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想見——許家小姐。”


    “……瀟瀟?”


    祝烽微微挑眉:“你想見許瀟瀟?”


    “可以嗎?”


    “這——”


    祝烽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朕可以答應你,但這件事,需要皇後同意。”


    “……”


    “那畢竟是她家的人。”


    “啊?”


    南煙有些為難。


    其實若是在以前,她跟皇後還很和睦的時候——當然,現在也並沒有撕破臉,說這話是很容易的,可現在,魏王和顧期青,許瀟瀟的這件事出來,兩個人也算是有了隔閡了。


    自己要求見她的家人,又是直接跟那件事相關的。


    隻怕她不會樂意。


    南煙道:“皇上不能下旨到許家,把許小姐請進宮來嗎?”


    “……”


    祝烽又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朕不想對許家下旨。”


    “呃?”


    南煙一愣,抬眼看向他。


    “為什麽?”


    祝烽揉了一下她的頭發,道:“跟你沒關係,不要多問。”


    “……”


    “你想見許瀟瀟,朕可以答應你,也可以跟皇後說,但她應不應,就看她自己了。”


    南煙想了想,笑道:“妾知道了。”


    祝烽道:“好了,趕緊睡吧。”


    “皇上不睡?”


    “天太熱了,在你這裏睡,會熱得你睡不著的。”


    “那皇上要走?”


    “朕在這裏看著你,等你睡了再走。”


    “哦。那皇上還是趕緊迴去休息吧,太晚了。”


    “別管朕,快睡。”


    “嗯。”


    感覺到他一隻手有一搭沒一搭的輕輕的拍著自己的後背,南煙便閉上眼睛,不一會兒,便在他均勻的唿吸聲中陷入了睡夢中。


    |


    這一覺,算是她這兩天裏睡得最好的一次。


    第二天一直到快中午的時候才醒來。


    一醒來,南煙就慌得要從床上跳下來,幸好冉小玉過來扶著她,說道:“娘娘急什麽?又沒人催著你去幹活。”


    南煙說道:“今天舅父要進宮見皇上。”


    “啊?”


    “趕緊讓人去打聽一下,情況怎麽樣了。”


    “哦。”


    “唉,都怪我,怎麽睡到現在才起。”


    冉小玉見她手忙腳亂的,忍不住笑了笑,幫她將衣裳穿好,又招手讓小宮女們送了熱水毛巾進來,然後說道:“娘娘先不要急啊,奴婢這就讓聽福過去打聽一下。”


    說完,她轉身出去了。


    念秋服侍著南煙洗漱完畢,剛剛整理好一切,冉小玉就迴來了。


    南煙急忙問道:“如何?”


    冉小玉道:“娘娘,顧大人來了。”


    “什麽?”


    “顧大人剛剛見過了皇上,皇上傳旨,讓顧大人也進來向娘娘請安。”


    南煙一聽,立刻明白過來。


    祝烽這是讓自己跟顧亭秋見一麵,也好了解一些情況。


    急忙說道:“讓他進來。”


    “是。”


    冉小玉出去傳話,不一會兒,就聽見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走到門口的時候,還頓了一下。


    南煙抬起頭來,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卻透著一點從未有過的沮喪和不安的氣息,慢慢的從門外走了進來。


    “微臣,拜見貴妃娘娘。娘娘千歲千千歲。”


    顧亭秋在她麵前跪拜下去。


    “舅父……”


    雖然隻是半年多沒見,但南煙發現,顧亭秋的頭發竟然都多了幾根銀絲,整個人也消瘦了不少,神情更是蒼白憔悴。


    她急忙抬手:“舅父請起。”


    可顧亭秋卻跪著,低著頭不肯起來。


    沉沉的說道:“微臣有罪,微臣教女無方,望貴妃娘娘恕罪。”


    “舅父!”


    南煙幾乎要忍不住走過去扶起他,但規矩還在,她也不能這樣忘情,急忙使眼色給站在門口的聽福,聽福立刻上前扶著顧亭秋站起身來:“顧大人,你還是快請起吧。”


    顧亭秋這才慢慢的站起身來。


    南煙一看,他的眼角都是紅的,額頭上明顯有些紅腫,顯然,剛剛是去祝烽那裏請罪了。


    看著他這個樣子,南煙一陣心疼。


    輕聲道:“賜座。”


    聽福立刻搬了一張椅子過來,顧亭秋勉強坐下去,卻還是一臉沉痛的表情,南煙看著他這樣,輕歎了口氣,道:“舅父,這件事已經發生了,舅父不要太過在意。”


    顧亭秋沉沉的說道:“微臣怎麽能不在意?”


    “……”


    “這件事出了之後,整個京城都知道了,所有的人都說,都說微臣出賣自己的女兒去攀龍附鳳,更汙了娘娘的清譽。微臣罪該萬死!”


    南煙看著他:“我?”


    “……是。”


    “……”


    她想了想,也明白過來。


    畢竟,自己懷孕的事隻有宮中少數的人知道,可魏王可能被冊立為太子的事,那是天下皆知了。


    自己娘家的妹妹跟魏王私會,大家心裏肯定會想到,自己的目標,是魏王將來的太子之位,更是魏王將來的太子妃。


    南煙沉默了一會兒,才淡淡道:“清者自清。”


    “……”


    “這件事已經鬧出來了,免不了小人要亂嚼舌根,舅父越是理睬,越是上了他們的當。”


    顧亭秋隻苦笑了一聲。


    那苦笑聲分明是在說:哪有那麽容易。


    就算,事情真的如她所說,過去了,那也隻能是魏王他們過去了,對顧期青來說,這件事,就是她生命裏一個永遠的汙點。


    她這一生,算是毀了。


    南煙想了想,又看向一臉沉痛的顧亭秋。


    輕聲問道:“本宮想知道,舅父現在,是怎麽想的?”


    “……”


    “對魏王和期青,舅父有何打算?”


    聽到她這麽問,顧亭秋的身子微微的顫了一下。


    他從進門以來,一直都低著頭,還沒有抬眼看過南煙,這個時候才小心的抬起頭來,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南煙高高隆起的肚子。


    七個多月了。


    再有兩個月就要臨盆。


    這個孩子生下來,才是關係著整個炎國的前途。


    顧亭秋又立刻起身,對著南煙跪拜下去,說道:“娘娘,微臣雖然是內閣大臣,但微臣,也是娘娘的家人。”


    “……”


    “微臣並無他意,亦絕無他心。”


    “……”


    “期青她——微臣已經決定了,絕不能讓她再跟魏王有任何牽連!”


    說到這裏,顧亭秋咬了咬牙,道:“微臣會將她送迴老家,尋一門親事,將她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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