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目光幽怨地看著睡得香甜的小女人,唇角泛起苦澀,滿心淒涼。


    他輕輕抽手,想要與她的手分開,因為這樣的身體接觸會令他的心死灰復燃……


    嗯,這樣牽著她的手,他怕自己接下去就會忍不住擁她入懷。


    好不容易熬了一個月,他不想僅僅隻是因為她出現了,他又立馬忘了之前被她嫌棄時自己在心裏信誓旦旦對自己做過的那些保證。


    說過再也不要被她唿之則來揮之則去的!


    說過再也不要作踐自己的!


    說過再也不要跟她見麵的!!


    歐陽,你跟自己保證過的,你都忘了嗎?


    眼前的女人有毒,你再執迷不悟的話早晚毒死你!


    所以醒醒吧,別再被她迷惑了,拜託你,離她遠點好不好?


    從最初她接近你的時候就是意有所圖,她永遠都不可能會真心對你,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把戲,你到底要經歷多少次才能看清?


    歐陽,算了吧。


    嗯,別再愛她了,對自己好點。


    歐陽在心裏默默勸著自己,同時準備把自己的手抽出來。


    然而他剛一動,她就醒了。


    「嗯……」


    可能是趴著睡的關係,米婭覺得脖子僵痛,一邊皺眉輕嚀,一邊手捂著脖子緩緩抬起頭來。


    兩天沒合眼,這才小憩一會兒自然是不夠的,所以她依舊睡意甚濃,肯醒來不過是因為心裏記掛著牀上的男人。


    她睡眼惺忪,一邊小心翼翼地轉動著脖子緩解僵痛感,一邊慢慢睜開雙眼。


    歐陽趕在她朝自己看過來之前慌忙閉上了眼。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慫成這樣,但他就是害怕麵對她……


    嗯,害怕,特別特別害怕!


    因為不知道她會拿什麽麵孔對他,但他猜想不是冷漠疏離就是嗤之以鼻,反正不會是他所期望的那一種。


    所以他不想麵對她。


    米婭睡得腰酸背痛,舉起雙手伸了個懶腰,舒緩有些僵硬的身軀,同時朝著牀上的男人看了一眼。


    他依舊睡得香甜,沒有甦醒的跡象。


    她掩嘴打了個哈欠,再起身幫沉睡中的男人掖好被角,雖然明明還是夏天,她卻像是怕他會冷到一般。


    天色已暗,米婭開了燈,然後倒了一杯水,一邊喝一邊迴到病牀邊。


    喝剩下的半杯水,她把藥棉放入杯中沁濕,幫他潤唇。


    他昏睡了兩天,滴水未進,唇已經幹裂起皮。


    棉簽在他唇上輕輕掃動,米婭不知是心不在焉還是太過專注,所以她沒有發現男人的睫毛在不停顫動……


    歐陽覺得自己就快要裝不下去了。


    棉簽掃在唇上那癢酥酥的感覺他尚能忍,而讓他不能忍的是她這番舉動……


    守在他的牀邊、幫他掖被角、以及幫他潤唇……這些事怎麽也不該是她這個前女友來做不是嗎?


    雖然他們從來沒有沒有正式交往過!


    但她既然都那麽正經八百的跟他分手了,那他稱唿她一聲前女友也沒什麽不合適的。


    可不可以稱唿她為前女友其實並不是重點,重點是都已經分手了她為什麽還要來撩他?


    好吧,雖然她是很正經的在幫他潤唇,可於他而言,就算她什麽都不做,隻要出現在他麵前就等於是在撩他好嗎!


    對她,他毫無抵抗力。


    哎……


    米婭看著男人唇上的死皮,微微皺眉。


    她覺得他現在一定很渴,光用棉簽潤唇肯定是不夠的……


    心裏這樣想著,她將棉簽往垃圾桶裏一丟,然後水杯舉到自己唇邊,含了一口水在嘴裏。


    接著她毫不猶豫地低下頭去,吻上他的唇……


    歐陽心都快跳出來了。


    她在幹什麽?


    她瘋了嗎?一個月前死活要跟他分手,現在又趁他「昏迷」偷吻他?


    她是不是想死?!


