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烏龜強大的神聖法力在瞬間治好蠢驢身上所有的傷處,這一點讓赫拉斯多佩服不已,破劍隻會殺人放火,不會救人續命,對於治療係的法術一向充滿敬意。破劍到底是個識貨的,對於老烏龜所施展的治療術的等級不會看不出來。

    姆圖示意赫拉斯多跟自己走,破劍左右無事,也就跟著一路來到姆圖的營帳所在地。

    進了營帳,裏麵早已經坐滿了人,從總幕僚長到各小隊騎乘長,大家團團而坐,一本正經的吃早飯。見到老總進來,全都站起來迎接,一個個伸出油膩膩的手搶著要與姆大人親近。姆圖瀟灑的敬了個軍禮,不露痕跡的避過十幾雙鹹豬手的襲擊。這份瀟灑,讓赫拉斯多看得心動不已,嗯,這個姿勢不錯,拉風的一塌糊塗!一定要讓蠢驢學會。

    “大家吃完早飯,立刻去整合部隊,在一千兩百沙粒(二十分鍾)時間之內列隊完畢,以上!”姆圖下達命令。

    “是!長官!”魚貫而出。

    埃爾格所在小隊騎乘長出帳篷時看見了赫拉斯多傻乎乎站在那裏,心下揣揣,不明白為什麽長官會把埃爾格帶到這裏,估計是犯了什麽事。這個弟子一貫老實,雖然笨了些,但是不偷不搶,勤快好學,什麽事情會大到要長官親自審理呢?蠢驢表演驚世駭俗的行為藝術時,所有肩膀上戴花的全在姆圖的營帳裏吃早飯兼討論行軍路線,隻除了姆大人位高權重,有資格在外麵閑晃,這才看見了眾將官沒福看見的精彩!

    礙於長官在座,不好多說什麽,隻好用眼神示意這個老實巴交的手下注意言辭,別在長官麵前胡說八道。

    赫拉斯多不是埃爾格,絲毫沒有心領神會,“這小丫的一個勁的盯著我幹哈?死玻璃,難道是垂涎老子的美色?”破劍入鄉隨俗,入蠢驢身隨蠢驢姓,自我感覺極好,無視自己曾經把蠢驢這副臭皮囊貶低成茅廁裏的某樣東西。

    “埃爾格*蒙托拉。”姆圖在叫喚:“不必拘束,坐。”

    赫拉斯多心道:“白癡才和你客氣!”大踏步走到主位,理所當然的一屁股坐下。

    姆圖一呆,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專座就這麽淪陷,對這個三等下級騎士的不通世故一陣泄氣,好在到底是軍團級指揮,這點肚量好歹還是有那麽一星半點的,拉過一張椅子與赫拉斯多朝麵而坐,親切的開口:“剛才我迫不得已,不得不殺雞儆猴,希望你心裏不要在意。”

    這已經是姆圖第二次說這話了,作為一支軍隊的最高統領,拉下臉對一個小兵說這些話算得是萬分難得了,更何況姆圖在這件事的處理上本來就秉公辦理,無可厚非。赫拉斯多可不這麽想,極力學著蠢驢說話時的腔調再結合自己的口氣:“尊敬的長官,沒有關係,您打傷了我,然後又立刻給我治好,花精力做這樣的無用功,是您辛苦才對,我沒什麽好不滿的(廢話,當然不會不滿,因為打的是蠢驢!)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不必再提。”翹起個誇張的二郎腿,挖著鼻孔,“您找我來,有什麽事情要交代?”

    姆圖腦袋“嗡”的一聲,自當上了一個軍團的軍團長之後,還沒見過敢這樣和自己說話的人,即使是神殿騎士團總團長克裏斯大人對自己說話也是客客氣氣的,麵前這個人那裏是個騎士,根本就是個地痞!

    當場就想揪住那貨的頭皮,問一句“哪混進來的?”再一腳踢他出去!

    深吸一口氣,姆圖把這個超爽快的念頭強行壓下,臉部硬是拉出笑容,可掬的開口:“你剛才在軍營外表演的是什麽?”

    赫拉斯多一不留神,從蠢驢鼻孔裏挖出一大團鼻屎,肚子裏狂罵蠢驢的不講衛生和人類身體的齷齪,這他娘的是什麽玩藝,粘不拉嘰的。嘴巴裏迴話:“行為藝術,長官。”

    姆圖看到赫拉斯多手裏那一團青綠色漿糊狀物體,臉色慘白,胃裏麵開始翻江倒海,用軍人獨有的意誌力克製住,臉上笑容垮了一半:“那麽什麽是行為藝術呢?”

    姆圖出身高貴,家族熏陶,自小就喜愛藝術,除了打仗,平日裏空閑時最愛研究藝術以及收藏藝術品。赫拉斯多胡掐的什麽行為藝術前所未聞,對於藝術追求孜孜不倦的姆圖乍聞新事物,怎能不心癢難搔?他一直自詡為同盟藝術鑒賞力第一,藝術收藏第二,打仗第五六七八九。。。 。。。姆圖在藝術之外很有自知之明,放眼同盟所有將領,說到打仗的能力,自己實在還排不到前例。隻好笨鳥先飛,小心謹慎,盡量減少一切錯誤。學習古代名將的治軍方法,不會吃屎,那麽拉屎總會吧!

