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錦衣衛和白龍城的護衛就已經紛紛起身,生活造反,快速的吃過早飯之後,便要準備出發了。


    馬元駒一直站在一棵樹下,看著眾人收拾行裝,裝備馬匹。


    看了一會兒之後,他走到了黎不傷麵前,黎不傷也抬頭看到了他,說道:“我們現在可以出發了。”


    馬元駒說道:“我們從白龍城過來,是為了跟大人的錦衣衛匯合,商議出一個沿途安全護送的辦法。但大人好像並沒有做出什麽決策。”


    黎不傷說道:“我的意思是,先跟你們五大家族的族長匯合之後再說。”


    “……”


    “有問題,也是他們那邊出問題,我們在這裏商議的決策,未必真的有效果。”


    馬元駒皺了一下眉頭。


    人常說,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這應該是領兵的人都知道的,而這個錦衣衛的指揮使,說起來也是個大官,而且,從昨天看他的行事,也是個妥帖之人,怎麽對這件事的處理這麽膚淺。


    但,他也並不多說什麽。


    又看了看周圍,然後說道:“大人這一次帶來的人馬有多少?”


    黎不傷道:“五百。”


    馬元駒道:“這,不太多啊。”


    黎不傷道:“夠用就好。”


    馬元駒又看了他一眼,在心裏輕歎了口氣,不知是不是昨夜自己對他的判斷有誤,但現在,兩邊已經匯合,他不出力,也隻能如此。


    於是說道:“那好吧,我們準備出發吧。”


    他轉身迴到自己的人馬聚集的一邊,對薛振說道:“咱們在這沿路都留些人馬,隨時注意著白虎城那邊的動向。不管怎麽樣,讓他們留下的人記著,遇事不要硬拚,傳遞消息才是最重要的。”


    薛振聽到這話,倒是先迴頭看了另一邊的黎不傷他們一眼,說道:“他們,怎麽說?”


    馬元駒歎息著搖了搖頭。


    薛振立刻明白過來,笑著說道:“還是馬叔仔細。”


    馬元駒道:“自己人的事,不仔細不行。這次的是大事,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馬叔放心,我這就跟他們打招唿。”


    說完,薛振便下去吩咐了。


    不一會兒,眾人已經準備好,這個時候,天也快亮了,大家紛紛翻身上馬,沿著馬元駒他們來的路往西而行。


    在離開的時候,黎不傷迴頭看到他們留下的人馬。


    田燁湊過來:“大人你看。”


    黎不傷沉默了一下,說道:“無妨,走吧。”


    於是,眾人便策馬前行。


    馬元駒和薛振自然是騎馬並行,不過他們走著走著就發現,帶領著自家人馬跟他們一起出動的謝皎皎已經不在身邊了,雖然平時,她也是經常走在前麵,時常讓人連影子都看不到,但這一次,他們倒是很快找到了她的身影。


    這丫頭正騎著馬,跟那錦衣衛指揮使黎不傷並行。


    而且,一邊騎馬,一邊側過臉去,似乎在說著什麽,她說十句,黎不傷隻答一句,而每當有迴應的時候,謝皎皎一雙明亮的杏核眼都笑得彎成了月牙。


    薛振笑著說道:“馬叔你看那丫頭。”


    馬元駒也看到了。


    薛振笑道:“城中的人都知道這丫頭不好惹,惹了她,指不定什麽時候家裏就闖進一頭狼來,攪得人畜不寧。沒想到,她也有這麽乖巧的時候。”


    “……”


    “看樣子,她是看上那個黎指揮使了。”


    “……”


    “這倒是一門好姻緣,馬叔,你說是不是?”


    說著,轉頭看向馬元駒,卻見馬元駒麵色凝重,隻微微蹙眉看著前方兩個人的背影。


    薛振道:“怎麽了?”


    馬元駒搖搖頭:“沒事,快走吧。”


    說完,便又夾緊了馬肚子,帶著大隊人馬加速向前,薛振挑挑眉,也跟了上去。


    就這樣在馬背上日夜兼程的走了三天。


    估算著行程,他們快要跟白龍城那五大家族的族長匯合了。


    隻是,也到了人疲馬乏的時候,這天晚上,他們找著一處水源下馬安頓,草草的吃過晚飯之後,大家便都陷入了夢鄉。


    可是,睡到大半夜,卻有一點從心底深處騰起的不安,讓馬元駒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一睜開眼,就看到不遠處的篝火。


    也聽到了風吹過耳邊帶來的長長的唿嘯,直刺人心,大概就是因為這聲音,讓他睡不著的吧。


    他起身,披上衣服走到篝火旁。


    幾個守夜的護衛都對著他道:“馬叔。”


    他雖然是宋家的護衛,但白龍城中守城的人馬都歸於一統,他因為年紀大,資曆深,所以各家的家將護衛對他都是非常敬重的。


    他對著眾人點點頭。


    一抬頭,就看見不遠處站著一個熟悉的,纖細的人影,不是別人,正是謝皎皎。


    她站在營地邊上,正看著遠方深黑色的夜幕,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於是走過去。


    “皎皎。”


    謝皎皎立刻迴頭,看是他,說道:“馬叔。”


    她剛剛迴頭的一瞬間,馬元駒看到她的臉上似乎有一點凝重的神情,秀致的眉毛都擰在了一起,立刻問道:“怎麽?怎麽這麽晚還不睡覺,在看什麽?”


    謝皎皎神情複雜的看了他一眼,說道:“睡不著。”


    “有心事?”


    “也不是。”


    謝皎皎安靜著,又聽見一陣風唿嘯而過,眉頭擰得更緊了一些。


    馬元駒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問道:“怎麽了?”


    謝皎皎說道:“周圍的狼群,很不安。”


    “嗯?”


    馬元駒一聽,臉色也變了。


    要知道,謝皎皎是從狼群裏活下來的人,雖然眾人不明白為什麽,但她對狼,有一種仿佛野獸之間才相通的靈識,每次她都會通過狼群的反應,來判斷一些事情的吉兇,幾乎從未出錯。


    馬元駒立刻問道:“有什麽不對嗎?”


    謝皎皎道:“說不清楚,可我總感覺,有事發生。”


    說完,她看向馬元駒,說道:“馬叔,我們離大隊,是不是已經很近了?”


    她說的大隊,自然就是幾家族長後行的隊伍。


    馬元駒道:“不錯。”


    謝皎皎道:“我看,我們還是不要休息了,趕緊起來繼續趕路吧。我總覺得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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