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運驚呆了,愕然的看著她。


    她和康碧雲的事,關係著心平公主之前溺水的意外?難道說——


    她驚訝的看向康碧雲,隻見後者跪坐在地,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猛地顫抖了一下。


    她的心也沉了下去。


    就聽見南煙低沉的聲音一字一字的道:“你最好說實話。”


    “……”


    “若有一句假話,本宮絕不會輕饒!”


    “……”


    薛運用力的咬了咬下唇,終於下定決心,轉過身來對著南煙跪了下來,沉聲說道:“貴妃娘娘請恕罪。”


    “……”


    “微臣,微臣也並非有意隱瞞,隻是這件事——”


    南煙的目光一閃:“所以,真的有,是嗎?”


    “……”


    “康婕妤真的曾經對你示好?”


    薛運低著頭,輕聲道:“是,是。”


    南煙深吸了一口氣。


    沉聲道:“她怎麽說的。”


    “……”


    “你跟本宮說一遍。”


    薛運為難的迴頭看了康碧雲一眼,咬了咬牙,隻能輕聲說道:“是,是公主殿下落水的前一天,康婕妤的身體不適,微臣來為她看診。結果,結果在看診的時候,她——”


    “她怎麽樣?”


    “她,她突然,抓住了微臣。”


    說到這裏,薛運已經是麵紅耳赤,幾乎說不下去,而南煙仍舊臉色陰沉,隻有眼角微微的抽動了一下。


    道:“接著說。”


    薛運無法,隻能接著說道:“她,她抓住微臣,對文臣說,在這宮裏,隻有微臣對她最好,她對微臣……”


    “如何?”


    “後麵的話,她,她沒有說出來。”


    南煙眯了一下眼睛,看著薛運滿臉同紅,和康碧雲滿臉蒼白,大概也猜到了當時的情形是什麽。薛運又不是真的男人,哪怕是真的男人,也沒有幾個有那麽大的膽子,光天化日之下跟皇帝的嬪妃鬧出什麽事來。


    她肯定不可能乖乖的留下來,聽康碧雲傾訴衷腸。


    於是問道:“她沒說出來,那你做了什麽?”


    薛運道:“微臣,微臣要走。可康婕妤她拉著微臣,不讓微臣走。她還,還——”


    說到這裏,薛運實在是說不下去了。


    而南煙的眼中閃過了一道寒光。


    突然說道:“她,是不是想要親近你?”


    她說“親近”二字,自然也是有保留,但這裏的人都是成年的大人,自然知道在這種情況下的“親近”是什麽意思。


    薛運艱難的點了一下頭:“是。”


    當她說出這個字的時候,康碧雲整個人就像是被剪斷了牽線的木偶,整個人幾乎都癱倒在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兩眼通紅,看著薛運。


    眼淚,幾乎已經快要盈眶而出。


    薛運雖然沒有迴頭,卻也能感覺到她的目光,如芒刺在背。她輕聲問道:“娘娘,娘娘說這件事跟公主殿下的落水有關。到底,是有什麽關係?”


    南煙看了她一眼。


    沒有迴答她,而是將目光又慢慢的移向了康碧雲,說道:“康婕妤,就是因為這個,所以你謀害本宮的女兒,是不是?”


    “什麽?!”


    薛運大驚,睜大雙眼看向南煙。


    “娘娘,你說——”


    南煙沉著臉,冷冷說道:“就因為心平無意中看到了這一幕,她擔心心平會將這件事說出去,到那個時候,她性命不保,所以,就謀害了本宮的女兒。在第二天,大家都在湖邊遊玩的時候,她將心平推下了湖!”


    薛運不敢置信的迴頭看向康碧雲。


    “你,你,真的是你?”


    “……”


    “真的是你這樣做的?”


    康碧雲仍然沒有說話,隻癱軟在地上,整個人就像是一塊沒有生命的肉,散發著沉沉的死氣。


    南煙在一起走到她的麵前,冷冷的看著她通紅的眼睛。


    問道:“康碧雲,你認不認罪!”


    康碧雲再一抬頭看向薛運,通紅的眼睛裏是沉沉的怨怒,她咬著牙,狠狠的說道:“貴妃娘娘,你說的這些,都隻是猜測而已。”


    “……”


    “有誰能證明,是我推公主下湖的?”


    “……”


    “若沒有,那我就不認罪!”


    到了這一刻,她似乎也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退,而薛運的“出賣”更是讓她心如死灰。


    到了這個時候,她已經豁出去了。


    “你問本宮要證據?”


    南煙冷笑了一聲,一揮手:“帶進來!”


    不知是誰又來了,康碧雲轉過頭去,卻見兩個嬤嬤拖著兩頰通紅,口角開裂流血的如螢走了進來。


    “你——”


    康碧雲一愣,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如螢已經跪倒在地,對著南煙連連磕頭:“貴妃娘娘饒命,饒命啊!”


    南煙沉聲說道:“把那天,你們來向本宮請安離開之後的事,說一遍。”


    如螢顯然是剛剛被人掌了嘴,一開口,鮮血直流,但這個時候已經被打怕了,急急的說道:“是,是。那天,康婕妤說身體不適,要迴養性齋。但是她沒有迴養性齋,而是走到一半的時候,說天氣太冷,讓奴婢迴來給她一件風氅。”


    “那她人呢?”


    “她在禦花園後麵的亭子裏等著奴婢。可是——”


    說到這裏,如螢也有些發抖,小心的看了康碧雲一眼,終究還是決定隻保全自己,急忙說道:“可是,奴婢拿了風氅來之後,卻發現,康婕妤她並沒在那亭子裏。”


    南煙微微挑眉:“她到哪裏去了?”


    “奴婢也不知道。”


    “……”


    “奴婢拿著風氅到處找她,結果,在離湖邊不遠的一條小路上,看到她神情慌張的走過來。”


    “……”


    “奴婢問她怎麽了,她隻說,沒事過去逛逛,而且,也沒有穿奴婢帶來的風氅,就直接迴了養性齋。”


    “……”


    “後來,奴婢才知道,心平公主溺水了。”


    聽到這裏,南煙的臉色陰沉,看向康碧雲:“你還有什麽話說!”


    康碧雲冷笑道:“這又能證明什麽?”


    “……”


    “娘娘想說是我推公主下水,可誰能證明,公主真的看到了我向薛太醫示好呢?”


    南煙沉沉的看著她,道:“你,真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就在這時,若水匆匆的從外麵又跑了進來。


    說道:“娘娘,奴婢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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