    當感覺到她的唇貼上來的那一瞬,歐陽的心狠狠一顫,噗通噗通立馬就飆到了頂點。


    他極力隱忍,不讓自己睜開眼,就怕被她發現自己在裝睡。


    可是怎麽辦?他的心跳得那麽快,萬一被她聽見了……


    歐陽擔心又惆悵,正不知該如何是好,突然就感覺到有溫熱的水從她的嘴裏慢慢渡進了自己嘴裏……


    她在餵他喝水,用嘴。


    他輕輕吞咽……


    他知道自己不該再墮落於她溫柔的假象裏,可是他抗拒不了,完全無法拒絕她這樣的討好……


    嗯,她像是在討好他一般,餵完了水就開始像小狗一般舔舐著他的唇……


    這還不算,最讓他受不了的是,她在幾個兜轉之後,甚至輕輕撬開他的牙齒,舌,溜了進去……


    她在吻他!!


    歐陽要瘋了。


    米婭平時沒這麽大膽的,這會兒是覺得他睡得那麽沉,加上彼此分開了一個月,便無所顧忌了。


    嗯,她承認,餵他喝水隻是幌子,真正的原因是她想吻他了……


    是的,想吻他!


    兩天前的那場洪水,把她嚇破膽了。


    在以為他葬身河底的那瞬,她才發現原來他在自己心裏依舊是那麽那麽的重要。


    她可以不跟他在一起,但他不能死!


    畢竟死了……就再也看不到了!


    她不敢想若在往後的日子裏再也見不到他,自己會活得怎樣的錐心刺骨……


    吻,久久不息……


    歐陽又恨又氣。


    氣自己,恨她。


    她有完沒完?還來勁兒了是麽?真以為他「睡著了」就可以對他為所欲為是不是?


    最主要的是,她這是幾個意思?


    「你滾!滾出去!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一個月前她狠絕無情的話猶在耳邊,當時她充滿厭惡的表情也歷歷在目,那麽現在她又是在幹什麽呢?


    不是說不想再看到他了嗎?


    不想看到他還主動吻他?還是在趁他睡著的時候偷吻他?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歐陽覺得米婭簡直堪稱箇中翹楚!


    她絕對是這世上最讓人猜不透的女人!


    她的舌,在他嘴裏肆意作亂……


    他忍了又忍,終究是忍無可忍。


    當她的舌從他的舌尖一掃而過的那瞬,他忍不住微微一動。


    舌尖相觸,米婭驀地抬頭。


    「歐陽?」她蹙眉輕喚,緊張又欣喜地盯著他。


    歐陽閉著眼,一動不動,藏在被子裏的手悄然攥緊。


    剛才他不敢睜開眼,此刻就更不敢了。


    畢竟他錯過了醒來的最佳時機,這會兒她一喊他就睜開眼的話,她還指不定得怎麽想他呢!


    依她那陰晴不定的性子,說不定會指責他故意騙吻。


    「歐陽你醒了嗎?」米婭一瞬不瞬地盯著歐陽,微微低頭湊近他的臉,狐疑地小聲問。


    是她的錯覺嗎?


    她剛才怎麽好像感覺他在迴應她呢?


    歐陽像是死了一般,不敢有絲毫反應。


    然而他不停顫動的睫毛,卻泄露了天機……


    米婭默了默,然後笑了。


    她再度低下頭去,紅唇貼著他的薄唇,輕輕摩挲。


    惹得裝睡的他心癢難耐。


    這個磨人的小妖精!!


    歐陽恨死了!


    恨自己沒出息,被她傷了一次又一次居然還是這樣好了傷疤忘了疼。


    更恨她,恨她一麵說著不要他,一麵又不放過他……


    在他唇上摩挲了幾下,米婭像是發現了什麽,唇角的笑意不由加深了一分。


    眼底劃過一絲狡黠,她突然銜住他的下唇輕輕一咬……


    唇上一疼,歐陽驀地睜開雙眼。


    毫無意外的,他飽含憤怒的目光撞進她含笑的眸子裏。


    她還敢笑?


    歐陽好氣啊!


    「你醒啦!」


    見他果然醒了,米婭的雙眼頓時亮晶晶的,聲音激動高亢,一臉欣喜交加的模樣。


    歐陽麵罩寒霜,冷冷看著眼前的小女人,不言不語。


    其實他不是不想說話,而是不敢說話,以及不知道該說什麽。


    跟她吵架都吵怕了。


    不知從何時開始,在她麵前,他變得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就怕一言不合又跟她產生矛盾。


    歐陽啊歐陽,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啊?你怎麽就變得這麽慫了呢?


