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靜園,楊楠已經準備好午餐,隻是楊楠還未開口說什麽,林一一便率先截斷了她的話,她問:


    “寧溫柔呢?”


    楊楠有些被林一一此時的氣場嚇到,就算是三年前,她也未曾見到過這樣盛氣淩人的林一一,因為基於之前林一一和寧溫柔之間的矛盾,楊楠一時也不好做主說出寧溫柔所在的位置,便把目光放在了寧時修的身上。


    林一一見此笑了笑:


    “你看他也沒用。”


    寧時修在林一一的背後無奈的摸了摸鼻子,看向楊楠:


    “的確,看我也沒用,太太問你話,你說便是,我都不敢欺瞞她半分,你要是有這個勇氣,可以試試看後果,我也很期待。”


    寧時修的話雖然是玩笑,但又有誰聽不出來其中的含義呢?或許從林一一重新迴到靜園的第一時間,整個寧家,乃至寧氏的操控權都已經不在寧時修的手上了,而他看起來甘之如飴。


    楊楠說了寧溫柔的方位,林一一邁步走過去的時候突然迴頭看向寧時修,問道:


    “要一起嗎?”


    “不了。”寧時修看著她淡淡的笑:“我不在你做什麽也方便一些。”


    林一一聞言笑了笑:


    “從什麽時候開始,你對寧溫柔竟然可以冷清到這個地步?”


    “在愛上你的時候。”


    這樣的情話林一一並未料到,但同時也沒有任何欣喜的成分,她就那麽淡淡的看著他,宛若不是很明白眼前的這個猶如陌生人一樣的男人究竟為何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


    曾幾何時,對於寧時修的情話她是猶如驚喜一般的對待,小心翼翼的記住每一句話,留在獨自一人的時候細細迴味,可如今卻是全然變了模樣。


    林一一沒有再說什麽,徑自走向後園。


    林一一一直很好奇文衡究竟為什麽會對寧溫柔衷心至此,衷心的猶如寧溫柔的影子,想要找他隻需要知道寧溫柔在哪裏就好,他幾乎沒有什麽屬於自己的生活,所有的重點都放在了寧溫柔的身上。


    她是覺得不值得,但我之砒霜,他之蜜糖的道理林一一是懂得,所以也不多說什麽。


    此時,文衡站在寧溫柔輪椅的身後,如果不是因為林一一太過了解兩人,真會覺得這是一副美景也說不定。


    她輕咳一聲,引來兩人的注意,文衡瞬間便對她露出防備的臉色,林一一微微笑了笑:


    “你不用這麽防備我,你覺得我若想要對她做什麽你能攔得住嗎?你即便再擔心寧溫柔,可她在乎的卻是寧時修,能不能繼續留在寧家,能不能繼續每天看到寧時修,都是我一句話的事情。”


    寧溫柔調轉了輪椅的方向,麵對林一一,輕輕的拉了一下文衡的手臂,示意他不要做什麽:


    “文衡,我和林一一有話說,你先離開。”


    文衡微微蹙眉,看著寧溫柔,對她的決定表示不理解,寧溫柔給予他放心的一笑:


    “放心,她不會對我怎麽樣的。”


    有時候林一一覺得文衡很衷心,但有時候卻又覺得衷心的有些愚蠢,就好比現在,就算用腳指頭都能想的到自己不會輕易的放過寧溫柔,可他偏偏信了寧溫柔的話,在警惕的看了一眼林一一之後,當真離開了現場。


    林一一不得不對寧溫柔有些刮目相看:


    “他對你,倒是真的不錯。”


    “你來不會是想和我談文衡吧?”


    “自然不是。”林一一靠近寧溫柔:“我來是來算賬的。”


    寧溫柔並未有任何驚訝的成分,她看著林一一不斷向自己靠近,也未曾有任何驚慌失措的表情,她隻是淡淡的一句:


    “我已經對我哥說過了,不管你相信不相信,你和陸離被下藥的事情不是我做的。”


    “你能親自動手嗎?就憑借你的這雙廢腿?”


    寧溫柔在外人麵前表現的很是在意她的雙腿,失憶的林一一也曾經這麽以為,可是在她恢複了記憶,想起寧溫柔曾經是一個什麽樣的人,這種以為也就不複存在了,在林一一對寧溫柔的了解中,她並不會覺得自己失去雙腿是一件多麽悲慘的事情,相反的,她會覺得慶幸。


    慶幸自己用雙腿的代價換來了可以留在寧時修身邊的資格,也慶幸自己換來了他這多年來的寵愛。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代價的,這一點寧溫柔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所以她因為雙腿而表現出來的痛楚,不過是演技。


    而這麽多年以來,她怕早已經爐火純青。


    “林一一,你站在我的麵前指責我的過錯就已經認定了這件事和我脫不了關係,那麽我說什麽都是沒用的,不是嗎?”


