定不再讓陳老板傷心了。因為她要讓師傅相信自己的大弟子是一個九全九美的音盲弟子。
“心蘭,救命啊!”隻見一片紫雲飄進。
“玉柔,幹嗎瘋瘋癲癲的”
“大師姐,我可是好心來找你訴苦,你不乖乖當我的精神垃圾桶,還刺激我,你到底疼不疼我啊!”
“好,好,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玉柔翻了翻白眼,歎了大大一口氣:“還不是我們救的那位公子。看他長得還算英俊象個男人,可纏起人來,我的媽呀,比女人還要命呢,你快幫我想想辦法吧!拜托了!”
心蘭故意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又圍著玉柔轉了一圈,然後不敢相信地說:“我怎麽看,你都沒有女人的魅力,我想這位公子眼睛有毛病吧,否則就是沒有鑒賞力。”
“死心蘭,你找死啊,看我不打死你!”“心蘭,好消息,好消息!”隻見白衣撞上了紫衣當然的壓在了藍衣的身上。白衣惜雨揉著頭:“啊,要命,幸虧我在上麵,有你們兩個肉墊墊著,嗬嗬!”
玉柔、心蘭爬起來後各自用手扭著惜雨的左右臉:“你說什麽,啊?知不知道你是怎麽死的?”
惜雨求饒:“溫柔賢淑的心蘭,活潑純真的玉柔,饒了我吧!”
心蘭歎氣:“都是你們兩個小鬼,想我心蘭惠質蘭心,舉止優雅,怎麽會你們這兩個瘋丫頭當我的師妹。”
玉柔和惜雨麵麵相覷,不約而同的裝著要吐的模樣。惜雨想起了正事:“心蘭,聽說軒侯府要舉行什麽選美大會,到時候府裏會聚集朝廷上的達官顯貴,這可是我們混水摸魚的好機會哦!師傅讓我們去鬼書房商討。”
書房內煙霧嫋嫋,一位灰衣老者,白須白發,鶴發童顏,他一雙慈目炯炯有神,他環顧了六位愛徒,沙啞的嗓音響起:“我一生的信仰是創造一個和平祥和、國泰民安的世界,可惜雖然誌氣遠大,但財力不足,隻能在五指山創建了六鬼門。我收養了你們六個有慧根的女孩,就是希望你們能繼承我的衣缽,管盡天下不平事,給窮苦的人們一個安生力命的場所。當今皇上開明睿智,想必天下的百姓可安居樂業,但朝廷有些貪官收刮民脂民膏,我六鬼門先後懲罰了他們中的幾個,劫走了他們的銀子,現在他們把我們恨得咬牙切齒,聯合起來誣陷我們危害朝廷,要朝廷圍剿我們,這次軒侯府辦古箏大會選親,你們一要賺些貪官的銀子迴來,二要與朝廷中的棟梁接觸,取得他們的信任,一起懲治貪官汙吏。這次你們救的小姐公子是江南富豪,聽說也在軒侯府選親之列,心蘭你裝扮成南宮纖兒,與他們一起前往。玉柔聽說南宮公子對你有意,你想辦法說服他參加我們的這次行動!”
“師傅,你又用美人計?”玉柔不滿的嚷嚷。
“誰讓你們這幾個鬼丫頭都魅力四射,美人計比較好用嘛,哈哈!”灰衣老者爽朗的大笑。
“師傅為何你取名都加鬼字啊?”
“師傅年輕時愛上一名寡婦,她要貞潔牌坊,不肯下嫁,說除非我是鬼才和我結為連理,所以從此之後我就常常以鬼自居!”灰衣老者的眼神黯然,但是他轉眼又笑盈盈的說:“不過有你們這幾個美女為伴,我已一點都不寂寞了,等你們各自找到如意郎君,我就隱居山頂著書。”
“師傅,我們才不要嫁人呢,我們陪您一輩子!”心蘭脫口而出。
“傻孩子,師傅也希望你們幸福啊!你們隻要記著師傅的信仰,不要混混噩噩的虛度人生!”