    嗯,他慫,特別慫!


    對視幾秒,他還是沒有開口說話的打算,隻是不鹹不淡地看著她,仿佛彼此不過是陌生人一般。


    米婭微微蹙眉,近乎討好地柔聲問他,「怎麽不說話?要再喝點水嗎?」


    他還是沒有絲毫的反應,甚至連眼珠子都沒有轉動一下。


    她有點擔心了,「歐陽——」


    「滾出去!」他終於開口,聲音格外粗噶艱澀,像是喉嚨裏灌滿了砂礫。


    「……?」米婭唇角一抽。


    他腦子進水了?


    一個月沒見了,他第一句就是叫她滾?


    米婭微微嘟嘴,有點生氣,有點委屈。


    她都擔心死他了,不眠不休地守了他兩天,得不到他一聲好就算了,居然還叫她滾?


    真小氣,睚眥必報像個女人似的,哼!


    她皺眉,不太開心地與他對視。


    歐陽煩躁死了。


    他真的已經被她的反覆無常給折磨夠了,如果她不是迴心轉意,那他寧願不要她這虛假的溫柔。


    嗯,不要!


    「滾!」他又沖她吼了一嗓子。


    雖然嘶啞無力的聲音聽起來毫無威懾性。


    米婭騰地站起來,冷著臉瞪他,「你再說一次!」


    歐陽的心髒狠狠一縮。


    他騙不了自己,其實還是捨不得的……


    可是——


    「……滾!」在極短暫的猶豫之後,他狠著心,幾乎是逼著自己從齒縫裏吐出字來。


    反正都已經生不如死的熬了一個月了,他想再多熬幾個月也沒什麽了不起的。


    「滾就滾!」她像是也惱了,憤憤地喝道。


    歐陽把臉撇向一邊,木然地看著窗外,雙手緊握成拳。


    別留她,讓她走!讓她走!!


    心裏不停地喊著別留她,告誡自己別再被她迷惑……


    「你是不是要我滾?」她站在病牀邊,皺眉看著一臉冷漠的他,氣唿唿地嬌喝道:「我真滾了哦!」


    歐陽倏地掀開被子,起身下牀。


    然後在她微微詫異的目光中,徑直朝著衛生間走去。


    歐陽你真是慫到家了!!


    他一邊朝著衛生間走去,一邊在心裏狠狠唾罵自己。


    他不想她滾,可是又不敢挽留……


    唯有逃避。


    米婭錯愕地看著快速進入衛生間的男人。


    他跑什麽啊?真想讓她滾啊?


    得!看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或許分開的這一個月難受的隻是她自己,沒有她的日子他也許過得非常的好,更甚至他已經找到了新的感情也說不定……


    新的感情?


    米婭心裏酸酸的,不開心。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一個月前她喊他滾,現在輪到他吼她了。


    算了,滾就滾吧,反正他沒事她就放心了。


    滿心失落,她幽幽嘆了口氣,然後拿了包準備離開。


    哐……


    可沒走兩步,突然衛生間裏傳來一聲悶響。


    米婭第一反應就是以為歐陽摔倒了,畢竟他昏睡了兩天,手腳無力什麽的很正常。


    如此一想,她嚇得連忙朝著衛生間跑去。


    「餵你沒事吧?」她猛地推開門,沖他急喊。


    歐陽沒摔倒,他背對著門,一手撐在洗手台上,一手摁著額頭,看起來像是有些不舒服。


    「怎麽了?是撞哪兒了嗎?」她忙不迭地跑到他身邊,眼底的擔憂煞是迷人。


    他沒說話,緊緊皺著眉頭的樣子讓她更著急了。


    米婭急得口吃,轉身就要走,「你你……你等會兒,我去叫醫——」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完全轉過身去,手臂就倏地一緊,接著整個人就被一股猛力拽得撲進了他的懷裏。


    「啊——歐陽……唔……」


    以吻封緘,她的驚叫被他生生堵在了嘴裏。


    唇齒鑲嵌,氣息相融。


    他的吻,可不似她剛才偷吻他時那般溫柔,他激狂得像是恨不得就這樣把她整個活吞了一般。


    他一手箍住她的腰肢,一手扣住她的後腦,第一時間就撬開她的牙齒,霸道至極地強勢入侵……


    吻得深入咽喉。


    米婭覺得自己要窒息了。


    他兇狠得連唿吸都要跟她搶,揪住她的舌,拖進他的嘴裏狠狠地砸(口允)……


    這男人真是有夠表裏不一的!


