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一已經在酒店吃過了,但她想到陸離肯定從昨晚到現在都沒有吃過任何東西,便又陪著他吃了一些,可兩個人似乎都沒有什麽胃口,沒動幾下就停住了。


    陸離點燃了一根煙,將打火機和煙盒扔在桌麵上的那一刻他忽然開了口:


    “林一一,我原本沒打算對你表白,這輩子都不會說,就想靜靜的看著你,護著你,絕對不造成你的困擾,可你說了,我覺得我便不能再這麽默默無聞下去了,否則會顯的我特慫包,連喜歡的女人都不敢追,還算什麽男人,對不對?”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你是什麽意思。”陸離打斷她的話:“你說你沒我想象中的那麽好,可你又怎麽知道我想象中的你是什麽樣的呢?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就是寧時修的老婆,你還問我買過催情藥,那藥是用來做什麽的,我腳指頭都能猜的到,至於昨晚……”


    陸離停了幾秒鍾,狠狠的抽了幾口煙,剛剛點燃的,很快便到了根部,他有些煩躁的撚滅在煙灰缸裏,繼續道:


    “我承認我是有些不爽,也很後悔,後悔不該同意你跟著去夜場,也懊惱沒管好那幫兔崽子,讓他們在你酒裏下藥,但發生就發生了,我們都沒辦法去改變,更何況你和寧時修還是夫妻,有些事情天經地義,我管不著,也不會管,更不會有其他的想法,所以,你若是想借著這個由子讓我放棄你,你還是省些口水吧,若真的由你想的這麽容易,或許從一開始我就不會看上你。”


    “你看上我什麽了?”


    陸離看著她,勾唇笑了笑:


    “怎麽?在寧時修那裏受了打擊,來我這裏找自信了?”


    林一一並沒有在意陸離的說辭,她知道他根本沒有任何嘲諷自己的意思,微微一笑,搖搖頭:“沒有。”


    “我也不知道看上你什麽了,就是覺得你好。”陸離邪魅一笑,看著她:“誰他媽的也比不了!”


    林一一原本是要勸說他放棄自己的,可是到頭來卻發現激起了他潛藏的那些感情,她有些後悔,但好像已經來不及了,無奈之下她也隻好任由陸離如此:


    “陸離,我給不了你想要的,你想要的,在我身上永遠都實現不了,這樣的喜歡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你若願意堅持就堅持吧,但最好不要,你是我交到的第一個朋友,我不想失去你,但如果隻有我的離開才能讓你忘了我,或許我會義無反顧的這樣做。”


    陸離將林一一的話仔仔細細的聽了進去,然後從座位上起身靠近林一一,林一一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反應過來要後退的時候,他已經距離自己不到20公分的距離,以至於林一一能看到他眼眸中的紅血絲。


    他勾唇,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霸道宣布:


    “林一一,你若消失,我挖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來,如若不信,你大可以試試,看看我到底會不會這樣做!”


    離開飯店,林一一戴好安全帽坐在了陸離的身後,她原本以為陸離會即刻離去的,可他沒有,有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有任何動作,就在林一一以為是機車出了什麽問題的時候,陸離的聲音緩緩傳來,他說:


    “林一一。”


    “怎麽了?”


    “若有一天,我對你的喜歡給你帶來了困擾,你也不要消失不見好不好?我會試著讓自己不喜歡你,但你不能讓我看不到你!”


    太陽真的很大,否則林一一也不會在陸離說出這句話之後有了微微暈眩的感覺。


    ——


    和寧時修之間的結果似乎改變不了,林一一不會強求什麽,她能做的都已經做了,現在能做的,隻是讓自己接受,她漸漸的讓自己平靜下來,唯一的不平靜隻是不知道那份離婚協議究竟什麽時候才會遞到自己的手上。


    或許是明天,或許就在下一秒。


    林一一已經收拾好了行李準備搬家,秦麗華也對林一一的決定感到很開心,她終究是覺得對於這個女兒自己虧欠了太多太多,如果能夠彌補,那是上天對她的恩賜,可惜那個時候她並不知道,這根本不是一場恩賜,上天從來不會那麽仁慈。


    辦理陸離家的前一天,林一一接到了監獄的電話,說吳慶鬆想要見她,有很重要的話要對她說,林一一原本是不想答應的,因為向來無話可說,可最後她竟然答應了下來,或許不為別的,就想看看他此時的下場。


    吳慶鬆因為教唆殺人,經濟詐騙等諸多罪名被判刑了20年,林一一見到他的時候他穿著囚服,整個人顯得蒼老了二十歲,頭發也有些花白了,原來‘一夜白頭’並非空穴來風。


    隔著一麵玻璃,兩人相對而坐,林一一的麵色平靜,而吳慶鬆的,則是隱隱期待。


    他似是並不著急,一時之間並沒有著急開口,林一一更是不急,因為比起吳慶鬆的有限時間,自己則顯得自由的多,她不信他可以一直就此沉默下去。


    終於,吳慶鬆率先開了口:


    “如果我讓你把我從這裏弄出去,你是不是覺得我瘋了?”


