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裏夫從史塔克住處迴到福威辦公室後,便立即接到了影手社團最高負責人的命令函,立即走馬上任!


    但是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內,格裏夫卻對影手社團不管不問,既不去了解社團賬目和發展情況,也不去掌握社團的主要成員都是誰,而是往福威辦公室裏一泡就是一整天。


    福威也覺得奇怪,對格裏夫問道:“你…已經是影手社團的總負責人了,不用做些什麽嗎?”


    格裏夫一邊看著天馬解放黨青年團發行的報刊,一邊喝著茶,輕描淡寫的迴答道:“一切都很正常,我做什麽豈不是多餘。”


    “你怎麽知道很正常?你根本就沒去了解過任何事情啊!”福威不解的問道。


    格裏夫這才抬起眼來看了福威一眼,然後低下頭繼續看報紙,順便迴答道:“因為沒人來找我。”


    “沒人來找你?”


    “對,沒人來找我,說明沒有什麽大問題,影手社團運轉良好。再說一旦有問題,他們也不見得會來找我,找你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格裏夫迴答道。


    福威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對格裏夫說道:“所以你就整天在我辦公室裏泡著,我還以為你會新官上任三把火呢!”


    “我不喜歡三把火,既沒有意義,更浪費時間,不如將這時間節省下來,了解了解別的。”格裏夫一邊說,一邊喝了一口茶,對福威說道:“這份報刊做得太絕妙了,天馬解放黨青年團,是誰在負責?”


    “內森.亞曆山大。他同時還負責亞曆山大星空學院。”福威迴答道。


    “怪不得…”格裏夫點了點頭對福威說道:“內森先生抓住了派係的未來,他這份高瞻遠矚,實屬罕見。”福威聽了,會心一笑,在這之前,格裏夫曾經說過內森一句不好,結果內森直接就現身並對他進行了反駁。


    從那以後,隻好扯上內森,格裏夫就會和顏悅色的誇讚幾句。


    格裏夫泡在這間辦公室裏,不是什麽壞事兒,每天都有數不清的報告和問題被送到這間辦公室裏來,從前福威經常焦頭爛額,但是現在好了,格裏夫伸手一攔,說句“給我吧!”福威就能名正言順的當個甩手掌櫃的了。


    格裏夫處理問題的方法異於常人,他常常會迴複前來報告的人:“先照舊。”一句先照舊就把一大幫人打法迴去了,這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尤其是影手社團的人。


    一個派係事項最雜亂,最容易出現糾纏的部門,就是財政部門,每天來福威辦公室找福威拿主意的,十有八九都是影手社團的人。


    這些人來了之後,有的不認識格裏夫,但格裏夫伸手攔報告文件,福威也點頭同意,如此一來次數多了,大家就傳開了,說格裏夫先生上任之後,整天就在福威辦公室裏看報紙,喝茶!


    其實細想想,這也沒什麽大不了,因為影手社團的人,也經常去福威辦公室,格裏夫在那兒,伸手一攔,也等於是在對影手社團負責了,可壞就壞在,格裏夫竟然經常性的批複“先照舊。”


    這就麻煩了,早知道要先照舊,我還來找你報告個啥嘛!


    於是,影手社團的人開始對整日泡在福威辦公室裏的格裏夫,日漸頗有微詞了起來。日子久了,這些人從最初的不滿,到了最後,變成了對其能力的懷疑了。


    慢慢的,連福威都開始覺得格裏夫雖然身在赤色派係,卻無所作為了。福威自認為招納格裏夫,算是禮節完備,情意殷勤,但擁有賢才智慧的格裏夫,卻好似做了個不設一謀沉默官兒!


    “難道是我的品德太薄,不值得他仰慕?或者說,赤色派係內部政治環境,使他無法輔佐?不能夠啊…赤色派係的政治環境和風氣,根本沒什麽問題啊…


    難道是因為我的誠意不夠,使他憂慮自己說出不同意見,不會被采納?”福威想到這兒,拍了下巴掌,他覺得一定是因為這樣的原因。


    於是,他便開口對格裏夫說道:“先生,那些人送來的問題,您其實是有更高明的解決辦法吧?”


