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時修走過來,落座在林一一的身側,目光灼灼的落在她的臉上:


    “對於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我的關係,你不開心,是因為你還在抱著想要和我離婚的目的嗎?”


    離婚?明明是幾個月前她常常會想,也時常會掛在嘴邊上的詞,本不應該覺得陌生,可此刻由寧時修的嘴裏說出來,似乎遙遠的恍如上個世紀。


    林一一沒有想過離婚,在喜歡上寧時修之後她便再也沒有這樣的想法,她隻想陪著他,愛著他,甚至想讓他愛上自己,他縱然沒說過喜歡,更不曾提及‘愛’這個字,但他的所作所為無一不再表露他的心跡。


    林一一雖然隻有21歲,可她卻早已沒了小女生的心性,愛不愛的也知道不是由嘴裏說出來的,說了並不一定是愛,但不說的未必就不是愛。


    “沒有,我沒想過要離開你。”


    寧時修聞言,臉色明顯緩和了不少,他輕輕的將林一一擁入懷抱:


    “我從來不知道有一天自己也可以患得患失。”


    關於這個問題,林一一不想再談,便轉移了話題:“你真的要讓我做投資部的總監?”


    “不想?”


    “不是不想,隻是怕別人覺得你假公濟私。”


    寧時修不甚在乎的笑了笑:


    “林二,你可明白,如今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寧太太,除非你不想再工作,否則去到哪個部門,不管你多麽努力,大家都會覺得你是在靠關係,與其這樣,不如直接坐上總監的位置,這樣他們即便在背後的議論再厲害,倒也不會覺得是我們吃了虧。”


    林一一微微笑了:


    “這話說的倒是沒錯。”


    “這事你先慢慢考慮,不急,不過有一件事必須馬上做起來了。”


    林一一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啟動了防禦狀態,警惕的看著寧時修:


    “你不要胡來,這可是辦公室。”


    看著這幅模樣的林一一,寧時修不由笑了,同時也在審視自己究竟是將她折騰的多厲害才會下意識的有了這種想法,不過她既然開了頭,那麽逗逗她也是蠻好玩的。


    “怕什麽,這裏又沒有人,沒有我的允許他們是不敢進來的。”


    寧時修的話無疑不是在證明林一一的猜測,她即刻起身離開了寧時修的身邊坐在了對麵的沙發上:


    “沒有人也不行,我做不來。”


    “若我想呢?林二也要拒絕我嗎?”


    林一一看著他,有些猶豫,寧時修見此,又添了一把火。


    “我是真的很想很想,你可知道今天的新聞爆出來我背負了多大的壓力,寧氏3萬名員工的生計問題都掌握在我一個人的手上,若我稍有處理不當,結果會是什麽樣子,如今我好不容易解決了這個大-麻煩,不過是想老婆孩子熱炕頭,你都不肯滿足我嗎?”


    林一一隻覺得他這話都能說的出來,當真是不要臉了,竟然為了一晌貪歡,連苦肉計都用上了,但不得不說,竟該死的好用,她竟然察覺到了自己心軟的痕跡,隻是在這個他辦公的地方與他歡愛,林一一著實有壓力。


    其實他辦公桌的後麵就有休息室,若是去那裏,也不是不可以,隻是林一一猛然間就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剛剛軟下去的心又漸漸冷硬了迴來,他看著寧時修微微一笑:


    “怕是不行。”


    寧時修挑眉看她,用眼神詢問。


    “這裏怕是沒有避孕套。”


    聞言,寧時修的麵色便有些僵住了,她的話是什麽意思,寧時修不可能不明白,上一次讓她吃藥過後她一句話也不曾說,更不曾質問自己什麽,甚至連那藥帶來的副作用也一聲不吭的忍了下來,可是在她的心裏終究是有怨氣的。


    她可以吃一次藥,那是她懲罰自己在這場關係裏的越界,可是她不會再讓自己吃第二次,若他不想要一個屬於他們之間的孩子,避孕這件事就理所應當的由他來做,她不會再妥協,哪怕一次。


    林一一在提醒他。


    寧時修自沙發上站起來,看著她笑了笑:


    “不逗你了,我訂了今晚的機票,我帶你去看這個世界上最美的風景。”


    林一一想到他會帶自己出去,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可是卻沒想到他會如此迅速,她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


    “今晚?”


    “嗯。”寧時修垂眸看了一眼手表:“距離起飛還有4個小時,現在我帶你去吃飯,然後我們就去機場。”


    “不需要準備什麽嗎?”


    “不需要,缺什麽到了再買就好了。”


    林一一不說話,有錢,任性!


