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麽?

    vip048.談崩

    康子仁輕蹙著眉,開門見山地問老太太:“奶奶,你們到底在鬧什麽?是根本不想離開這裏,還是舍不得離開?”

    “鬧?”老太太已然花白稀疏的眉毛因著眉骨的跳動而挑了挑,指著自己的腦袋,“這個詞安在一個八十多歲老太太身上,別人聽來會以為你奶奶我老年癡呆或者這裏有別的問題了!”

    “奶奶,您說過,康氏何去何從,由我做主。那為何還要這要如此?是不是我被關了幾天你們都已經適應了?打算讓那些債主把我們康氏正式告上法庭,最後再讓法院以商業欺詐罪判我個二三十年?”

    康子仁一直陰沉的臉更加晦暗,幽深的眸子裏仿佛隨時會流瀉出一股股寒流。

    “你的意思是奶奶在逼你?”老太太見自己的大孫子著了急,卻不惱不怒,眸中含笑地問他。

    “我希望不是!”

    康子仁沒一點耐性,因為他一想到家裏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還在等著自己,就心急如焚。不僅如此,離家被拘留的這幾日,雖然他沒親子去辦理,但也基本把康氏都處理好了。如果這個時候家裏人不支持他,那麽這些日子的工作全部付諸東流了!

    最關鍵的是,他沒那麽多時間來給家裏人做工作,明天必須離開。

    康子仁站起身,“我先去聯係董事們,把破產的事情再交待一下,該分給他們就先分了,剩下的我自己承擔。你們以後的生活,也由我來支付。”

    淡淡地說完,舉步就要離開。

    “子仁。”老太太喊住了他,轉過身來仰望著自己高大的孫子,“奶奶說過,你做任何決定奶奶都會支持你。因為奶奶知道,你是遵循了你的心的,也是盡了你的力的。這也證明了你記住奶奶之前告訴你的那句話,苦什麽都不要苦了你的心。既然我孫子都不在乎身子苦生活苦,我這個當奶奶的有什麽理由隻貪圖享受,而不管不顧我親孫子的幸福。”

    康子仁有點難以置信,扭過頭來看到奶奶認真而嚴肅地盯著自己,那已然有點渾濁的眼睛裏卻是寵愛滿滿,他突然感覺到喉嚨堵得慌,蹲下來雙手伏在老太太的腿上,“謝謝您,奶奶。這個家裏,也隻有您最懂我。”

    老太太心疼地撫摸著康子仁的頭,“傻孩子,奶奶都活到這個歲數了,還有什麽看不開的。之所以沒讓他們那麽著急地賣掉家裏的東西,是想讓你安心地走。走了之後,想念家的時

    候,這個家在你的印象裏還是完整的,溫馨的,不可以是蕭條的!奶奶答應你,明天就開始拍賣,然後盡快搬走。”

    康子仁感激地對老太太說:“謝謝您!我不會一走了之的,過去之後把人安頓下來之後,先把工作也定下來,還是會迴來處理破產後的後續收尾工作。即使以後沒了康氏,這裏還有我康家的人,依然會經常迴來。畢竟在那邊,不管是賺的工資還是做的項目獲得的經費,都比國內高出很多,讓我們全家人保持住以前的生活水平,應該問題不大。”

    “好孩子,奶奶就知道你行的!”老太太欣慰地點點頭,“快去忙吧!”

    “嗯!那我先下去了。”康子仁起身離開了老太太的房間。

    “老夫人,您明明知道夫人她......”康子仁離開後,方嫂過來疑惑地問老太太。

    “我兒媳婦這幾天在忙什麽,我都知道。她畢竟養尊處優習慣了,肯定一時半會接受不了康氏破產。我一聽到子義大聲叫我就知道舒家的千金又來了,其實一曼是個好孩子,隻是不該愛上咱家這個死強牛,一條胡同走到黑!”老太太幽幽地說,“至於她們兩個人在合謀做什麽,我年紀大了,睜隻眼閉隻眼算了!讓她們折騰吧,折騰夠了就該明白強求來的到底會不會是真的幸福。”

