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拋卻熱鬧的詞會比試現場不題,視線迴到一個時辰以前,單說錦毛鼠白玉堂。


    他在聞得李小魚要代表武舉生和一眾文舉生比試詩詞後,心中好奇之下,也想準備來前來一觀,同時好把打王金鐧還給他。


    畢竟他現在已經有了從開封府盜來的尚方寶劍,可以憑此來對付禦貓展昭的巨闕劍,所以已經用不著這把打王金鐧了,是時候該物歸原主了啊。


    不過想著,錦毛鼠又是不禁有些泛起了難,因為雖然自己當初在客店裏是與李小魚以兄弟相稱,但不管怎麽說,這打王金鐧都是從他手中盜來的,要就這麽拿去還給他的話,未免有些不太妥當,得想個辦法補償一下才行。


    可到底該怎麽補償呢?


    他是不由皺眉苦思起來,思索了一會兒後,驀然間,他是猛地想到,聽說博平郡王趙允初的府邸裏,好像有一盞寶珠海燈,那可是件了不得的寶貝。


    上麵用珍珠攢成纓絡,排穗俱有寶石鑲嵌,不用說點起來照徹明亮,就是平空看上去也是金碧交輝,耀人二目。


    這原本是番邦進貢來的寶貝,隻因為趙禎沒有兒子,隱隱有將趙允初當做皇子培養的趨勢,所以在早些時候,是忍痛割愛將這盞寶燈賜給了他。


    趙允初大喜之下,甚至專門為此建造了一座佛樓,畫棟雕梁,壯觀之甚,將這盞寶燈小心翼翼的供奉在了裏麵。


    所以,他如果能將這盞寶燈盜來送給李小魚的話,不僅能賠罪,而且還倍有麵子。


    畢竟他心中,也已經隱隱猜測到了李小魚的真實身份,所以覺得這種禦賜的國寶,理應落在他手中才行,那什麽博平郡王趙允初,還不配擁有。


    於是說幹就幹,他是真個準備潛入王府,夜盜寶燈。


    雖然對一般人來說王府可能戒備森嚴,比不得尋常地方,想要進去是難若登天,但對有著盜聖之稱的錦毛鼠白玉堂來說,卻都不叫事兒,不過是小事一樁罷了。


    甚至有機會他都還想去戒備更加森嚴的皇宮逛逛,看看這坐擁四海的天下第一人趙禎的寶庫裏,有什麽寶貝呢。


    再說了,此時已經臨近傍晚,有著夜幕掩護,而且大家的注意力都已經被李小魚他們武舉生和文舉生的這場詞會所吸引,所以王府的戒備肯定會鬆懈一些,是個千載難逢的盜寶的好時機。


    這樣拿定主意之後,錦毛鼠也是沒有半分耽擱,小小的準備後,便是直接來在博平郡王趙允初的王府外麵,用如意絛越過高牆,輕而易舉的就進入了內圍,開始施展生平武藝,小心翼翼的走壁飛簷。


    因為王府絕非尋常房舍牆垣可比,牆是又高又大,房子是又多又密,跟迷宮一樣,稍不注意就迷路了。


    而且屋頂都是一層層的琉璃瓦蓋成,所以腳踩上去也是又光又滑,並且各所在皆有值守的家丁護衛之人,要是略有響動,就會被發現,想在這裏麵無聲無息的盜寶,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但好在錦毛鼠白玉堂藝高人膽大,一路是輕移健步,躍脊竄房,所過之處皆留暗記,以便歸路熟識,是沒有驚動任何人。


    此情此景,如果用一句詩來形容的話,會十分恰當,那就是隨風潛入夜,盜寶細無聲。


    這樣“嗖”“嗖”“嗖”的腳步不停,花費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後,錦毛鼠白玉堂終於是來在了佛堂上。


    是收斂唿吸,數了數瓦壟,這才小心翼翼的將瓦揭開,往裏一看,發現寶珠海燈果然在裏麵,也是不禁大喜,急忙按耐住激動的心情,將瓦片按次序排好,又把灰土扒在一邊。


    接著是用盜來的尚方寶劍一點點的劃開望板,也是照舊排好,早已露出了下麵的椽子來。


    又在百寶囊中取出連環鋸,斜岔兒鋸了兩根,將鋸收起。


    用如意綜上的如意鉤搭住,手握絲絛,順著絲絛滑下去,腳踏實地,用腳尖滑步而行,惟恐看出腳印兒來。


    才剛落在地麵,要準備動手,忽然,錦毛鼠白玉堂又是聽得佛堂外麵突然有人大聲喊道。


    “在這裏,有了。”


    立時,這突如其來的叫喊聲是嚇了錦毛鼠白玉堂一大跳,還以為自己被發現了,是不由心中暗暗焦急道。


    “不好!”