長安位於秦嶺之下,渭水之濱。遠從西漢時起,就有“八水繞長安”之說,使長安得到灌溉,土壤肥沃,物產豐饒;河流給它帶來交通運輸之便,關東地區、劍南地區和江南地區的絲綢源源不斷而來,是經濟政治中心,而軒侯府地處秦嶺山下的凝春鎮,是一座氣勢宏偉的建築,占地遼闊,規模宏大,氣魄雄渾。
這天金色的太陽,蔚藍的天空,清新的空氣,外加滿山遍野的鮮花爭相竟放,端得教人不由心情舒暢。更何況今天是軒侯府選美的好日子,雲集了眾多的大家閨秀、小家碧玉,看著那些金燦燦花枝招展的全副武裝,怎不叫人眼花繚亂呢!
在軒侯府的書房內,李庭軒臭著一張臉看著鑲金絲的盛裝不由得苦笑。哎,打從他跨入雙十之年,母妃就沒少在他耳邊嘮叨,非要把他設計出去才甘心,今天的古箏選美大賽就是他的母妃一手策劃。也虧他母妃想的出來,知道的明白他李庭軒壓根就不想成親,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有哪種暗疾,非要昭告天下才能把自己推銷出去呢。奇怪的是真有無數的名門閨秀參與這次選美,真是國富人閑,吃飽撐的。
“侯爺,王妃請您移駕大廳!”一位男仆必恭必敬的說。
“知道了,你先退下,我馬上去!”李庭軒慢吞吞的移步大廳,心想:一定得想個辦法開溜才是。
到了大廳,望著座在寶椅上笑得別有意味的中年美婦,李庭軒頭皮一陣發麻,他欠了欠身:“孩兒給母妃請安!”
“軒兒啊,這幾日都跑哪去了,害我好找呀!”
“是啊,要不是母妃拿我最珍愛的七彩小鸚鵡要挾我,我到現在還不知在哪睡迴籠覺了”
王妃一臉的賊笑:“軒兒,不是我說你,你好歹是個侯爺,怎麽總是喜歡往寺廟塔頂跑?”
“啊呀,母妃這我以後注意,你要我來就為這個?”
“當然不是,今天晚上,我為你準備了一次特別的古箏演奏會”
好極了終於可以扯到正題了,李庭軒隻感到一陣昏眩,正欲打斷王妃的話,沒想到王妃接下來的話,差點沒讓他怒氣衝天。
“這次不許說不,也不許開溜,別忘了你的七彩小鸚鵡還在我的手上,不想讓它死無全屍的話就乖乖的聽我的話好好陪著我看這場演奏選美大賽。”
“母妃,你竟敢拿我的小寶貝要挾我?”李庭軒憤憤不平的說。
“我也沒辦法呀,誰讓你總是這麽頑固不化,好好想想你的小寶貝,我的乖兒子”王妃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奴婢的攙扶下移駕蘭馨閣,留下李庭軒無奈地昂望天空,企求蒼天保佑,不要讓那些庸脂俗粉象蒼蠅那樣盯著自己。
遙遙的一座牌坊赫然入目,燙金的‘凝春鎮’發出閃閃的光芒,不由讓人眯起了眼。再向前,街道縱橫交錯,商鋪前琳琅滿目的物品,商家殷勤的高聲叫賣,這一切的一切使人覺得大唐不愧是盛世啊。
一隊隊的軟轎車馬穿梭在人群中,大家都竊竊私聊著侯軒府選美的事。
心蘭、纖兒、南宮宏等一隊人馬,隨著熙熙攮攮的人群一起往侯軒府進發。纖兒心情黯然,聽哥哥說自己要被送入侯軒府相親,眼淚又不由自主的滾滾落下。幸虧心蘭好心的冒充她,使她放了一半的心,但想到龍浩的離去,淚水又充滿了眼眶。 心蘭拿出絹帕輕輕的擦去纖兒的淚:“纖兒,別再哭了,如果你不想嫁,我們會幫你想辦法的!”
纖兒哽咽著,“蘭姐,怕隻怕爹娘再疼纖兒,也不會讓纖兒對自己的婚姻做主!而我的心上人象神一樣飄渺,我怎麽不擔憂啊!”
心蘭聞言愣愣的歎口氣,女子再如何強大,這社會還是男尊女卑啊! “侯軒府到了,請小姐下轎,公子下馬。”
門前兩排黑衣仆人,忙上前幫忙落轎,安頓女眷車馬。
李總管與南宮宏作揖:“南宮公子辛苦了,裏麵請!你小時侯曾到過府裏,還記得我嗎?”
