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預期的疼痛卻並沒有到來,她突然感覺到自己的頭髮被鬆開,同時聽到一聲悽厲的慘叫……


    「啊……」


    睜眼一看,隻見剛抓住她的頭髮想要揍她的男人此刻已經倒在了幾米開外,正齜牙裂齒地捂住下巴哀嚎。


    米婭一臉茫然,有些反應不過來。


    一件男士襯衣披上她的肩,她下意識地轉頭,看到一張熟悉且布滿寒氣的俊臉……


    歐陽僅穿著一件背心,因為他把自己的襯衣給了渾身*的小女人。


    她穿的裙子又短又緊,還非常的薄,在被水潑濕之後,完全就服服帖帖地黏在了身上,讓她玲瓏有致的身軀更顯you惑……


    歐陽不喜歡米婭這副誘人的模樣被別的男人看見,所以在一拳將滿臉橫肉的男人揍倒之後就脫下自己的襯衣給她披上。


    因為生氣,因為沒耐心一顆顆去解扣子,他抓著自己的襯衣就往兩邊狠狠一扯,扣子崩開,紛紛落地。


    很man的一個動作,卻因周身瀰漫著一股殺氣而讓人心生畏怯。


    另一個男子見兄弟夥被揍了,本是想上前幫忙的,可是被歐陽麵罩寒霜的樣子給嚇得僵在原地半晌都迴不來神。


    米婭呆呆地看著為自己披上襯衣的男人,恐慌的心,莫名就得到了安撫……


    仿佛隻要有他在,自己就可以什麽都不用怕……


    雖然他跟倒在地上哀嚎的壞人一樣可惡。


    歐陽將襯衣往米婭肩上一披,再一攏,便將她曼妙的身軀掩藏在了他的襯衣之下。


    然後他轉身就朝著倒地的男人走去。


    「你你……你想幹……幹什麽?」男子捂住已經被揍得脫臼的下巴,又怒又驚,戒備又驚慌地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歐陽。


    道上混的,對方是不是練家子一試便知,男子挨了一拳,立馬便明白自己不是歐陽的對手……


    不!確切的說,恐怕他連「對手」二字都算不上。


    歐陽麵罩寒霜,滿身煞氣,走上前不由分說就一把揪住男子的衣襟,將男子提起來就朝其腹部又狠狠揍了一拳……


    嘭!


    歐陽下手極狠,饒是男子身形魁梧,也承受不住他這樣兇狠的重擊。


    所以一拳下去,男子就痛得立馬彎了腰,臉如白紙,再度倒在地上整個人弓成了蝦狀。


    緊接著,歐陽一腳踩在男子的手腕上,隻聽哢擦一聲,腕骨斷裂。


    「啊……」


    男子慘叫,汗如雨滴,毫無還手之力。


    可能每個男人都有一個相同的怪癖,那就是自己的女人自己怎麽欺負都可以,但容不得別人碰她一指頭。


    所以哪怕剛才在包房裏他用皮帶抽了她他都不覺得自己有錯,但現在看到別的男人害她如此狼狽還妄想對她動手就怒不可遏。


    鬱淩恆和燕靈均事不關己地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欣賞著歐陽難得的失控。


    一幹朋友中,就數歐陽最冷血,也是最能將大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發揮到淋漓盡致的人。


    這幾年裏,歐陽沒少看他們幾個的笑話,笑他們在愛情裏狼狽掙紮,笑他們被各自的女人吃得死死的,笑他們全都成了老婆奴。


    所以現在,也該輪到他們看他的笑話了!


