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裏的氣氛——裏麵似乎彌漫了一層濃濃的瓦斯味?柯曼狐疑地望著眼前兩個劍拔弩張的女人,摸不著任何的頭緒。她們原本不是素不相識的兩個人嗎,怎麽這麽快就結仇結怨了呢?再仔細看看兩個人的麵容裝扮:一個幹練,一個妖媚;一個咬牙切齒,一個得意洋洋。

    “既然是派你去家教,就要遵守這裏的規矩,怎麽——莫非——王老師晚上還有”約會‘。“林副校長惡狠狠地說出”約會’倆字,仿佛一罐灌滿了醋的壇子。

    “是又怎樣啦?”

    “我也不是要管你,隻是奉勸你不要吃別人吃過草,用別人用過的抹布。”

    “草,抹布?不知道校長聽見會怎麽想。”

    “你——我好心勸你,你別給臉不要臉。”

    “自己沒本事不要怪到別人頭上,也不看看自己什麽德行,我來問你也隻是給你麵子,”王佳轉過臉對著柯曼,還是笑意盈盈的模樣,親切地說,“柯老師,晚上別忘記哦!我的事情可是拜托給你了。”

    “柯曼,你不許去。”

    “這……”柯曼真不知該如何是好,她還從來沒碰到過如此棘手的事情。

    “沒關係,去就是了,我會跟校長說一聲的。”

    “你——狐狸精。”

    柯曼總算理出了一點頭緒,她搖搖頭說:“你們自己的事情先解決好了,到時候再來找我吧!”說完,便頭也不迴地走出了辦公室。關上門的那一刻,她聽見一記響亮的巴掌的聲音,哭鬧的聲音,還有互相撕扯的聲音,玻璃瓶摔碎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麽,柯曼就是提不起勇氣推開那道沉重的門,去勸慰兩個歇斯底裏的女人。腦中隻是冒出一句不知從哪裏聽來的話“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課堂上,超明和葉翔誌亦是互不相讓。

    “超明,下麵這句話怎麽讀啊?”

    “哪句話啊?”超明睡眼朦朧地起身,漫不經心地說。

    “你這是對待老師的態度嗎!臭小子,站到後麵去。”

    超明趿拉著鞋子走到教室後麵,翔誌怒火中燒,猛得拍了下桌子吼道:“樓超明,給我滾出去。”

    超明鼻子哼了哼氣以表他對翔誌的鄙夷,然後依舊趿拉著鞋子不緊不慢的出了教室。見此情景,翔誌恨不得拿起凳子砸過去,他隻恨自己隻是一個輔導站的老師,如果在公立學校,他就不信超明能擺出這樣的態度。而超明這邊的想法卻非如此,即便在學校裏,遇到他看不慣的老師,他依舊會擺出一副目中無人的態度,他無法理解教師的這種盛氣淩人正如老師們也無法理解他的年少輕狂。

    柯曼從辦公室下來,便想看看自己班級的情況,於是看見了靠著牆站著的超明。

    “怎麽迴事?”

    “沒什麽!”隻有在柯曼麵前,超明的態度才會軟下來。

    “是不是被葉老師批評了?你呀你!真不懂事!”

    “老師,你今天有課嗎?”

    “今天的課都上完了,怎麽,有什麽事?”

    “我想帶你去個地方。”

    “哦?”柯曼想反正他留在這裏也上不進課,還不如帶他出去走走,於是說,“我先跟葉老師打聲招唿,我們再走。”

    超明帶著柯曼進了一個破落的公園,園內蔓草橫生,廢棄的鐵製秋千和躺椅上布滿了斑斑鏽跡,破敗的牆角處隱隱露出一隻老鼠的屍體,磚瓦牆上的青苔侵占了整個牆麵。

    “這是——”

    “老師,我們爬上牆,就可以看見火車開過了。”

    “這麽多青苔,恐怕危險吧。”

    “你看,那裏沒有,是我常坐的地方。”

    柯曼跟著超明上了牆頭,遠處傳來了“隆隆”的聲音。

    “這聲音真好聽。”

    “是啊!”

    “好想坐上火車離開這裏,好想離開家,逃得遠遠的。”

    “和媽媽在一起是多麽幸福的事情,我都羨慕死你了。”

    “她老是管著我。”

    “我倒希望有人來管管我。”

    火車的“隆隆聲”漸漸增大,終於淹沒了柯曼和超明的聲音。火車開得極其慢,仿佛拉長了的鏡頭,鏡頭裏麵隻是一張張惶惑的臉,他們是離開家,還是迴到家,亦或隻是從一個地方遷移到另一個地方。車內的旅客也透著窗戶盯著外麵的風景,然後看見頹敗的牆壁上的兩個人,正絮絮叨叨著,猜測著他們是姐弟,是親戚,亦或隻是朋友關係。坐在窗邊的熙玳看見牆上的纖瘦的身影,“是柯曼!”他心裏驚唿,坐在他身旁的玲晴覺察到熙玳的異樣,順著他的眼睛看到了掛著兩條腿坐在土牆上的柯曼。

    “熙玳,那人挺像柯曼的!”玲晴先發製人。

    “不,她就是柯曼,原來她還留在這個城市,為什麽就找不到她呢?”

    “要不我幫你去找。”

    “我在下一站下車,你去上海見客戶。”

    “可是……”

    “沒有可是,我不想再失去她了。”

    “熙玳,我不明白,你怎麽對一個隻認識幾天的女人這麽念念不忘。”

    “感覺吧,隻是一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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