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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夏喂馬迴來時,看到白紙糊著的窗上已經有了一個上下起伏,做著怪異姿勢的人影。


    一絲欣慰的笑容浮現在他冷峻的臉龐上,使他臉部線條多了一絲柔和。


    輕輕推開房門,金黃色的陽光倒映在他的雙眸中,而在這黃金色的倒影中,有一個認真打拳的少年。


    “左拳從腰間探出時,要借助胯部的力量,將力量集中於一點猛地爆發出去。”


    齊夏正在做一個彎弓射大雕的動作,聽到父親的指點,神色一頓,將拳收迴腰間,重新做了一遍。


    果不其然,雖然動作別扭了一些,但是渾身筋骨好像在刹那間舒展開來,又在瞬間凝聚到一起,一拳打出,似有爆鳴。


    齊夏看到這裏,微微點點頭,替自己倒了杯茶緩緩啜飲。


    “練完一遍,就歇了去吃早飯,今天我們要繼續趕路。”


    齊煊並沒有因此而有異動,仍舊一板一眼地盡力將這套拳法做至最好,將每個動作做到最標準。


    一絲絲常人肉眼不可見的紫金之氣正一點點地滲入他的**,在慢慢地改造他的體質。


    在昨晚,齊夏與齊煊說了這套拳法的特異之處。


    此拳法,可以說是打磨肉身的絕佳功法。


    怪異的姿勢暗合身體經脈,在拳法的展開中逐漸吸收天地至陽之氣,以至陽之氣熬煉人體肉身,如同用丹火煉丹:以人體為丹藥,天地為鼎爐,而天地間至陽之火金烏紫氣為丹火,以此錘煉**,煉製出絕世寶軀。


    齊煊身體本是孱弱至極,差到他那兩個有著不弱修為的爹娘都不敢用真氣去溫養他的身體。生怕一不小心沒有控製好真氣就傷及了他。但沒有真氣溫養,又生怕他難以續命,隻好每日小心翼翼一點一滴地用真氣疏通他經脈。


    平時喂他吃藥也都是吃些尋常的草藥或是一些靈氣薄弱的低級靈藥,隻怕靈藥之中靈氣過燥或是太過龐大,他脆弱的經脈不能承受。


    以齊煊當時的身體狀況,或許一個摔跤都能把自己小命給磕沒嘍。所以這門煉體妙法自是沒有教他。


    後來助他渡過生死關卡的九轉龍涎香,相比於其他極品靈藥,靈氣算是溫和不少,而且有洗筋伐髓之功效。當時情況緊急,齊夏顧念來不及將此寶藥煉丹來發揮它更大的效用,隻能直接讓齊煊服下。


    幸而,齊煊成功挺過這關。否極泰來,擁有了一個能夠與天地元氣完美溝通的軀體。


    待到最後一個姿勢完成,齊煊在這微涼的早春已是出了一身薄汗,但同時又覺得一陣神清氣爽,好像全身上下有著一股使不完的勁。


    “金烏明火拳在你身上已經初顯成效。記住,以後每日在新日將出之際打拳,在拳法展開的同時冥想自己就是一顆丹藥,而周圍布滿了天地至陽之氣,而你要做的便是將你這顆未成形的丹藥煉製成一顆極品丹藥!”


    齊煊眨巴了一下眼睛,問:“老爹,那你呢?有沒有把自己煉成極品丹藥?”


    “沒有。”齊夏麵無表情地說完,瞪了一眼齊煊,道,“這套拳法我隻是隨便練練罷了,它不適合我,我的主修功法也不是它。”


    “讓你煉這套拳法,是你母親的意思。因為這套拳法的圖譜書籍並不在我們手上,為了更好地指導你,我研究了一下這門功法的要點,再結合你母親曾和我說過這套拳法的特點,以修為之力為牽引在你麵前打了一遍,勉強展現了這套拳法的形神,讓你能夠更快地了解掌握它。”


    哦?


    齊煊心中感動的同時,疑惑更勝,對老爹老娘的身份來曆有了更大的好奇。


    極品靈藥九轉龍涎香,絕品功法金烏明火拳,就算是六重景的修士也不能輕易拿到手吧?


    ……


    今早一覺醒來,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齊煊總感覺有饑餓感。在打拳的時候他已經饑腸轆轆。客棧之中,他的飯桌前已經疊了五個吃得幹幹淨淨的大碗。


    “小二,再來一碗牛肉雞仔麵……”齊煊看著周圍人驚訝好奇的目光,臉皮再厚也忍不住感到有點糗了,原本中氣十足的音線一降再降。


    “老爹,你應該有帶夠錢吧……”


    還未等齊夏開口,鄰桌就傳來了聲音。


    “錢沒帶夠也來吃飯,不會是吃霸王餐吧?”


    聲音不大,但卻正好能夠讓齊煊兩父子和一旁櫃台上的掌櫃“恰好”聽見。


    正在記賬的掌櫃果然抬起了頭,麵帶猶疑地看向齊夏。


    昨夜入住時齊夏付了一半的押金,這還有一半……


    怎麽?難道當真是付不起?


    掌櫃的心一凜,已經是踱步從櫃台處走了過來。而掌櫃的異動也是驚起了客棧內其餘食客的好奇,議論紛紛。


    齊煊微微皺眉,一眼朝鄰桌望去,一句戲言激起這種效果,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對麵坐著的是一對十五六歲看起來似乎與他同齡的少年少女,錦衣華冠,男俊女俏,看模樣,似還是一對孿生雙子。而說話的正是那位女子,柳眉微翹,嘴角噙笑,並不在意齊煊投遞過來的目光,此刻正用手中的羹匙舀著湯麵,動作優雅。


    那對雙子旁邊坐著一個相貌簡單普通的中年人,身著粗衣麻布,但卻不怒而威,舉手投足之間有著讓人說不出的壓迫之感。


    這種感覺,齊煊似曾相識,在此之前,他老爹眨眼之間殺死那五名劫匪之際,就曾爆發出這般氣勢,隻是在齊煊的感知中,似乎他老爹更強。因為這股迫人的氣勢,所以齊煊多看了他兩眼,而這兩眼,也讓中年人注意到了齊煊。


    在中年人眼中,齊煊和氣勢收斂到極致的齊夏不過隻是兩個普通得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所以並沒有多往心裏去。


    他的任務,隻是保護公子小姐能夠安全上帝都考學,其餘事情一律不理。


    ……


    等齊煊拉著馬車從客棧後門出來時,臉上已是一片不甘不爽之色。


    “老爹,你真是浪費。”


    “用一兩黃金換得你風頭無限,我並不覺得浪費。”齊夏嘴角輕勾,似笑非笑,“而且,你敢說當時你不享受嗎?再說,‘不用找了’這話貌似是你說的吧。”


    齊煊無語,迴想起了整個過程。


    當掌櫃過來時,他接過老爹從桌底下偷偷遞過來的黃金,淡然地放在桌上,接著在眾人看土豪的目光中極其裝逼地說“不用找了”的時候內心果真是非常舒暢啊。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沒有一絲做作……


    想到這兒,齊煊傻傻地笑了,抬起頭麵向太陽,讓光線逆照在自己臉上,捋了一下被春風吹得有些淩亂的發絲,問:“老爹,那一刻,你兒子我是不是帥呆了?”


    齊夏看著齊煊那越發酷似一個人的眉眼,一時間竟然愣住,過了半晌,才悠悠然開口:“沒我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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