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吃晚飯的時候,薛懷恩讓人去把慕容秋溟和宋知問都請到了自己的帳篷裏,兩人一走進來,就看到桌上擺著幾道菜,甚至還有一壺酒。


    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薛懷恩說道:“你們都來了,先坐,坐吧。”


    慕容秋溟和宋知問對視了一眼,便走過去分別落座。


    宋知問說道:“薛大哥,你叫我們過來是——”


    薛懷恩親自拿起酒壺來給他們兩人麵前的酒杯斟酒,說道:“我是看著,這幾天大家為了獻城和錦衣衛的事,都鬧得有些生分了。要知道,不管獻城與否,咱們都是白龍城的人,都是親如一家的。”


    “……”


    “所以,特地備下一點薄酒,請兩位兄弟過來。”


    “……”


    “什麽事,咱們都好好的,不能為了外人傷了和氣。”


    宋知問看了他一眼,說道:“讓薛兄操心了。”


    慕容秋溟原本淡淡的,聽到這話,也看了看他們,然後說道:“懷恩你這話說得,誰又鬧什麽了呢?不過都是想解決問題罷了。”


    “是是。”


    薛懷恩一邊說著,一邊給三個人都斟好了酒。


    然後舉起杯說道:“既然如此,我先幹為敬。”


    說完,便仰頭一飲而盡。


    慕容秋溟和宋知問見他這樣,也都紛紛喝了杯中的酒,薛懷恩笑著說道:“這樣就好。”


    放下杯子,大家都拿起筷子吃東西。


    雖然是身在外麵,可他們隨行的夥夫也並不馬虎,準備的菜肴也還算是可口,隻有宋知問,吃得味同嚼蠟,微蹙的眉頭始終沒有舒展開。


    慕容秋溟坐在他的對麵,吃了兩口,又看了看他。


    說道:“知問,你想好了沒有?”


    “到底要不要迴白龍城。”


    “……”


    一聽到這話,宋知問的神情更凝重了起來,他輕歎了口氣,慢慢的放下了筷子。


    慕容秋溟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怎麽,還沒想好?”


    薛懷恩勸道:“好了,不是說好了不要鬧的嗎。”


    “懷恩,可不是我鬧,我隻是要解決事情罷了。”


    慕容秋溟冷冷的說道:“如今,程伯伯的屍體還停在那裏,不能一直放著,我們遲早都要扶棺迴去的。等迴去了怎麽說?”


    “……”


    “知問,程伯伯是看著我們長大的。”


    “……”


    “你忍心他含冤不白嗎?”


    宋知問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看著他們兩,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氣氛越發的沉重了一些。


    等了許久,宋知問才輕聲說道:“我——”


    但他的話還沒說出口,門口就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外麵的人仿佛焦急的說了什麽,薛懷恩立刻問道:“什麽事?”


    他的守衛走進來說道:“公子,程家的人過來,說是有要事稟報幾位公子。”


    “哦?讓他們進來。”


    三個人都放下了筷子,抬起頭來,隻見程家的幾個護衛一臉怒容的走了進來,對著他們三個人草草的抱拳行了個禮。


    “幾位公子。”


    薛懷恩問道:“有什麽事嗎?”


    其中一個零頭的上前來說道:“幾位公子,我們想來問一問,你們到底打算如何處置那個姓黎的,又有沒有打算要迴白龍城?”


    “這——”


    薛懷恩有些遲疑,而慕容秋溟已經冷冷的說道:“這話,你們不要問我和薛公子,問問宋公子。”


    “……”


    “他若不答應,我們都走不了。”


    宋知問看了他一眼,有些為難的看向那幾個護衛,正要說什麽,幾個人冷冷說道:“我們家主被人暗殺,原是不指著別人來為他報仇的,可是,我們尊重諸位公子,一直聽你們調停,沒有輕舉妄動。可現在,對方已經在動了!”


    “什麽?”


    宋知問眉頭一皺:“你說這話,什麽意思?”


    那人說道:“我們剛剛偷偷看到,那些錦衣衛已經在打點行裝,他們已經準備要離開了。”


    “啊?”


    三個人都愣了一下,麵麵相覷。


    “他們要走?”


    “可是,那個黎不傷不是還在我們手中,他們走得了嗎?”


    那幾個人冷笑著說道:“幾位公子別忘了,他們是錦衣衛,能半夜衝到我們營地裏來殺人都不被發現的,他們若想要走,還是一件難事嗎?”


    “沒錯,尤其那個姓黎的,是他們的首領,身手隻怕更厲害。”


    “幾位若還拿不出個主意,讓他們走了,那我們可是——”


    宋知問的眉頭都擰成了也一個疙瘩。


    他急忙說道:“幾位先不要急,讓我們過去看看,問清楚了再說,千萬不要因為誤會把事情鬧大了。”


    程家那幾個人說道:“我們沒有直接動手,來這裏也是這個意思。請幾位公子過去看看,若那些錦衣衛真的是要準備走,連一個交代都沒有,那我們可是沒那麽容易答應的。”


    慕容秋溟冷笑一聲道:“過去看看吧。”


    於是,三個人都站起身來,走出了營帳。


    這個時候,外麵的天色已經漆黑,營地裏各處都升起了篝火,許多護衛已經吃完了晚飯,有些已經休息,有的還在列隊裏外巡邏。


    一見他們幾個都走出來,眾人立刻圍上來:“幾位公子,有什麽事嗎?”


    薛懷恩先問道:“那個,黎不傷還在那邊的帳篷裏嗎?”


    “在的,我們的人一直守著,他今天一整天都沒有出去過。”


    “那就好。”


    這時,馬元駒也走了上來,問道:“公子,出了什麽事?”


    宋知問沒有迴答,隻擺了擺手,馬元駒看著他神情凝重,感覺到似乎出了什麽事,便招手讓人跟上,一眾人走到了營門口,發現程家的那些護衛都聚集在了之類。。


    不一會兒,一眾人便走到了錦衣衛的營地門口。


    守衛的立刻攔住了他們。


    “你們幹什麽?”


    宋知問說道:“請你們管事的人出來,我們有話要問。”


    他的話音剛落,一旁的慕容秋溟已經冷笑著說道:“都已經這樣了,還問什麽問?”


    宋知問迴頭看他:“嗯?”


    慕容秋溟指著裏麵說道:“沒看見嗎,他們連灶都已經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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