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出,蘇餘就已經料到結果,這位世間巔峰的強者,終究不是最強者,自然也是無法壓製他的一劍,所以在拋出之後,他便是沒有理會。


    而是望向了對麵那前方那形形色色的人群,此時那些人群的目光裏終究有了畏懼之意。


    這些修士大多是各國的修行者,冥王入侵的事情是極為重要,然而此時那少年卻是給他們上了一堂極為直觀的一課,那就是如果沒有勝過南晉劍聖柳白的實力,那就不要在來自取其辱。


    然而這世間能有多少柳白,天下有幾個巔峰,那等實力的人物,早已隱於世間的頂端,能夠超越其的不超過五指之數。


    殿前的莫山山在她倉促布出的塊壘大陣破碎後,就提起了心來,此時看到這樣的場景,頓時輕鬆了一口氣。


    看到那同樣收起大黑傘對她看過來的小姑涼,她也是相視一笑。


    她也不知道為何突然站在那人的身邊,無論是背後的書聖老師,還是她的身份,都不能讓她站在這個位置,畢竟這所將承受的必將是匪夷所思的壓力。


    她想起了墨池苑的閨房裏,那些被她視若珍寶,而且極其喜歡的字帖。


    或是那種喜歡吧。


    她推了推鼻尖上因為方才施展塊壘大陣而鬆動的眼鏡,模樣和可愛。


    “走吧。”


    蘇餘向身後的三人說了聲。


    帶著莫山山往著上下的山道走去,最靠後的陳皮皮還陷在方才的震驚之中,此時聽到聲音慌忙跟上。


    桑桑的兄長真的是好猛!


    望著前方的拿到身影,陳皮皮心中不由得讚歎了一句,想起那曾經都城送信收徒時的場景,就不由得麵色發燙。


    他如今是道門西陵神殿千年來最有天賦的修道天才,如今也是早早的達到了知命的境界,但他的知命和柳白的知命根本不可同日耳語。


    柳白的劍鋒他懷疑他那位被夫子盯著,終年漂泊在南海的父親都不能輕鬆應對,然而那蘇餘卻是如此的輕鬆。


    他此時是不知曉那柳白此時的下場,如果知曉的話,恐怕無論如何也是無法輕鬆麵對。


    “她是冥王之女,冥王之女啊,你們這些懦夫,不知道她會讓人間毀滅吧!”


    曲妮瑪娣早已被之前的那些場景給驚呆了,此時望著那連連退後,甚至給那四人讓開道路的修行者們更是歇斯底裏得唿喊起來。


    然而人人躲開,如避蛇蟲。


    曲妮瑪娣的臉色有著猙獰的什麽,怨毒的眼神掃視了一遍,然後盯向了人群邊的程立雪。


    “神殿呢,他們這是要毀滅世間,你們動手啊!”


    此之前那幕程立雪就已然臉色沉重,心中頹廢,隨為天諭司的司座,但他發現他的實力根本不夠看。


    此時在聽到那麵色猙獰,胡攪蠻纏的老婦人,終究是麵露厭煩之意。


    曲妮瑪娣根本就不罷休,望著那攙扶著桑桑的莫山山,語氣不停地咒罵道,“你個賤女人,你站在冥王之女的身邊,遲早不得好死……”


    “還隻是聒噪。”


    身在前方的蘇餘歎息了一聲,有風聲於後方空中驟起,曲妮瑪娣的胸腹直接被一道無形的力量切割而過。


    聲音戛然而至,飛濺的殷紅血跡,和那到底的殘破身軀,讓在場的眾人都是心中一凜。


    而蘇餘自始至終,都沒正眼看過那個老婦人。


    “何必,何苦。”


    殿中靜坐的岐山大師望著這一幕,微微歎了一口氣,眼神說不出的悲天憫人。


    整座瓦山已經被那從天而降的巨大佛像碎石,被砸了個七零八落,有些下山的山道甚至都被堵塞。


    隻是這些根本無法擋住蘇餘的腳步,也正如那爛柯寺的殿前,那出手的幾人,也是無法攔住他的腳步。


    佛宗的底蘊自然不隻是這座在世間的瓦山,還有那隱藏在西荒之地的懸空寺。


    這寶樹大師是從懸空寺而來,但卻不是懸空寺的最強戰力,比他強的人有很多。


    蘇餘雖然沒有親手試一試自己實在這個世界金字塔的哪一層,但唯一讓他感到壓力的也隻有那書院的夫子。


    夫子現在都沒看透,所以自然不會阻擋。


    而那懸空寺的幾人,根本不足為懼。


    陳皮皮帶著桑桑,是乘坐一輛馬車前來的,馬車放在瓦山的山腳,此時也有不少的巨石落於山腳,但卻沒有對馬車造成破壞。


    看到那輛馬車後,蘇餘便是將桑桑安置在那馬車之中,此時桑桑身體本就虛弱,他自然要讓她有個舒服的姿勢。


    在莫山山和桑桑進入馬車之後,陳皮皮也是順勢往著馬車上爬,因為身體肥胖圓潤,所以不太雅觀而且看起來有些費勁。


    “你做什麽?”


    蘇餘看了他一眼。


    “上車啊!”


    “你身體太大了,自己走迴去吧。”


    陳皮皮麵色一怔,隨後淚流滿麵,他正想控訴一下的時候,卻呆呆望向了天邊的方向。


    那裏有著萬丈光芒向著這邊投射過來,像是那之前自佛像生出的佛光。


    “真是麻煩。”


    蘇餘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隨後坐在前院馬夫的位置,伸手輕拂而過,場景瞬間變化。


    前一刻還是混亂不堪的瓦山殘垣斷壁,下一刻卻就是平直蔥鬱的官道。


    官道上行人不多,遭遇這突然冒出來的馬車都是驚愕不已,以為眼睛出現了幻覺。


    然而隻是下一秒,那輛以突兀方式出現的馬車卻是再度消失了蹤影。


    果然是幻覺。


    道旁的茶攤主人揉了揉眼睛,咕隆了一句。


    然而此時抓著車轅邊側的陳皮皮卻是了解這不是幻覺,他隻是感覺到那空間裏的一縷快到極致的波動,然後他的身體就跟著馬車轉換了一個位置。


    那股空間裏的切割之意,讓他圓潤的身軀有些發毛,他毫不懷疑自己如果在不恰當的時機不恰當的位置鬆手的話,說不定下一刻就會被不恰當地切掉幾十斤肥肉。


    他是樂於少些肥肉,隻是不知道那空間是橫著切,還是豎著切,所以他抓的很緊。


    下一刻場景變化,不再是兩側密林的官道,卻是變得繁華的街區。


    街道上行人絡繹不絕,這突然闖入的馬車,頓時像在石頭縫裏插入了一柄劍,硬生生地將行人擠壓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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