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揚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位顛倒黑白信口雌黃的分局長,覺得有些啼笑皆非。


    “這……首長,您看……”白明為難地看著韓淩飛。


    現在雙方各執一詞,白明心中是傾向於廖永昌的,畢竟他才是自己人嘛!但是韓淩飛擺明了就是衝著這幾個年輕人來的,所以白明幹脆將球踢給了韓淩飛。


    韓淩飛依然不動聲色,臉上帶著一絲和藹的微笑,對白明說道:


    “白局長,據我所知,按照規定審訊過程是全程錄像的,我們隻要迴去查看一下錄像內容不就一切真相大白了嗎?”


    “首長……”廖永昌說道,“一號審訊室的錄像設備前幾天剛剛壞了,還沒來得及修……不過當時審訊室裏還有一個民警小宋,你們可以叫他來為我作證的!”


    “你……”白明頓時感到一陣氣結,“搞什麽名堂?為什麽審訊的時候不錄像?”


    白明一聽就知道廖永昌心中有鬼,他們玩的這些把戲白明這個過來人心中如明鏡一般。可笑的是廖永昌居然還說讓小宋作證,小宋本來就是廖永昌的屬下,讓他來作證,他還敢說廖永昌撒謊不成?


    “白局,最近分局事情一直很忙,所以維修設備的事情一時也沒顧得上,而且局裏又不止一個審訊室,隻是今晚治安大隊一下子帶了四個人迴來,所以……才啟用了一號審訊室。”廖永昌繼續低眉順眼地說道。


    廖永昌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死扛下去了,反正就是打死他都不認賬了,否則今晚這事兒的性質可就嚴重了。他知道現在事情鬧大了,根本別想指望範子宏能出來給他擦屁股,那些世家紈絝們都這德性。不過如果他扛過去了,那範子宏事後肯定是少不了給他補償的。


    廖永昌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事兒根本就是鄭老西害怕範子宏責難,所以打著範子宏的旗號來找他的,範子宏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情。


    如果廖永昌了解這中間的內情,估計會氣得半死。


    這時,治安大隊長杜長勝也湊了上來,說道:


    “白局,這位首長,我們分局也是接到報案之後正常出警的,局裏有受害人的報案記錄和筆錄,另外我們還找到幾位事發現場的目擊證人,也做了筆錄。所有的證據都表明,今晚的事件就是這幾個人與鄭老西發生口角之後動手打人。至於他為什麽到了分局之後還敢如此囂張,不但抗拒審訊,而且毆打廖局搶奪警槍,我想估計是他有什麽倚仗吧!”


    說完,杜長勝還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韓淩飛,話中的意思非常明顯。


    杜長勝這是拿話在擠兌韓淩飛,讓他不好以勢壓人。現在杜長勝和廖永昌就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如果廖永昌完蛋了,他杜長勝的下場估計還會更慘,畢竟他才是第一手的經辦人,所以他暫時也顧不得考慮其他的了。


    而且杜長勝也跟廖永昌的想法相似,寄希望於事後範子宏會幫他們擺平首尾。


    韓淩飛聞言也沒有半分表示,臉上的笑容依舊,他饒有興趣的看著方揚,也想看看他如何應對目前的局麵。


    這時,走廊裏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韓淩飛的秘書陳修齊領著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這個中年男人微微有些發福,穿著黑色西褲和豎條紋短袖襯衫,他有一張標準的國字臉,身上露出一股威嚴的氣勢。


    白明和廖永昌等人見到這個中年男人,立刻下意識地立正敬禮,嘴裏喊道:


    “翁書記!”


    來人正是京城市委常委、市委政法委書記翁仲和。


    韓淩飛也上前一步,主動地伸出手來,笑嗬嗬地說道:


    “翁書記,這麽晚了還麻煩你親自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啊!”


    翁仲和威嚴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他和韓淩飛握了握手,半開玩笑地說道:


    “韓政委,客氣話就不必說了,凡是涉及到軍隊的事情,都是高度敏感的啊!你韓大政委一個電話,我可不敢不來啊!”


    說完,翁仲和的臉色一沉,轉向白明問道:


    “白局長,這是怎麽迴事兒?我在門口看到反恐支隊的同誌都來了!”


    白明連忙上前來,言簡意賅地將情況向翁仲和介紹了一下,涉及到兩方各執一詞的情況,白明作了重點的匯報。


    翁仲和一邊聽,一邊將目光投向了方揚。眼前這個年輕人有些麵生,應該不是京城幾大世家的人,倒是他身後的徐浩然和柳正義,翁仲和都比較眼熟,他心說:韓淩飛既然親自過來,多半是由於那兩人的關係了。


    聽完了白明的匯報,翁仲和嚴肅地對廖永昌說道:


    “廖永昌同誌,姑且不論你們哪一方說的是真的,單就辦案程序來說,我就要嚴肅批評你,我們早就三令五申強調過,審訊過程必須全程錄像,你們為什麽堅持不好?這樣很容易落人口實的嘛!我看還是你們思想上不夠重視,所以行動才會不夠堅決!”


