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幾個人被什麽給為難住了?原來張熜所指的那個角落上竟然淩亂的畫著幾個醜陋無比的圖像,而那幾個圖像占據的牆壁位置明顯是濕的,還帶著一股童子尿特有的腥臭味,四人是被那幾個畫像到底有什麽意思給為難住了。


    他們看著那幾個圖像一會覺得和什麽都像,一會再看卻又發覺和什麽都不像。過了一陣,想的頭痛腦裂的小判官起身說:“都說女人的心思難猜,我看小孩的心思更加難猜。從牆上的濕度來看,小將軍才留下這些痕跡不久,因此肯定沒有葬身火海,也沒讓那夥賊寇給誤殺了,如同大太保所說,我們可以放心了。既然如此,隻憑借一根簪子也說明不了什麽,很有可能是夫人匆忙之下,不慎遺落的。說不準此刻夫人和小將軍躲到了什麽地方呢?既然推斷出來他們無事,也是個好消息,我還有大帥吩咐的事要做,就此別過。至於我們天資聰慧的小將軍留下的這些圖像,我想你們不如帶迴去讓大帥看看,說不定大帥能看懂意思,省的你們在裏想的頭昏目漲,浪費時間還不得其解。”小判官尤其在說天資聰慧四個字時加重了語氣。


    另外三人一想也是這個理,然後一一與小判官告別,自然是希望他能夠馬到成功,順利迴大營交令。不知刷刷兩刀削下了那片泥土,然後小心的用木板將土塊固定住,再將其用披風包住,接著掛在了背上,然後三人翻身上馬直奔小彪關下大營去了。


    張熜心裏雖有疑問,但卻真怕了不知反複的變臉,隻好將疑問壓在了心底。以他的眼力自是能看出木板上的灰燼是被內勁掃起來的,顏夫人不懂武功,當然不可能是她幹的,因此帶走小將軍的肯定另有其人,但為了安慰不知,張熜並沒有將心中的疑點說出來,可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這個內力比自己差不了多少的人到底是敵是友,為什麽會帶走浪子的兒子。


    迴到大營後三人徑直去帥帳見了撝謙,告訴他說晚到了一步,紅樓鎮被賊寇付之一炬,沒能找到浪子的夫人和愛子。撝謙看著三人一臉懊惱之意,也是無話可說。待不知摘下背上的包裹,打開後將那土塊拿給撝謙看,告訴他土塊的來曆,希望撝謙能從中看出一些信息來。


    撝謙看了眼土塊上的圖畫,苦笑一下,又仔細琢磨了半晌,臉上表情十分嚴肅,但最後依舊對三人搖了搖頭,不知失望的將土塊重新包裹起來,向撝謙告別,三人一起出了帥帳。


    而正襟危坐的撝謙看到他們走後,臉上的嚴肅褪去了幾分,多了一些忍俊不禁。帥帳突然又被人從外打開,卻是去而複返的大太保張熜,他雙眼盯著撝謙,沉聲問:“小將軍是被人帶走的,夫人隻怕已經遇難,不知道大帥究竟從那土塊上看出了什麽?”


    撝謙見張熜一語道破真相,也就對他透了底:“這是顏夫人閑下來鼓搗出來教小孩子玩的,隻是他們自家再用,故此你們看不出來。我曾在浪子那見過他這麽畫的給小家夥寫信,浪子看我深感興趣,就教給了我一二,因此才能看懂是什麽意思。至於那土塊上的簡單幾畫,其實就是一句話:媽媽,我和姐姐去找你了。”


    張熜聽完撝謙的話後一驚:“姐姐?哪來的姐姐?浪子將軍就隻有小將軍一個孩子,什麽時候又冒出來個姐姐?”


    撝謙搖搖頭道:“我也是沒有相通這一點,隻能從這句話推斷出兩點:一是這個小東西此時性命無憂,二是帶走他的是個女性。但僅僅憑此,卻是沒法去尋找他啊!”


    張熜見不能再從撝謙嘴裏掏出什麽話,隻能告辭道:“知道小將軍性命無憂我也就放心了,還望大帥對不知保守秘密,末將這就迴西寨駐守去了。”


    撝謙答應了一聲,等張熜離去後,他也暫時將此事放在了一邊,開始在腦海裏謀劃攻取小彪關的一眾事宜。


    再說信萌君派出的信使,那結義大哥計然以性命換了兄弟沈三白和江客逃出生天,這二人甩開追兵後,互道一聲珍重,而後分為兩頭,各自帶著封信件奔赴文武二城搬救兵去了。


    先說沈三白,他身上帶的是信萌君寫給文城師兄千陽的信件,故此他不分日夜的縱馬狂奔,終於馬不停蹄的趕到了文城。他在文城門口尋了個守城的士兵,向他詢問城主府如何走,卻是被士兵狠狠瞪了一眼後,沒好氣的對他說:“不知道。”


    沈三白自是知道這裏麵的道道,他手掌一翻,悄悄的將一錠銀子遞到了兵士手中,再次問道:“不知兄台是否知道去哪裏方能見到千陽城主,小弟這裏真的急事要報於千陽城主,還望兄台告知,要不然誤了大事,小弟可就擔當不起了。”


    那士兵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銀子,趕到分量十足,又聽沈三白說的緊急,得了好處自是要給消息,他指點沈三白說:“你也不需去城主府,進了城後一直向前,等看到城中最高的建築,上書有天地閣三字的,城主此時必是在那講學,若真有緊急事尋他,自去那兒便可。”


    沈三白得了士兵的指點,向他道了一聲謝,按著士兵所說,進城沒走多遠果然發現了個天地閣。他徑向裏走,倒也無人阻攔,卻見那天地閣的一層竟是被收拾成了個極大的講堂,講堂內坐滿了衣著各異,形形色色的人。沈三白往前再看,最前麵卻是搭了個高台,上麵站著個白發如雪,一身學士衫打扮的儒雅老者。


    那老者正用中氣十足的聲音對下授課,見沈三白進來後,隻是示意他尋個座位坐下,卻不想新進來的這個小子徑直向高台走了過來。


    不等老者發話,就有數人站起,將沈三白圍了起來,欲要將搗亂秩序的沈三白擒拿起來,丟出天地閣。


    沈三白看的出對方都是練家子,若是和他們糾纏在一起,對方人多勢眾,自己必然吃虧。


    沈三白心想此時反正已擾亂了秩序,打斷了講授,故此急忙大叫道:“且慢動手,我乃信萌團團長信萌君的信使,有緊急軍情尋千陽城主,還望各位海涵。”


    將他圍起來的眾人中有個領頭的,他衝沈三白說道:“我管你是信萌團還是萌新團的信使,敢打擾城主授課,我海東雲就不能放過你。”


    那高台上講授的儒雅老者便是文城城主千陽,此際聽是是師弟信萌君派來的信使,便揮了揮手,示意圍著沈三白的幾人切莫動手,又問沈三白道:“你說是自己信萌君的信使,可有憑證?”


    沈三白聽千陽詢問,忙拿出了貼身的信件,海東雲接過後又遞給了台上的城主千陽。千陽看出信封完好,上麵的字跡儼然就是他的師弟信萌君親筆所書,便遣散了聽課眾人,對沈三白說聲:“你跟我來。”便先頭裏向後堂走去。


    沈三白見以海東雲為首的眾人雖然依舊敵視他,但卻讓開了路,他連忙快步向前,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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