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一搖頭:“不會。”


    “我現在的樣子,讓你很不習慣?”


    林一一看著他:


    “自從年前的那一次我就沒再見過你,你迴家了嗎?”


    她還記得當時寧時修和陸離在車裏的對話,陸離並不是一個普通的人,是陸氏集團的二公子,隻不過並不那麽名正言順罷了。


    “我沒有家。”陸離表情淡淡的看向窗外,繼而又想到什麽,轉頭看向林一一:“你也知道我們很長時間沒有見麵,可這中間,你卻連一通電話都不曾打給我。”


    林一一措手不及,表情也有些慌亂:


    “我沒怎麽出門。”


    “你緊張什麽?我又沒怪你。”


    林一一這一次是真的不知道說什麽了,眼前的陸離雖然還是曾經的模樣,可已經不是自己所認識的那個陸離。


    正在林一一猶豫是不是要睡一會兒打發掉這尷尬時間的時候,陸離的電話卻響了起來,他看都沒看一眼的直接接起,待對方說了什麽之後,才迴一句:


    “今兒我不過去了……有事兒……你他媽的才腎虧,你全家都腎虧……真有事兒,你自己悠著點兒,別鬧出事兒來,有事打電話給我……滾!”


    陸離掛了電話,看到林一一正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淡淡笑了笑:


    “我現在的生活就這樣,是不是很瞧不起?”


    “不會。”林一一看著他:“我之前的生活更糟,都是自己選擇的,自己舒心就好。”


    陸離靜靜的看著她,許久沒有說話,尷尬的氣氛又開始蔓延的時候,陸離從座位上起身:


    “我出去轉轉。”


    掛完點滴,陸離剛要開口說送她迴家,林一一的電話便響了起來,是寧時修:


    “迴到家居然沒有看到你在屋簷下接我,竟有些不習慣。”


    林一一微微笑了:“我還在外麵。”


    “寧太太要相信我絕對沒有查崗的意思,隻是馬上就到了晚飯時分,不知道還能不能一起用晚餐?”


    “我等下就迴去。”


    “我去接你,你在哪裏?”


    林一一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怎麽說,寧時修卻已經聽出她話中的猶豫:“不能說?”


    早晚都要知道的,這件事情無論無論如何也是瞞不住的,不如據實以告:


    “醫院。”


    電話那端的寧時修沉默了片刻,語氣也恢複了以往的認真:


    “如果我沒記錯,你午後就去了醫院,你在那裏待了一整個下午?”


    “發生了一點小意外。”


    寧時修有幾秒鍾沒說話,幾秒之後才傳來他略顯緊繃的聲線:“不要告訴我你受傷了。”


    林一一以沉默應答。


    “等著!”


    寧時修丟下這簡單的兩個字就掛斷了電話,林一一拿著電話站在原地,甚至能想象的寧時修待會兒看到自己這幅模樣是個什麽樣的狀態,不由笑了,那一刻,她忘記了陸離還站在自己的身旁,一直看著她。


    “寧先生?”


    陸離的出聲讓林一一迴神,點點頭:


    “他說會來接我。”


    陸離點了點頭:


    “不錯,省的我去送了。”


    寧時修來的時候,陸離剛剛離開,他對林一一說:“那份工作是我自己辭的,原本就是想找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試試看能不能好好生活,可是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突然覺得沒什麽意思了,繼續待下去也是為難自己,索性就離開了,沒和你打聲招唿,是我不對。”


    “我沒有怪你。”


    陸離落寞的笑了笑:“也對,對你來說,究竟是誰在你身邊保護你都沒什麽太大的區別吧?”


    林一一一愣,突然就想到了寧時修那晚在臥室裏和自己說的話,他說男人是最了解男人的,所以他確定陸離對自己有男女之情,這樣的說法當時被林一一一笑置之,隻當他是在鬧小孩子脾氣,可是如今看來,她似乎無法否認陸離對自己,確實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林一一無法迴應陸離的這句話,好在他也沒有想要一個迴答,又或者說,不敢聽林一一的迴答,直接拿起椅背上的外套甩到肩膀上:


    “他應該快來了,你等著吧,我走了。”


    寧時修在門診看到林一一額頭已經包紮好的傷口時,隔著遠遠的距離就蹙了眉頭,他大步流星的走過來,臉上是掩飾不住的關心:


    “怎麽迴事?”


