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紹道:“可是,他隻聽皇上的詔令。”


    “……”


    聽到這話,南煙的唿吸又是一沉。


    但這一次她的反應很快,立刻就抬起頭來往周圍看了一眼,說道:“玉福呢?把玉福給本宮叫過來。”


    聽福他們立刻跑了出去。


    玉公公正在外麵交代永和宮內外服侍的小太監,讓他們都打起精神,不可有一絲懈怠,突然聽見裏麵叫自己,急忙轉身跑了進來,看見南煙坐在椅子裏,一隻手還握著另一隻手的手肘,像是痛得厲害的樣子,滿頭冷汗。


    急忙過來叩拜:“娘娘。”


    “玉公公,”


    南煙也不多話,立刻說道:“本宮要你立刻傳話給九門內官蔣山,告訴他,立刻關閉內外九門,沒有宮中的詔令,不準再開啟任何一扇城門。”


    “……!”


    聽到這話,玉公公抬起頭來,有些驚愕的看了她一眼。


    南煙沉聲說道:“本宮知道,九門內官隻聽皇上的詔令,可現在,皇上昏迷不醒,詔令是沒辦法頒下去了。他是內官出身,自然要聽玉公公的安排,這件事,本宮隻能交托給你去做。”


    說完,南煙沒受傷的那隻手用力的抓著自己的手肘。


    她看著玉公公一臉複雜的神情看著自己,並不立刻行動,掌心全都是冷汗。


    這,也是之前祝烽交代過的。


    九門是歸九門內官蔣山管,他除了聽皇帝的詔令之外,也聽宮內的調遣,但肯定不是每一個內宮的人都能調得動他。


    祝烽當時隻說了一句——既然是內官,自然聽宮內的調遣。


    這是南煙的猜測。


    兩個人沉默著對視了許久。


    玉公公又轉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皇帝,然後用一種複雜的口吻說道:“娘娘,且不論奴婢調不調得動堂堂九門內官,突然關閉內外九門——這是大事,這怕也不是娘娘可以做主的吧。”


    南煙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玉公公,本宮知道你現在要提防所有的人,可能,也要提防本宮。”


    “……”


    “但本宮做這件事,和本宮即將做的一切,是為了皇上,為了大局。”


    “……”


    “今天皇上在黎府遇刺,行刺的人是當年北平城大戰之前,曾經跟皇上和本宮交過手的倓國密探,他刺殺皇上,肯定不是一件孤立的事,行刺,是他的任務,但他的任務之後,他背後的人肯定還有更大的動作。”


    “……”


    “若不趁著現在對方還沒有動作,趕緊關閉城門,將危險杜絕在外,若真的讓他們攻進來了——”


    說到這裏,她的眼睛更紅了一些。


    咬著牙,一字一字道:“這個天下,就完了!”


    “……”


    玉公公沒有立刻說話,那雙因為年紀太大而顯得有些渾濁,又從來都是笑眯眯的眼睛裏,此刻沒有一絲笑意,隻有一種深刻的,如刀鋒一般尖利的審視的目光,從渾濁的眼瞳中透出來,靜靜的看著南煙。


    南煙也由他看著。


    過了不知多久,玉公公深吸了一口氣,起身說道:“傳話是不行的。”


    “……”


    “若在沒有皇上的詔令的情況下,要讓他動九門,隻能奴婢親自過去。”


    “……”


    “煩請娘娘派兩個人跟著,給一匹好馬。”


    南煙立刻道:“快,快去準備!”


    周圍的兩個親兵立刻跑了下去。


    南煙看向玉公公,全身都有些發愣,有莫名的有些燥熱的東西從心口裏流淌出來,她輕聲說道:“多謝玉公公。”


    玉公公看了她一眼,說道:“希望……沒有信錯人。”


    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見他終於動了,南煙的心跳都突了一下,頓時整個人又有一點發軟,跌坐迴椅子裏。


    不過,玉公公剛走出去,就在門外碰到了匆匆跑過來的魏王。


    他都來不及跟玉公公他們打個招唿,直接便衝了進來,一看到南煙,立刻道:“娘娘,父皇他——”


    話沒說完,就看見一旁躺在床上的祝烽。


    他大驚失色,急忙撲了上去:“皇上!”


    一看到他來,南煙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她並非不打算告訴他,畢竟,現在的魏王不僅僅是皇帝的長子,具有絕對的權威,而且他還是京兆尹,要穩定京城,缺他不可。


    但,她還沒有準備好。


    她希望把自己能做到的一切都做好了,再來麵對這個孩子。


    卻沒想到——當然,也不該想不到,這孩子畢竟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畏畏縮縮,遇到什麽事都不敢出頭的燕王世子,宮內外這麽沉重的氛圍,他肯定感覺到了不對,也肯定是要過來一探究竟的。


    這時,魏王已經跑到了床邊,一看到祝烽身上紮著厚厚的繃帶,還隱隱透著血色,他就嚇得大氣不敢喘一口,呆呆的看著自己的父皇,過了好一會兒,又轉頭看向順妃和南煙,急切的問道:“貴妃娘娘,順妃娘娘,發生什麽事了?父皇他怎麽了?!”


    順妃急忙起身拉住他,柔聲道:“殿下,你先不要著急。”


    南煙也走了過來,這個時候,她的氣息要比剛剛溫和一些,畢竟,她不想嚇到魏王。


    她沉聲說道:“魏王殿下,皇上他——他今天在黎府遇刺了。”


    “什麽?遇刺?!”


    魏王大驚失色,全身都震了一下。


    他慢慢的轉過頭來看向南煙,神情複雜的輕聲說道:“貴妃娘娘……黎大人,黎大人不是,不是你的人嗎?”


    “……”


    雖然黎不傷是錦衣衛的都指揮使,但朝野上下誰都知道,他是南煙從邕州邊境撿迴來的。


    所以,都自動的將他歸位貴妃的人。


    魏王抓住南煙,聲音都在發抖:“為什麽,會在他的府上?”


    他的手一碰到南煙的手肘,立刻痛得南煙低唿了一聲,整個人都蜷縮了起來,周圍的若水他們急忙衝上來:“娘娘!殿下,娘娘她受傷了!”


    “啊?”


    魏王急忙又鬆開手。


    這時,汪白芷也急忙走了過來,一看南煙的手肘,眾人都嚇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她的手肘上大片的淤青,甚至有一塊紫紅色的地方,已經蹭破了皮,血都幹涸了,沾在衣服上,簡直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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