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第一場詩詞比試落下帷幕,在一眾文舉生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何地複雜目光和跺腳歎息聲中,所有武舉生也是大喜。


    因為他們真的是感覺揚眉吐氣啊,真的是揚眉吐氣。


    以前都是這幫文舉生騎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根本看不起他們,渾然沒把他們放在眼裏,可現在,終於是反過來了,至少,在這一場詩詞比試上,是重重打了一下他們的臉,教了一下他們怎麽做人。


    你沒看到,此刻所有百姓看他們的目光都變了嗎?


    以前是不屑,渾不在意,甚至滿是鄙夷,可現在卻是充滿了驚奇,不可思議,沒想到他們武舉生也能把武舉生按在地上摩擦,而且是在詩詞方麵,當真是不可思議啊!


    於是他們一個個也是徹底的挺胸抬頭,猶如鬥勝了的大公雞一般,充滿傲嬌的站在那裏,第一次用一種渾不在意,乃至於渾不在意的目光看向了那群文舉生,那表情好似在說。


    切,原來你們這幫窮酸秀才也不過如此啊,虛有其表,不過是紙老虎而已,中看不中用,還是我們小郎君厲害,真正的大才,比你們這幫窮酸秀才強多了,讓你們還看不起我們,哼!


    而見得這群他們眼中的武蠻子竟然用以前他們看他們的眼光看待他們,一個個都是滿臉傲嬌,昂首挺胸,這種巨大的落差感,是讓得他們氣憤至極,感覺快要吐血了。


    而此刻又聽得李小魚得意洋洋的說。


    “好啊,看來你們還不服氣是吧?那好,咱們接著比啊,小爺我非把你們打服不可,說吧,下一場你們又想比什麽?以什麽為題?不會還是什麽風花雪月才子佳人吧?”


    一時間,他們真的是快要氣炸了,一個個都是咬牙切齒,怒視著他們,不過也沒多說什麽,是心中暗暗發誓,接下來的這一場比試一定要找迴場子,給這群武蠻子一個好看,簡直欺人太甚。


    同時,也迫切的想要向所有已經對他們微微有些失望的圍觀百姓和朝廷諸公證明,他們文舉生絕對是有實力的,也絕不是這群僥幸獲勝的武蠻子可以比擬,這次失利真的隻是他們輕敵大意的緣故,接下來隻要他們全力以赴,一定可以重新取得比試的勝利。


    因此一個個是聚在那裏焦急的商議起來,討論起下一場比試的題目,再也不敢大意分毫,生怕再次陰溝裏翻船,那樣,他們就再也沒有半點翻身的希望了。


    不僅所有百姓會對他們失望至極,所有的朝廷諸公也會對他們失望異常,那麽他們這一屆文舉生也算是毀了,即使科舉得中,在朝堂上也將寸步難行。


    所以,一個個是滿臉怒容,眉頭緊鎖的圍在一起,深吸了一口氣,暫時壓下心中的怒火後,唐沐風是率先咬著牙朝眾人寬慰道。


    “好了,大家也別氣餒了,過去的已經過去了,咱們還是先來商議商議,下一場比試的題目是什麽吧?”.


    聽得唐沐風這樣說,包括林白秋李庭芳等所有文舉生都是紛紛迫切的開口道。


    “沒錯,大家不要灰心,咱們隻不過是暫時失利而已,接下來還有兩場比試呢,隻要咱們全力以赴,這場詞會的最終勝利還是我們的。”


    “說得對,咱們現在氣憤懊惱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了,輸了就是輸了,沒什麽好說的,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想想下局比試的題目是什麽,千萬不能再那麽大意了,一定要拿出咱們文舉生的實力來,讓所有人好好看看,絕不是這群僥幸獲勝的武蠻子可比。”


    “的確,我覺得上場比賽咱們之所以失利,一方麵是咱們大意輕敵的緣故,另一方麵,就是那比試的題目選的不好,一定是選到了那小子擅長的題目了,所以他才能在那麽短的時間之內,連續寫出三首這樣的好詞來。”


    “可不是嘛,現在想想我們怎麽能以佳人為題呢,那小子是來自蘇州的啊,正所謂上有天堂下有蘇杭,乃是人間妙地,美女如雲,風景如畫,那小子肯定看慣了,還不信手拈來,以這為題,自然是自討苦吃,讓他占盡了先機。”