    “對了,老夫人,為什麽二少爺每次見了一曼小姐,情緒都特別激動,表現出各種不喜歡她的神態呢?”方嫂納悶地問。

    “這個連醫生都說不清楚的事,我一個老太太怎麽敢亂猜!你就別問了!該收拾就收拾吧!”康老太太歎了一口氣,又重新靠坐迴了椅子裏。

    康子仁剛從最後一階樓梯上下來,歐陽豔忙從餐桌邊飛奔了過來,笑嘻嘻地說:“兒子啊,先吃飯吧!我已經通知各位董事了,很快就會過來開會聽你吩咐事情。不過,你還是先吃飯吧,在看守所應該吃的很差,今天我們家的大廚給你做了好多菜來好好補一補。”

    “子仁,伯母說的大廚就是我。”舒一曼雙手端著一份剛剛出鍋入盤的菜,笑意盈盈地站在餐桌前,說著就把手裏的盤子放在了桌上,慢慢向康子仁走過來。

    康子仁聽到舒一曼的聲音,先是一怔,隨即皺著眉緩緩轉頭向她說話的方向看去,看到果然是舒一曼的時候,眉頭皺得更緊,深眸裏一片陰鬱。

    偌大的客廳裏瞬間變得有點安靜,隻有舒一曼腳下的居家拖鞋走在地毯上發出的沙沙沙的細微聲響。

    歐陽豔看看

    緩緩走來的舒一曼,又看看一聲不吭的康子仁,忙拉住自己兒子的手臂,“快來吃飯吧,那幾個董事們馬上就會過來,剛好你吃了飯就可以跟他們交待咱康氏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了!快來,一曼聽說你今天迴來,一大早就過來張羅著做你最喜歡吃的菜!”

    “我不餓!你們吃吧!”康子仁甩掉歐陽豔的手,淡淡地掃了一眼舒一曼說。

    “伯母,”說話間舒一曼已經走了過來,柔聲對歐陽豔說:“您能不能讓傭人們先出去一下,有些話我想在吃飯前跟子仁說一下。”

    “好,好,好!”

    歐陽豔連連點頭,依言將客廳裏的管家和傭人都趕了出去,包括張龍在內的一行人都站到了門外。

    歐陽豔做完這一切就進了廚房,客廳裏隻剩下了康子仁和舒一曼。

    舒一曼對康子仁溫柔地笑了笑,上前拉住他的手腕,往沙發那邊走。

    康子仁稍一用力便將手從她手裏抽出來,低沉的聲音,“有什麽事就現在說吧,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聲音雖然不高,但卻透著明顯的不悅和不耐。

    舒一曼卻並沒有生氣,麵上仍舊保持著得體的笑,再次拉住他的手腕,隻不過這一次是用兩隻手一起拉著,不由分說地往沙發處拖,邊拖邊嬌嗔地說,“我知道你有很多事要忙,我不會耽誤你的,我想跟你說的事也是關於康氏的,你肯定有興趣聽。”

    康子仁被她攥住的手腕條件反射地想用力,在聽到她提“康氏”之後,微微斂了斂眸子,猶疑地看了她一眼,舉步跟著她被按在了沙發上。

    舒一曼的唇角幾不可聞地勾起一抹得意和必勝的篤定,把康子仁按在沙發上坐好之後,起身一邊給他倒茶一邊說:“既然你現在還不餓,那就先喝點茶,我們聊聊康氏的事。”

    “你想說什麽?”康子仁瞅了一眼她遞過來的茶杯,略一猶豫,接了過來,卻沒有喝,直接又放在了茶幾上。

    舒一曼的視線似有若無地在那杯茶上掃了一眼,在他側麵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子仁,我爸爸已經答應了我可以幫康氏渡過難關。”

    聞言,康子仁皺了皺眉,不太相信地看了她一眼,“幫康氏?”

    “是的!”舒一曼肯定地點點頭,“康氏是你爺爺奶奶花了半輩子才創建起來的,伯父又經營了大半生,不能說沒有就沒有了的。現在,康氏雖然說是要錢沒錢,要人沒人的,但是隻要你肯重整旗鼓,康

    氏一定會轉危為安,並在你的經營管理下越來越好的!”