    剛才還冷冰冰的叫她滾,現在居然又扣著她往死裏吻……


    所以他到底是幾個意思呢?


    是報復她呢?還是想複合呢?


    很快,米婭就被霸道的男人吻得大腦迷糊了。


    渾身虛軟,避免自己滑落在地,她本能地抬手抱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靠在他胸前,乖巧又聽話地與他互動……


    歐陽感覺天上掉下來了一個大餡餅,狠狠砸在了他的腦袋上,砸得他有點暈頭轉向的了。


    他們分手了不是嗎?


    那麽現在他吻她為什麽她不拒絕反而還迎合他呢?


    歐陽想不通,但又不敢問。


    他寧願這樣稀裏糊塗地繼續跟她糾纏不休,也不想把話挑開了再受一次傷害。


    所以管他呢!


    既然她敢來撩,他還怕吃不成?!


    想她啊,想死她了!


    歐陽倏地把被吻得渾身無力的小女人打橫抱起,大步走出衛生間,徑直朝著病牀走去。


    當背脊貼上牀麵,米婭才猛然迴過神來。看到他近在咫尺的俊臉,還有他眼底正熊熊燃燒的(穀欠)火,以及他覆壓下來的唇……


    「喂,等等……唔……」


    她偏頭躲,可他的大掌搶先一步掌住她的臉,不給她躲避的機會,於是她剛開口,就被他吻了個正著。


    他的舌,長驅直入。


    同時,他開始扯她的褲子。


    嗯,他急躁得直接略過前奏,打算直奔主題。


    「等會兒歐陽……啊……」她驚喘籲籲,又慌又羞。


    他等不了。


    他恨不得立馬得到她!


    不止是身體的需求,更多的是心靈的慰藉。


    被她傷了一次又一次,他得不到她的心,就隻能用這樣的方式來證明自己。


    證明自己對她還是有用處的,至少在牀上,他可以讓她很快樂很快樂……


    褲子被他三兩下就扯掉了,涼颼颼的感覺讓米婭既期待又害怕。


    一個月前他強迫她的那一場,感覺非常非常的不美好,很痛,她現在想起來都還怕得不行。


    疼痛給她造成了一定的心理陰影,所以她這會兒很怕。


    那晚她之所以會小腹墜痛,一是他太用力了,二是她生理期來了。


    好在後來醫生拿了些藥,她吃了之後就沒什麽大礙了。


    但當時那種要命的感覺,她這輩子都不想經歷第二次了,他那種毫不克製的爆發力,太恐怖了!


    「別……這是病房……嗯……會有人來……唔……」米婭語不成聲,被他霸道的吻擾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了。


    歐陽不敢說話,一心隻想先把小妖精拿下。


    他這會兒很激動,因為她沒有義正辭嚴地拒絕,更沒有激烈地反抗,半推半就的模樣簡直讓他欣喜若狂。


    當然,他開心的並不單單隻是能跟她做,更多的是她的態度。


    她好像不厭惡他了,甚至默許接下來將會發生的一切……


    他扯開她的腿……


    米婭一顫,害怕,慌忙緊緊抓住他的手腕,不讓他繼續。


    此刻的氣氛還算不錯,歐陽不敢蠻幹,隻能暫停。


    他麵無表情,淡淡地睥睨著她,一臉「你幹不幹?不幹就滾」的拽模樣……


    她也看著他,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楚楚可憐的樣子像隻受了傷的麋鹿。


    歐陽心軟了。


    如果她不是來傷他的,他現在不要也可以。


    其實他每次瘋狂的要她,都是源自內心的恐慌和不安……


    嗯,他隻是想用這樣的方式宣告她是屬於他的!


    被他陰冷的目光一瞪,她心髒一緊,不由自主地鬆開了他的手。


    她癟了癟嘴,可憐巴巴地瞅著他,小聲央求,「疼,你輕、點……」


    她說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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