    “哎,誰說不是呢,當時我們也真是糊塗啊,根本沒想那麽多,當然,歸根結底,還是太過大意輕敵了,才讓這小子有機可乘。”


    “嗯,所以我們現在決不能再犯這樣的錯誤了,這小子也的確有些才華,甚至當得起才華橫溢一詞,以他寫出的那三首詞來看,已經不輸於我們中的一些文舉生了,因此我們一定要全力以赴,擺正心態,千萬不能再把他當成普通的武蠻子來對待了,不然,必輸無疑了。”


    “當然,這我們已經領教了,這小子的確鬼得很,所以,我們到底選什麽為題呢?”


    “還不知道,不過一定要難一點的,最好難若上青天的那種,因為那小子就一個人,而我們有這麽多人,集思廣益之下,肯定不會再輸給他了。”


    “有道理,可到底選什麽為題呢?”


    “……”


    一時間,一群文舉生全都是皺眉苦思起來,試圖想一個無比困難的題目,來難死李小魚。


    雖然題目困難對他們來說也有難度,相當於一把雙刃劍,既傷人又傷己,不過他們不怕。


    因為在他們想來,他們這麽多人,這次再也不是各自為戰了,而是集思廣益,群策群力,怎麽著也比李小魚一個武蠻子厲害吧。


    畢竟他就一個人,單打獨鬥,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題目困難了他還真寫的出來?還能連寫三首嗎?嗬,怎麽可能,簡直笑話。


    反正他們是絕不相信,這次他們所有人齊心協力之下,李小魚一個武蠻子還真鬥得過他們這麽多人加起來的智慧?除非他真是文曲星下凡,否則,絕無可能!


    ………………


    一群文舉生這樣急切的思索著,想著到底以什麽樣的題目為題比較難,能直接難死李小魚這麽一個武蠻子。


    思索了大半天後,猛然間,文舉生裏一個家夥是驀地眼前一亮,大喜道。


    “哈,有了,各位兄台,這小子不是來自蘇州嗎,他雖然看慣了江南風情,會寫美景佳人這些鶯鶯燕燕的東西,但塞外風景,他肯定沒見過。”


    “而小弟不才,剛好來自西北邊塞,胸中有的是滿腔豪情,所以,咱們不如以邊塞或戰場為題,跟他比邊塞詩你們覺得怎樣?”


    “以邊塞為題?”


    “對,他一個一直待在江南水鄉的小子,寫才子佳人,美人美景還行,但肯定沒見過塞外風情,寫不出那放眼蒼茫,沙塵滾滾,金戈鐵馬的豪情壯誌來,而咱們中可是有好幾位來自邊塞的兄弟,在這方麵肯定能勝他一籌的。”


    “可是,這……這能行嗎?”


    “就是,要知道這小子可是武舉生啊,萬一他在行怎麽辦?咱們這不是又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嗬嗬,怎麽可能,庭芳兄你多慮了,雖說這小子是武舉生,可他上過戰場,去過邊塞嗎?肯定沒有,所以能寫出什麽好東西來?”


    “對,是不是武舉生和會不會寫邊塞詩是兩碼事,這小子沒去過,肯定不會寫,而咱們這恰好有來自邊塞的兄弟,包括我也去邊塞遊曆過,這要是還勝不了他,那咱們也別活著了,直接認輸算了。”


    “就是,他是武舉生才好呢,我就怕他不是,你們別忘了,這小子一個武舉生跟我們文舉生比詩詞歌賦,還在第一場勝了我們,這不是當眾打我們的臉嗎?讓咱們情何以堪臉往哪擱?當然不能這麽算了,這場子必須得找迴來。”


    “而怎麽找迴來?當然是在他擅長的方向勝過他了,這小子既然是武舉生,那咱們就跟他比邊塞詩,寫塞外風情,黃沙戰場,隻要勝過他,這場子就算是找迴來了,這叫做什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啊,你們說對吧?”


