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然站在一座喏大的宅邸前,抬頭一看,剛想跨進去,卻發現自己半步也移不動,開始有點目瞪口呆。

    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座通體紫色的宅子,看樣子非常的古老考究,很有曆史的滄桑感,可是一點也不失貴氣。而最神奇的是裏麵的直挺雲霄的鬆樹,這些蒼天古鬆竟然是眩目的紫色的,美得不像是真的,可是它們周身圍繞的淡淡霧氣,卻又真實地讓人感受到它們強大的生命力。她不禁被這番奇景驚得合不攏嘴,久久收不迴自己的目光。

    這個表情落在茲煥眼中,他隻是了解地笑笑,卻更加深了心底的想法——她並非鬆染人。茲宅的紫鬆雖然奇特,可是鬆染人已經見慣不怪了,不會流露出這種驚呆的表情。又看了看她,他漸漸彎下含笑的眼角,雖然她已很努力地偽裝成普通的平民了,可是流連於皇宮貴族中的他卻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她身上的貴氣。雖然此刻的她看起來有一點點稚氣和——可愛。

    從茶樓第一眼見到她,他的腳就像有了自己的意識,帶著他毫不猶豫地邁向她。他沒見過有人有那麽豐富多變的表情,美眸流盼,表情生動,她的整個人透著一絲絲倔強,可偏偏又不讓人感到生硬,她的眼角眉間是含笑的,透露一種很暖的柔和。

    但顯然茲煥的侍從和護衛們並不這麽想,他們露出鄙夷的神情,覺得眼前這個相貌平庸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茲大人的邀婚。想他們的茲大人從來就未對任何女性正眼瞧過,更別提動心了。可是剛剛在茶樓裏,大人就像著了魔似的,什麽都沒說就朝她走過去,一臉的癡然。那表情險些讓他們嚇掉了下巴,再看向茲大人邀婚的女人,他們又被嚇傻了,相貌怎麽會那麽平凡?而她身邊的人倒是一個比一個出色。

    溟雪他們根本就沒把眼前的奇觀放在眼裏,隻是一味地盯著嬰然。一路上看著心情好像忽然變得不錯的嬰然和她表現出的快樂,他們心底的問號在不斷增多。莫非是和這位茲大人一見鍾情?不會的!又或許真是這樣——不會吧?!越是在意,他們就越是理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能默默地著急,死盯著嬰然,等她給他們一個說法。

    嬰然當然感覺得到背後熱人的注視目光,可是也隻能等會兒四下無人時再作說明了。不過為了自己不被那些灼人的怒光燒死,她轉身對身後的幾人安撫地笑笑,還使了個讓他們收迴目光的眼色。拜托!這麽專注地盯著她看,會穿幫暴露身份的。

    溟雪他們馬上會意過來,撇開頭,收迴目光,可是心底仍不舒服就是了。

    茲煥看著在大門口“眉來眼去”的幾人皺起了好看的眉頭,他當然沒有忽視掉眼前三個男子落在自己邀婚的女子身上的眼神。無論從相貌還是他們周身散發出的氣息來看,他都可以肯定他們並非平凡人,但是真正讓他在意的卻是他們對於眼前的女子太過專注的目光。所以他輕咳了聲,拉迴眾人的注意力:

    “我們進去吧,嬰然姑娘。”

    “好,走吧。”迫不及待的迴答聲,嬰然的人已經跨了進去。

    看著嬰然跨入茲宅的雙腳,他勾動了唇角:很好!她進來了。無論她是誰,她已走入了他的世界。雖然感到了她身邊幾個男子的威懾,可是此刻他卻感到自己好像勝利了一半了。不管是不是鬆染的婚俗,不管眼前的女子是不是知道,可是進了他的宅邸,有些事就是他說了算了。他有些自以為是地想著。

    按鬆染的婚俗,在確定心儀的女子後要先咬再邀,中間可以經過官媒搭線,而如果彼此心儀的話也可以自行解決。而像他這樣邀對方直接入住家中的的,一般隻有訂婚的人才會這樣做,也多是貴族家庭的作法。

    茲煥這麽要求了之後,當時自己也嚇了一跳。平日少言沉靜的他很少會這麽主動,這麽輕率,可是當時被嬰然周圍的人阻撓著,或是出於心急,或是有預感一猶豫就會錯過,所以他開口了,並且毫不後悔。

