撝謙麾下的兵馬再次圍困住小彪關,這次和上次不同,撝謙已經收拾了文城、武城的援兵,清掃了外圍,可以安安心心的攻打小彪關了。


    撝謙命人在外挖了十二條溝渠,斷絕了關內的水源,而且天天命人輪流攻關,一刻也不放鬆對小彪關的壓迫,這次他是誓要攻下小彪關,攻滅信萌君了。


    夜色正濃,廝殺了一天的小彪關終於安靜下來,城牆上橫七豎八的躺滿了勞累的士兵。突然有個敏捷身影從偏僻的一角登上了城頭,身影蛇行鶴伏,偵查了一番,覺得沒有危險,便欲悄悄潛伏到城內。


    就在身影欲要翻下城頭時,忽敢身後傳來一股勁風,忙閃身避開,誰知對方勢如瘋虎,兩把彎刀如霜雪紛紛,不停朝她連環進攻,讓她無法奪路而逃。


    身影站在城牆邊,本來就不好騰挪,麵對咄咄逼人的雙刀,她避無可避,隻能從腰間抽出軟劍,奮力還擊。


    誰知她才一還擊,對麵就輕囈了一聲,顯然看破了她的招式,進攻的節奏放緩了下來。此時城頭昏睡的士兵已被二人的打鬧吵醒,紛紛點起火把,彎弓搭箭對準二人。


    手持雙刀的自然是望月天罡範無救,今晚是他值夜,潛入者翻牆時正好讓他逮個正著。懷疑對方欲行不軌的範無救直接出手,想要留下對方。


    範無救見士兵已經圍了過來,瞅空一撤身,收了雙刀看向潛入者。雖然對方穿著夜行衣,但玲瓏有致的身材還是暴露了她的性別。


    眼看自己行蹤暴露,被士兵張弓對準,潛入者直接摘下頭套,嬌聲道:“望月天罡果然厲害,江湖傳言無人能在月色下避開範無救的追蹤,我本不信,今日一見確實是名不虛傳。我感覺已經夠小心了,但是還被你給發覺了。”


    範無救沒理對方的恭維,他沉聲問道:“你是什麽人,怎麽會美女劍法?”


    “嘿嘿,我叫小蘭,是元老派聖女落燈花的侍女。”潛入者沒有一點身陷重圍的自知之明,依舊嬉皮笑臉的迴答,不知道是真的天真爛漫還是在裝傻。


    看到對方表現愜意的範無救追問:“元老派的人大半夜翻牆想要作甚?可別告訴我是來小彪關做客的。”


    小蘭收起笑臉,一本正經道:“我自然不是來做客的,聖女吩咐我來找信萌君商議要事,我在關下敲不開門,就隻能翻牆上來了,怪我嘍!”


    被小蘭嗆聲的範無救臉上抽搐了一下,不知該如何迴答的他厲聲道:“誰知道你是不是奸細,來人把她給我捉起來,帶她去見信萌君。”


    小蘭聽說對方要捉拿自己,本來準備負隅頑抗,結果又聽到要帶自己去見信萌君辨別真假,便放棄了抵抗,乖乖將軟劍交了出去。


    範無救觀察了小蘭的行動後,對她的身份信了三分,沒有讓士兵為難她,囑咐其餘士兵加強巡邏後,就帶著小蘭到城內找信萌君去了。


    信萌君還沒有安歇,此時的他可以稱得上內外交困,關內糧草物資已經不足,而且隋和走後他感覺到其餘幾位天罡也有去意。援軍久久不至,士兵業已惶惶不安,小彪關上下開始彌漫著絕望的氣息。他現在都無意關心義女空的下落了,當務之急是如何帶領麾下挺過眼前這個難關。


    聽到範無救說元老派聖女派信使來商討大事,信萌君又想起前些時日落燈花來小彪關密談聯合的事宜,隻是那時他自負有文武二城相助,並沒有將撝謙放在眼裏,更是拒絕了落燈花的提議。誰能料到世事無情,沒有未卜先知本事的他哪知道戰局會變化的如此之快,文武二城的援軍不幾日就被撝謙打敗,自己也被撝謙整得灰頭土臉。


    信萌君忙命範無救請小蘭進屋,哪知小蘭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信萌君如今已經走投無路,唯一的辦法就是和我們結盟共抗撝謙。”


    信萌君差點讓小蘭氣吐血,他好歹也是一方諸侯,哪受到了這麽直白的奚落,當即要趕小蘭走,卻被她下一句話給驚的停了手中動作。


    小蘭:“聖女說,天門派已經對外宣布封山十年,不再參與世間紛爭,信萌君沒了最大依靠,僅憑小彪關是對抗不了驚天算撝謙的。”


    信萌君大驚失色,一時站立不穩,差點倒地。他追問小蘭:“你莫要胡說。天門派怎麽可能封山,休要誑騙與我。”


    小蘭見信萌君不相信,便信誓旦旦的說道:“我騙你作甚,這又不是什麽秘密,你派人去打聽打聽便知。”


    信萌君心裏其實已經信了,但他嘴上依然沒有承認,而是轉移話題道:“既然你家聖女要結盟,為什麽不親自來同我會談,隻派一個侍女前來,豈不是根本沒有結盟的誠意。”


    小蘭爭辯說:“聖女要交代的不過兩句話,直接由我來傳達便可。”


    “哦?那我倒要靜聞其詳了,說說看,落燈花要你傳達什麽?”信萌君若有興趣的問。


    小蘭直接說:“若萌君有意,則明夜你我同攻撝謙,滅其鋒芒。”


    信萌君聽了後大笑道:“哈哈,看你煞有其事的樣子,我差點就信了,隻是聖女何故平白幫我?”


    小蘭也不懊惱,依舊有板有眼的迴答信萌君:“我們當然不會毫無代價的幫萌君,聖女說想讓我們出兵,萌君就要答應從此再不北上。”


    信萌君冷笑:“落燈花倒是打的如意算盤,這是想要讓我以後一直龜縮在南方嗎?”


    小蘭繼續說:“萌君可以想想,不結盟對我們而言並沒有什麽損失。我們大可隔岸觀火,等萌君被撝謙打敗後,僅憑斷命澗的地形,撝謙也輕易北上不得。”


    信萌君深思一會,終於點頭答應:“不將撝謙這個叛徒除掉,我始終散不去心頭這口惡氣。我同意結盟了,隻要打敗撝謙,我就安心待在南方,再不北上。”


    小蘭見信萌君終於答應了,暗暗鬆了口氣,迴複說:“那就一言為定了,明夜火光為號,共同進攻撝謙。”


    信萌君決定之後,細節自然不需他和小蘭討論,為顯誠意,信萌君便派範無救同小蘭一起趕往斷命澗,協調兩軍進攻的一應事務。


    親上城頭送別的信萌君在目送範無救二人離開後,沒有立即下城,而是眺望著關下火光點綴著的敵軍大營。信萌君深邃的目光一遍遍巡視著安靜的大營,心裏卻在想:明天後,這一切還會存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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