    然而說到藝術,這個生性嚴肅刻板的軍人馬上就會喪失所有的判斷力。

    赫拉斯多聽到姆圖的問題,好一陣躊躇,對於自己胡說八道的東西,破劍沒想過怎麽去圓謊,誰知道這個軍團長如此執著,讓人感動,為了不負所望,赫拉斯多很用了點精神去思考如何自圓其說。

    姆圖見那貨歪著腦袋,手裏不停揉搓那團嚇壞人的東西,以為對方想要藏私,不想把知識與自己分享,心急如焚,連忙道:“埃爾格,你知道,我是個熱愛藝術之人,對我來說,藝術就是我的第二生命,可以的話,請務必告訴我,當然,我也不會白聽了你的。”熱切的看著赫拉斯多。

    破劍一聽,大是興奮,現成的竹杠送到,不敲白不敲。拇指中指一搭一扣,將手裏已經搓成球的東西彈出。姆圖正在欣賞赫拉斯多揉搓的英姿,不防那貨忽然出手,眼見這讓人毛骨悚然的綠球星丸彈擲,向自己射來,嚇出冷汗一身,總算無數次死裏逃生的直覺靈敏無比,一個下腰鐵板橋,堪堪避過那團比箭矢還惡毒的東西。

    赫拉斯多心不在焉的彈出暗器,沒注意準心,倒也不是故意。忽見姆圖露了這麽一手,連忙鼓掌叫好,完全忘記自己正是始作俑者。

    姆圖站起身,終於忍不住要開火了,赫拉斯多天真的道:“長官果然是個藝術大師,您剛剛那一手實在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可惜隻是瞬間,當然,瞬間的美麗才是永恆的。”

    姆圖一下子忘記了自己的姓氏,軍團長一直認為自己有天生的藝術嗅覺,逢人就說自己如果不是為了替國家效力,肯定是一個震古爍今的大藝術家。可惜從來都是自詡,如今有一個精通罕見藝術的表演家說自己是個大師,怎不叫他欣喜若狂?火氣早忘得一幹二淨,心裏如煮沸了的水一般:“我一直以為自己很有天賦。是個天才,沒想到原來是個大師,看來以前一直都低估了自己,主啊,原諒你虔誠仆人可笑的自卑感吧。”

    至此大家都皆大歡喜。要不是在行軍路上,姆圖恨不得立即和破劍稱兄道弟。

    “行為藝術就是藝術家用自己的身體語言,把自己日常生活中的真實情況,毫無保留的呈現在觀眾麵前,當然也允許誇張做作的藝術表現手法,去表現一種震撼人心的深刻思想,或者是有口難言的社會痼疾,在表演行為藝術之時,藝術家同時也要忍受一些痛苦折磨,隻有這樣,表演出的東西才會有無上的吸引力和震撼力。這門藝術在上古流傳頗廣,不知什麽原因漸漸湮滅不傳。”赫拉斯多終於為姆大師解釋了何謂行為藝術!

    深刻,太他娘的深刻了!姆圖終於知道了這門神奇藝術的精髓,心裏一片歡騰,忍不住小小的想了一句粗口。聖主在上,寬恕您因為開心而神經錯亂的仆人吧。

    朝聞道,夕可死矣。這句古語充分表達出姆大人此刻的心情。死就不必了,今日可謂豐收,不但進入大師級殿堂,同時學會了一門失傳的絕世藝術,如果父親大人乍聞好音,會不會一時反應不及,開心的心髒病發作?老德拉斯菲爾侯爵對於藝術的偏愛,比之全肖兒子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說姆圖是癡迷,姆爸爸就是瘋狂!

    興奮得已失常態的軍團長還想繼續深入學習這門絕藝,軍號響起,這表示所有部隊整合完成,已經列隊等待出發了。赫拉斯多對姆大人遺憾的聳聳肩膀,姆圖鐵青著臉站起身,他雖然玩物,但是不喪誌,分得清楚什麽更重要,現在這麽在營帳裏偷閑,已經是有違姆圖一貫的自律了。

    “非常高興今日的談話,埃爾格,我們以後會有很多時間暢談的,現在時間緊迫,我們必須在規定時間之內趕到謝蓋爾頓郡,延誤不得。這就出去吧。”

    赫拉斯多完全不在意能不能趕到謝蓋爾頓,對於和姆圖之間的談話更加是無所謂,灑然站起,當先而出。

    “好大的架子。”姆圖眼看著破劍旁如無人的大步而出,心裏嘀咕:“這個三等下士難道來自於哪個世家豪門?這份派頭大氣磅礴,這份氣勢睥睨天下,那是裝也裝不來的,軍團長自認閱人無數,可是這丫的氣質卻是多姿多彩,變化無端,一會流氓一會貴族,讓人無法捉摸,這貨牛b,吃不透他,老子認栽!主啊,原諒我吧,我又不知道在胡思亂想什麽了。。。

    赫拉斯多迴到出事地點,營地上帳篷已撤,隻剩下滿地狼藉,戈培麗居然悠閑的在一邊吃草,赫拉斯多心頭火起,衝上前就是幾皮蛋,小母馬被打得四處亂跑,奈何赫拉斯多雖然在蠢驢身體裏,屬於本源的力量到底還是有那麽幾分之幾,緊緊拉住了戈培麗,打了一會,稍稍出了口惡氣,軍號二次響起,破劍再頑劣,也知道軍隊幾經出發,精神聯係蠢驢,還是沒反應,破劍歎口氣,上了戈培麗,當然,指的是上馬,破劍自己給自己解釋。

    可憐的小母馬黑著一個眼圈,嘟著嘴撒開蹄子追趕部隊,赫拉斯多看看小母馬的表情,暗付凡是和蠢驢有關的,全他娘的變態,人不人鬼不鬼,貓不貓馬不馬。明著是畜牲,表情卻稀奇的嫵媚動人。破劍歸類未免有失公允,完全忽略了自己,要說到在埃爾格身邊的變態中,出類拔萃的那一位,破劍當仁不讓!人不人劍不劍,妖不妖鬼不鬼。小母馬似乎感應到破劍的齷齪心理,充滿鄙視的拉了一大泡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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