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聯姻總被認為是平息戰亂的最好、最快的手段,可是當嬰然自己遇到了這種事,真的有點哭笑不得!

    華燈初上——

    今夜的皇宮格外的忙碌。這是誰都知道的,女皇陛下收了名男寵,這對於一直沒讓任何人侍寢的女皇而言是第一次。仕女們竊竊私語,她們說著話,還不時地發出嬉笑聲,臉蛋也變得緋紅。嬰然剛巧經過,撞到了這一情景,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頭疼起來。

    白天的時候,那些大臣們不但不幫她拒絕辰露太子的堅持,當她想盡辦法婉拒對方時,榮宰相卻突然冒出來進言,說是滿朝文武也認為這是莊美事!他們憑什麽認為這是美事!當她是女色魔啊!她氣不打一處來,剛要好好教育一下榮宰相,溟雪卻俯身過來,也宣布了她的死刑!

    “這或許是最好的方法,打消鬆染國搶人的念頭。”嬰然一時間動搖了,向岑霜投去求救的目光。岑霜望著她,但卻是一臉的高深莫測,什麽也不肯說。嬰然絕望地又環顧了下四周——好!真是太好了!殿內果然是一片祥和,滿潮人其樂融融,不知在何時背著她達成了一致,沒有任何人肯為她聲援一下!

    她好久才找迴自己的聲音,喉頭幹澀:

    “來人!先帶太子殿下去側殿休息!”她的眼角餘光看見了頻頻點頭的大臣們,他們好像卸下了什麽包袱似的快樂的互相咬耳朵,隻剩下她一臉苦瓜相。

    可是,更出乎嬰然預料的事悄悄進行著——

    入夜之後,突然有個小太監告訴她說,辰露殿下已經做好了侍寢的準備,她頓覺五雷轟頂!這些人又在陰謀什麽?!她惡狠狠的迴頭看向溟雪,他一臉平靜的迴視她:

    “這是大臣們的決定!”

    “這種事也要他們管?”那她皇帝不要做好了!給點人權行不行?

    “現在是非常時期,他們也是迫於無奈。”

    “他們無奈?!”嬰然驚唿!那她怎麽辦?拜托!她都還沒和人拍拖過,就要一躍三級跳!誰來體諒一下她啊!一想她就害怕得手心直冒汗,更何況還是和一個幾乎完全陌生的人。想到這兒,她偷瞄了眼溟雪,那麽,稍微熟悉的人她就能接受嗎?

    溟雪好像發現了她的注視,低頭看她,她馬上心虛地紅了臉,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叫出來:

    “你看什麽?我可沒那麽想?”

    她這麽一說搞得溟雪一臉莫名其妙地看她:

    “嬰!你還好吧!”

    她發現自己失言,連忙擺擺手說:

    “沒事!沒事!我還能有什麽事!”最糟的都讓她遇上了,她倒希望能夠讓天塌下來讓她躲過一劫!“我們走吧!”她率先邁大步走起來,可是快到寢宮門口的時候,她開始學日本女人穿和服木屐時的小碎步,以龜速向前挪進。

    “嬰,我今天隻能送你到這裏了,桌上有菊花酒,可以喝一些。”對她有了相當了解的溟雪怎麽會沒有注意到她的緊張,她一直在皺眉,身上的衣服都被她的手指絞得滿是褶皺了。

    “溟雪!”聽到他要走,她趕緊抓住了他的手:“你進來坐一會吧。”她緊張地有點不知所雲了。

    溟雪反握住她溫暖的小手,不舍的將她看了又看,久久收不迴自己的目光,在他的心底,他也不想讓她去,可是他沒有資格,他隻能順著大臣們的決定。隻要是為了她好,他還能說什麽?何況嬰並沒有明確地拒絕,想到這裏他也不免有些難過。

    其實,是他自己在庸人自擾,他若明確告訴嬰然她可以拒絕,可以想其它的辦法,嬰然早就樂飛了,此刻也不用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

    “去吧!嬰!”他最後幽深地看了她一眼,斷然的轉身離去。

    嬰然愣愣的看著自己被留在空氣中的手,隻是一瞬,但她好像感到從溟雪手心傳來了一種難言的無奈與痛楚,她想問,可是卻沒來得及,一向對感情不敏感的她怎會突然變得敏感起來,莫非是因為溟雪擁有她的菊石?

    她甩甩頭!不行!現在她真的自顧不暇了,不是想這種事的時候。她又定了定心神,看向寢宮金漆的大門,沉了沉氣,算了!拚了!

    她先走進中隔,讓安兒她們為她沐浴,可是當她要起身,看到她們手上的那件透視睡衣時,真想暈過去了事。

    “我要平時的那一件。”她語氣堅決。

    安兒低頭笑了下,把她平時穿的那件保守的寢袍承了上來。幫她擦幹頭發後,三個女孩默默地退下:

    “嬰,我們在外間伺候,有事喊我們吧。”

    雖然是陛下的第一次,可是由於畢竟不是大婚的初夜,所以也沒那麽多繁文縟節。

    看她們都走了,她左顧右盼,終於鼓起勇氣走入內間——

    才到門口,一個金色的小影兒撲了過來,是夜赫來到了她的腳邊,快樂地搖著尾巴,她輕抱它一下,看了眼辰露,將它放了下來。

    在菊案旁,辰露正靜靜地坐著,看到她進來,連忙起身向她請安。

    她習慣性地伸手去扶,但碰到了對方的手臂,像是被燙到了般馬上收迴了手。

    “你坐吧!以後記得不要跪了。”

    “是!陛下!”