    “有道理,這個主意好,就這麽辦,我讚成。”


    “說的是,這小子還沒及冠,更是沒去過西北塞外,比邊塞詩肯定不是咱們的對手,不存在輸的可能性。”


    “對對對,我讚同我讚同……”


    “……”


    說著,見得所有文舉生幾乎都讚同,覺得這個注意好,作為領頭人的唐沐風一想也是,這小子之前一直偏居江南,從未出過遠門,更未去過遙遠的邊塞,所以能寫出什麽好的詩詞來,以邊塞為題,他們肯定是必勝無疑了啊。


    因此,這樣想著,大喜之下,他也是點頭同意,接著,做出決定後,他們也是停下了討論,直接轉過身來對著百無聊賴等在原地的李小魚冷笑道。


    “嘿嘿,王華,我們商量好了,下一場比試,咱們就以邊塞為題,如何?”


    “什麽?”


    聞言,正等的無聊發呆的李小魚,聽得他這麽說,是不禁一呆,明顯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反問了一句。


    而見得他這副很愕然的樣子,唐沐風還以為他是被嚇到了,心虛了,是更加得意的道。


    “嗬嗬,沒聽清楚嗎?我說我們下一場比試,以邊塞為題,如何?”


    聽得他冷笑連連的這麽說,一副好像很得意的樣子,李小魚是不禁目光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再次問道。


    “你確定?”


    見得李小魚表情古怪,兩次三番的問自己確不確定,唐沐風還真以為他是被嚇到了,所以是直接語氣強硬的道。


    “沒錯,就以邊塞為題,描寫塞外風情,黃沙戰場什麽的,直說吧,你小子敢不敢吧?”


    “不是,這不是我敢不敢的問題,小爺我有什麽不敢的啊,關鍵是你們,非要以這為題嗎?要知道我可是武舉生啊,邊塞戰場什麽的,這是我們的長項,日思夜想的地方,你們真的確定要和小爺比邊塞詩嗎?不後悔?這會不會不太好,對你們好像不太公平,別輸了不認賬啊。”


    將李小魚依舊扭扭捏捏,沒有直接答應,而是在推三阻四的樣子,唐沐風等一眾文舉生是愈發得意起來,心想什麽對我們不太公平,你小子分明是心虛了,想說對你不太公平吧。


    還你們的長項,你小子去過塞外嗎?真是的,吹牛也不打草稿,裝大尾巴狼嚇唬誰啊?


    因此,唐沐風是再度冷笑道。


    “嗬,什麽輸了不認賬,這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就比邊塞詩,王華,給句痛快話吧,別扭扭捏捏的了,像個娘們一樣,直說吧,你敢嗎?”


    這次是輪到李小魚笑了起來,雖然不知道這群文舉生咋想的,腦子發抽了還是怎樣,非要自尋死路,以什麽為題不好,非要以邊塞為題,簡直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的啊,他也是不禁冷笑道。


    “好啊,都說了,小爺我有什麽不敢的,以邊塞為題就以邊塞為題,反正我已經給過你們機會了,你們自己不珍惜,非要自尋死路,那好,小爺我成全你們,讓你們知道知道,這死字究竟咋寫。”


    同時,一邊說著,他也是不禁一邊在心中默默感激起來,心想還真是老天保佑啊,幸虧辛棄疾大佬、嶽飛大佬等一眾還未出生,不然,論起邊塞詩,他還真沒轍,不過,現在嘛,嘿嘿,還真是易如反掌啊。


    見得李小魚臉上那古怪的笑容,莫名的,是輪到唐沐風等一眾文舉生不由心中一虛,突然間覺得不好,好像這裏麵有坑的樣子。


    可是,思來想去,想去思來,他們也覺得自己沒啥好心虛的啊,這小子的確來自江南水鄉,沒去過邊塞,能寫出什麽樣雄心壯誌的詩詞來?無外乎無病呻吟罷了。


    八成是第一場比試輸了讓他們有些神經敏感,開始疑神疑鬼了,根本沒什麽好怕的,放輕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這樣想著,唐沐風等人也是稍稍放鬆下來,重新恢複一臉鎮定的神色,冷笑連連的看著李小魚道。


    “那好啊,你小子答應就好,我還怕你不答應呢,既然這樣,咱們也別耽擱了,還是按照老規矩,以一炷香的時間為限,開始寫詞吧。”


    說著,唐沐風真的是不再廢話,生怕夜長夢多,怕李小魚反悔,是直接來在香爐前點燃一炷香插了進去,標誌這這第二場以邊塞為題的詩詞比試,正式開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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