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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禦書房中,薑弘化端坐在書桌前。


    他沒有用燃燭照明,書房內隻有外麵長條的走廊上通明的燈籠透過窗紙滲進來的星點光芒。帝王英挺的麵部輪廓在黑暗中若隱若現,暗黑更為他增添了一種無名的色彩,魅惑逼人。


    薑弘化摸了摸唇角邊已經逐漸結痂的傷口,手指輕撚間,皮破血流。


    原本以他的境界和身體素質,恢複這種小傷不過片刻之事,隻不過他沒有這麽做,反倒時常在它即將痊愈的時候刻意地將它撚破,讓那鮮血從唇邊留下,流進他的嘴裏,讓他一嚐那種異常腥甜的味道,永遠記得那日的事。


    那日夜晚得知顧念被迎迴,他匆匆放下那邊廂糾纏著他的妃子,趕到她的寢宮。


    她的美驚豔了時光,也驚豔了他。十六年了,她依舊是他記憶中的模樣。


    隻是她那種刻意與他保持距離,滿臉冰霜,出言譏諷的模樣,終是惹惱了他。


    “你何時變得如此刻薄?”


    他記得當時他滿腔的喜悅之情被她的一盆冷水撲滅,衝她低吼,便不顧她的掙紮直接將她按到了牆邊。


    嗬嗬,沒想到啊。十六年不見,她竟已有七重景下品的修為,果真不愧為當初那個才名冠絕天下的他的好皇後。


    隻是,她可知道她的夫君早在五年前就已經摸到了八重景的門檻,更在前兩年,一舉堪破八景下品,感悟五分天道規則,成為八景中品修士。


    想到十六年前,她與他的好兄弟一起消失於皇城之中,想到這十六年間,他們孤男寡女可能日夜相對,想到這十六年中,他們之間可能會發生的某些越矩行為……


    嫉妒好像毒蛇一般蠶食著他的心靈,讓他心顫,他就像瘋了一般地攫取著她口中的甜蜜,報複著她當初的狠心殘忍。


    她在苦苦掙紮無果之後,竟開始妥協,仰起頭被迫地承受著一切。


    他心中欣喜之下,放鬆了對她的禁錮與警惕。猛然間!唇角邊傳來的一陣痛楚讓他不由地皺起了眉……


    ……


    沉思間,有敲門聲傳來。


    薑弘化將記憶收迴,淡漠說道:“進來。”


    來人正是小太監小李子,他恭敬地跪拜與帝王身側,行了匍匐之禮。


    ……


    小李子退下之後,薑弘化的手中已經多了一份奏折。


    燃燭批閱之後,他已對奏折之中的內容一清二楚。


    他骨節分明的手中緊緊抓著奏折,星眸之中隱有寒光湧動。


    “想逼朕立儲?”薑弘化冷笑,指尖上陡然升起一抹幽藍的火焰,那份奏折在瞬間化為了一灘灰燼,“看來是東陵衛的勢力還不夠讓某些老家夥膽顫啊……”


    十六年前,他借顧準的那股東風隻掃蕩了部分被一些門閥世家拉攏的新起權貴,至於某些老家夥,早看準了時機將頭低了下去,借口閉門休養身心,實則暗暗等待東山再起的機會。


    那一年,雖然聲勢浩大,外人看來無一不膽戰心驚,但是隻有薑弘化他自己知道,這一切都隻是上層權利鬥爭的一場遊戲。


    遊戲的結果不像明麵上展示給人們看的那般閃耀,他們的帝王以無匹之姿清除了私通外國的外戚以及幹擾朝政的權貴……


    真相是,以他當時的勢力尚不足以將那些朝廷的毒瘤連根拔起!


    十六年了,那些老家夥們已經沉寂十六年了。看樣子,前些日子南方上空的異象已經讓他們的心開始蠢蠢欲動了。


    既然如此,那就放馬過來吧!


