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現在去機場做什麽?他要帶她去哪裏?


    米婭狠狠蹙眉,轉眸一臉震驚地看著身邊老神在在的男人,百思不得其解。


    「你要帶我去哪兒?」


    他終於不再打電話了,於是她終於有機會開口質問他了。


    可他不理她,而是把頭轉向了車窗外。


    米婭氣結。


    他這是幹什麽呀?既然連話都不想跟她說,又這樣緊緊攥著她的手幹什麽呢?


    感覺自己討了個沒趣,她氣憤又尷尬,臉色不由更冷了一分。


    此時,他們已經到達機場,車子駛入特殊通道。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裏啊?」米婭有點急了,一邊蹙著眉頭咬牙切齒地問,一邊使勁兒把手往迴縮,想要掙脫他的手。


    她把聲音壓得很低,因為怕前麵的司機聽到。


    他像是突然耳聾了一般,置若罔聞,麵無表情地側眸看著窗外,依舊對她愛答不理。


    米婭煩躁。


    嗯,他越是這樣一言不發,她就越是火大。


    就感覺自己使出了所有的勁兒卻砸在了棉花上,心裏憋得慌。


    可現在是在外麵,有外人在場,她又不好意思跟他翻臉爭吵……


    隻能繼續憋著。


    不一會兒,車子停在了一架飛機腳下。


    她無聲抗議,不想下車,可他二話不說就箍住她的腰肢,將她半拖半抱地弄下了車。


    「歐陽你放開我!」她氣急敗壞,狠狠推他。


    他鬆開她的腰,改為抓著她的手,繼續一言不發地拉著她往飛機上走。


    他步子大,她又不肯配合,如此一來他就隻能拽她,把她拽得一路踉蹌。


    米婭好幾次都差點摔倒,氣得臉青麵黑狠狠磨牙。


    「你放開!!」


    剛進入機艙,她就忍無可忍了,狠狠甩開他的手,勃然大吼。


    然後便是一片死寂般的沉默,機艙裏的空氣中飄蕩著一股詭異的氣氛……


    米婭也是吼完之後才發現機艙裏又人的。


    嗯,飛機上有人,鬱淩恆一家三口。


    在她吼歐陽的那一刻,鬱淩恆和雲裳包括他們一歲多的兒子鬱睿陽,均默默地看著站在機艙門口的他們。


    看得米婭想挖個洞遁走。


    這一刻的氣氛,非常的不和諧。


    米婭尷尬得要死,紅了臉低下頭,抬手撓額以遮擋鬱淩恆和雲裳那飽含驚詫的目光,心裏充滿了懊惱。


    罵人的覺得不自在,可被罵的男人卻仿若沒事人一般。


    歐陽神色自若,拉著米婭繼續往機場內走,朝著鬱家夫婦走去。


    「你們這是在吵架呢還是在打情罵俏啊?」雲裳眼含戲謔地望著一步步走來的二人,似笑非笑地調侃道。


    沒人作答。


    米婭恨不得把頭縮入脖子裏當隻縮頭烏龜,歐陽則瞥了外甥女一眼,眼底泛著一抹淡淡的警告。


    雲裳沖她家小舅眨了眨右眼,笑得蔫壞。


    歐陽沒理她,拉著米婭在沙發裏坐下。


    為緩解米婭的尷尬,雲裳將正坐在鬱大爺懷裏的兒子拎起來丟進米婭的懷裏,笑米米地揚聲道:「來來來,鬱睿陽,這是小舅婆,快親一個!」


    小舅婆……舅婆……婆……


    呃,這輩分可真是夠了!


    米婭內心有種嗶了狗的感覺。


    沒有糾正雲裳這不正確的稱唿,因為深知解釋起來會很麻煩,而且也未必解釋得清楚,索性他們想怎麽叫就怎麽叫吧。


    反正也叫不了多久了。


    待她和歐陽徹底分手,他們自然很快就會將她淡忘的。


    鬱睿陽自然是不懂「阿姨」跟「舅婆」之間的區別,反正他隻知道自己很喜歡漂亮的阿姨。


    而且要聽媽媽的話,不聽會挨揍。


    所以當媽媽叫他親漂亮阿姨的時候,他二話不說就抱住阿姨的脖子,嘟起小嘴兒就要親上去。


    因為小傢夥是騎坐在米婭的腿上,這樣一親,自然就是衝著米婭的嘴去的……


    歐陽眉頭一皺。


    於是當小傢夥即將觸上米婭的嘴時,他抬手將小傢夥的腦袋一推……


    小傢夥的吻就落在了米婭的右臉頰上。


    雲裳見狀,撇了撇嘴,對自家小舅的小氣表示嫌棄。


    小孩子親一下都不行,這占有欲跟鬱大爺有一拚。


    懷裏坐著個軟乎乎的小傢夥,米婭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了去,臉上不自覺地流露出母性光輝。