    “你可以叫我嬰!叫我名字吧。”唉!她不想再重複這句話了。

    “是!陛下!不——嬰!”他有點改得不順口。

    嬰然往床的方向瞥了一眼又馬上收迴了目光,挑了張離床最遠的椅子坐下,朝辰露淺笑了下,她決定撐到底,總不會有人跑到寢宮來硬逼她行房吧?

    她正暗自想得得意,一迴神卻突然發現對方在脫衣服,他的寢袍已經褪下,隻剩一件就再無遮掩,而他也正打算脫下它,她嚇得慌亂起來:

    “你想幹什麽?你快點把衣服穿上!”她五指大張遮住雙眼,跑到宮柱之後朝對方喊話。

    辰露微訝,紫眸閃了一下,看到她小孩子氣的舉動,不經意的笑了出來。這個陛下真的很有趣。此刻的她,完全不似白天時的冷靜和霸氣,反倒像個不經世事的孩子。

    他記得外麵的傳言都說她是個風流皇帝,十二名菊總是和她寸步不離,今天早些時候,他也看到了那些相貌出眾的名菊大多都對她投以傾慕的眼光,那可不僅是看一個皇帝的眼神。想不到她此刻竟然慌亂的躲到了柱子後麵,十九年來,作為太子,他見過各種皇帝,唯獨沒有這一種。

    “你穿好了沒?”嬰然詢問的聲音飄來。說話的同時人也走了出來,她已經有點後悔自己孩子氣的行為了,她現在可是一國之君啊!她有點悲涼地想。但當她看到對方還是打赤膊時,大大的歎了口氣:

    “閣下身材不錯,但是我真的怕你會著涼,請你把衣服穿起來好嗎?”

    “反正一會兒也要脫掉不是嗎?”他不是那種喜歡說笑的人,可是他此刻卻有了逗她的心情。他作勢又朝她走近了幾步,果然看到她又有些不穩地朝後退,莫非他的猜測是真的,她還是個——

    可能嗎?何妨一試!他暗自決定。

    “不!你別再過來了!”嬰然全神防備。暗自計算彼此間的距離,迫不得已她隻好把對方摔倒了,這真的是下下策了!

    三步、兩步、一步,眼看對方就要跨越這最後的距離,嬰然心一橫,伸手就去撈對方的手臂。

    辰露看到她的動作先是一愣,隨即了然地笑了,真看不出來,她還是個練家子。

    交手隻在一瞬間,嬰然剛要將對方側身翻轉過去,可是沒想到情況逆轉了,對方隻一個反手就將她的手臂給扳道了她的身後,她的背就順勢貼到了對方赤裸的胸膛上。由於太驚訝了,她隻是嘴張成了“o”字形,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嬰!誠讓了!你喜歡熱身運動嗎?”

    天!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男人竟然還會擒拿手?她暗罵自己的大意與馬失前蹄,作為皇室成員,再不濟也應會防身的武功吧,更何況他還是個太子。她真的有點欲哭無淚——

    “我想你搞清楚,辰露!我們不會做什麽!那都是大臣的意思,我依然堅持讓你迴國。”

    “我不如那些名菊們嗎?”

    為什麽扯上十二名菊?嬰然不解。

    看她一臉天真與迷惑,他真的甘拜下風了,他猜得沒錯,她還是個處子之身,而且還非常遲鈍,這樣的她怕是會傷了不少男人的心吧,包括那個對她倍加嗬護的菊巫。

    想到這裏,他輕輕放開她溫暖的手腕,而她也馬上轉過來瞪視他。

    他的母親本以為憑借他的容貌和身為紫夜菊的身份,是有機會得到這位女皇的寵愛的,這樣便能保證百夜的安全與太平。但是結果卻這樣出乎他的意料,她甚至是不懂“情”的。

    不知道為什麽,他本來非常地厭惡母親的決定,他更痛恨自己要去服侍一位風流的女皇,可是此刻的他卻勾起漂亮的唇角,笑了起來,也許夜赫真的為他選對了人,他看了一眼正搖著尾巴的夜赫……

    “我警告你!你不要亂來,不然我——我——”她一時沒詞,打也打不過,她也不相信求救就會有人搭理她,再說萬一搞不好,讓人以為辰露是刺客就糟了,她可丟不起這個人!

    “不然怎樣?”他真的不該這麽無理,更何況在確定了她確實不是別有所圖才去解百夜之圍之後,可是他喜歡看她不知所措的樣子,那是她因為他才展露的情緒……

    “我們聊聊天怎麽樣?我對你的國家很好奇,為什麽一年隻有一百天夜晚?”

    辰露當然知道她左顧而言它的小計謀,可是他不打算再糾纏下去,她的臉色已經夠難看了。

    “好,我說給你聽。”他攏起紫色的長發,穿起衣服。

    嬰然大大地吐了口氣,就差沒劃個十字架了。

    “好啊!”她放心一笑。

    辰露看著她的笑顏,拉她重新坐迴桌旁,看到了菊花酒為她斟了一杯,嬰然卸下防備,伸手接過,和他碰了下杯,一飲而盡。

    “嗯!很好喝呢!甘中帶甜。”這是她第一次喝酒花酒,宴會上溟雪可是不讓她沾酒的。她接著自斟自飲起來,一邊聽辰露說話,一邊喝著酒,不一會兒,一壺酒就被她喝得差不多了。

    辰露看著她駝紅的臉頰,和越來越迷蒙的眼神,知道她醉了,又過了一會兒,她竟打起盹來。

    他笑著搖搖頭,繞過桌子,拉過她纖細的手臂,將她橫抱起來走向大床——

    星月高懸——

    夜赫也在床鋪下的長毛毯上睡著了……這一夜,卻有很多人陷入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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