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海仁站在百花樓上的雕花欄杆旁,對一切的事都覺得極滿意。

    這裏是個高尚而有氣派的地方,裝橫華麗,富麗堂皇,每張桌倚都是上好的楠木雕刻而成的,杯碗用的都是江南景德鎮的瓷器。

    到這裏來品茶喝灑的,也大多是大有氣派的客人。

    雖然這裏的定價昂貴,但是他卻認為這樣才能尊重客人。因為這種感覺能讓他覺得自已比任何人都高出頭,所以他喜歡達種感覺。

    但他為什麽花費這麽多錢財來大辦酒宴呢?

    答案就是他——冷湘宇。

    不久前,一個神秘刀客連殺少林派、青海派、昆侖派的弟子,後來冷湘宇又錯殺神雕大俠楊過,這些事一串起來,所有矛頭頓時指向冷湘宇。但冷湘宇武藝高強,並非一般人能製服他,於是溫海仁便應各派之邀,在百花樓設宴商議大事。

    黃昏過後,大堂內已經是熱鬧非常,各派高手雲集,這時大堂內已擺了十二圍酒席。來的人主要有丐幫、青城派、少林派、海沙派、昆侖派、青海派、長江幫等十多個門派共上百人。

    溫海仁從二樓走了下來,作揖高聲道:“多謝各位賞臉出席,今日家兄不能出席,就由在下主持大會,近日發生了太多不愉快的事了。”

    眾人唿聲相應。

    青海派的衛鵬道:“江湖誰人不知冷湘宇外號‘冷麵狂刀’,這事肯定是他幹的。”

    丐幫的魯少有道:“胡扯,冷少俠重情重義,此事絕對與他無關。”

    少林派的無色大師道:“此事與他無關,但殺害神雕大俠的事又作何解釋?”

    集義堂的呂思龍高聲道:“那日我正好在場,那場悲劇純屬意外。”

    昆侖派的何大為道:“你一個人並不能說明什麽,現在整個江湖都知道他是欺師滅祖之徒,該殺。”

    魯少有大聲道:“聽聞當日溫二莊主也在場,還請莊主發表高見。”

    溫海仁道:“當日在下確實在場,但卻看得不仔細,既然大家都認為冷湘宇該殺,看來我們隻好少數服從多數了。”

    話音剛落,一個青衣少年推開大門,眾人驚異,都將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

    那人身高七尺,黝黑強壯,一雙灼灼有光的眼睛銳利如鷹。

    他穿的衣服質料雖然不算高貴,但剪裁合身,更顯出其不凡的氣勢。

    他的態度冷靜沉著,手裏提著個顏色灰暗的狹長的包裹。

    在場無一人知道他是誰。

    溫海仁對這一切顯然很驚異,他感覺到有點邪,他笑道:“不知尊駕是哪派高人?”那人陰笑道:“你們想找的人。”

    溫海仁大聲笑道:“年輕人,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話音剛落,一片刀光閃過。

    漆黑的,殘酷而鋒利。

    忽然間,“卡嚓”一聲,一張上好的楠木椅子,竟被一片刀光削成了碎片。

    現在無論誰都己看得出他是來找麻煩的。

    溫海仁的瞳孔在收縮,難道這個人真的是神秘刀客嗎?

    隨後,他的打手已準備衝出去,溫海仁卻用手勢阻止了他們。他已看出這個神秘人絕不是他們能對付得了的。

    這個神秘人當然不會是冷湘宇,但卻擁有一種與冷湘宇那樣可怕的刀法。

    刀客不動,也不開口,別的客人卻已悄悄地溜到一邊去,中間立時空出了一大塊地方。

    他忽然笑了笑,又道“其實,我早已沒有了耐性,要等到解開包裹再殺人,我一定也會急得要命。”

    溫海仁實在很想看看他用的是什麽功夫,眼睛不由自主地盯在那柄寒光閃爍的刀上。

    誰知刀客並沒有用刀。他殺人的招式並不在這刀上。隻聽見“嗤”的一響,他的腰帶上和衣袖裏,已同時飛出七道寒光,疾射出三枚銀鏢,雙手打出一把鋼珠子,腳尖也有兩柄飛刀蹦了出來。

    暗器發出,他的人也躍起,一個鴛鴦腳連環踢出,就在這一刹那間,他已使出了四種致命的武器。他那引人注目的刀,卻還是好好的插在地上.這一著實在出人意料,連溫海仁都大吃一驚,就憑這一著,已使他汗流浹背。

    溫海仁急忙掀起一張桌子,擋下暗器。隨後,飛身而上,手中已多了一柄利劍。

    但為什麽刀客要殺溫海仁呢?在場也無一人知道。

    刀客連看都沒有看一眼,道“你還是跟我出去吧。”

    溫海仁道“為什麽要我出去?”

    刀客道“因為我不想在這裏殺傷。”

    溫海仁又笑了,笑得卻已有些勉強地道:“誰派你來的?”

    刀客道“沒有誰,我隻是替天行道。”

    溫海仁道:“你的意思就是說,不是你殺了我,就是我殺了你。”

    刀客冷冷地道:“我不想多殺人。”

    溫海仁笑道:“你好像很有把握能殺了我。”

    刀客道:“如果沒有把握,我怎麽會來?”

    話音剛落,轉身拔起刀往大門竄了出去。

    溫海仁大聲道:“各位英雄一起格殺這殺人狂屠吧!”

