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除了華雲,兩位哥哥和其他三城王爺的信函都到了。信中寫到已經加築了對鬆染的防線,讓她盡管放心。這樣至少菊涼就沒有後顧之憂了。她舒心地歎了口氣。

    “嬰然,明天開始學劍嗎?”溟雪不無擔憂地問。

    “不!今晚開始。”

    “可是,你的身體——”

    “七天後啟程,到鬆染就算日夜兼程快馬加鞭地趕路也要兩天。”這九天裏誰都保證不了不會有突發狀況。

    “你讓我和你一起去鬆染嗎?”口氣似漫不經心,隨口問問。溟雪低著頭,坐在嬰然對麵的椅子上,眼裏卻寫滿了在意。

    嬰然拿開了托腮的手,抬頭看向溟雪,卻看不清他的表情,便繞過桌子蹲在了溟雪的跟前。

    這個動作把溟雪嚇了一跳,他的頭微微抬起看向嬰然,但一接觸到她詢問的目光,他又立刻把頭扭向一邊。

    第一次見這樣的溟雪,於是嬰然伸出了雙手,輕捧住溟雪的臉麵對自己,深深地望進他淺灰色的眸子中。溟雪有些狼狽地迴視她,卻因為她格外溫柔的笑而緋紅了臉頰。

    “你該留在皇城,你知道的。”嬰然緩緩地吐出讓他心涼的事實,“這是菊巫的責任。”

    “可是你不會留我在這裏,你不會讓我離開你身邊,對嗎?嬰?!”他緊張地握住自己頰邊的手,要求她的保證。

    思考了片刻,嬰然忽然衝溟雪淘氣地眨了眨眼說:“是!我不會!我闖禍的時候總得有個人給我收拾爛攤子,不是嗎?”這句話很好地安撫了溟雪緊繃的神經,他暗自鬆了口氣。

    看著嬰然調皮而含笑的雙眼,溟雪的目光怎麽也沒辦法移開,他垂下長長的睫毛,在嬰然意識到他的目的之前,他柔軟溫熱的薄唇已經壓在她毫無防備的唇上。

    嬰然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不敢置信溟雪濃密漂亮的睫毛就近在唿吸吐納之間,而在他不斷加深的吮吻中,她開始變得暈乎乎的,麻麻的感覺傳遍全身,隨著他收緊的雙臂慢慢地闔上眼,感受著這個顫抖的吻。

    片刻之後,溟雪好像猛然意識到什麽,迅速地放開她的雙唇,與她頭抵著頭,平複彼此的喘息。

    嬰然著實被溟雪突來的熱情嚇了一跳,但發熱的大腦卻沒法揣測他此刻的想法。而溟雪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這麽做,他逾越了但並不後悔,雖然他應該忍耐。

    室內靜得隻聽得到兩個人的唿吸聲,沉默了很久,還是嬰然打破了沉寂。

    “你真的把我變成風流女皇了。”嬰然低笑,對自己不無諷刺。

    溟雪伸出拇指輕輕地摩挲嬰然被自己吻紅的嘴唇,依然隻是笑著。已經夠了,嬰然的心裏有他。

    嬰然是很想責備自己的,雖然額上的菊石已經戴了三塊,她卻從來沒有拿出時間來好好地思考過自己對身邊幾個人的想法。辰露、洛雨、岑霜,還有戀風和溟雪,華雲也要算嗎?——唉~~她真的不想現在去想,這比鬆染的問題更讓自己頭痛,處理感情問題從來就不是自己擅長的,這也是做女皇以來她最不適應的地方。想想先帝們,國事、家事兩不誤,真是了不起啊!她自歎弗如。

    “嬰。”一個有點生硬的唿喚聲傳來,嬰然迴過神來,竟然在寢宮門口看到了臉色十分蒼白的洛雨,而此刻她和溟雪依然很親密地靠在一起。

    嬰然迅速起身,不知道要怎麽擺脫這種困境,名義上洛雨畢竟是她的妃子,有些尷尬,但腳卻沒猶豫地走向了洛雨,因為他的臉色真的很差,才這麽想著,就看見他雖然依然凝視著自己,可是那雙湛藍色的瞳孔卻忽然有了血色,不似岑霜的那麽凝重,是真正的血紅色,身體也慢慢地滑落下去。

    “洛雨,你——”她立即奔了過去,把他扶了起來。

    “梅篪。”他的額頭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什麽?——”她一時會意不過來,再一看洛雨,竟發現他的整個眼眸都變成了血紅色。“這是怎麽迴事?”

    “嬰,別急。”溟雪幫嬰把洛雨扶到了床上。

    “雨,怎麽了?梅篪出事了嗎?”

    洛雨困難地點了點頭:“救它。”

    救它?是讓她救嗎?嬰然聽到這兩個字有點窒息。她根本就不知道梅篪長成什麽樣子,有多大?要是龍啊、鳳凰什麽的還可以,可她一點概念也沒有,更何況梅篪不是應該在梅殷嗎?她現在真的是分身乏術了,難道還要去一趟梅殷不成?

    “鬆染。”

    “什麽?又和鬆染有關?”

    “莫非——?”溟雪忽然想起了什麽,“前幾天,有傳聞說梅殷境內一片騷亂,本來應在本月下的梅雪卻沒有按時臨降。”

    “梅雪?”嬰然聽得一頭霧水。

    “梅雪就是專為梅花的綻放而降下的寒雪。梅的綻放對梅殷國而言是尤為重要的,尤其是應在本月綻放的藍炙梅,是梅殷國最聖潔美麗的梅花,開放的最早,之所以名為藍炙,是因為它花體為藍色,而隨著它的綻放,會點燃所有梅花鬥風雪的意念,爭相開放,也就是說,若是它沒有開放的話,今年的梅殷將沒有梅花,這對於一個以梅著稱的國家會是怎樣的打擊?而這個節氣的寒雪千年未變過。”

    聽了這番解釋,嬰然的大腦開始高速運轉:梅篪若是梅殷的神獸的話,就會保證梅花的繁盛,而偏偏今年的雪卻沒有下來。而洛雨在十三年前,也就是他三歲的時候被梅篪選中,以他現在的異常表現來看,梅篪肯定是出事了,而這和鬆染恐怕又脫不了關係,所有的事情似乎都聯係在一起了。於是她大膽地架設:

    “莫非梅篪現在在鬆染嗎?”

    “是。”洛雨虛弱地迴答。

    隻是一個字,就讓嬰然有五雷轟頂的感覺。她這一輩子沒如此的想將一個人千刀萬剮,此刻卻有了這種欲望。——勁成,這個鬆染王到底想幹什麽?

    看著意識越來越模糊的洛雨,她的心底有了決定。看來勢必得將洛雨也帶到鬆染去了,本來是想讓他迴國避難的,可是恐怕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他不去是不行的,沒有他,她對梅篪的事更是無從下手。雖然是梅殷的事,可是也是和洛雨性命攸關的,她不能袖手旁觀。

    輕擦了擦洛雨額上的汗珠,她輕擰了眉頭,完全沒有注意到在暗處一雙注視她的琥珀色雙眸,那眸子裏充滿了疑惑和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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