    寧時修帶林一一去了意大利,去看了看據說是全球最美地方的馬焦雷湖,他們去了法國,去看了看林一一很感興趣的薰衣草莊園,他們去了加拿大,走了走美輪美奐的楓葉林,他們還去了英國,去看了看泰晤士河,還有坐了林一一覺得很有意思的雙層巴士,在倫敦街頭的紅色電話亭裏,林一一撥通了寧時修的電話,電話亭外的寧時修看著她柔柔的笑,按下接聽鍵,陪她演一場很是幼稚的戲碼。


    最後,他們去了美國阿拉斯加州的費爾班,寧時修說:“我帶我家林二去看最浪漫的北極光。”


    到達費爾班的時間已經是三月末,而北極光出現的時間大多數都是出現在8月份和次年的4月份之間,所以是否能真正的看到北極光的出現兩個人誰也不敢保證,但林一一也不是很在乎,雖然說和愛的人一起看著世間最美的景色很是浪漫,可是隻要寧時修陪著,哪怕他們之間什麽都不做,哪兒都不去,她也覺得很知足,很幸福。


    他們的運氣不太好,在費爾班停留了一個星期的時間也未曾看到傳說中的北極光,而寧時修身後還有整個寧氏集團,注定不能在外停留太久的時間,所以在寧時修的手機越來越頻繁響起的時候,林一一決定迴國了。


    寧時修沒有堅持,他隻是看著林一一:


    “今晚我們去試最後一晚,說不定就能看到了。”


    “好。”


    晚上的時候,寧時修駕車帶林一一出門,去了當地人介紹的一處絕佳觀賞地,兩人離開車裏,坐在了車頂上,寧時修靜靜的抱著林一一,安靜等待北極光的到來。


    這些日子各個國家跑來跑去,林一一雖然激情滿滿,身體卻是著實吃不消,此時靠在寧時修的懷裏,又看著這漫天的星辰,困意卻漸漸籠罩了她,感覺到她漸漸均勻的唿吸,寧時修雖然不忍心,卻還是叫醒了她:


    “不要在這裏睡,免得感冒,你若困,我們現在就迴去。”


    林一一搖搖頭,往他懷抱裏縮了縮:


    “寧時修,你跟我說說話吧,說話我就不會困了。”


    他垂眸看著林一一困意彌漫的小臉,不由笑了:“林二想聊什麽?”


    林一一因為困意整個的思維都有些緩慢,一時之間也想不出別的話題,既然他們會出現在這裏是為了看北極光的,那麽就說說北極光吧。


    “你知道北極光的傳說嗎?”


    寧時修眺望著前方,微微笑了:


    “知道。”


    “我要聽。”


    寧時修把玩著她的頭發,聲音很輕:


    “aurora,古羅馬神話裏的織架女神,掌管北極光,代表旭日東升前的黎明,他們認為北極光是大自然賜給人類的美好禮物,歐若拉則是令人充滿希望與期盼的女神,因為歐若拉的希臘文就是黑夜轉為白天的那第一道曙光,所以也有人稱她為曙光女神,傳聞看到北極光的人,都會得到幸福。”


    林一一在他的聲音停止之後,睜開眼睛看他:


    “那歐若拉呢,看到她的人都得到了幸福,她自己呢?幸福了嗎?”


    “傳說歐若拉愛上了凡人,明知道不能愛他,卻又無法割舍愛情,於是她向天父宙斯祈求,請求宙斯賜予她的丈夫魔法,讓他永遠都不會死,這樣他們就可以長相廝守!宙斯準許了歐若拉的不情之請,但是他再三告誡她,願望許了就不可收迴。歐若拉應許了。然而歐若拉忘記向宙斯要求她的丈夫同時也不會老去,因此她的丈夫越來越老,但是又不會死。歐若拉發現自己錯了,又奔去找宙斯,希望宙斯收迴願望。宙斯無法做到,因為歐若拉已經答應了咒語永遠不能反轉!歐若拉傷心不已,她的丈夫痛苦不已,每日呻吟,卻不能死去,於是歐若拉將他變成了蚱蜢,離他而去。據說這也是為什麽蚱蜢每天叫個不停的原因,因為他一直想死去卻又不能,因此終日呻吟不停。”


    聽聞這個故事之後,林一一久久的沒有說話,寧時修還以為她睡著了,可是垂眸看她的時候卻發現她是睜著眼睛的,隨即笑了:


    “怎麽了?”


    “為什麽要離他而去呢?彼此相守,不也很好嗎?”


    寧時修緩緩笑了:


    “他的丈夫老了,身體的各個機能已經沒有辦法維持他的生命,可是卻偏偏憑借著那該死的魔法痛苦的活著,歐若拉的確可以守著他,可是這樣的相守還是當初他們想要的嗎?他的丈夫或許在最開始並不會埋怨歐若拉,可是一天兩天不會,長久被痛苦折磨,消耗的隻會是當初的愛,不如放手。”


    林一一靜默片刻,離開寧時修的懷抱,坐直了身體:“說的也有道理,我若是歐若拉的丈夫,也是希望歐若拉離開的。”


    “為什麽?”


    “她給了我期望的愛,可是也讓我永遠都沉浸在了痛苦之中,我終究是沒有再麵對他的,忘不了她的愛,卻也忽略不了對她的恨。”


    寧時修有片刻的沉默,許久之後才出聲道:


    “一一,若有一天,我傷害了你呢?你會原諒我嗎?”


    林一一看著他,目光深深:


    “不會。”


    寧時修看著她,沒有說話。


    “寧時修,你要知道,我把這一輩子最炙熱的愛都給了你,我沒強迫你接受它,你完全可以拒絕,可你若接受了,就不能辜負它,否則,我絕不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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