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有很多的話要說,卻在看到寧時修此般模樣的這一刻,林一一卻什麽都不想再說了,或許她的心中其實也有眷戀,亦或者心軟的時刻,就好比此時,她也想讓這樣的時光再慢一些的流逝。


    第二天林一一是被莫名的一種觸感所吵醒的,其實也算不上莫名,隻是她長時間的沒有經曆過,所以感覺到有片刻的不適應。


    此時,寧時修的手正悄無聲息的向著林一一的睡衣裏探去,一點點的向上攀爬,她知道他想做什麽,卻無力阻止,經過了昨晚那樣的事情,她又以什麽立場去高估他,他們之間不應該如此呢?


    輕輕的翻了翻身,看著他,寧時修抱歉的笑笑:


    “還是吵醒你了。”


    “你早就料到了不是嗎?”


    寧時修笑的有些得逞:“是,我知道會吵醒你,但我忍不住,怎麽辦?”


    林一一看著他,沒有說話,而寧時修就是在林一一這樣的一種沉默中俯下身來,輕輕的吻住了她的唇,林一一在被子底下的手握緊幾秒,有緩緩的鬆開,繼而閉上了一直看著他的眼眸。


    此時是清晨的7點鍾,林一一和寧時修在主臥的床上,共赴一場雲雨。


    ——


    文衡發現今天的寧溫柔很不對勁,雖然她平日裏就不愛笑,也沒什麽特別的情緒,但今天的她還是能讓人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壓抑,仿佛她的體內正在積攢著什麽能量,正準備要一鼓作氣的爆發。


    “發生什麽了?”


    文衡這句話問出口的時候,寧溫柔幾乎是下意識的轉頭看向他,隻是那眼眸中的兇狠卻也是文衡從未見過的,至少她從未如此看過自己,文衡莫名的有些擔心,開口想要說什麽的時候,寧溫柔卻突然的緩下了情緒,開口道:


    “文衡,你是不是曾經告訴我,不管發生什麽樣的事情你都會站在我的身邊保護我。”


    “是,這是我的承諾。”


    “好。”寧溫柔笑了笑:“我現在就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你會幫我的,對不對?”


    文衡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其實他很了解她,這麽多年她的情緒變遷不過一個寧時修,還有一個林一一,如今寧時修能引起她情緒變遷的理由已經不大,那麽想必隻有一個林一一,而寧溫柔此般的兇狠,似乎有些破釜沉舟的意味。


    “你想做什麽?”


    “我要讓林一一永遠的,徹底的消失。”


    文衡蹙眉,即便預想過會是這樣的一個答案,卻仍然在親耳聽到的時候有些無力接受,又或許,他隻是排斥自己心裏的女孩為什麽會變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文衡的沉默,讓寧溫柔有些不滿:


    “怎麽?你不答應我?剛才是你說過的,你會站在我身邊保護我的。”


    “保護是一迴事,但幫你去殺人卻又是另外一件事。”文衡看著她:“溫柔,四年前沈家父母的那場車禍你從一開始就隱瞞了我,如果我早就知道那不是你的惡作劇,而是真真正正的需要兩個人的生命,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的,我們好不容易在那件事情中安然度過,你還要繼續挑起事端嗎?”


    寧溫柔冷冷的看著他:


    “你該不會真的這麽天真吧?你真的以為當年的事情過去了嗎?林一一早就知道了當年的事情是我做的,依著她的性格,你覺得她會放過我嗎?根本不會,她做起事情來,要比我狠的多,與其讓她把我送進去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我寧可背水一戰的讓她永遠消失。”


    “你相信我,我不會讓她把你怎麽樣,同樣的,你也放手可以嗎?寧時修不屬於你,這一輩子都不會屬於你,你這樣的堅持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這是文衡第一次和寧溫柔談及寧時修,戳破寧溫柔心中那禁忌的愛戀,寧溫柔看著文衡:


    “我的確不會屬於寧時修,這是我從一開始就知道的事情,不需要你來提醒我,你現在跟我說這些做什麽?該不會你覺得我哥說出要我們結婚的想法,你就真覺得我必須要嫁給你了吧?文衡,你是最清楚我心裏想法的,那麽你應該也知道,這輩子不管我上沒上過你的床,我都是屬於寧時修的,我不會嫁給任何人,包括你。”


    聞言,文衡沒有任何的情緒,他就那麽淡淡的看著她,像看著一個陌生人,而寧溫柔就是在文衡這樣的一種目光中開始意識到自己的話說的有些重了,不管她心裏是不是真的這樣以為,她都不能真說出口,因為如今能在她身邊幫助她的人,就隻有文衡一個了。