    “是是是!翁書記,我一定深刻檢討!”廖永昌唯唯諾諾地點頭迴答。


    他心裏卻是泛起了喜意,翁書記雖然言辭很嚴厲,但卻完全繞開了爭執的重點,隻是批評他辦案程序的問題。


    這說明什麽?翁仲和想要和稀泥了!


    果然,批評完廖永昌之後,翁仲和臉色立刻變得很柔和,他轉頭對韓淩飛說道:


    “韓政委,今天這事兒雖然聲勢搞得很大,但畢竟沒有造成什麽嚴重的後果。之前的那個傷害案子,我看也隻是一般的打架鬥毆,長街分局負責調解一下,就不予立案了吧!至於在分發生的事情,既然雙方各執一詞,又都沒有更多的證據,我看不如……”


    “對不起,翁書記,我認為長街分局存在嚴重的問題,而且剛才這位廖局長所說的一切,完全就是顛倒黑白,這麽輕描淡寫的處理方式,我們不能接受!”方揚沒等翁仲和說完,就忍不住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翁仲和臉上頓時露出了不喜的神色,心說這小子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如果不是看在韓淩飛的麵子上,就憑一個襲警的情節,就可以判你的刑了!


    廖永昌聞言,也跳出來指著方揚的鼻子喊道:


    “你不要得寸進尺啊!翁書記已經不追究你持槍挾警的事情了,你居然還想要反咬我一口!那行啊!空口白話算什麽,你拿出證據來啊!”


    廖永昌看出白明和翁仲和其實心中都是偏向自己的,他清楚,領導也不想事情鬧大,畢竟如果他廖永昌出了問題,那是丟整個政法係統的臉啊!因此廖永昌也就有了一些底氣,說話也硬氣了許多。


    “小同誌,我們警察辦案也是講證據的,你指控老廖的這些事情有幾分真實性現在誰也無法證明,倒是你搶奪警用配槍,持槍挾持民警的事情,卻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呀!”白明在一旁幫腔道。言語中頗有幾分威脅的意味。


    “唉……”方揚歎了一口氣,轉身看向徐浩然,說道,“你小子真是料事如神,我服了你了!”


    徐浩然笑嘻嘻地說道:


    “行了!你也別藏著掖著了,趕緊的吧!辦完事兒咱哥幾個去好好泡個澡去去晦氣!”


    方揚轉臉盯著廖永昌的眼睛,淡淡地說道:


    “廖大局長,你不是想看證據嗎?別著急,你很快就會如願的!”


    廖永昌心裏突的一下,生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方揚一邊走向審訊桌,一邊說道:


    “韓政委、翁書記,各位領導,麻煩你們移步過來看一下吧!”


    說完,方揚變戲法似的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根鋼筆,手腳麻利地旋開了筆套,隻見裏麵卻並不是筆尖,反而露出了一個usb接口。


    當方揚從口袋裏掏出這根鋼筆狀的設備時,韓淩飛眼神就忍不住一凝,他不著痕跡地瞪了徐浩然一眼,心說:這小子簡直膽大包天,居然把製式裝備私自帶出來,而且還借給方揚用……


    這是特種部隊配置的一種隱蔽攝像裝置,衛戍區特種大隊作為城市反恐的應急分隊,裝備了不少這樣的特殊設備,這款攝像裝置,主要是用於化裝偵查的時候,有點類似於通常所說的針孔攝像機。當然,它的各項參數指標比起市麵上出售的那些所謂的“偷拍神器”不知道高了多少倍。


    徐浩然縮了縮脖子,假裝沒有看到韓淩飛那嚴厲的眼神。他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反正這次的事情,韓淩飛出現之後就已經注定無法低調處理了,那私自帶出製式裝備的事情,他也就債多了不愁啦!


    方揚將攝像裝置的存儲部分插入電腦的usb口,接著就熟練地在電腦上操作了一起來。很快方揚就找到了今天進入審訊室之後的視頻片段。


    “在這長街分局的一畝三分地裏,就是我廖永昌說了算!我說你是犯罪嫌疑人,你特麽就是犯罪嫌疑人!”


    “證據?這不就沒有了嗎?”


    “我廖永昌就是法律!證據?證據算個球啊!”


    ……


    剛才發生的一幕幕,廖永昌囂張跋扈的言語都被忠實地記錄了下來,方揚選取的拍攝角度非常好,廖永昌摔手機、突然出手準備毆打方揚等鏡頭都非常清晰,一目了然。


    廖永昌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額頭上瞬間就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雙腿仿佛打擺子一般不可抑製地不斷顫抖,整個人一下子就軟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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