    “嗬。重整旗鼓?”康子仁自嘲地笑了笑,看向她,“你怎麽就這麽肯定地認為我一定能把康氏挽救出來?是我有這方麵的能力或經驗,還是我有這方麵的野心或興趣?”

    “這......”舒一曼一愣,隨即又說:“子仁,我知道你還是喜歡拿你的手術刀。但是現在非常時期,康氏需要你,也隻有你才能讓康氏重新恢複往日輝煌!這是你的責任,而不是憑興趣憑野心的!”

    “你也說了,康氏現在沒人沒錢,如果再加上我這麽一個有心無力的管理者,即使你父親願意在資金上幫我們,但你不覺得康氏還是遲早避免不了破產嗎?”康子仁斂起臉上的冷笑,站起了身子,“幫我謝謝你父親,好意我心領了,但是他沒這個必要往康氏這個坑裏扔錢了!”

    “子仁,你不要妄自菲薄!”舒一曼見康子仁一副要走的樣子,慌忙站起身,激動地拉住她的胳膊,“你還有家人啊,還有那麽多願意留下來支持你的康氏員工啊,還有......你還有我啊!我們一起努力,康氏一定會好起來並越來越好的!”

    “不用了!”康子仁一邊甩開她的胳膊,一邊淡漠地說:“如果你父親真的對康氏有興趣,他可以將康氏收購。這樣的話,康氏保留下來了,你也可以去管理康氏了。那樣的話,我會感激你們。但是,我是不會迴康氏的!”

    堅決地說完,轉身大步向外麵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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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舒一曼難以置信地聽完康子仁的話,瞬時被氣得攥緊了拳頭。

    他怎麽說出這樣混賬又無情的話?好像她在乎的是去做康氏的管理者,而不是為了他一樣?

    看著那道冷冷離去的背影,舒一曼緊咬著下唇,猩紅的眸子崩出越來越狠的冷意。

    “一曼?子仁呢?”

    歐陽豔端了一道菜出來,不見了自己的兒子,連忙走過來問,在看到舒一曼滿臉的挫敗和傷心氣憤之後,又慌忙往外麵瞅去,果然看到康子仁在跟張龍說話,還邊說邊拿出手機打電話。

    “一曼,快點去啊,快去,我們不能功虧一簣啊!要是讓子仁知道這幾天我們根本沒有在走康氏破產的流程,而是在苦口婆心地安撫著所有債主和董事們的話,以子仁的脾氣,一定會扔下整個康氏真的不再管了的!”歐陽豔又急又擔心,邊說邊把舒一曼往外麵拉。

    舒一曼看了一眼滿臉焦急的歐陽豔,垂眸猶豫了一下,跟著她往院子裏走去。

    歐陽豔邊走邊小聲對舒一曼說,“你先攔住他,我去給他盛碗湯。”

    “嗯。”舒一曼皺了皺眉,最終還是點頭應了聲。

    康子仁方才剛走出客廳,張龍就緊張地匯報,“前幾天一直在鬧的幾位董事都聯係不上了!”

    “什麽叫聯係不上?”

    康子仁皺了皺眉,拿出手機自己去撥號,可連續撥了幾個之後,不是不在服務區就是直接關機。

    突然,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冒出,讓他瞬間因為不安變得有點煩躁,冷厲的眸子瞪了一眼誠惶誠恐的張龍,又打開手機去撥幾個和本來一直和康氏有著戰略合作關係,卻也是在康氏崩盤後最先提出賠付的大集團。

    果然,也是聯係不到。

    這些號碼本來他自己手機裏沒存,是那天在醫院康天逸被搶救醒來送進病房,他在辦公室裏和張龍李博超談完話之後,親自讓李博超把這些重要人物的聯係方式輸入他手機裏的。

    號碼肯定不會有錯,況且張龍剛剛打過去也一樣的情況!

    那就是,全體失蹤?失聯?