    這小傢夥生得可真漂亮,粉雕玉琢唇紅齒白,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像極了雲裳,就長相而言,那是完全繼承了鬱淩恆和雲裳的所有優點。


    真可愛!


    「小舅婆。」


    親完之後,鬱睿陽衝著米婭軟軟糯糯地喊了一聲。


    「誒。」


    米婭此刻完全被鬱睿陽迷住了,根本就沒注意到小傢夥喊的自己什麽,張口就細著嗓子甜甜地應了一聲。


    歐陽有些失神地看著臉上溢滿慈愛的米婭,本是布滿陰霾的心,終於明亮了些許。


    她終於笑了,發自內心地笑了。


    真好看!


    看著看著,歐陽心裏就泛起一絲傷感,就想著若她能像對小傢夥這般對他好,那該有多好!


    就算隻有一半好他也知足的!


    甚至他想,隻要她不離開,哪怕不愛他……也行。


    「喝一杯?」


    鬱淩恆見歐陽盯著米婭看得目不轉睛,那幽怨的模樣簡直像個怨夫,覺得關懷長輩的時間到了。


    「鬱淩恆你是酒鬼嗎?一大早喝什麽酒?!」


    歐陽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雲裳氣唿唿地搶了先。


    「我有說是喝酒嗎?」鬱大爺瞥了鬱太太一眼,懶洋洋地反駁。


    「你不說『喝一杯』嗎?」


    「咖啡不行啊?」


    呃……


    好吧!


    雲裳咧嘴一笑,態度立馬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那給我們也來一杯吧!」


    鬱淩恆起身朝著機艙後方的餐廳走去。


    歐陽跟著起身,一言不發地跟上。


    餐桌上有空乘人員準備的咖啡和果汁,以及一些精美的小點心。


    鬱淩恆倒了一杯咖啡給歐陽,目光朝著沙發瞟了一眼,壓低聲音半是關心半是調侃地問道:「怎麽了?」


    「沒事!」歐陽接過咖啡喝了一口,一臉淡然地搖頭道。


    沒事?


    鬱淩恆挑眉撇嘴,似笑非笑,「你以為除了你別人都瞎啊?」


    歐陽沉默。


    他知道大家都不瞎,可是他除了說沒事還能說什麽呢?總不能把自己即將被拋棄的事昭告天下吧!


    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這種事說出來也沒人能幫得了他。


    即是如此,為什麽還要說出來往自己心口上捅刀?


    反正現在幸福如鬱淩恆、嚴楚斐、霍冬等人,是不會明白他現在的苦楚的。


    鬱淩恆現在的確是非常幸福,算是苦盡甘來了。


    想當初他和鬱太太也沒少折騰,若不是彼此愛得深,若不是太爺爺在中間推波助瀾,隻怕他們也早就勞燕分飛了。


    愛情這東西,說其堅不可摧也行,說其一次擊潰也可,就看各自的緣分到不到位了。


    若是姻緣天註定,那麽不管怎麽作,兜兜轉轉手中的姻緣線都還是綁在彼此的手上……


    就如當今總統與總統夫人!


    看著歐陽一臉鬱結難舒的模樣,鬱淩恆不由為其鞠了一把同情之淚,「你說你這是幹嗎呢?人沒出來你不高興,現在人出來了你還是不高興,你這內分泌失調的毛病兒到底要什麽時候才會正常?」


    歐陽滿心苦澀。


    什麽時候能正常嗎?嗬!隻怕是正常不了了吧……


    「女人嘛,其實很好搞定的,對她好一點,學會讚美她,再多哄哄她就行了。」鬱淩恆同情地拍了拍歐陽的肩,小聲支招。


    對她好?他對她還不夠好嗎?他都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挖出來給她踩著玩兒了好嗎!可她嗤之以鼻啊!


    哄?怎麽哄?她連話都不想聽他說,他哪有機會哄她讚美她?