    緊接著,是急忙手腳並用的又順著如意綜重新掠上了房頂,小心的躲避起來。


    可躲了一會兒後,他發現並沒有人進來查看,心中詫異之下,又聽得外邊說道。


    “有了三個了。”


    錦毛鼠白玉堂心中再次嘀咕起道。


    “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什麽有了三個了?”


    又聽得外麵再次說道。


    “六個都有了。”


    一時間,他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心,急忙小心翼翼的順著房頂,爬到佛堂門口從上往下一看,發現原來是佛堂前的值宿護衛,幾個人在那擲骰子玩呢,因為耍的急了,其中一個人急眼之下,直接把骰子扔了。


    後來又說合了,大家圓場兒,故此正在佛堂外四處尋找呢,才說這“有了三個”又“六個都有了”的,其實說的都是骰子。


    見此,暗鬆了一口氣之下,拍了拍胸口,錦毛鼠白玉堂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再次順著如意綜重新下到佛堂裏,準備盜寶。


    再次下到佛堂裏後,他是以為可以馬到成功,伸手就能拿來,可誰知下來後,是見到寶燈高懸,內注清油,將整個佛堂照的明晃晃亮如白晝。


    而且寶燈上還有一根鎖鏈,上邊檁上有環,穿過去,將這一頭兒壓在鼎爐的腿下。


    細細端詳,須將香爐挪開,方能提住鎖鏈,係下室燈,可不容易。


    畢竟這盞寶珠海燈可還點亮著,讓得佛堂裏有光,一旦他盜走寶燈的話,沒了光,外麵值守的護衛立馬就能發現。


    不過好在這難不倒錦毛鼠白玉堂,他畢竟是大名鼎鼎的盜聖,機智無雙,盜寶之前早就想到了這種可能性,所以,是冷笑著搖頭從百寶囊中拿出了一盞事先早已準備好的普通油燈,準備來個偷龍轉鳳。


    是將這盞油燈借著寶珠海燈裏的燈火點亮,亮起來之後,又悄悄將海珠寶燈吹滅,整個動作行雲流水,沒有驚動任何人。


    雖然外麵的護衛如果細心觀察的話,也能發現在某一瞬好像佛堂裏的燈光突然變得更亮了,又很快黯淡了下去。


    但此刻他們全都忙著耍錢,根本沒功夫關心這點小小的破綻,覺得佛堂裏的燈光隻要還亮著便行,就說明寶燈沒有丟。


    而且他們也不認為,有人能從王府裏偷走這件禦賜的珍寶,畢竟哪那麽容易,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


    而見得無人察覺到這點小小的破綻之後,錦毛鼠白玉堂也是不禁再次暗暗鬆了口氣。


    接著絲毫不耽擱,將手裏的普通油燈放在寶珠海燈的旁邊,便是挽袖掖衣,來至供桌之前,舒開雙手,攥住爐耳,運動氣力往上一舉,準備解開鎖鏈,盜走寶燈。


    可讓得他萬分詫異的是,盡管他已經很小心翼翼了,可依舊聽得‘吱’的一聲響亮,然後就見這鼎爐競跑進佛龕裏去了。


    而爐下桌子上卻露出了一個窟窿,係寶燈的鏈子也跑上房柁去了。


    見此,經驗豐富的錦毛鼠白玉堂也是立即暗道不好,知曉自己中了機關了,是忍不住低聲暗罵了句。


    “該死!”


    也容不得他多想,但見立時間,在他還未反應過來之際,就從桌上的窟窿之內探出兩把撓鉤,周周正正的將他兩膀扣住。


    錦毛鼠白玉堂一見,不由越發焦急起來,心想自己還是大意了啊,這王府果然不比尋常地方,不僅要小心家丁護衛的防備,還要小心各種機關,自己正是疏忽了這一茬,才中計的。


    而且心急的同時他,他也不由有些納悶,覺得這機關就像是算準了他要來一般,不然怎麽會設置的如此恰到好處,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但情況危急,真的容不得他多想,是忍不住劇烈的掙紮起來,想要拜托撓鉤。


    可是他越掙紮,就越聽得下麵傳來“吱”“吱”“吱”“吱”的連聲響亮,覺的撓鉤越來越沉,到最後約有千斤沉重,往下一勒,錦毛鼠是再也不能支持,兩手一鬆,被兩膀扣了個結實。


    ……


    而佛堂裏的動靜,自然也是立即引起了外麵護衛們的注意,隻聽得外麵忽然“嘩啷”“嘩啷”的鈴鐺亂響,有人是直接大聲嚷道。


    “不好,快來人啊,佛樓裏遭賊了,觸碰到機關了,快來人抓賊啊!”