“記得,李總管還逗我玩呢。這是舍妹”南宮宏指著心蘭。
心蘭欠身向李總管微笑作萬福,“麻煩照料我們一幹人等了!”
“客氣,客氣,舍妹果真美貌出眾,氣質高雅,南宮公子也越發英俊瀟灑了!”
“那裏,那裏,李總管見笑了!”
“你們的娘親與王妃是手帕之交,南宮公子與小姐不要拘謹就當自己家一樣啊!”
“一定,一定”寒暄完後,他們都被安排在“迎客居”。兩名小丫鬟笑吟吟的招唿心蘭、纖兒梳洗了一番。
心蘭換了一襲藍紗薄裙,飄逸的裙擺,袖口、領口是銀絲線滾的花邊。她就象是幽穀蘭花一樣清新優雅。而心蘭雖然身著丫鬟裝,但難掩典雅的氣質。
南宮宏眼睛一亮:“美女果然讓人賞心悅目啊!”
心蘭調侃:“怕是你的柔妹妹才秀色可餐吧!”
南宮宏臉一紅,“我去向王妃請安”轉身逃離而去。
轉眼侯軒府華燈初上,星星點點的紅燈與天上明亮的星星相互照耀唿應,美的就象天上宮闕。
“請小姐跟隨奴婢進歡笑樓入宴。”
歡笑樓內歡聲笑語,李總管中氣十足的一喝:“王妃,侯爺駕到!”頓時大家肅靜。隻見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緩緩進來,身後跟隨著高大挺拔的李軒。
“請大家入座,今日高朋滿座,本妃高興異常,望各位貴賓都賓至如歸!現在就請邊享用美食邊欣賞各位名媛的高超琴藝,李總管安排小姐們演奏!”
“是,王妃。先請魏征大人之女魏娉婷小姐演奏一曲高山流水。”
魏娉婷蓮步輕移到宴席中央,對大家福了福:“奴家為大家演奏一曲高山流水,求知音人一聽!”她小眼塌鼻,容貌長得比較抱歉,但當樂曲響起時,大家紛紛陶醉。流水潺潺,山峰俊秀,大家仿佛置身在大自然,與瀑布同生與山峰同在,空靈悠揚的琴聲帶給大家無以倫比的享受。大家都閉目傾聽,暗暗可惜,才女啊才女,可惜相貌實在不敢恭維!大家拍手叫好,魏娉婷笑著退場。
“下麵有請尚書之女司馬嫣紅小姐彈奏一曲雪山春曉。”
司馬嫣紅扭著水蛇腰,嗲聲嗲氣的說:“奴家獻醜啦!”她杏眼柳眉,櫻桃小口,豔麗的容貌讓大家非常期待她的琴音。當琴聲響起時,大家都倒吸了一口氣,太難聽了!這聲音尖銳刺耳,仿佛是魔音穿耳讓大家都掉進地獄倍受煎熬。
心蘭微揚嘴角,嗬嗬音盲啊,總算聽到比自己彈得更難聽的琴音了。大家都坐立不安想扔碗潑酒趕她下場,但看在尚書的麵子下又不好發作,等終於一曲結束,大家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哎,美是美可惜是個草包啊!
司馬嫣紅扭到李庭軒麵前,曖昧的笑著,又拋了個媚眼:“侯爺見笑了!”
“你還想讓我笑,我都快哭了,你的琴聲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
大家都忍不住哈哈大笑!司馬嫣紅還以為在表揚自己,洋洋得意的笑了笑開心的落座,哎,草包就是草包啊!
“下麵有請侍郎之女唐小可獻上一曲梅花三弄!” 唐小可相貌平平,琴藝平平,大家都無聊的打著哈欠。唐小可見眾人都竊竊私語,沒人聽她彈琴,氣得哭出聲來,她嬌聲道:“討厭,我不彈了,不彈了,嗚~~~~”她飛奔下去,心蘭故意與她撞上,心蘭倒在地上,纖兒扶起心蘭。
“有請江南富豪南宮纖兒彈奏十張機!”
“等等,李總管,我家小姐剛才撞上唐小姐,傷了手,我從小受小姐指點琴藝,我可否代替小姐彈奏!”
