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暉道長心中慌張,心想:那兩位道宗的煉氣大宗師沒有跟著我們,他們不出手,我該怎麽辦?我還是要禦氣防禦,正麵應對馬白羽?得罪了馬白羽就是得罪了整個元陽城,甚至是得罪了綠城主事府、綠龍衛大軍。


    餘暉道長隔著衣服摸了摸銀票,心道:剛才就應該跟著雲駙馬的兩個女兒離開,現在後悔莫及。


    雲駙馬是現任雲城大主事的兒子,駙馬府坐落在帝都皇城左近。


    餘暉道長猶豫瞬息後,急速運氣防禦。然而,近處的數十名士兵已經把幾十支箭矢射進了餘暉道長的防禦氣團內。


    白甲護衛擋在“木乃伊”和平克虜身前,揮劍打掉了兩支箭,又用身體的白甲擋隔了四五支箭,重傷將死。


    紅茶禦氣用雙手成功地幫李笑擋住了一支箭,迴身又幫綠茶接住了三支箭,顧後顧前,顧此失彼,她的胸口和後背先後各中兩支利箭,口吐鮮血,苦苦支撐。


    李笑初臨箭雨,慌張之後,漸漸平靜,他主動出擊,眼疾手快,用皮袋子拍打飛箭,替大家和他自己擋住了五六支箭矢,他自己竟然沒有受傷。


    餘暉道長順利地結好空氣“結界”後,問道:“大家還好吧?”


    綠茶驚叫道:“紅茶姐姐,受箭了!”


    李笑見紅茶的後背帶著兩支箭,箭鏃已經透過了她的粉紅色連衣長裙、深入到了肌體,箭傷處泛出了殷紅的血液。


    平克虜氣喘籲籲地道:“白甲護衛身中數箭,奄奄一息。”他停頓了一會兒,發現“木乃伊”側倒在地上,他焦急地彎腰試了試“木乃伊”脖頸上的動脈,大聲驚叫道:“世子額頭中箭,已經氣絕身亡了。”


    “木乃伊”額頭上的箭是馬白羽親手射出的。孫圖負責指揮陷陣營,他負責射殺花鍾賢。他的視力極好,射術一流,他原是大宣國帝都皇城裏的一等帶刀護衛。


    箭雨之後,孫圖道:“左隊、右隊丟掉弓弩,刀出鞘,肉搏。前隊、後隊箭上弦,中隊原地待命。”


    二百士兵兇猛異常,猶如猛獸,又如一群瘋子,手持腰刀,猛進、猛攻、猛砍。餘暉道長的空氣“結界”被亂刀砍得劇烈震動。


    綠茶對“木乃伊”的屍體沒有多看一眼,她雙手扶著搖搖欲墜的紅茶,焦急地道:“餘暉道長,你讓我們飛起來啊。”李笑看了看劇烈喘氣的紅茶,又看了看地上的“木乃伊”,心中突然焦急了起來。花叔叔已經死了?紅茶會不會死?


    餘暉道長前傷未愈,此時又禦氣過猛,氣力竟然耗了一半,哪有餘力帶動七個人飛起來,他不容置疑地道:“必須舍棄……我隻能帶走三個人。”


    平克虜精神有些恍惚,他口中含糊地說:“我們快走,道長,我們快走。”


    綠茶道:“活人都帶走。”


    餘暉道長聽了綠茶的話後,就更加確定“木乃伊”不是宣明的兒子,不是花鍾賢。他了然於胸,禦氣讓無數細小的雜物包裹著“木乃伊”的屍體,使遺體形消骨化後,歎道:“人依舊多。還需舍棄其一。”


    平克虜見“木乃伊”的遺體化入空中,消失不見了,心中惶恐,他淚流不止,道:“平家的後輩尚幼,我不能死。”


    馬白羽見“木乃伊”的屍體被餘暉道長化入空中,死無全屍,先吃了一驚,後又平靜地對孫圖道:“他們堅持不了多久,繼續用弓弩。”


    孫圖得令,對身邊的一個百夫長道:“鳴金。”


    叮叮……叮叮……叮叮……鳴金收兵,還有幾個彪悍士兵聽到收兵信號,依舊向著沒有抵抗之力的空氣“結界”狂砍三四刀。


    孫圖握了握手中的號旗,對那幾個聽到鳴金之聲,遲遲不退的士兵怒目而視。


    餘暉道長心力交瘁、力不從心,氣力所剩無幾,恢複氣力需要時間,更需要平心靜氣,他此時心浮氣躁。於是,下定了決心,道:“我隻能帶走三個人。”


    平克虜拉著餘暉道長的衣袖,道:“帶上我。”餘暉道長的雙手正在運氣,掙了掙衣袖,淡淡地道:“站到我身後。”


    綠茶看了看紅茶、李笑、白甲護衛,沉默不語。


    紅茶臉色慘白,前胸後背一前一後共四支箭,箭傷處血湧如流水,受傷頗重,但她是一階煉氣修士,日常服用了大量靈丹妙藥,依舊意識清醒,她用血手推了一把綠茶,綠茶順勢走到了餘暉道長身後。


    李笑見紅茶站立不穩,急忙用力扶住,問道:“你還好嗎?”紅茶的臉色越發難看,唿吸不暢,她的眼睛已經有些模糊了,略略點頭之後,把頭靠在李笑那尚不寬闊的肩膀上,淚水很快就打濕了李笑的肩頭。


    李笑輕撫著紅茶的嬌軀,心髒砰砰巨跳不止。


    平克虜對著李笑嚷道:“還可以帶走一個人。”他很清醒,白甲護衛與紅茶重傷,李笑健全,當然應該帶走李笑。


    李笑看了看餘暉道長,又偏頭看了看紅茶柔順的秀發和光潔的額頭,對著餘暉道長、平克虜,平靜地道:“你們快走吧。別管我,我不走。”


    不是李笑不怕死,而是在新的時空裏,他想死,想死的人不畏死。


    隻是在很短的時間裏,李笑已經決定與紅茶待在一起。隻是在短時間的接觸中,李笑已經對紅茶心生好感,好感可能來自紅茶的內在和氣質,也可能來自紅茶的眉毛和嘴唇。


    好感是好感,說不上愛戀。


    平克虜雖是書生,此時卻很果敢,他拉起、扶住重傷不醒的白甲護衛,立於餘暉道長身後。


    餘暉道長見三人湊齊,咬牙禦氣,口中默念一句“起。”空氣防禦球帶著四個人緩緩升起,越升越高。


    孫圖見狀,抬起號旗,向著空中一指,急道:“前隊、後隊將士聽令,射殺空中的四個人。”


    令下之後,四五百支箭向著包圍圈內的上空射去,四百多支箭矢碰撞著空氣防禦“結界”,發出無數噗噗、砰砰聲後,紛紛落向地麵。


    箭鏃比箭尾重,形成了貨真價實的“箭雨”,李笑慌忙用手擋隔在紅茶的頭頂之上,防止落下來的箭矢使她受傷。


    有幾支箭頭撞破了李笑的頭和臉,火辣辣的疼痛感,卻影響不了李笑對紅茶的關注。


    紅茶流血過多,需要立即止血,然而她身軀上的箭矢不能隨意就取掉。


    李笑焦急萬分。他抱著逐漸沉重的紅茶,慢慢地蹲在地上,讓紅茶側躺在自己的懷裏,他見紅茶臉如白紙、紅唇逐漸失色,不禁心中巨痛,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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