    這世間的男人,不管多聰明多厲害,都會遇到一個狠狠收拾他的克星。


    之前能拽,不過是因為還沒愛上或者是愛上了而不自知,可一旦認清了自己的心,那便隻有乖乖被愛情牽著鼻子走。


    即便是當今總統,為了總統夫人也得百鍊鋼變繞指柔。


    很顯然,歐陽也有了屬於他的克星了。


    男子的慘叫聲太過悽厲,很快就引來了許多人圍觀。


    然而歐陽卻不管不顧,踩著男子已經骨折的手腕近乎殘暴地狠狠碾壓。


    米婭見狀,心裏竟泛起一抹擔憂……


    他的身份可不允許他這樣胡作非為啊。


    她微微蹙眉,雙腳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般,不由自主地朝他快步走去。


    當歐陽提起腳還想狠狠踹男子一腳時,米婭扯了扯他的背心下擺。


    他迴頭看她,滿臉殺氣。


    雖然知道他的殺氣並不是針對自己,米婭還是被嚇得狠狠咽了口唾沫。


    「算了,放了他吧。」當他看過來時,她壓低聲音對他小聲勸道。


    歐陽不肯。


    而在歐陽轉頭去看米婭的時候,嚇得就差屁滾尿流的男子想爬起來溜走。


    打不過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男子已經認出了歐陽是誰……


    見男子還敢逃,歐陽雙眸一眯就要一腳踹出去。


    米婭慌忙抱住他的手臂將他拖迴來,著急地小聲提醒,「好多人在看呢!」


    男子見米婭拉住了歐陽,機不可失地爬起來,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朝著會所出口跑去,落荒而逃。


    而他的同夥和短髮女子早在意識到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時就已經先一步逃之夭夭了。


    因為米婭的阻止,男子成功逃脫,歐陽看著男子那跑得比兔子還快的背影,氣得磨牙。


    轉眸就狠狠瞪了眼同情心泛濫的笨女人,對她恨鐵不成鋼。


    女人就是這樣,婦人之仁!


    其實米婭不是同情壞人,而是擔心眼前這個救她的男人……


    米婭覺得自己真是瘋了。


    她為什麽要阻止呢?她明明應該盡其所能的把事情搞大啊!


    隻要把事情搞大了,他的聲譽就會受到影響,嚴重一點的話甚至可以毀掉他的仕途……


    他最好把剛才那個男人打死,那樣他這輩子就完了,多好的機會啊!!


    所以她剛才到底是哪根筋短路了居然要拉住想繼續揍人的他呢?


    米婭,眼前的男人讓你坐了兩年牢,你應該天天詛咒他不得好死,而不是像此刻這樣還為他著想好嗎!


    被他一瞪,她立馬鬆開他的手臂,低下頭在心裏默默地罵了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可她的手還沒完全脫離他的手臂,就被他搶先一步攥在了手裏。


    他拉著她就往會所出口走去。


    第一天來上班就把會所搞得一團亂,米婭沒臉呆下去了,而且她也深知此刻正拉著她走的男人是不會再讓她繼續留在這裏的。


    抱歉地看了眼在外圍觀的楊燕,表示自己給她添麻煩了。


    楊燕輕輕笑了笑,給了她一個「沒事兒」的眼神。


    跟楊燕匆匆一瞥,然後就被歐陽拽入了電梯裏。


    鬱淩恆和燕靈均跟上去,卻直接被關在了電梯外。


    兩人對視一眼,俱都撇了撇嘴,對見色忘友的歐陽表示深深的鄙視。


    一路無言到了地下車庫,出了電梯之後米婭微微用力想要把自己的手從他的大手裏抽出來。


    可她剛一動,他就反射性地把她抓得更緊。


    她微微蹙眉,掙脫不開隻能跟著他走。


    一直走到他停車的位置,他才鬆開她的手。


    米婭麵無表情地將襯衣脫下,遞給他,「還你。」


    他卻不接,拉開副座的車門用下巴點了點車內,不鹹不淡地命令道:「上車!」


    她毫不猶豫地搖頭拒絕,「我自己可以迴——啊……」


    話音未落,就被他粗魯地推進了車內,整個人歪倒在座椅裏。


    米婭氣得狠狠磨牙。


    就沒見過比他更野蠻的男人!!


    她爬起來就伸手要去開車門。


    「你敢下車試試!」


    他淡定從容地繞過車頭走向駕駛座,沒有用行動阻止她下車,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隻是涼颼颼地冒出一句。


    米婭默默地收迴了手。


    他既然說了這樣的話,那今天這車她坐也得坐不坐也得坐!


