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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場的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微妙。


    秦崢嶸若有深意的明顯眼神讓其他人很不懂。


    他看了聶雲深,以及緩緩走過來的韓楨,最後又慢慢移開,又到了裴之晟。


    傅*著實是不願意見到聶雲深的,可這台麵上還得維持著關係,於是曲線優美的下巴微微揚起,扯了扯嘴角,“都到齊了啊。”


    秦崢嶸笑了笑,“白夫人的女兒真是一個比一個漂亮,以薇呢?身體好些了吧?”


    傅*臉色緩了緩,語氣變得些許輕柔,“醫生說隻要休息兩天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


    白中恆始安靜站在傅*身邊,沉靜的目光隻是淡淡的落在聶雲深一個人身上,眼神疏冷,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


    ……………………………………………


    在與韓楨漫長的糾葛中,有個結,她原本以為是永遠打不開的。


    就是那個晚上。


    她也曾問過自己,去之前,是否就已經預料到那樣的結果,她不笨,也許她本就知道。


    可那個時候,又能怎麽辦。


    裴老太臥床不起,婁湘雲每天唉聲歎氣,【雲楨】僅有的幾個員工都已經有了去意,整個公司舉步維艱。


    【雲楨】是韓楨全部的希望,而韓楨是她唯一的希望。


    女人在愛情上,從來飛蛾撲火,顧不得結果。


    以前醫生說過她根本活不過二十歲,可是她堅持到了那個時候,即便馬上要死去,也不願自己所愛的男人受苦。


    那場豪華盛宴,聶雲深吃的很累。


    席間,除了秦崢嶸的秘書外,隻有她一個女性,其他幾乎都是幾個西裝革履腆著肚子的中年男人。


    他們談天談地,就是閉口不談那個案子。


    聶雲深跟韓楨應酬過幾次,在這種場合並非遊刃有餘,幾杯紅酒下來她就有些頭疼,心口也悶悶的,她開始擔心自己的身體受不住,便有些心不在焉。


    邀請她過來參加酒局的人叫蔣勁,負責這次文化工程的案子,據說是秦崢嶸的幹兒子,對她非常殷勤。


    蔣靜關切地問候,讓所有人的注意力又全部重新轉移到了她身上。


    幾巡後,有幾個喝得有些高了,蔣勁其實也喝了不少,也開始不客氣地灌她酒。


    她最後記憶裏的那杯,來自於秦崢嶸,是杯白的。


    “看來小聶聽我們這群老家夥談話沒意思,來,我敬你一杯。”


    領導親自敬酒。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她要是真拒絕了這杯酒恐怕才是真的難堪!


    所以她把心一橫,仰口便飛速將滿杯的酒喝個幹淨。


    最後隻聽得同時滿桌掌聲四起:“聶小姐好酒量!”


    她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華麗的水晶燈,盛世豪庭的總統套房。


    心沉到了底:身上穿的不是那晚的套裙,而是一件白色的難事v領羊毛衫,宿醉的頭暈腦脹,胃裏翻騰,胸口處青紫色的指印….


    無法去形容當時的心情,隻在案子下來的時候她哭了很久。


    那麽久來,就如韓楨所怨恨的,她一直以為是自己用身體交換了那次機會。


    可她那次跟裴之晟…那種痛和血跡應該說明了她在那之前並沒有被侵犯過。


    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


    音樂聲傳來,她收起思緒抬眼。


    傅雲涵著著婚紗一步步從紅毯另一端走來。


    她同母異父的姐姐,身邊站著她曾經的愛人。


    命運就是那樣諷刺,原來有天,她竟然可以這樣淡然地站在這裏看著,沒有撕心裂肺,也沒有一點淚意。最後她可以如此平靜,不是因為這些年來的千錘百煉成就了一顆金剛不壞之心,也不是因為這顆心髒早已不是原來的…


    她知道人群裏,有些人非常緊張,害怕她衝出去破壞這場完美的結合。


    她不會,也不想了。


    韓楨看著傅雲涵挽著白中恆的手緩緩向他走來。


    他心中沒什麽感覺。


    腦中突然浮現曾經有個女孩拿著兩本結婚證,以手作話筒朝他調皮地宣布道:“韓楨先生,你是否願意娶聶雲深為妻,不管將來貧窮或富貴…”


    他聽到司儀問他:“韓楨先生,你是否願意娶傅雲涵為妻,不管將來貧窮或富貴…”


    他拿著話筒輕輕迴答說:“我願意。”


    低頭親吻,突然,天空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


    抬頭的時候就看見了聶雲深。


    他的深深。


    笑得很淡,近乎嚴肅。


    雨越下越大,眨眼的工夫就如豆粒般地砸落。


    賓客們終於顧不得儀態,匆忙地躲進了一旁,很是狼狽。


    明明一分鍾前還是陽光明媚。


    裴之晟將一手按住了她的肩,替她擋著雨絲,高大挺拔的身體籠罩著她。他淋到了些雨,前額的發梢濕亮,雙眉仿佛也蘊了濕意,濃如墨染:“如果不舒服,我們先迴去。”


    低沉的嗓音就像一顆定心丸,骨節分明的大手輕撫著她的後背,令她心裏踏實不少。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麵對自己女人的前度,還可以這樣坦然的確是一種風度。


    而她選擇過來站在這裏,所有的一切源於對眼前這個男人的信賴。


    “沒有,我很好。”她靜靜地看進他眼裏,謝謝你。


    因為你,所以我很好。


    聶雲深沒有說出口,隻是輕輕地摟住了他。


    ……………………………………………..


