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秦若瀾轉身往前走去,而馮千雁也跟在她的身後,兩個人在狹窄的花徑上一前一後的走著。


    就在這時,他們的身後突然響起了腳步聲。


    馮千雁下意識的迴頭一看,頓時驚了一下,後麵的不是別人,正是皇後許妙音,從禦花園的側門走了過來,也正好抬頭看到了他們。


    “皇後娘娘。”


    馮千雁急忙轉身往後走去,準備去向皇後請安。


    而就在這同一時間,秦若瀾手腕上的手串突然斷了。


    頓時,幾十顆檀香珠劈啪亂響著落到地上,滾了一地!


    馮千雁剛剛轉過身去,珠子就在在她的腳邊滾動著,她聽著那聲音,還沒反應過來,身邊的含香突然道:“這是什——”


    話沒說完,她就踩到了珠子上,頓時滑得仰麵倒了下去。


    “哎唷!”


    一看到她摔倒了,馮千雁頓時驚得睜大了眼睛,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


    “……!”


    秦若瀾迴過頭來。


    她也沒想到剛剛那一瞬間,馮千雁竟然沒有跟在她的身後,而是轉身朝著後麵走去,一看到她背對著自己,她的眼中頓時閃過了一點寒光。


    可就在這時,許妙音已經走了上來:“怎麽迴事?”


    一時間,這個狹窄的花徑上有些亂。


    含香摔倒在地,正要爬起身來,又被那珠子弄得滑倒了,許妙音對著身邊的淳兒使了個眼色,淳兒便上前來,將含香扶了起來。


    含香道:“多謝淳兒姐姐。”


    淳兒也沒說話,隻看了地上一眼,又迴到了許妙音的身邊。


    許妙音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含香急忙說道:“迴皇後娘娘,奴婢剛剛踩到了地上的東西,所以滑倒了。”


    “滑倒了?”


    而這個時候,馮千雁也從剛剛的震驚當中迴過神來,看著腳下滾了一地的檀香珠子,再看向秦若瀾空蕩蕩的手腕,頓時明白了過來。


    她大怒道:“秦若瀾,你好大的膽子!”


    一聽她這麽說,含香的反應也快,立刻也明白了,忙說道:“秦娘子,我們娘娘怎麽得罪你了,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


    秦若瀾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許妙音道:“你們在說什麽?”


    馮千雁急忙轉身,小心翼翼的跪在了皇後的麵前,含淚道:“皇後娘娘,剛剛妾在禦花園中見到秦娘子,原本以為她是好心過來邀妾一起到前麵的亭子裏休息,沒想到,她竟然包藏禍心!”


    含香也說道:“皇後娘娘,秦娘子要害寧妃娘娘!”


    “害?她要怎麽害?”


    “這地上的珠子,就是她丟的,就是她想要讓娘娘摔倒!”


    一聽這話,許妙音的臉色沉了一下。


    她遞了個眼色給身後的淳兒,淳兒也機靈,這個時候已經蹲下身去,撿起了幾顆檀香珠子捧在手心裏給許妙音看,道:“娘娘你看,剛剛含香就是被這個東西滑倒的。”


    許妙音拿起一顆來看了看,又看向了秦若瀾的手腕。


    果然,那如玉一般纖細的手腕上,空蕩蕩的。


    許妙音的麵色沉了下來,說道:“秦娘子,你解釋一下吧。”


    “……”


    秦若瀾剛剛看到她出現,整個人都有些怔忪,這個時候對上許妙音陰沉的眼神,她上前一步,跪拜在地:“妾拜見皇後娘娘。”


    “這是怎麽迴事?”


    “這,可能是這串珠子妾戴了太久,磨損得厲害,所以剛剛線斷了妾也不知道。”


    “哦?你不知道?”


    “是的。”


    說到這裏,她的臉色雖然還算冷靜,但額頭上已經有冷汗滴落了下來。


    她也沒有想到,一切會這麽巧,好像老天都在幫馮千雁。


    不過,她事先拿著那串檀香珠手串的繩子在石階上磨了很久,才磨損得要斷不斷的,剛剛趁著轉身沒人看見的時候,一用力就扯斷了繩子,自然是沒有人看見,也找不出什麽破綻。


    隻怕皇後刻意要為難自己。


    想到這裏,她抬頭看了許妙音一眼。


    這時,淳兒已經找到了地上還穿著幾顆檀香珠的那根繩子,奉到皇後麵前,許妙音看了一會兒,也的確找不出什麽破綻來。


    她隻是皺著眉頭,盯著秦若瀾。


    馮千雁在一旁道:“皇後娘娘,剛剛妾差一點就摔倒了,一定是她故意的!”


    “求皇後娘娘嚴懲!”


    “皇後娘娘,妾並非有意加害寧妃,請皇後娘娘明察。”


    聽著他們七嘴八舌的爭辯,許妙音沒有說話。


    她看了看低垂著頭的秦若瀾,又看了看馮千雁微微凸起的肚子,靜默了半晌,眼睛裏忽的閃過了一點精光。


    她說道:“秦若瀾,就算你不是故意的,可寧妃懷著身孕,你如此粗心大意,若傷了她腹中的孩子,你擔待得起嗎?”


    “……”


    秦若瀾死死的咬著下唇。


    許妙音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冷冷道:“今天的事,本宮也要小懲大誡。”


    “……”


    “迴你的延禧宮去,麵壁思過一個月,沒有本宮的吩咐,誰也不準放你出來!”


    “……”


    馮千雁在一旁聽著,有些不服氣。


    她剛想要說什麽,但看著許妙音嚴肅的表情,終究還是沒有開口,將話又咽了下去。


    許妙音道:“還不迴去?”


    “是。”


    秦若瀾袖子裏的手握緊了拳頭,指甲幾乎紮進了掌心裏,那種痛讓她幾不欲生,她隻能咬著牙,忍耐著這一刻的屈辱,轉身慢慢的離開了。


    許妙音這才對馮千雁道:“你起來吧,肚子已經這麽大了,應該多留些神。”


    馮千雁心有不甘,隻能輕聲道:“謝皇後娘娘。”


    說完,含香扶著她慢慢的站起身來。


    許妙音道:“你懷著身孕,就應該更小心一些,這種話,不用本宮再交代你了吧。”


    “是,妾知錯了。”


    “今天的安胎藥喝了嗎?”


    一旁的含香急忙說道:“太醫剛剛來為娘娘請了脈,說是過一會兒藥就送來。”


    “嗯,趕緊迴去喝藥吧。”


    “是。”


    他們兩人隻說了幾句,便各自走開了。


    而已經走到了一邊的秦若瀾,這個時候慢慢的迴過頭去,看向馮千雁的背影。


    安胎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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