    她若真敢下車,必然會死得很慘。


    所以算了,識時務者為俊傑,坐就坐吧。


    大熱的天,車內必須開空調,可米婭剛被潑了一桶冰水,現在渾身還濕漉漉的,被冷氣一吹,沒一會兒就覺得難受了。


    她緊緊蹙著眉,臉色微白,用雙臂環抱著自己,腦袋靠在車窗上閉著眼一聲不吭。


    「怎麽了?」歐陽忙裏偷閑地看了她一眼,見她好像很難受的模樣,擰眉問道。


    「暈車……」她依舊閉著眸,蔫蔫地應了一聲。


    「怎麽會暈車?」他記得她從來不暈車的。


    她睜開眼冷冷瞥了他一眼,給個眼神讓他自己去體會。


    然後兩人都沒說話了。


    歐陽默默把冷氣關了。


    幾分鍾後,車停在一個藥鋪門前。


    米婭已經難受得捲縮在座椅裏,大腦暈暈沉沉的,渾身無力動都不想動了。


    歐陽下車進了藥鋪。


    當米婭強打精神想要下車溜走時,他迴來了。


    看到她的手正要去扣車門鎖,他沒罵她也沒揍她,就涼颼颼地盯著她。


    想要溜走卻被抓了現行,米婭開門不是不開門也不是,尷尬不已,而他的眼神並不兇狠,卻盯得她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在心裏默默衡量了下,最後她選擇收迴自己的手,老老實實地繼續待在車裏。


    歐陽的臉色稍緩。


    算她聰明!


    她剛要是敢下車,她就死定了!


    歐陽坐進駕駛座,將拎在手裏的塑膠袋往米婭懷裏一丟,然後動作嫻熟地啟動車子,平穩而快速地往前行駛。


    見他突然丟了個東西過來,她下意識地張開手抱住,垂眸一看,全是藥……


    有沖劑也有藥片,有治感冒的,也有治暈車的,還有……


    創傷膏?


    好吧,這明顯是給她擦p股用的。


    還有一瓶礦泉水。


    米婭擰開礦泉水,吃了一顆暈車藥,然後垂著眼瞼看著懷裏剩下的其他藥,心裏五味陳雜,說不出到底是個什麽滋味……


    盯著藥看了一會兒,她忍不住又用眼角餘光去偷瞄正專心開車的男人……


    他這算什麽?


    打個巴掌給個甜棗?


    哼!陰晴不定的神經病!


    米婭很苦惱,覺得自己的心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


    雖然很恨他,恨不得與他老死不相往來,可她又不得不承認,他剛才揍人的樣子……帥炸了!!


    以前隻知道他槍法好,沒想到他身手也這麽好,簡直是十項全能。


    如果他不是一個混蛋,她想她會再次愛上他……


    這世間應該沒有哪個女人能抵抗得了一個超帥又超man的救命恩人吧……


    在她的胡思亂想中,他的車終於停在了她的小區門前。


    她拎著藥下車,沒說謝謝也沒說再見。


    不說謝謝是因為她會變成這樣他有大半的責任。


    不說再見是因為她想從此與他「再也不見」。


    可走著走著,身後就響起了熟悉的腳步聲,不緊不慢地跟著她的步伐。


    米婭狠狠蹙眉,冷著臉迴頭瞪著身後的男人,「你幹嗎?」


    歐陽不迴答,就冷冷看著她。


    女人是不是都喜歡這樣明知故問?


    他當然是要跟著去她家啊,這還用問嗎?她以為問了他就不去了嗎?真是天真!


    被他鄙視的目光一看,米婭也覺得自己問了句廢話。


    用力咬了咬唇,她強裝鎮定地對他擺手,像揮蒼蠅一樣,「我自己可以上去,你不用跟著我了。」


    說完她就轉身繼續朝著電梯走去。


    她奢望著他能識趣點自行離開,然而她卻忘了這個男人有多麽的霸道無恥……


    聽到他的腳步聲如一縷冤魂似的跟著自己,米婭忍無可忍地再度轉身,氣急敗壞地沖他低吼:「聽得懂人話麽?我說我自己可以——」


    「你說的是人話麽?」他涼颼颼地搶斷,同時伸手戳亮了上行鍵。


    「你——」她氣結,整個人瑟瑟發抖,也不知是冷的還是被他氣的。


    電梯開了,兩人一前一後進入電梯,在電梯的門正緩緩關閉時,又來了兩個小女生。


    米婭站在最角落,冷著臉仿佛誰欠了她千兒八百萬似的。


    兩個小女生在看清歐陽之後,雙眼瞬時一亮。


    「哇……」女生之一情不自禁地哇了一聲。


    「好帥啊……」另一個小女生也點頭附和。


    兩個小女生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惷心萌動的樣子可愛又滑稽。


    雖然小女生已經刻意壓低了聲音,但電梯裏很安靜,站在後麵的歐陽和米婭都聽見了。


    米婭冷冷瞥了歐陽一眼,那眼神好似在罵他是「禍水」……


    歐陽樂了。


    她這表情……是吃醋了麽?