    康子仁擰了擰眉,眼看著隱忍的火氣就要衝著張龍爆發,舒一曼走了過來,對張龍使了個眼色,“張龍,你去忙你的去,讓我跟你們康總解釋。”

    “是!”張龍惶恐地看了一眼陰沉著臉的康子仁,轉身離開,並把院子裏其他傭人都一起譴走。

    康子仁咬了咬牙,冷眸瞪向舒一曼,“是你搗的鬼?你想做什麽!”

    舒一曼先是自嘲地冷冷一笑,隨即委屈地紅著眼睛說:“子仁,你怎麽能這樣說我?我冒著生命危險軟硬皆施地求我爸爸,就是為了幫你!你不領情也就罷了,為什麽還要用這麽絕情的話來傷我?”

    說著,她把自己纏著紗布的左手伸到康子仁麵前,“你看,這是什麽?”

    康子仁詫異地看了一眼那厚厚的紗布,眸光一斂,皺了皺眉,“這就是你說的冒的生命危險?”

    舒一曼沒有迴答他,咬著唇一邊落淚一邊用右手解開了紗布,流著眼淚的眸子目光灼灼地盯著康子仁,一圈一圈,一層一層地將紗布打開,最後將傷口上麵貼的最後一層敷了藥的、用醫用膠帶纏著的紗布狠狠撕掉,露出了血淋林的傷口,觸目驚心。

    “嘶”舒一曼忍不住

    疼的皺起眉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那深深的傷口,抬眸對康子仁說:“子仁,並不是我想用這個苦肉計威脅我父親或者是來這裏威脅你。我舒一曼對你的心對你的感情是怎麽樣的,你自己知道。我這麽做,隻是為了向我家裏人表明我愛你的態度!”

    康子仁隻看了一眼舒一曼的手腕,擰著眉別過了眼,“你現在告訴我這些,有什麽目的?”

    目的?

    嗬。舒一曼在心裏冷笑,在他康子仁眼裏,她做的一切都是有動機都是在耍手段嗎?

    如果是,那她的所有目的隻有一個:愛他!不顧一切地愛他!

    舒一曼澀澀地笑了一下,一邊垂眸又把紗布一圈圈纏迴腕上,一邊說:“我不是故意讓你看到這麽血腥的東西,這隻是我要告訴你的第一件事。我不求你可憐我憐憫我,我這麽做一是自願二是隻是為了表示決心,愛你的決心。第二件事,我要說的是。你這幾天吩咐張龍和劉律師走的破產流程,都被我擋了下來。康氏現在並沒有宣告破產,而是在尋求新的生機。”

    舒一曼說到這裏,故意頓了一下,抬眸去觀察康子仁的表情。

    果然,他先是不明所以地冷冷盯著她,在聽完她說的之後,麵上的不解瞬間變成了驚怒,定定看了她足足有五秒鍾,倏得抬手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深邃的眸子裏一點點爬上了猩紅的血絲。

    “你胡說什麽,再說一遍!”康子仁咬著牙,一字一頓恨恨地問,掐住她脖子的手在逐漸用力。

    舒一曼一開始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但很快就鎮靜了下來,不掙紮也不求饒,還蓄著淚水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挑釁地盯著他,委屈地盯著他,“再用點勁,能死在你手裏,還不用我自己動手了!”

    “你!”康子仁一雙鷹眸裏的猩紅越來越濃,攫著她脖子的手在抖動,帶動著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他是真的生氣了,真的憤怒了!

    看到這樣衝動大發雷霆的康子仁,舒一曼在心裏冷笑,這才是真正的被激怒,不是麽?

    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這幾天,她費了那麽大的力氣才把所有上康家討債的人打發掉,一再保證隻要他康子仁出來,她們舒家就立刻貸款給康氏,康氏不僅能還完所有債務,還絲毫不影響正常運營,所以希望多年來的合作單位能一如既往地信任康氏。

    從大銀行家女兒的口中,親耳聽到康氏不會破產,還有

    人願意注資,不管是股東,合作單位,還是有債務往來的客戶,全部立刻答應了她,再給康氏放寬期限。

    所以,她和歐陽豔打算今天先把康子仁灌倒,隻要過了明天,他就沒這麽執拗了。

    因為明天,他計劃著要和童心那個賤人出國!隻有綁住了他,再把那對賤母女送出國,隻要她們隻身到了洛杉磯,絕對不會再有迴來的機會!而且,康子仁此生也不會再有和童心見麵的可能性!