    轉眸看向逗鬱睿陽逗得不亦樂乎的米婭,歐陽更鬱悶了。


    她的美麗笑靨可以對任何人展露,卻唯獨吝嗇於他。


    真是好氣啊!


    見歐陽還是一臉苦逼,鬱淩恆安慰得都詞窮了,不知道還能說啥,最後又拍了拍他的肩,隻能精神支持了。


    感情的事,如魚飲水冷暖自知。


    有些坎,旁觀者是幫不上忙的,隻能他們自己去跨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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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飛機降落,米婭才知道原來他們來到了h市。


    一個小時後,他們到達了h市的海景酒店。


    今天這家酒店裏,將舉行一場浪漫溫馨低調奢華的結婚典禮……


    嗯,今天是帝都六阿哥嚴楚斐和六少奶奶魏可的婚禮!


    碧海藍天,晴空萬裏,彩球飄揚鮮花遍地,一切都是那麽的夢幻又唯美。


    更衣室裏,雲裳和米婭在換禮服。


    雲裳是一襲粉藍一字領中長裙,露出美麗的鎖骨,優雅大方明媚動人。


    米婭則是一條黑色蕾絲長裙,胸口是v領設計,如蔓藤般的形狀,致使深深的溝渠若隱若現,格外魅惑誘人,整個人看起來性感又神秘。


    「你們吵架了?」


    換好裙子,雲裳看向站在全身鏡前正低頭整理裙擺的米婭,關心地問道。


    在飛機上就想問來著,可是有男人們在場,加上兒子鬧騰,一直沒機會問。


    「啊?」聽到雲裳說話,米婭下意識的抬眸看向她,表情略茫然,待消化完她的問題後,又慌忙低下頭去繼續整理裙擺,佯裝漫不經心地說:「哦,沒啊。」


    沒?


    雲裳才不信咧!


    沒的話她舅能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出了什麽問題?需要我給你們分析一下嗎?」雲裳一臉熱忱,一是真心想幫忙,二是看看有沒有機會整整她家傲嬌又矯情的小舅舅。


    米婭低著頭,眸光黯然。


    她和歐陽之間的問題,誰來分析都沒用!


    「我們沒事兒……」她扯了扯嘴角,隱隱溢出一抹苦笑。


    雲裳撇了撇嘴,挑眉睨著米婭,「沒事兒我舅能一臉想要報復社會的樣子?」


    米婭整理裙子的手微微一僵,啞口無言。


    「都是自家人,說吧,興許我能幫上忙呢。」雲裳沖米婭擠眉弄眼,狡黠的模樣透著一絲不懷好意。


    「真的沒事兒!」米婭抬頭,對雲裳笑了笑,很堅定地搖頭。


    不是不願意說,而是說了也沒用,何必呢?


    雲裳正想再說點什麽的,突然目光越過米婭的肩,看了眼她身後的門……


    「好吧。」她噙著笑點了點頭,然後說:「婚禮還有半個小時才開始,你先在這兒休息會兒,我去看看小東西有沒有哭鬧。」


    米婭點了點頭。


    雲裳剛走出更衣室,米婭就敏銳地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整個人微微一僵,神經立馬繃了起來。


    是他進來了……她知道!


    果然,隨著熟悉的腳步聲不緊不慢地響起,歐陽高大挺拔的身影也慢慢出現在全身鏡裏。


    他的身影,從鏡子的最下角,一點一點地慢慢變大……


    那是他正一步步地朝她靠近。


    米婭僵在鏡子前無法動彈,雙手緩緩攥緊,隨著彼此距離的拉近而莫名緊張。


    她垂著眼瞼,盡可能地不去看他。


    歐陽一襲深藍色西服,剪裁得體的西裝將他的身形襯托得更為挺拔修長,看起來沉穩內斂魅力十足。


    他走到她的身後,目光灼灼地看著鏡子裏美得如黑暗精靈的她,被她今天的裝扮驚艷,再一次為她深深迷醉。


    都說情人眼裏出西施,每個男人的心裏都有一個最美的女人,比如鬱淩恆眼中的雲裳,比如嚴楚斐眼中的魏可,再比如霍冬眼中的嚴甯。


    而他的眼裏心裏,數她米婭最美!


    嗯,怎麽看,怎麽美!