    他眉梢帶笑,看著她的眼神透著一絲戲謔。


    米婭見他好像還很得意的樣子,白眼一翻,嫌棄地撇嘴。


    他倏然伸手在她唇上揪了一把。


    「啊……」她嚇得輕叫,惱火地罵道:「你幹什麽啊?!」


    神經病!


    嚇她一跳!


    她突如其來的叫聲引得前麵的兩個小女生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她。


    米婭頓覺尷尬。


    「幹嗎撇嘴?」他卻朝她逼近一步,旁若無人地伸手去幫她撥開散落在額前的髮絲,親昵的舉止讓人不想歪都不行。


    兩個小女生眸光一黯,臉上俱都是「啊已經有女朋友了啊」的惋惜表情。


    「癢不行啊?」米婭臉頰微紅,歪著頭躲避他的手。


    「所以我幫你撓一下,現在應該不癢了對吧?」他老神在在,與她的窘迫大相逕庭,對別人的目光毫不在意。


    米婭想吐血。


    還好十三樓很快就到了。


    在兩個小女生羨慕妒忌恨的目光中,電梯的門剛打開她就逃也似的沖了出去。


    歐陽看似不緊不慢地跟出去,但又總是能讓米婭即便卯足了勁兒也逃不出他的掌控。


    沒錯,即便她已經用了最快的速度開門進屋,卻還是在最後關頭被他一腳踩在了門縫裏。


    門,又關不了了。


    得!


    米婭默默嘆了口氣,鬆手,轉身往屋裏走。


    歐陽進屋,看著矯情的小女人,輕勾唇角,溢出一抹無聲的冷笑。


    跟他鬥?


    她還嫩著呢!


    「去洗澡。」歐陽一進屋,就對米婭說道。


    米婭一怔,眼底立馬泛起戒備之色。


    洗……洗澡?


    他想幹嗎?


    以前他也是這樣,每次見她第一句話就是叫她去洗澡,可那時候她是他的情、婦,現在他們可什麽關係都沒有了,他還讓她去洗澡是想怎樣?


    米婭不動。


    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歐陽嗤笑一聲,上下掃了她一眼,說:「你放心,我現在不會碰你,我說了,我會讓你跪下來求我要你!」


    米婭不屑,但聽他這麽說心裏就踏實多了。


    身上濕漉漉的實在難受,還冷,米婭也管不了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了,轉身就進了臥室。


    在米婭洗澡的時候,歐陽則在廚房裏燒開水熬薑湯,等她澡洗好,薑湯也好了。


    雖然他說不會碰她,但米婭還是穿了秋天的居家服,長衣長褲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


    就怕他見色起意。


    她一直覺得他對那方麵的需求很強,因為跟他在一起的兩年裏,隻要見麵,他就必然會折騰她整宿……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米婭知道,歐陽不愛她,但喜歡她的身體……


    這些天裏,她甚至在猜想,他對她這樣糾纏不休,可能是對她的身體還有著眷戀……


    除此之外,她實在想不通他到底為什麽還要對她這樣步步緊逼。


    洗完澡從臥室出來,米婭一邊用毛巾擦拭著還在滴水的頭髮,一邊走向沙發。


    歐陽正坐在沙發裏看電視,電視裏播著不知名的肥皂劇。


    茶幾上放著一杯水,一碗薑湯,以及感冒藥和創傷膏。


    米婭走過去,在對麵沙發坐下,一聲不吭把藥吃了,然後把薑湯也乖乖喝了。


    薑湯喝完之後,她盯著空碗發呆。


    腦子裏迴放著與他有關的所有記憶,甜的、酸的、苦的、辣的……統統迴憶了一遍。


    其實從一開始米婭就知道自己犯了大忌,這個大忌就是愛上了他……


    輕輕將碗放下,她抬頭看他,臉色淡漠而疏離,仿佛此刻的他們是第一次見麵的人。


    「歐陽,你走吧,我們不要再見麵了。」她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平靜地說道。


    歐陽將視線從電視上調轉至她的臉上,沒說話。


    他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仿佛她是在說天氣很美而非在攆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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