    林一一沒有笑,沒有怒,臉上的表情甚至沒有絲毫動容,她就那麽看著他,保持著最初的冷靜,反問道:


    “怎麽弄?死了之後抬出來嗎?那你應該去找吳醉,而不是來找我。”


    她在咒他死,吳慶鬆不會聽不出來,但此時此刻他也並不生氣,因為比起能從這裏走出去,被眼前這個黃毛丫頭占幾句嘴上的便宜,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意思,我要從這裏走出去,名正言順的。”


    “不可能。”林一一直接拒絕:“我沒這個本事,法律已經定型的案件,你讓我犯案?未免有些太瞧得起我了。”


    “你做不到,但不代表別人做不到。”


    林一一哼笑一聲:“那你應該打電話給寧時修。”


    “寧時修不會聽我的,我就是他犧牲掉的一個棋子,不是嗎?利用我來對付秦家,現在他估計要對你動手了吧?”


    林一一沒說話,她突然很想知道關於寧時修的那些盤算,他究竟是怎麽做的,吳慶鬆似乎也看出了他的好奇,微微一笑,將真相告知了她:


    “秦氏資金鏈有問題的時候我就懷疑是有人在搞鬼,雖說我也有意在暗暗掏空秦氏,可是這麽多年來都是小心翼翼,並沒有露出任何的馬腳,可是好像一夜之間秦氏在商場上就被人打壓,股票也是跌的慘不忍睹,我當時讓人暗地裏查了一下,是一家叫做靜修的娛樂文化傳媒公司在作怪,但這個公司的法人卻是個美國人,並未有任何的蛛絲馬跡指向寧時修,我便也沒有多想。”


    “後來秦氏漸漸走了下坡路,一天不如一天,各個銀行都不肯放貸,以前的那些朋友更是消失的無影無蹤,後來我和你母親便去一個慈善宴會上碰運氣,你說奇怪不奇怪,當時所有躲著我們的人,幾乎都來告訴我說可以去找寧時修去試試,我和你母親也是走投無路,便去找了,他自然是沒有答應的,說這樣的合作讓他感覺不到保障,也沒有任何的誠意,後來我提出了聯姻的說法,他隻是笑了笑,沒有拒絕。”


    “寧時修的資金注入秦氏之後,我隱隱覺得秦氏可能維持不了多久了,便想著加快動作,可就在這個時候,宋毅找上了我,將我這些年在秦氏所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說了出來,那個時候我才知道,什麽叫有備而來。我以為他們會揭穿我的麵目,讓我從秦氏滾蛋,可後來宋毅卻說他是想幫我,因為寧先生也在秦氏看不到賺錢的前景,反而對我的小公司感興趣。”


    “我不能不答應,因為我一旦拒絕,我在秦氏也地位不保,因為有了把柄,寧時修在我的公司裏占了大量的股份,整個財務部都換成了他的人,沒多久我外遇的事情就被曝光了,你母親要和我離婚,甚至是我弟弟都被警方控製了,那時候我才知道,從一開始我就在寧時修的圈套裏,可我也有自知之明,我清楚自己的地位並不能讓寧時修花費這麽多的精力來對付,那麽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你了。”


    “他很清楚,我在沒有了新公司,又迴不到秦氏,又不能和你母親繼續的情況下會做出什麽。”


    林一一看著他:


    “你會做什麽?”


    “我會殺了你母親。”吳慶鬆說的臉不紅心不跳:“不要這麽看著我,人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就隻能犯罪才能有機會活下來,我不想死,所以別人就必須死。”


    “殺了我母親就能活下來嗎?”


    “當然能。”吳慶鬆笑了笑:“她曾立過一份遺囑,你應該不知道吧?”


    林一一自然是不知道的,就連秦麗華都隻有一個模糊的印象,她又從哪裏知道呢?


    “那你知道那封遺囑的受益人是誰嗎?”


    林一一沒說話,看著他。


    “你以為是你嗎?那也太沒有懸念了。”


    “是吳醉,對嗎?”林一一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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