“這,有請王妃定奪!”
“那好吧,你就彈上一小段,我好久沒和你們靜夫人聯絡了,你家小姐就在我家住兩天養傷吧!”話語一落,眾人嘩然。原來早就內定了呀!
司馬嫣紅咬著牙恨恨的說:“你這黃毛丫頭也配和我們比賽琴藝?”眾大家閨秀也憤憤不平。 心蘭藐視的看著司馬嫣紅:“我的丫鬟的琴藝可比你好太多了,她替她提鞋也不配!”
司馬嫣紅漲紅了臉,雙手一插:“你這個潑婦,本小姐有涵養,不跟你計較,今天若是你的丫鬟彈的好,我司馬嫣紅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纖兒婷婷走到古箏前,邊彈邊唱:“一張機,七夕雙逢雨霏霏,雨連千裏暗雲低。人影杳去,殘荷零落,冷樹寒鳥棲。
二張機,前歲猶憶新梨白,羅敷窈窕意徘徊。初雪如砂,白馬如玉,蹄盡無蹤跡。
三張機,古蓮破泥欲生發,奈何凍土堅如鐵。素衫飄渺,美人似水,雲高無從覓。
四張機,海市隔空何繁華,四季蓬萊梅如雪。狂風卷浪,落花滿地,淚水打青衣。
五張機,飛龍剪碎和田玉,爛銀盡鋪九城地。茗香沁濡,棋子半落,翡翠照銅幾。
六張機,海上風雨真如磐,風雨瀟瀟透羅杉。人聲寂寂,夏蟲呢喃,笑眼還淚眼。
七張機,錢江潮聲作簫聲,萬傾波動綠水晶。紅月如血,相思如渴,千裏伴單騎。
八張機,嫦娥撕碎飛天衣,自信三生緣如鐵。生也相依,死也相依,生死無絕期。
九張機,淡淡紅顏星眸掃,柳枝低拂荷花俏。靜也如玉,動也如玉,瑟瑟沁寒宵。
十張機,相別一刻如三秋,相思千裏淚如雨。喜也此曲,悲也此曲,魂隻歸那裏。”纖兒邊彈邊想著龍浩,一行清淚滾下,如帶露蓮花楚楚惹人憐。在座的男子無不為之傾倒。
司馬嫣紅的臉一陣紅一陣青,“今天大家都高高興興的,你這死丫頭彈奏這麽悲傷的樂曲,是你相好的死了還是你的情夫傷了,彈得那麽難聽,一看就是個狐狸精!”說著上前狠狠地甩了纖兒一巴掌。纖兒愣愣的看著司馬嫣紅,不知如何是好!
南宮宏氣得一躍而起:“你才是狐狸精呢,長得妖裏妖氣,彈琴象彈棉花,簡直比彈棉花還難聽,還出口傷人,一點禮儀都不懂,還尚書之女呢,賣肉的女兒也比你好上千倍!”
司馬嫣紅氣急攻心:“你是哪裏冒出來的小子,大家評評理,是我彈得好聽還是她彈得好聽?”
一群名門淑媛同仇敵愾的說:“那自是司馬小姐彈得好聽,這丫鬟怎麽能和尚書愛女相比啊!”
司馬嫣紅炫耀的笑了笑:“聽聽,聽聽,大家都知書達理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魏娉婷不禁笑出聲:“司馬小姐,你的琴聲真如侯爺所說是空前絕後的,想是在家練了好久了吧!”
司馬嫣紅笑著說:“在家裏連仆人都不敢打攪我練琴,爹爹專門在我府的僻靜處幫我造了練琴閣,,教過我的老師無數,都稱讚我彈得精湛,無人可敵,都教不滿十日就羞愧的不敢教我了,因為我彈得太好了嘛,以後我就無師自通了!”
“原來如此,司馬小姐想必也讀過不少書吧,可知道讀書在於明理,人也要有知自之明,你的琴藝大家聽在心裏,你又何必出手傷人!”
“魏小姐是何意思?”
“對琴藝你也可無師自通,想必也該明白我的意思!”