    “文衡……”寧溫柔拉起文衡的手,輕輕的握在手心:“你生氣了嗎?不要生我的氣好嗎?我是氣糊塗了,剛才的那些話都不是我的心裏話,你知道的對不對,我不嫁給你,不是因為我哥,是因為我自己是個殘廢,根本沒有辦法帶給你體麵的生活,也無法做到一個妻子應盡的責任和義務來照顧你,我不能耽誤你啊。”


    文衡看著寧溫柔,淡淡的從她的手心中將自己的手抽迴,那一刻,寧溫柔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慌亂,就猶如她身處大海中,而文衡是她唯一的一根浮木,但如今,這根浮木也要即將離開她了。


    她慌了。


    “文衡……”


    “溫柔,我沒有生你的氣,你不用跟我解釋這麽多,你這些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分辨的出來,至於你想做的事情,我知道是什麽,我了解你,即便我不幫你做,你也會想其他的方式來達到自己的目的,既然這樣,我幫你。”


    寧溫柔沒有想到在自己說出那樣的話之後文衡還會做出幫助自己的決定,這讓她覺得有些驚喜,但基於她對文衡的了解,卻又覺得有些不安,果不其然,文衡接下來的話讓寧溫柔驗證了她自己的猜測。


    “溫柔,這是我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當年如果不是你,我的母親不可能延續幾年的生命,最後即便離開,也離開的很有顏麵,這件事我記你一輩子,我曾答應過你,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會站在你的身邊保護你,但如今我想我要食言了。”


    “文衡……”


    “一直以來我在你的身邊,一切以你的命令為主,像一個沒有自我的機器人,但真正的我卻並非如此,我也有我的底線,我已經為你一再的越過我的底線,這不是我想要的,沈家父母的事情算是我還清了你對我母親做過的所有,接下來的事情,算是我對我承諾食言的補償。做完這件事,我就會離開。”


    “不,文衡,你聽我……”


    文衡卻已經不想再聽,淡淡點了點頭:


    “我還有別的事情需要處理,先離開了,有事你再叫我。”


    文衡離開後,偌大的房間便隻剩下寧溫柔一個人,她一個人坐在輪椅上,看著落地窗外那怡人的景色,心中卻是一片的荒涼,她曾經以為在這個世界上,能夠讓自己在乎的人不過一個寧時修,從來沒有想過還會有一個人的離開能夠引起自己如此大的情緒波動。


    她是孤獨的,沒有誰會真的在她的身邊陪伴著她,當年的養父養母也是,寧時修也是,文衡也是,但她沒什麽可在乎的。


    想要和林一一同歸於盡的心,在昨晚看到客廳的那一幕之後寧溫柔便很清楚的知道沒有更改的餘地,至於文衡的離開與否對自己而言顯然沒有多麽的重要,畢竟,在他幫助自己完成這件事之後,自己也就不再了,是不是孤獨的,誰在乎?


    ——


    林一一被寧時修折騰了一整個早晨,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渾身酸痛到甚至比昨晚更甚,寧時修已經不再房內,一旁的枕頭上放著一張紙條,林一一拿起:我去公司,醒來打電話給我。


    林一一盯著紙條看了幾秒鍾,輕笑一聲,並沒有理睬,起身下床去洗手間裏洗漱,林一一通過鏡子,看到了自己身上布滿了青紅不一的痕跡,尤其的脖子的地方,她隱隱記得寧時修在激情時候不斷的啃噬著她脖子上的肌膚,仿佛這是什麽好吃的甜點。


    她沒想過要遮掩什麽,和自己的丈夫歡愛,本身就是一件正大光明的事情,更何況這是她的家,身上的這些痕跡本也是她想要的結果,所以在簡單的洗漱之後,林一一連衣服都沒有換,直接穿著睡袍下了樓。


    一樓已經恢複了往日的工作秩序,被放了一天假的傭人也迴歸到了自己工作崗位,寧溫柔剛好從臥室裏出來,見到剛剛走下樓梯的林一一,淡淡笑了笑:


    “我還以為你會睡到下午再起床。”


    林一一看著她,微微挑眉,那一刻她便知道自己的計劃成功了,她已經徹底的激出了寧溫柔心中那頭隱藏的惡魔,因為隻有在破釜沉舟的時候,她才會現在自己的這幅樣子而無動於衷,因為在她看來,自己即便再怎麽得意,也沒有以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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