    所以,她必須在今天把康子仁拿下!不能放她出康宅,否則一切都不在她的掌控之下了!

    本來和歐陽豔計劃著給他做的飯菜和湯裏下藥,為了保險起見,她還給他的茶裏也備了藥。歐陽豔給她準備的是促進睡眠的強力安神藥,隻要他喝下去,不肖十分鍾就會昏昏欲睡。

    可是,他壓根不上當!飯也不打算吃,茶也不喝!她不得不使用拖延戰術,再把希望寄托在歐陽豔去盛的那碗湯上。

    康子仁震怒地盯著舒一曼,兩個人對峙了良久,他垂在身側另外一隻攥緊的拳頭終於漸漸鬆開,方才因為生氣而繃緊的身體也放鬆了下來,“好!既然你有本事為那些董事為康氏尋求生機,那我就謝謝你了!”

    他放開了她,冷冷地勾了勾唇,“康氏就交給你了!舒大董事長!”

    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舒一曼的脖子被他禁錮得還在發緊,被放下來之後,剛喘了兩口氣,看到她要走,又連忙上前拉住了他的胳膊,“子仁,你不能走!”

    康子仁不耐煩地咬了咬牙,停下來狠狠甩開了舒一曼,“本來沒想這麽快走,你們這樣逼我走,還要攔著我,是不是想讓我跟康氏徹底決裂!”

    語氣絕決,透著無限的傷痛和無奈。

    舒一曼被他這麽用力一甩,腳下一個趔趄,後退兩步倒在了地上,兩隻手腕下意識地去撐在了地上,那隻受傷的手腕因為突然用力,疼得她瞬間眼淚直落。

    “子仁,兒子!你等等!”端著一碗湯的歐陽豔一直躲在客廳門後看著這邊,在看到舒一曼被推倒,再也等不下去,帶著王管家,卻親自端著碗一邊小心翼翼往這邊小跑一邊急切地喊,“兒子,媽媽有話對你說。”

    康子仁瞥了一眼匆匆過來的歐陽豔,犀利的眸子落在她手裏拿碗湯上,眸光一閃,嘴角不易覺察地勾了勾。

    歐陽豔走到跟前了,卻不著急了,把手裏的湯碗遞給王管家,“這是老夫人特意

    吩咐廚房給她大孫子煲的去晦湯,喝下去就把被拘留這幾天的晦氣去掉了,快去端給大少爺喝!”

    交待完,歐陽豔才彎腰去扶被推倒在地上之後一直沒起來的舒一曼。

    “大少爺,老夫人親自選的食材,您剛迴來,還是喝點去去晦氣吧!”王管家雙手呈上湯碗,畢恭畢敬。

    歐陽豔和舒一曼雖然一個在扶一個在起來,視線卻同時緊張地往康子仁這邊瞄著。

    康子仁此刻已經斂去了麵上所有或疑或怒的表情,神色淡定,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著看向王管家遞過來的湯,輕輕笑道,“奶奶還這麽迷信?”

    “嗨!老人家嘛!都有這個講究!”王管家起先看到一臉怒容的康子仁還比較忐忑,此刻見他似乎不生氣了,也沒那麽害怕了,笑著迴了一句,把湯又遞近一點,“趁熱,您多少喝一點,也算是把晦氣去了!我好上去給老夫人交差!”