    眾人聞言,拿起兵器,大喝一聲,如蜂擁般衝了出去。

    霎時間,本已黑暗的大街立時燈火通明,像大白天一樣,火光照著每個人的臉,每個人的眼裏都有股怒火。

    溫海仁道:“嗬嗬,今日看你還能跑到哪裏?”

    刀客冷聲道:“我來了就有準備全身而退。”

    溫海仁道:“哈哈,好狂妄的小子啊,好,今天就讓你橫屍街頭。”

    話末,溫海仁利劍刺出,青海派、少林派、昆侖派的高手也同時出手,其它人則有事無事站到一邊去了。

    刀客終於亮刀了,寒光閃過,刀刃上已多了幾點血斑,青海派的一名弟子手臂上已然多了一道刀痕。少林派的無色大師一手羅漢拳名揚天下,一出手自是不同凡響,拳風夾帶著風雷之聲,勁力刮得刀客麵感火熱。刀客雖然以巧妙的身法躲過幾招致命的殺拳,但頓感體內血氣翻騰,再鬥上數個迴合,已然上氣不接下氣,顯然內勁不足。他已然意識到自己假若不能在百招之內逃脫定當會有生命危險。

    這時,戰局裏已經有八個人了,刀客站在中間,但即使施展著精妙的刀法,但卻怎樣都闖不出七個武林一流高手的防線。忽然,溫海仁單掌拍出,正好拍中刀客的背部,他猛地向前翻滾,隨後雙腳一蹬,踢中溫海仁的胸口,之後便穩穩地站起。但剛一站穩,後麵昆侖派的弟子雙劍刺來,刀客橫刀一擋,剛好架住雙劍。畢竟雙拳難敵四手,這邊剛架住雙劍,那邊的無色大師的羅漢拳已實實地打在他的小腹上,他的臉痛得繃緊了,眼睛眯成一條細線,死神仿佛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來。

    刀客雙腿橫掃,立時掃跌兩名昆侖派的弟子,隨後翻身魚躍般掠過,刀光疾閃之下,已然傷了一名少林僧人。圍觀的人都不願意插手,或許是不願以眾敵寡,刀客有點可憐,他正在作最後的抵抗。

    忽然,一條白影閃過,有人驚聲道:“冷。。。。。。冷湘宇。”

    對,來人正是冷湘宇,他背著刀,左手提著酒壺,以快速的身法掠了過來。

    冷湘宇欺身靠近刀客,右手緊緊握住他的手,隨心所欲地施展刀法。

    天下無雙的刀,不可思儀的刀法。

    無論多惡毒的招式,無論多複雜的環境,遇見了這種刀法,就像是冰雪到了陽光下。

    刀光閃,一連串金鈴般的輕響,滿天銀片落地,每一件兵器都被削斷了,分成了零零碎碎的鐵片,就算巧手匠人用小刀一件件地細分割也未必能如此精確。

    刀光消失後,才看見血,血是從手上流下的。

    溫海仁的手在滴血。

    一道刀口從他肩膀間刻下來,劃過臂膊,這一刀隻要多用三分力,他的手臂便要斷掉了。

    刀已入鞘,所有人都退到了一邊去,戰栗著。

    鮮血從手臂流落,流到地上。溫海仁臉上每一根肌肉都已因痛苦而抽搐,他的人卻沒有動,他知道自己若再出手,便會必死無疑。

    冷湘宇看著這條刀傷,忽然揮了揮手,沉聲道:“我今天不想大開殺戒。”

    隨後,冷湘宇已扶著刀客消失在人群之中。

    溫海仁沒有作聲,所有人都沒有作聲,霎時間,整條街恢複了夜半時分的寧靜。

    。。。。。。

    江邊的客棧,那是長江邊上的一間客棧,冷湘宇正和那刀客在喝酒。

    冷湘宇輕輕歎息道,“其實我早就想到你是誰了。”

    刀客道:“你想到了?”

    冷湘宇道:“你是段風。”

    刀客用手往臉上輕輕一抹,拉下一張人皮,笑道,“冷大哥的眼睛果然銳利。”

    冷湘宇道:“嗬嗬,我其實一直都在百花樓外的角落裏喝酒,我是跟蹤你的,隻是你一直沒有發現罷了,我也是見到你的刀法才敢確認是你。”

    段風笑道:“看來我要想達到大哥這樣的水平還要花上半輩子的功夫啊。”

    冷湘宇道:“那也未必,一個人的武藝高低,除了看苦練還要看悟性,有些人悟性好數日便能有大作為,有些人悟性不好,即便窮盡一輩子苦練也難有作為。”

    段風道:“大哥所言甚是。”

    冷湘宇又道:“我看你手中的刀乃兵器中的至寶,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屠龍刀’?”

    段風正色地道:“對,正是屠龍刀,自從上次你離開清風山莊後,我就去找耶律星兒,後來我在一個農民手裏發現了屠龍刀,於是就用五十兩買了下來。”

    冷湘宇笑道:“五十兩就買到了,哈哈,之後呢?”

    段風道:“之後就驚險了,我本打算送還給郭襄女俠,怎知在途中多次受人夾擊,幸好我命大死不了。”

    冷湘宇疑問道:“那你為什麽冒著生死危險去殺溫海仁呢?”

    段風聞言,立時臉色大變,道:“溫海仁是個披著羊皮的狼,三日前,他秘密地捉起了星兒要挾我交出屠龍刀。”

    冷湘宇大罵道:“好個溫海仁啊,枉我一直當他好人,今次算我看走眼了。”

    頓了頓又道:“看來我得再去找他一次不可。”

    話音剛落,忽然傳來一個聲音:“不用了,你們要找的人在我這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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