    就算把全世界最美的詞藻堆砌在她身上都不為過。


    歐陽近乎癡迷地盯著鏡子裏表情淡然的小女人,雙手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般,輕輕環住她不堪盈握的腰肢,然後他低下頭來,將臉埋在她耳後的髮絲裏,貪婪地唿吸著她的香氣……


    她很香,是他喜歡的味道。


    當他的手環抱住自己時,米婭的心狠狠一顫,有點疼,又有點酸……


    越是分手在即,越是難過不舍。


    她知道自己該狠狠推開他,可是她卻像是突然病了一般,渾身上下都使不出一點勁兒來。


    在背脊輕輕貼上他胸膛的那一瞬,米婭發現騙不了自己,她捨不得他懷裏的溫度……


    愛過恨過,她終究還是做不到無動於衷……


    隻是現實那麽殘酷,她心裏很清楚,捨不得……也得舍!


    「米婭,你好美!」


    他低醇喑啞的聲音,突然自她耳後輕聲響起,且伴隨著他溫熱的唿吸。


    米婭心裏越發的苦。


    心髒狠狠收緊,絞在一起,很疼。


    他說,你好美……


    這是他第一次讚美她吧……呃,當然在牀上的那些讚美得除外。


    米婭抬眸看著鏡子裏把臉埋在自己髮絲裏的男人,心裏五味陳雜,說不出到底是個什麽滋味了。原來他也會誇人,她還以為他隻會罵人呢。


    她呆呆地看著他的頭頂,看著看著,突然就撞進了他深邃得可以溺死人的深情目光裏……


    在她盯著鏡子失神的時候,他從她的髮絲裏抬起頭來,與她對視。


    這毫無預兆就跟四目相接了,她嚇得連忙垂下眼睛,心,噗通噗通狂跳不止。


    「謝謝……」她覺得自己應該說點啥以掩飾自己的窘迫,可心慌意亂之下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好,便本能地說了聲謝謝。


    嗯,既然接受了他的讚美,那自然是要道謝的。


    歐陽覺得自己在小女人的眼中看到了類似悲傷和不舍的情緒……


    他的心,驀地升起一股希望。


    俗話說一夜夫妻百夜恩,四年裏他們睡過那麽多夜,他不信她對他就完全沒有感覺!


    他知道自己在那方麵有時候不太克製,可能會讓她覺得辛苦,如果她不喜歡,他以後可以溫柔點的。


    歐陽內心澎湃,輕輕抓著她的肩,霸道而不失溫柔地將她轉過身來與自己麵對麵。


    然後他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精緻美麗的小臉微微抬起就想去吻她的唇……


    「歐陽……」米婭心慌意亂,下意識地想躲。


    「噓!」他索性雙手捧住她的臉,薄唇輕輕貼在她微涼的唇瓣上,「別說話,乖。」


    他溫柔的聲音像是有迷惑人心的魔力一般,她就那樣被催眠了。


    她聽話地不再說話,一動不動。


    仿佛這是此生最後一次如此近距離地靠近,她不再壓抑內心的渴望,一瞬不瞬地看著他,隻想把他此刻溫柔的模樣深深刻在心上,珍藏起來……


    他的吻,輕如浮毛般掃著她的唇,一點一點地吮,深情而虔誠。


    米婭不想沉淪,可她控製不了自己的心……


    她的心,因為他的這個吻,時而悲傷,時而喜悅……


    感到他撬開了自己的牙齒,她沒有拒絕,在心裏對自己說,最後一次,米婭,這是你們最後一個吻,不用抗議……


    而她的接受,讓男人欣喜若狂。


    歐陽一邊將小女人抱緊更加賣力地吻她,一邊歡喜地想著終於雨過天晴了。


    真好!


    他以為她肯讓他吻就表示她已經不生氣了,表示他們不用分手了。


    然而——


    「歐陽,這是最後一次!」


    一吻完畢之後,這是她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不緊不慢的語調,冰冷平靜的語氣,仿佛方才那個深情而纏綿的吻,沉醉的隻是他一人……


    還沉浸在歡喜裏的男人聞言,頓時如同從天堂墜入了地獄。


    唇角那開心的笑,也在頃刻間僵住。


    他微微放開她少許,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眼,英俊的臉龐一點一點地染上冰寒之氣。


    米婭深知說出這樣的話會有什麽後果,可她別無選擇。


    「等參加完這場婚禮,你……」她抬眸與他對視,在微微停頓之後,在他逐漸冷厲的目光中,硬著頭皮接著說:「就不要再來找我了!」


    不要再來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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