    “是,我認定了你,就像當年沈家父母的事情一樣,你不用親自動手,卻照樣把我逼上了絕路。”


    提及這個,寧溫柔的臉上有明顯的得意:


    “對,當初的事情的確是我做的,可我連沈家父母的事情都承認了,你覺得我會否認設計你和陸離上床的事情?”


    寧溫柔說到這裏有短暫的停頓,她的目光在林一一的身體上來迴的打量著,似乎在找尋著什麽痕跡,林一一自然知道她在找什麽,微微一笑,將自己的領口往下拉了拉,露出曖昧的痕跡:


    “是在找吻痕嗎?”


    寧溫柔看到了,數目不少,看起來很是激烈,微微笑了:


    “看來你和陸離……”


    “你怕是要失望了。”


    寧溫柔微微眯了眯眼睛:“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在我身上留下這些痕跡的人不是陸離,至於誰才是罪魁禍首,你應該很清楚,不是嗎?”


    “不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你是覺得寧時修不會碰我,還是覺得我接受不了寧時修?不過我們兩個如今是夫妻關係,你覺得這樣的事情不正常嗎?”


    林一一從一開始就知道,寧溫柔並不是想要擁有寧時修,而是容忍不了他身邊有其他的女人,更接受不了這個女人和寧時修發生任何肢體上的碰觸,如若不然,當年也不會在沈靜留宿在寧時修家裏之後,寧溫柔的性子才有這這般大的轉變。


    林一一知道,自己說出的這些話會讓寧溫柔對自己產生更強烈的敵意,甚至恨不得將自己碎屍萬段,可是這就是林一一的目的,她就是想要如此激怒寧溫柔。


    寧溫柔算不上絕頂聰明,但心計絕對是有的,而且也很是會隱忍,尤其是在清醒的時候,如果時時刻刻的讓她保持清醒,當年的事情她永遠都不會說出來,畢竟那也是竭盡全力想要隱藏的。


    而當年的車禍真相,林一一不能自己說,即便寧時修相信,卻終究也不會將事情做到絕路,但從寧溫柔的嘴裏說出來就不一樣了,到時候誰都救不了她。


    “林一一,你用不著在我麵前得意,你不會永遠得到他的。”


    “是,但至少現在這一刻,他是我的,從裏到外的,你大概不知道他在床上究竟有多用力的愛我,那是你一輩子都體驗不到的。”


    說完這句,林一一便顧不得寧溫柔究竟是什麽樣的反應徑自轉身離開,畢竟以後這樣的反應她多的是機會看到,不急於一時。


    迴到主樓的時候寧時修已經換了衣服正坐在客廳的沙發處看報,見她走進來,微微笑了笑,放下手中的報紙,問道:


    “是先換衣服還是先吃飯?”


    “我去換衣服,你把飯菜拿上來,我要在臥室吃。”


    寧時修沒想到林一一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但也算不得是刁蠻和任性,頂多算得上心血來潮,他也樂於配合這樣的偶爾不按常理出牌的她,微微一笑,點了頭:“好。”


    林一一在二樓的樓梯處有短暫的停頓,左手是主臥的方向,右手則是客房,她心裏想的自然是去客房休息,可是她的計劃卻並不允許她這麽做,若要讓寧溫柔早一點發瘋,她少不了要在寧溫柔的麵前和寧時修裝恩愛,而在這所有的恩愛之中,沒有什麽比住在一起,夜夜同床共枕還要更刺激她的了。


    主臥的衣帽間裏屬於林一一的衣服還掛在原來的位置上,除了款式隨著時間的推移在更新換代之外,其餘的沒有任何不同的地方,林一一隻是站在原地愣了幾秒鍾的時間,就恢複了所有的思緒和動作,宛若根本沒有離開很長時間一樣的自衣櫃裏取下了要換的衣服。


    她並非隻是表現的不在乎,她是真的不在乎,對於曾經,對於現在,她已經接近於一種麻木的姿態,因為唯有麻木才能理智且堅強的接受生活在之後賜予她的任何考驗,而不是倒下去,或者寄希望於什麽。


    換好衣服轉過身的時候才發現門口站著寧時修,無聲無息的也不知是什麽時候進來的,又在那裏站了多久,或許他什麽都看到了,不過又有什麽可在乎的呢?他們兩個之間連最坦誠的相見都做了無數次,隻是換個衣服而已,用不著那麽矯情。


    林一一走過去,在他的麵前稍稍停留,淺笑一下:


    “怎麽?昨晚做了那麽多次,還沒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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