    茲煥讓人安排了溟雪、安兒他們的住所,又親自給嬰然安排了離他最近的房間。最後再深深地看了一眼麵前左顧右盼的女子,轉身退離了房間。

    嬰然看到茲煥離開,緩緩長長地吐了口氣。看到茲煥專注的眼神,雖然不知道他為何會中意自己,可是卻真的覺得很對不起他,應該不會傷到他吧。她並不是存心欺騙,他條件那麽好,在鬆染少不了欽慕他的女子,而她也是迫不得已的。她盡量為自己開脫,試圖減輕自己的罪惡感。為了救戀風他們,她隻能這麽做了,心底的抱歉很深,可是她無能為力。“騙婚”忽然這個詞閃進她的腦海,她迅速地甩了甩頭,不行!要堅定!被騙一下總不會死人吧,可是易兒他們就不然。

    這麽想著,就聽見幾聲叩門的聲音,她看向門口,是溟雪他們,不用想都知道。

    “嬰——”輕輕的唿喚聲在門外響起。果然——

    “來了。”她趕緊去開了門。不敢怠慢啊!一想起溟雪他們不讚同的神色,她就覺得自己在玩火,雖然深入虎穴、行之有效、事半功倍,她依然得好好解釋才行。

    門吱地一聲開了,赫然出縣了三張麵色凝重的臉。

    “霜、雪、雨。”她諂媚地叫他們的名字,露出可憐的小狗狀,希望他們沒有太生氣。嗬嗬~~“我們需要你的解釋。”岑霜沉著臉,人已跨了進來。

    嬰然朝自己吐了吐舌,在他們身後把門掩上,準備著說辭。

    才關好門一迴頭,就看到了三個人咄咄逼人的審訊姿態,她吞了吞口水,明白隻要涉及到她安危的事情,他們就會變了一個模樣。

    她小心翼翼地坐下來麵對他們:

    “這樣更方便不是嗎?從他口中我們得到的會是鬆染國內更準確的消息。而且我易著容,不會有問題的。”

    “是好方法。但是你在以身涉險。”心思縝密的岑霜豈會不明白她的打算,隻是他討厭別人對她有所企圖。雖然看到了嬰然討好的臉,可是他依然沒有給好臉色。

    “嬰,鬆承和菊涼的盛承一樣尊貴,掌管著鬆染延續命脈的千年古鬆。而紫鬆是青、紫、黃、紅中第二尊貴的古鬆了,你可以想象茲煥地位的不一般,好在你有易容,恐怕全鬆染的貴族手中都有你的畫像。”溟雪的話不輕不重,卻讓嬰然覺得自己不知輕重。

    是啦!對一般的大臣“騙婚”一下還ok,可她確實是沒想到鬆承是這一種身份,不禁看了看岑霜益加難看的臉,他也是菊涼的盛承之一呢!想想他在菊涼的地位,她就更深刻地體會到了茲煥身份的尊貴。茲煥有著一張容易羞赧的臉,很內向的樣子,所以她還真是小看他了,本以為隻是個位高的文官而已。想到自己犯的錯誤,不覺哀歎!唉!她的命啊!

    “離開。”洛雨總是用最簡單直接的言辭表達自己最真實的想法。

    嬰然看著有點蒼白的洛雨,不覺頭疼。

    正在四人對峙的時候,又響起了敲門聲,沒等屋內的人應答,來人已不請自入。

    嬰然迴頭就掉入了一雙淡紫色的眸子裏。是茲煥!他的手上拿著藥箱。

    屋中的四人看到藥箱都明白了他來的意圖,可是就在他打過招唿,坐在了嬰然身邊,抓起她的手臂要上藥時,他欲動作的手卻再一次被抓住了。

    茲煥不悅地抬頭,對上了一雙非常獨特的淺灰色眼眸,他看到了一些壓抑、一點疏離、一絲不安和很明顯的拒絕。本來是那麽清澈的雙眸,此刻卻流露出那麽複雜的情感。茲煥笑了,他懂了,可是他不會放棄。他沒有放手,卻用自己的另一隻手拿開了溟雪的手,一語驚人地說:

    “她是我的未婚妻。”

    此言一出,茲煥就感到射來了六道“殺他”的目光。

    嬰然覺得自己真的不明白眼前的這個剛剛認識男子,初見時覺得他羞澀和沉靜,可是現在的他卻表現出一種鬆染人專有的“霸道”,這種“霸道”為何如此熟悉?曾在哪兒見過呢?細想一下,她笑了,是華真,也許還更早地體驗過這種霸道,那個人在鬆染恐怕是最霸道且無人能及的吧。

    鬆染人——她算是見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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