    “幫我謝謝奶奶!”康子仁點了點頭,單手接過了王管家手裏的碗。

    vip050.血流滿麵

    見康子仁毫不猶疑地從管家手裏端過了湯碗,歐陽豔握著舒一曼的手一緊,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抬眸激動地相互看了一眼,眸子裏是掩飾不住的喜悅和興奮,一起屏住唿吸等待著他喝下那碗湯。

    康子仁端著那碗湯,精致的骨瓷碗在他的大手裏顯得格外小巧,從他的手碰上碗開始,唇角一直微微揚著,似乎很樂意接受那碗所謂的去晦湯一樣。

    把碗湊在鼻下聞了聞,康子仁垂眸看了一眼,湯汁不濃不淡,看不出什麽食材做的,碗裏隻有湯,上麵漂浮著幾朵油花。

    皺了皺眉,康子仁抬眸笑著問歐陽豔,“是奶奶做的,還是您,或者你們做的?”

    舒一曼一怔,很明顯,他的這個“你們”自然是指她和歐陽豔了。

    歐陽豔也愣了一下,剛剛還提到嗓子眼的一顆心此刻失落極了,忙說:“奶奶吩咐的,我和一曼煲的!快喝吧,涼了喝就不好了!”

    歐陽豔說著還用手做了一個往他嘴裏送的動作,焦急的心情表露無遺。

    “是麽?那你們多喝點!”康子仁瞅著對麵的兩個女人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便瞬間收斂起臉上的所有表情,把手裏的碗摔到了王管家身上,“太油膩了!改天藥放少點再讓我吃!”

    說完,冷冷地掃了一遍眼前的三個人,眸子裏怒意昭然,咬了咬牙,轉身向外麵走去。

    舒一曼頹敗地冷笑了一聲,嗬,果然,還是被他發現了端倪!可不是麽,他們幾個人演戲演的這麽誇張,那麽迫不及待要讓他喝下那碗湯,他不懷疑才怪!

    歐陽豔錯愕地看著兒子的背影,良久才反應過來,忙跑著追上去,不顧一切地拉住了康子仁的胳膊,急迫地說:“子仁,子仁......兒子,你不能走,你要真的走了,媽媽也活不下去了!”

    歐陽豔的眼淚已經出來,不管不顧主宅門口還站著家裏的傭人,毫不顧忌形象地大哭起來,死死拉著康子仁的胳膊不放,大哭的聲音在整個宅子裏響徹。

    康子仁頓住腳步,深深地皺了皺眉,閉上眼緊緊攥緊了身側的拳頭。

    舒一曼看到此情此景,平靜地走過去,在離母子倆數步遠的地方站定,淡淡地說,“伯母,你不要求他了!這樣無情無義不忠不孝的兒子,您不要也罷!您放心,即使他離開這裏再也不迴來,我也不會放棄您和整個康氏!他這個當兒子的不給您麵子,那您不能不給自己留尊嚴!讓他走吧!”

    歐陽豔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一隻手依然緊緊抱著康子仁的胳膊,一邊抹淚邊不可思議地問,“一曼,你說什麽呢?我們那麽緊鑼密鼓地計劃,不就是為了留下子仁麽,你怎麽到了現在說讓他走呢!”

    “那您覺得我們還能留住他嗎?即使機關算盡,留住了他的人,他的心也不在這裏,有什麽用呢?”舒一曼自嘲地皺眉說道。

    “可是,他若走了,剩下我們一大家的老老少少,我們怎麽過活啊......”歐陽豔說著說著悲從中來,又去晃康子仁的胳膊,“兒子,你不會這麽絕情的,對不對,對不對?”

    “鬧了沒?鬧夠了就讓我走!”康子仁一直沒有掙紮,也沒有甩開歐陽豔的手,沉靜地聽著她和舒一曼的對話,眸子裏毫無波瀾。

    “你不能走!”歐陽豔堅決地抱著他不放。

    康子仁咬了咬牙,攥緊的拳頭上因為太過用力青筋暴起。

    他緩緩轉過身,看向歐陽豔的眸子裏一片猩紅,“媽,您讓我留下來,就是為了當你們的傀儡你們的玩物嗎?我可以接受我全盤的計劃被你打破,但我真的難以想象,您可以狠下心給我下藥?”

    聲音低沉,透著沙啞。

    聽到了他聲音裏的失望和悲痛,歐陽豔抬眸看著他眼睛裏突然冒出來的紅血絲,有一瞬間的怔忡,但很快就心疼地皺眉說:“兒子,不要怪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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