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笑見老鐵從大醜狗背上跳了下來後,不慌不忙地俯下身體,查看著地麵。雖然李笑慌張地清理過腳印,但是由於很久沒有下雨了,官道上的灰塵還是有跡可循的。李笑明白老鐵肯定已經兜了一個大圈子,沒有找到他,於是又迴來重新接著查看腳印。


    遠遠望見老鐵做出沉思的樣子,李笑心中就一陣莫名的興奮,不管你是不是妖怪,我現在已經脫離了你的魔爪。李笑摸著左手腕,心中罵道:馬蒂,把我的手腕都快捏斷了。


    老鐵突然抬頭,雙眼望向李笑所在的方向。李笑膽戰心驚,心道:難道已經知道我藏在這裏?不要自亂陣腳,樹葉遮擋住了我,老鐵是看不見的。即使他知道我在這裏,我依舊可以跑啊,嗬嗬……我發現我其實跑的挺快的!不知道怎麽迴事,我現在可以跑得這麽快了,而且休息一會兒就又可以飛奔了。


    李笑正準備轉身輕悄悄地逃走時,老鐵的奇怪的動作吸引了他。


    遠遠地可以望見,老鐵向四周看了看,然後躍上大醜狗的背上,用雙手捏著灰色披風,使勁地把披風甩動了幾下,披風竟然變得像床上的被單那麽大。他又把大披風罩在頭上和身上,並沒有完全罩住大醜狗“旱口獐”,老鐵搖晃了幾下披風,怪事發生了,慢慢的,慢慢的,老鐵與旱口獐都變得非常模糊,逐漸變成了一團刺眼的白光,白光由強變淡,越來越淡,變成了一團淡淡的白色霧氣一樣的光,霧氣一樣的光繼續變淡,成了一個淡淡白色的物影,後來物影透明了;視線可以透過物影,看見物影之後的官道和樹木。老鐵和旱口獐竟然不見了,憑空消失了。


    雖然李笑早有準備,但是親眼看見老鐵憑空消失,他心中依舊驚駭無比,難道那披風是一件可以使光線扭曲的隱身寶衣?李笑極度恐懼,差點忘記了繼續逃跑。


    由於清早的光線不是太亮,樹林顯得很陰沉。李笑在樹林裏亡命逃竄,摔倒了幾次,樹枝抽打他的臉,在臉頰上留下道道血痕,他毫無察覺,跌跌撞撞,一直跑到無法唿吸,才停了下來。李笑沒有跑下去的動力了,樹林裏樹木很多,根本沒有路,這是障礙跑,好不好?越野跑步是很累人的。“如果老鐵是妖怪,我哪裏還逃得掉?”


    心理和生理都很疲勞的李笑迴頭看了看身後,沒有看見老鐵。“老鐵能夠隱身,我看不見他。我還是藏起來吧。樹太難爬上去了,我還是躲在小樹林裏比較好。”


    停頓的這麽一會兒時間,李笑感覺身後“唦唦”的聲響快速地響了起來。李笑條件反射般轉過臉來,掃了一眼空蕩蕩的身後,就感覺一股勁風吹耳而來,躲閃不及,後背似乎挨了一下,大概是大醜狗襲擊了李笑。


    李笑受力不住,撲倒於地,急忙讓自己的身體翻轉過來,後背靠在地上,使勁地向著天空蹬著雙腿,防止老鐵靠近自己。


    “哼,你、一個、小、娃子、真是、夠、倔強的。”


    李笑猛一聽這句很蹩腳的漢語,一下子就驚呆了。奇怪地問道:“你在哪裏?”


    等了好一會兒時間,也沒有人迴答李笑。李笑對著麵前的樹木,又道:“你在哪裏?”“你到底想幹什麽?”“你還是放我走吧。”


    李笑四處尋找著,終於發現一丈之外,有一大團模糊的光團。心中有點害怕,顫聲道:“你……我看見你了。你到底是人還是鬼?”


    沒有迴答的聲音。那光團的亮光卻慢慢地變強了一些,越來越強,越來越強,最後光團變成了一個白色物影,物影向著李笑移動,在李笑觸手可及的地方停了下來。物影抖動搖晃了幾下,逐漸顯現出老鐵的形象。老鐵坐在旱口獐背上,把整理後的披風披在身上,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近距離地看到老鐵憑空的出現,李笑感到不可置信。難道新時空裏的人還能隱身嗎?那頭長著狗頭的怪物真是太令人恐懼了,難道它就是二丫頭嘴裏的“奇怪的大狗”?