    “我媽打的。”


    寧時修一時無話,別人他還能去討迴一個公道,可如果對方是林一一的母親,他這個公道怕是討不迴來,且不說林一一此時已經知道自己的母親受吳慶鬆所控,就算是之前,她怕也不能讓自己對她的母親下手。


    “她現在是什麽狀況,你應該很清楚才是,怎麽還會放任自己受傷?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該同意你來,這才離開我視線多久,你就受傷了。”


    明明是責備和埋怨的話,可聽在林一一的耳朵裏卻是比任何的安慰都還來的有用,他若不是關心和在乎,又何至於如此?


    寧時修發現林一一嘴角的那抹笑,更氣了:


    “你還笑?”


    林一一搖頭,不笑了。


    她這麽聽話的姿態倒是讓寧時修平白升出許多的心疼來,看著她在心底歎息一聲,罷了罷了,傷注定是受下了,自己再怎麽說她也不會讓她的疼痛消失,再說下去,她怕是要更難受了。


    寧時修輕輕的將她擁入懷中:


    “一一,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隻是心疼你,不願看到你受傷的模樣。”


    她在他的懷抱裏輕聲應了一聲:


    “我知道。”


    走出門診室的時候,林一一聽到兩個護士討論的聲音:


    “你聽說了嗎?今天住院部三樓來了一個超帥的男人,把一個中年男人拖到花園裏打了一頓。”


    “是嗎?我今天都忙瘋了,哪有時間八卦這些,人沒事吧?”


    “誰還在乎人有沒有事啊,我當時剛好在花園裏陪9床的病人散步,親眼看到了那個場麵,真是太帥了,我還記得他穿著黑色的皮夾克,那舉手投足之間,就跟拍電影一樣,隻可惜9床的病人怕自己也遭殃讓我早早的送她迴了病房,要不然我肯定是要去問他要聯係方式的。”


    “花癡!”


    ……


    他們的對話讓林一一有片刻的失神,對於他們口中的那個男人,她猜測會不會是陸離,如果是的話,他打的人應該是吳慶鬆,而他身上的那些傷也有了合理的解釋,隻是,為什麽呢?若不是他見到了自己和吳慶鬆在走廊上的對峙,怎麽會去找到吳慶鬆。


    如果真的被他看到了,那麽或許他們在醫院的碰麵就不是巧合。


    寧時修察覺到林一一的失神,問道:


    “在想什麽?”


    林一一看著他:


    “陸離今天來過醫院,他們剛才在討論的人好像是陸離。”


    寧時修看著她,一時之間並沒有說話,幾秒之後才問道:


    “是他陪你一直在門診?”


    “你來之前,他也不過剛剛離開。”


    林一一直言相告是因為覺得沒有隱瞞的必要,她和陸離之前並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更何況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陸離來醫院這件事情寧時修早晚是要知道的,這件事情隱瞞下來,隻會造成以後不必要的誤會。


    寧時修靜默片刻,表情淡淡的,讓人瞧不出悲喜,林一一卻笑了:


    “你該不會生氣了吧?”


    “生氣?難道是寧太太做了什麽讓我生氣的事情?除了陪你在門診,幫你教訓了吳慶鬆,他還做了別的事情?”


    林一一搖頭:


    “沒有。”


    “真的?”


    “我連陸離來過的事情都告訴你了,這些細節實在沒有必要騙你,不是嗎?”


    寧時修的麵色有所緩和:


    “說的有理。”


    林一一沒有想到迴去的路上寧時修會主動和自己提及陸離離開的事情,他握著她的手,輕輕摩挲:


    “陸離會離開並不是我要求的,當時雖然和你那麽說,但我並沒有那樣的打算。”


    林一一看著他,微笑:


    “我還以為你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


    “是你太大意了。”寧時修有些無奈:“他對你的感覺如此明顯,你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出來,有時想想,也會替陸離感覺到不值。”


    “寧先生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呢?”


    寧時修看著林一一麵色不善,笑了:


    “我隻是站在了陸離的角度換位思考而已,站在我自己的角度來看,他做出了一個明智的選擇,我忍受的了一時,卻不可能永遠忍受下去,他早晚都要離開你的身邊的,即使他不主動提及,我也不會放任太久的時間,不得不說,他是個聰明的人。”


    寧時修對於陸離的誇獎,林一一還是不接話了,免得有人再吃味。


    到了這一步,她似乎也漸漸的接受了陸離喜歡上自己的事實,可究竟是在什麽時候讓他喜歡上了自己呢?她的長相雖然吸引男人,但大多數隻是坦途她的美色,明明知道她的那些過往卻還動情的,她卻從未見過。


    不過對於這個問題,林一一也並不好奇,如今陸離也離開了靜園,很多事情也就會慢慢淡了,他會選擇離開,大概也是想為自己的感情劃上一個句點,做一個了結吧,這是好事,否則林一一也會覺得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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