    “沒有。”格裏夫輕描淡寫的迴答道。


    “格裏夫先生,沒關係,您可能還不太了解我這個人,您千萬不要害怕更改了現有的東西我會不高興,正相反,如果能有更好的點子,我可是高興都來不及啊!”福威已經說得足夠真誠,卻沒想到,格裏夫竟然抬起頭來,再一次簡短的迴複道:“真沒有。”


    這下福威可真有些不得要領了,格裏夫不是號稱天馬最高謀士,胸中有大材的人嗎?他這樣說,一定是在撒謊,福威覺得他之所以這樣做,是不願意接手那些不值得他出手的事兒。


    但福威沒有繼續問,他不想揭穿,在他的印象當中,能耐通天的人身上都會有這樣那樣的毛病存在,也許這就是格裏夫的毛病吧。


    於是,格裏夫繼續看著報紙,喝著茶,來人就擋下,快速看完報告文件,然後迴複一句:“先照舊。”


    就這麽,一個禮拜很快就過去了。


    這一天,格裏夫來到福威的辦公室,沒有看報紙,也沒有喝茶,他對福威說道:“那天我撒謊了,其實我有更好的解決辦法,隻是故意說沒有而已。”


    福威站起身來,眨了眨眼睛,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兒跟不上趟,他眉心微皺,對格裏夫問道:“那您為何要故意說沒辦法,故意把那些人打法走呢?”


    格裏夫坐了下來,對福威說道:“我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讓他們經曆這種束手無策的過程,讓他們學會不要一切都依賴別人,有很多事,可能在我看來很簡單,在他們看來很難,但是如果他們能稍微動動腦子,即便難,也是可以自己解決的。


    影手社團就像一部巨大的機器,一台機器能夠靈活運轉,需要所有的軸承、螺絲、鉚釘都能光潔如新,福威,我這樣的做法,就是對他們的一種打磨。”


    “我還以為你不會給他們下馬威,格裏夫先生,你這下馬威下得真叫一個智慧啊!”福威發自內心的高興的說道,格裏夫也笑著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其實除了這個原因,還有另一個原因。”


    福威重新坐迴了座位裏,豎著耳朵繼續聽。格裏夫對福威解釋道:“如果每來一個人,我都立即解決的話,我和他們就都看不到整體與局部的關係了。”


    “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呢?”福威虛心的請教道。


    格裏夫迴答道:“整體與局部,其實也是赤色派係思想中的宏觀與微觀的關係,名字不同,內涵卻是一致的,拿影手社團來說,一件事出了問題,很可能不是僅僅因為這件事,而是更高級別的…也就是…宏觀的地方出了什麽問題。


    隻解決其中一件事,那隱藏的隱患是無法露出水麵的,我之所以要將一些問題積攢起來,正是因為我懷疑影手社團內部出現了某種隱藏的問題。


    今天我將這些問題一並解決掉,那個背後的問題就會被我揪出來。此外,這樣解決問題,不但一勞永逸,而且效率更高,我歲數很大了,一分一秒都覺得珍貴,不太喜歡浪費時間。”


    福威服了,他徹徹底底的服了。


    影手社團的問題,他自然十分清楚——社團昔日在傑夫斯領導之下時,選擇了“唯高效模式”,這種模式不計後果的追求眼前的利益,而將問題積累下來,拋給未來。


    現在,這問題越積累越多,而“唯高效模式”卻愈演愈烈,格裏夫先生隻通過匯報文件,便看出了端倪。


    “我自然知道傑夫斯生前在領導影手社團的時候,很多方法都不太對,但那是外部環境兇險,不那樣做,赤色派係無法站穩腳跟。”福威對格裏夫說道:“其中有很多事,是我先開的頭兒,傑夫斯後來做的,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裏麵,我負很大責任。”


    格裏夫靜靜的看著福威說出了這些話,心中顧慮盡消。能承認自己過錯的領袖,這樣的心胸,怎麽可能會因為自己大展拳腳、大刀闊斧而心生猜忌呢?格裏夫覺得自己在卡爾手下呆久了,連心性都變窄了,時間和環境真的很容易改變一個人。


    “福威。”格裏夫下定了決心,再也不藏著掖著,也不再猥瑣猶豫,他要以影手社團為開端,將赤色派係這所大房子,來個徹徹底底的翻新:“那我就動手了!”


    “啊,就從影手社團開始吧!”福威對格裏夫點了點頭。


    影手社團,內部部分部門,賬目不清,貪汙腐化問題已經到了極其嚴重的地步,格裏夫快刀斬亂麻,從一個星期裏積攢出來問題作為線索入手,將所有錘實有過貪汙、受賄汙點之人,一個不剩的調離了影手社團。


    隨後,格裏夫出台了最先進的財政製度,引入了審查和監督製,並將影手社團收支權公開化,形成財務公開。一係列迅速而有實效的動作,在三天之內全部結束。


    然後,格裏夫再次迴到了福威的辦公室。這一天,隻有幾個人前來福威的辦公室遞交問題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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