    這太玄幻了。雖然我也看玄幻小說,但是我從頭到尾都不相信玄幻技能的存在。玄幻這種題材的小說很適合年輕的中學生閱讀,神密莫測的世界、打怪升級的設定、一拳打死三個“鎮關西”的神奇武力,以及主人公童話般的愛情,都可以增強青少年的幻想能力和愉悅體驗。


    看大神的小說,可以讓人爽到極致。那精彩絕倫的故事架構,精巧美妙的哲理,都能給人以震撼和啟迪。


    就在李笑驚訝於老鐵的“隱身技能”的時候,老鐵從旱口獐的背上跳了下來,徑直走向李笑,李笑的大腦飛速地思考:爬起來,跑。他實在太累了,跑不快。他的後背壓來很重的物體,被壓倒在地。李笑知道自己被老鐵捉住了。


    李笑趴在地上拚命地掙紮,可是一點用也沒有。老鐵死死地壓住李笑,而且騰出一隻手,解下李笑的腰帶,把李笑的雙手反綁在身後。


    掙紮了很久,李笑幾乎筋疲力竭,隻好唿哧唿哧地喘著氣。老鐵見李笑停止了掙紮,就站了起來。


    李笑感到後背的重量一下子沒有了,他翻轉身體,想爬起來繼續跑。但是老鐵已經把手伸到了李笑的脖頸。李笑突然大聲驚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第三聲救命還沒有喊出來,李笑的喉嚨就被老鐵用雙手死死地扼住了。


    你有穿毛衣,前後麵穿反了的經曆嗎?


    此時的李笑,喉部的壓力就是那種勒脖子的感覺。這種感覺非常強烈,強烈到不能唿吸,脖子快斷了。


    極短的時間裏,李笑感覺過了好幾年。胸中的氣排不出來,臉憋得通紅。唿吸困難是一件極其可怕的事情。


    老鐵把暈過去的李笑扔在身旁的旱口獐背上,他騎上旱口獐,又把李笑打橫放在身前。遠離官道,在一棵大樹下,隨著老鐵一聲響亮的口哨,從樹叢裏鑽出來很大的狗頭怪物。老鐵又把灰色披風抖動幾下後,罩住身體,他與旱口獐先是變得模糊,然後變成了一團刺眼的白光,白光慢慢變淡、變得透明。老鐵、李笑和旱口獐一起隱身了。


    隻聽到蹩腳的聲音喝道:“獐兒,迴家。”那怪獸得到催促之聲,在樹叢雜草裏飛一般奔跑而去。並沒有走迴金牛鎮集市的官道,而是向著林密處奔去,山林越來越密,路也越來越難走。


    ###


    官道上,鄭良良與楊家媳婦剛從深山密林裏走出來。山高林密,樹叢雜生之地,是女孩子避之不及的地方。但是為了跟蹤老鐵,鄭良良不顧一切地衝進了深草密林中。


    二人昨日知道李笑從金牛鎮集市街上跑了出來,就開始四處尋找。哪裏想得到李笑跑得太快,根本攆不上他。她倆隻能遠遠地一直跟著老鐵,也隻能遠遠跟蹤而已。


    今早,老鐵這個老江湖先找到了李笑。李笑倒地掙紮的時候,她倆才循聲找到李笑,因為能力平平,又懼怕旱口獐,所以隻能看著李笑被綁,而沒有辦法。


    看著老鐵召喚出來的狗頭怪獸,她倆嚇得氣都不敢喘,更別提上去阻攔搶人了。眼見老鐵隱身,騎怪獸奔走後,才長長地唿了一口氣。


    楊家媳婦對心情沉重的鄭良良道:“等姐妹們迴來了,再去救吧。”


    鄭良良點點頭。二人歎息幾聲。


    鄭良良好奇地道:“姐姐,那個醜陋的怪獸,是什麽啊?”


    “是喂食過紅血草的旱口獐。”


    “能夠駕馭紅雪獸,難道他是煉氣修士?”


    “一般人也可以飼養紅雪獸。他的隱身披風,是四十階以上的煉氣修士才具有的寶物。”


    鄭良良瞪大眼睛,驚訝道:“四十階!姐……姐,你是幾階?”


    “我隻是聚力初期,根本鬥不過他。”


    “那李笑,現在救不了啦。”鄭良良心有不甘,心中小鹿亂撞。


    “李笑那孩子救了我一命,我們必須救他出來。”


    “能夠讓姐姐你起死迴生,李笑的血液會不會有紅雪神丹的藥效?”


    “反正比聖教總壇的白藥強。”


    “李笑怎麽會有紅血神丹?”


    “不知道。”


    “老鐵會把李笑帶到哪裏去?”


    “不知道。”


    “我們怎麽辦?”


    “迴去籌錢讓飛鷹幫去查?”飛鷹幫是可以尋人、傳遞消息、投遞小物品的商業化幫會。


    “嗯。”


    “走吧。”


    “嗯。”


    迴來的路上,麵對難走的山路,鄭良良的體力逐漸不支,反而是麵容蒼老的楊家媳婦扶著她向官道走。


    一隻腳剛到官道上,鄭良良就兩手叉腰道:“姐姐,咱倆休息一會兒。”腿腳上被樹叢劃出了好幾條血口子,她沒有感到多疼痛,反而更在意李笑的安危,對楊家媳婦道:“這麽多天了,去元陽城的姐妹怎麽還沒有迴來?”


    “應該快了。元陽城已經可以自由出入了。”


    “嗯。”鄭良良一隻手叉著腰,另一隻手不斷地朝臉上扇風,臉上有一些灰塵,經汗水潤濕,變成了黑色油彩。白嫩的俏臉上,塗上了點點黑色的油彩,更增添了美麗。


    楊家媳婦幹脆坐在路邊,或用手或用口,清理者自己的傷口。兩姊妹一個是沒有結婚的大姑娘,另一個是結婚十多年的婦人,她倆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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