    這十六年,他也沒有閑著!


    “真當朕不知道那日你們作了什麽手腳嗎?”


    薑弘化搓了搓指尖的灰燼,緩緩地說著,看似自言自語,實則字字殺機顯。


    那瓶某個不知名太監送來的烈酒,那名躲在暗處哭泣的宮女,事發之後他派人暗中查探出來的烈酒之中的強性藥物……


    真當他薑弘化是傻的不成?!


    ……


    ……


    天亮以後,臨十三街上馬車如潮。


    似昨日那般行了一遭後,齊煊站在了學宮一層殿內。


    果不出其料,今日是測驗考生的修行天資。


    “何謂天資?天資分為‘天’和‘資’兩部分,‘天’即所謂的修行天賦,‘資’則是指個人的身體資質,能夠感應吸收天地元氣的最大限度。今日測試過後,考生們可以先行迴府,靜待七日之後,重迴此地,查看各位的成績以及去留情況。”


    考官已和昨日不同,今日隻有一位男性中年修士。齊煊知道,這便是傳聞之中二層殿的考官了。


    在這位修士的帶領下,一幹人等進入了偏殿的房間中。


    “修行資質好測,然而天賦卻是難驗。但是,經過幾代修士的研究發現,我們已自行研發出一套測試體係。”中年修士一臉肅穆,“現在請先隨我們去二層殿,進入修士的世界。”


    ……


    二層殿的牆瓦頂端驀地出現一股白色氣旋,一大群少年少女從高空中疾速下墜,一時間此起彼伏的驚叫聲不絕於耳。


    但是這諾大的二層殿內來去如風的學子中竟沒有什麽人對這群突然從半空降落的少年少女們感到疑惑和震驚,似是早已預料到了這一幕。隻是微笑著自行退開那片區域,仰頭以笑臉迎接著這班即將成為他們師妹師弟的考生們。


    齊煊如今的體質已是異於常人,適應性也是好得驚人,猛地從半空墜下,也不過是那突然失重的感覺讓他皺了皺眉。


    在這種時刻,平日裏打拳的好處就盡顯了出來,雙腿於空中奮力一蹬,力量於猛然間爆發,在瞬時之間,齊煊就調整了身體的平衡,使自己以雙腿先著地的姿勢下落,而不似一眾考生直接頭朝地腳朝天……


    他腰背微躬,膝蓋微彎,以此增加摩擦力來減緩自己的下落速度。同時,腦海中迅速地做著判斷:這學宮不會作出在考學當日加害考生性命的愚蠢舉動,如此這般,勢必已在此地有了防護措施。隻怕一旦有考生要腦袋開花之際,就會有人出手相救,或是有陣法保護。此關,應是考驗考生們的隨機應變能力。


    心念急轉之間,他離地麵距離不過一田長了。


    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一米!


    齊煊在雙腳即地那一刻,身子刹那向前彎曲成弓形,順勢在地上打了一個滾,以背部力量抵消了大部分勁道,完成下落。


    果然啊……


    在齊煊身體觸碰到地麵的那一刻,他感到有一股極柔之力向他推來。若是他沒有反應過來,以頭朝地直直下墜,也不會有任何危險。


    而此時,已有相當多考生跌坐在地麵上了。一個個灰頭土臉,臉色蒼白,唇色發青,應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破了膽。


    本就是文弱書生,有如此反應也屬正常。


    “彭先生還是和以前一樣。”有二層殿學子看著眼前這一幕,眼中依稀流露出迴憶之意,“想當初,我差點以為自己要喪命於此……”


    “差點哭了是不?”另有學子出言笑諷,“瞧你那德行。”


    “嘿,你以為你自己有比我好到哪裏去嗎?”


    那學子正打算好好辯駁,突然間就止住了嘴,睜大了眼看著那半空之中。


    “怎麽了?”他身側之人疑惑間,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這一望之下,也是萬分驚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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