    然後大門直接被踹開,從外麵率先跑進來來了五六個人,手裏拿著長槍短劍,將被撓鉤扣住的錦毛鼠白玉堂團團為主,紛紛望著他獰笑道。


    “嗬,好個不知死活的小毛賊,竟然敢跑到王府裏來偷東西,你丫活膩味了嗎?”


    “就是,簡直不知死活,快去稟告王爺,就說我們拿住想要偷到禦寶的賊了,想來王爺一定會重重有賞的,哈哈。”


    “沒錯沒錯,快去快去。”


    說著,一幫人是圍住錦毛鼠白玉堂,興高采烈的慶祝起來,也很快,王府裏便來了一名管事模樣的老者,來在白玉堂身前,望著他冷笑道。


    “嗬嗬,想來閣下就是錦毛鼠白玉堂吧?我們王爺可是恭候你多時了啊,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什麽?”


    聽得這官家這麽說,不僅眾多敢來的家丁護衛們心中一驚,就是錦毛鼠白玉堂也是不禁心中一沉,臉色難看的望著他道。


    “你們知道我要來?”


    就見這老者是得意的點頭道。


    “那時自然,早就聽說你錦毛鼠白玉堂有通天徹地隻能啊,最喜歡收集各種珍寶,而此次來在東京汴梁,我們王爺早就算準了,你絕對不會錯過我們這盞官家禦賜的海珠寶燈的,所以早早的就做出了防備,請高人專門為你定製了這一道機關,怎麽樣,滋味不錯吧,沒想到你堂堂盜聖,也有失手的一天啊,哈哈。”


    聞言,聽得此人這樣說,錦毛鼠白玉堂也是不禁冷笑道。


    “嗬嗬,是不錯,不過想要拿住我錦毛鼠白玉堂,可還沒那麽容易!”


    說著,在這老者臉色驟變的目光中,錦毛鼠白玉堂是直接是展出自己作為盜聖的另一項獨門絕技,也就是縮骨功,兩膀一晃一搖,骨骼錯位,直接就是從撓鉤中掙脫了出來,然後抓起桌上的海珠寶燈,也顧不得解開,連同燈上的鎖鏈一起揣進百寶袋內,冷笑道。


    “嗬嗬,有勞你們費心了,不過想要抓住大爺,可沒那麽容易,我先走一步了。”


    說著,是一隻手扯住一旁的如意綜,借力一拉,身形飛竄而起,直接重新來在了佛堂屋頂,然後馬不停蹄的施展輕功,桃之夭夭。


    見此,那老管家是氣急敗壞的罵道。


    “不好,你們還愣著幹什麽,快攔住他攔住他!”


    “哦,是是是,大管家你別生氣別生氣,我們馬上去,馬上去。”


    一群目瞪口呆的護衛,也是著急忙慌的追了出去,想要抓住他


    而錦毛鼠白玉堂逃出佛堂後,沒有片刻耽擱,在屋頂上飛竄閃掠,很快,就是越過後牆,就出了王府。


    而王府離城外不遠,所以錦毛鼠又是很快出來城,發現前麵突然出現了一條河擋住了去路,是忍不住又是著急,又是為難,又恐後麵有人追來。


    正為難間呢,忽然他又是聽得這條小河中之中,伊呀伊呀,搖出一隻小小漁船來。


    白玉堂見狀是忍不住滿心歡喜,連忙喚道。


    “誒,那漁船快向這邊來,將我渡到那邊,必有重謝。”


    隻見那船上搖櫓的卻是個年老之人,對著白玉堂搖頭道。


    “不行老漢以捕魚為生,此刻正趕著迴家呢,如今渡了客官,耽延工夫,豈不叫我妻兒擔心?”


    白玉堂是焦急道。


    “老丈,你隻管渡我過去。到了那邊,我加倍給你船錢如何?”


    漁翁想了想,是點頭道。


    “那好吧,既如此,客官可千萬莫要食言是,老漢渡你就是了。”


    說罷,將船搖向岸邊,還沒到,錦毛鼠白玉堂就忍不住直接縱身上船,勢大力沉之下,那船是猛地晃了一晃,漁翁連忙用篙撐住,生氣道。


    “客官好不曉事,此船乃捕魚小船,俗名劃子,你如何用猛力一躍,幸虧我用篙撐住;不然,連我也就翻下水去了,好生的荒唐呀!”


    錦毛鼠白玉堂此刻恐被人追上,難以脫身,所以哪裏還有空計較那麽多,所以雖然聽得這漁翁對著他不住的叨叨數落,卻也毫不介意。


    那漁翁慢慢的搖起船來,撐到江心,卻不動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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