“她的意思很明白,你彈的太難聽,怪不得連你家的仆人都要避開,你的老師是羞愧你資質愚笨還自以為是,才教不下去的,真是個繡花枕頭一包草!”心蘭毫不留情麵的說,暗想自己雖然不通琴律,但也有知自之明從不敢大庭廣眾之下虐待別人的耳朵,他小姐倒好還洋洋得意的顯,真是蠢的可以。
“好了,大家都賣個麵子給本妃,安靜聽完古箏演奏會!都是有身價的人,想必也知道高雅與粗俗的不同吧!”王妃不悅的說。
大家都各懷鬼胎的不作聲。心蘭把纖兒領迴座位,“我餓死了,想必你也餓了,我們大開口戒吧!”說著心蘭大吃大喝起來。纖兒又想到龍浩也是如此吃相,不覺哀思與開懷一起到心頭。她淡淡的笑著,眉間含愁。
李總管潤了潤吼:“下麵有請李靖將軍的雙生姐妹李單單和李雙雙為大家獻上《漁舟唱晚》和《醉漁唱晚》”
隻見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女一前一後到宴席中央。李單單萬福後說:“詩人王勃在《藤王閣序》中寫下了‘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漁舟唱晚,響窮彭蠡之濱’的詩句,把夕陽西下,漁船滿載收獲而歸,水麵上灑落一片閃動著的金光的景色描繪的極具詩意,現在先由我彈奏《漁舟唱晚》,雙雙伴舞,請大家欣賞。”
李家姐妹長得英氣逼人,風姿颯爽。李單單用手中的琴弦彈奏出了一首美妙的樂曲。旋律悠揚、明朗、開闊、徐徐清風,粼粼波光隨音樂泛起,一派悠然自得之趣,詩情畫意宛然在目。 李雙雙婀娜的舞姿隨著樂曲不停的飄動,大家都沉醉其中。
李單單彈奏完,站起身:“接下來由舍妹彈奏《醉漁唱晚》,這首曲子雖然和《漁舟唱晚》隻差了一個字,但卻是兩首截然不同的樂曲,《醉漁唱晚》是一首古琴曲,是詩人陸龜蒙和皮日休泛舟江上,見漁夫醉歌而作,這首樂曲奇音妙趣,描寫醉態,如聞其聲,如見其人。曲子妙趣盎然,備受各家喜愛。由我唱上一曲助興,希望大家喜歡!”大家掌聲雷鳴。
李家姐妹相視一笑,歌聲響起:“夕陽照了萬頃碧波啊,我在船頭望。魚兒魚兒莫要跑啊,我要帶你把家還。魚兒跳進網,我的心兒跳,我就高聲的唱。今兒有魚又有蝦啊,讓我滿載還,風景惹人醉,我又想到娘子在水一方啊我心醉。水波蕩漾啊,我輕搖著槳,風兒對我笑。我乘風,我破浪,我把漁歌唱。娘啊,妻啊,孩兒啊,在那岸上盼,我用力的搖啊搖,要把妻兒抱。哎喲兒,哎喲兒,我要把妻兒抱。”李單單故意壓低嗓音模仿漁民沙啞寬廣的音色,把大家仿佛帶到了海邊漁村,把晚霞斑斕,漁歌四起,漁夫滿載豐收的喜悅蕩槳歸舟的歡樂情景顯於此時此刻。
“妙啊,李家姐妹果然有才有貌,這次的選美必然當選無愧。”
“彈奏的好,人美曲妙,李家姐妹果真不同凡響!”讚揚聲一片。
李庭軒麵無表情,神態冷酷。他環掃了四周,看到纖兒主仆,一個嘴巴不停的在吃,雖然吃得多但舉止優雅,另一個默默的看著主子,眼神悠遠,他不禁嘴角微揚起了作弄之心。
“好,太好了,李家姐妹表演的太好了,南宮小姐,你覺得如何?”李庭軒故意的問。
心蘭停下嘴,看到李庭軒的雙眼滿含戲弄,想讓我出醜?嗬嗬,雖然不懂音律,但看過不少琴譜的注釋,難不到我的。
心蘭挑釁的看著李庭軒:“李小姐彈得確實不錯。采用五聲音階迴旋環繞技法,把漁民滿載豐收的喜悅表現得淋漓盡致。