    因為新郎的特殊情況,幾乎沒有任何韓家的親戚來參加白天的婚禮,加上今天突然的天氣,賓客們也散了大部分,有的隻等著晚上酒店的宴席。


    傅宅隻留下一些小輩在娛樂室打起了麻將,倒是玩得愉快。


    “你說今天這婚禮,是我參加過的最悶最無聊的一場。”季淮南嘴巴裏叼著一根煙,抬手甩了張牌。


    “唉唉哎,你好好打,有你這麽甩牌的麽?”喬均宏不屑地瞥了季淮南一眼,“再不好好打,趕緊換人。”


    “那我們還要不要去晚上酒店的那場?”


    “不去。”


    “不去。”


    幾個人幾乎異口同聲,一愣,都笑出了聲。


    “小舅,小舅~媽,你們得去吧。”季淮南嘿嘿地笑著,打了張一萬。


    秦靖揚笑而不語,漫不經心地把牌推倒,“糊了。”


    “哎,能不能好好玩了啊…跟你打沒意思,你總贏~換人換人,來,換人,裴七你過來,換你換你…”


    聶雲深走進來的時候,裴之晟也被拉進了麻將局,手指間夾著一根煙,西裝被他脫了搭在椅背上。


    她幾乎沒見過這樣的他,煙霧繚繞中的男人心情似乎很不錯。


    關遂心見聶雲深進來了,向她招了招手。


    聶雲深走了過去坐在了裴之晟身邊,正在桌上的剛才周旋在幾個【傅雅】的股東中間,喝了不少酒,這刻臉紅紅的。


    室內的空調有些熱,她越發感覺酒意上頭,不由得將頭靠在了裴之晟肩膀上,惹得在場其他幾個發小連連起哄:“這麽黏的媳婦了…裴七以後沒自由日子了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她總覺得裴之晟被這幾個發小調侃得耳根有些發紅,隻不過臉上依舊淡定。


    “讓女的打。”突然誰提出了。


    “對對對,讓女的打!


    最後聶雲深也被拉上麻將桌,雖然她還挺擅長這個,可頭有點暈,他們玩得又太大,運氣不好幾輪下來就得輸個好幾萬,於是她推脫著。


    “誒,雲深啊,怕什麽,輸了也是裴七買單啊…”


    聶雲深轉頭,裴之晟拿了杯茶過來放在一邊,示意讓她醒醒酒。


    “試試看。”他說。


    不知道是其他人故意放水還是怎麽的,幾圈下來聶雲深竟然連連自摸,一下子贏了不少,而季淮南的女伴似乎真是不怎麽懂麻將,很快被拉下了麻將桌。


    過了一會,不知道是誰領著,兩個新人也走了進來,傅雲涵換下了婚紗,穿上了一套大紅色的旗袍,很是喜慶。


    在幾個人的起哄中,韓楨加入了麻將局。


    韓楨變成了聶雲深的上家,傅雲涵坐在韓楨左側。


    “新郎倌不要下手太狠啊…我們可都是貢獻了禮金了…”


    韓楨淡笑作迴應,眼角卻不經意地瞟向了聶雲深。


    相比較傅雲涵的端莊拘謹,聶雲深就隨意了些,她舒服地靠在椅背上,每次出牌之前都習慣性地咬咬下嘴唇,眼睛半眯著,慵懶中透了幾分的俏皮的嫵媚


    關遂心今天興致乏乏,昨晚秦兜兜有些著涼,今天咳嗽得厲害,她心裏麵想著,也就沒了什麽興致。打了兩圈,就不想打了,又換迴了秦靖揚。


    這下麻將桌上變成了季淮南、秦靖揚、韓楨和聶雲深。


    其他人她不知道情況,可韓楨會打麻將可是出了名的,於是聶雲深坐直了身子振作了精神。


    聶雲深在韓楨上桌後就基本怎麽贏,幾乎沒給過她什麽好牌,像是故意似的,她要什麽,他不給什麽,哪怕把牌拆了…


    季淮南早就看出了不對勁,而秦靖揚早就是成精的老狐狸,雖然歲數上沒大幾歲,按照輩分算在場的都是小輩,而聶雲深又是他的上家,隻能費點腦子躲她的牌。


    聶雲深扯了扯嘴角,半眯著眼睛,半笑不笑地朝韓楨看去:“姐夫,我牌技不好,你也不讓著我點~”


    韓楨冷眼看著聶雲深,一聲姐夫讓他的情緒稍稍有些失控,手背青筋突起,他摸了張牌打出去。


    聶雲深突然把牌都推倒:“清一色。”


    “謝了,姐夫。”又一聲姐夫。她嬌憨地抿起唇,染了醉意的眼眸顯得尤為明亮,聲音有絲暗啞卻嬌甜。


    韓楨微微皺了眉,以前的聶雲深總是很小心地喝酒,是因為身體的緣故。而現在的她,身體健康,應付起剛才那種場合都開始遊刃有餘。


    “你愛我嗎?”聶雲深突然微微仰頭,張嘴蹦出一句話,一桌的人都詫異地望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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