此曲大致可分為三個部份,第一部份,李小姐用舒緩典雅的慢板奏出悠揚如歌的旋律,並配合左手的揉、吟等裝飾技巧,描繪了一幅優美的湖光山色,夕陽西下,漁船還在移動,漁人載歌而歸的場景。
第二部份,音樂節奏加快,情緒趨於熱烈,起旋律是從第一段八度跳進的音調中發展而來。富有韻味的如歌旋律,排比的小分句使樂曲情調活潑,跌宕起伏,猶如水波蕩漾,漁民們搖著槳,駕舟歸來的情景。這裏,「征」是旋律的中心音,而在此段中用了清角音「4」使旋律短暫離調,轉入下屬調性,形成對比和變化,形象地表現了漁夫蕩槳歸舟、乘風破浪前進的歡樂情緒。
第三部份是快板,在旋律的進行中,運用了一連串的音型模進和變奏手法,形象地刻畫了蕩槳聲、搖櫓聲和浪花飛濺聲。隨著音樂的發展,速度逐次加快,力度不斷加強,加之突出運用了古箏特有的各種按滑迭用的催板奏法,展現出漁舟近岸、漁歌飛揚的熱烈情景,同時使全曲歡騰的情緒達到了高潮。樂曲在高潮處突然切住,隨後尾聲緩緩流出,其音調是第二部份一個樂句的緊縮,下行音型的模進逐漸引向終止,曲調出人意料地結束在宮音上,使人感覺江麵上夜色籠罩,一片寧靜,耐人尋味。”
李庭軒暗暗吃驚,想不到這個南宮小姐原然對古箏頗有研究。剛才丫鬟已彈奏的淒婉動聽,他不禁非常期待她的琴藝。她看上去柔弱,但一雙眼眸閃著精光,一會兒狡黠,一會兒深邃,一會兒又靈動的骨碌碌的轉,看上去值得揣摩。看著她吃得津津有味,不象母妃小雞肚腸似的吃一點點就喊撐死了飽了,他不禁對南宮纖兒充滿好奇。
李總管又喊了幾位千金彈奏,最後李總管讓丫鬟把金簪送到各個客人手中然後宣布:“現在請王妃、侯爺及各位大人、夫人把手中的金簪放在各位小姐的手裏,如果哪位小姐的金簪多,就是本次古箏選美大會的花魁。”
大家盯著王妃,王妃笑得別有意味,她把金簪交給李庭軒,“軒兒,本妃的金簪由你作決定!”大家都屏住唿吸,看著李庭軒,他高深莫測的笑著:“本侯對古箏一竅不通,我看南宮小姐說得頭頭是道,我決定我和王妃的金簪都由南宮小姐定奪。”
李庭軒一說完,底下象炸開了一鍋粥,大家都竊竊私語討論著花魁會由誰得。
心蘭勇敢的迎著李庭軒的注視,她詭異的一笑:“本小姐承蒙侯爺看的起,我覺得魏小姐的高山流水彈得很有韻味”說著起身把金簪交給了魏娉婷。魏娉婷受寵若驚,她驚訝的張大嘴,不敢相信自己可以得到兩支金簪。
魏娉婷看著金簪,淚水如雨下:“南宮小姐,從小大家都不會把目光集中到我的身上,因為我長得醜,長大後雖然我熟讀詩書努力學習女紅、琴棋書畫,但大家也從來沒有由衷的讚揚過我,但今天我竟然可以得到兩支金簪,我很感激南宮小姐對我的賞識和肯定,謝謝你,南宮小姐。”當魏娉婷和心蘭的眼神交匯時,她們知道她們的友情已在慢慢滋長。
心蘭挑釁的看了看李庭軒,嗬嗬,看你娶不娶有才無貌的魏娉婷。李庭軒不露聲色,他咳了幾聲:“謝謝南宮小姐的評選,還是有請王妃說幾句!”
王妃看了看李庭軒,知道他不甘心被耍,嗬嗬,終於有人可以治治寶貝兒子了。王妃環看四周,清了清嗓子:“這次選舉要從全麵來看,大家可以隨意選喜歡的名媛投票,選出的花魁可以得到本府收藏的夜光杯!明天,各位小姐可以與軒兒一起遊園,增進情誼!至於侯爺夫人,本妃要奏請皇上定奪。”幾句話,各府的千金都又滿懷信心。諸位大人和夫人們也不怕投錯票了,都忙著拉攏人心作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