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他一字一頓,霸道地命令。


    「哦……哦。」她如夢初醒,紅著臉垂著眸,慌忙點頭。


    指尖觸上他的胸膛,她的心不由跳得更快了。


    本來她隻注意到他的燙傷,根本就沒往別處想,哪知剛才與他四目相接,他那火辣辣的眼神立馬將她本是純潔的心給帶壞了……


    接著腦海裏就浮現出當年他們向對方交付出自己時的幸福和快樂……


    歐晴屏住唿吸,緊張得指尖發顫。


    「姓高的什麽人?」


    突然,男人飽含質問的聲音在她頭頂陰測測地響起。


    她下意識地抬頭看他,茫然地眨了眨眼,「……啊?」


    他劍眉一擰,惡狠狠地瞪她一眼。


    「哦,那個啊……」歐晴嚇得連忙應道,抬手撓額以遮擋他兇狠的目光,怯怯地小聲解釋,「不是什麽人,就是一個街坊。」


    隻是一個街坊?


    嚴謹堯心裏舒服多了。


    垂眸看著佯裝專心幫他塗藥的小兔子,嚴謹堯深感無力,恨自己不夠心狠,恨自己對她沒轍,恨自己拿得起卻放不下。


    再見麵,他明明應該不留餘地地報復她當初的背棄,可此刻他卻隻想把她拽進懷裏狠狠欺負一番……


    雖然他很不想承認,卻又騙不了自己,其實對她的恨,追根究底不過是因為太愛……


    嗯,太愛!!


    重逢不過才幾天的時間,他就已經深刻地意識到,自己對她的恨,永遠抵不上她的一個笑靨或者一滴眼淚……


    哪怕隻是一個委屈的眼神,也能叫他立馬繳械投降。


    都說這世上不管人或物都是有克星的,他覺得這話很對。


    即便他所向無敵,即便他心狠手辣,即便他征服了整個天下,可他卻敗在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手裏!


    哎……


    嚴謹堯默默嘆了口氣,有種不得不認命的無奈。


    「手機給我!」他突然向她伸手,命令的口吻,不容抗拒。


    「啊?」歐晴抬頭,不明所以地望著他。


    「手機!!」他擰眉不耐,加重語氣,同時嫌棄地瞥了她一眼。


    可真是本性難移,都四十多的人了,居然還是跟年輕時一樣呆呆的。


    歐晴見他麵帶不善,反射性地捂住自己的口袋,「你、你要幹嗎呀?」


    她越是這樣一臉戒備的模樣,他就越是惱火,一把扯開她的手,強行從她口袋裏把手機掏出來。


    「告訴他,你下午沒空!」


    她的手機沒有上鎖,一劃即開,他翻找著手機裏的最近通話記錄,霸道的語氣,夾雜著一絲不易覺察的醋意。


    歐晴嘴角抽搐,一臉為難,「不好吧,我都已經答應了……啊!嚴謹堯你幹嗎?」


    話音未落,突然看到他找到最近的那個電話號碼要撥出去,嚇得她連忙撲過去搶。


    「你不說是嗎?我說!」他把手機舉高,讓她踮起腳尖伸長手臂也夠不到,唇角泛著冷笑,威脅道。


    「餵你——」她急得跳腳,見他不像是開玩笑的,隻得妥協,「我說我說,我說還不行麽?」


    嚴謹堯滿意,將手機還給她。


    歐晴拿迴了手機,卻並沒有依言而行,而是蹙眉咬唇,一臉糾結地小聲吶吶,「我……」


    見她扭扭捏捏像是要反悔,他冷著臉睥睨著她,不悅之色顯而易見。


    「我可以照你說的做,但是……」在他極具壓迫性的注視下,她抬起頭怯怯地望著他,鼓足勇氣跟他討價還價,「我有個小小的條件——」


    「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


    然而她話未說完,就被他兇巴巴地冷冷阻斷了。


    「……」歐晴被他兇得唿吸一窒。


    低頭,沮喪,惴惴不安。


    沉默半晌,她幽幽低喃,「嚴謹堯,我知道你恨我……」


    「知道就好!!」嚴謹堯聽她說這話就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剜她一眼,切齒冷嗤。


    歐晴抬頭,對他輕叫:「那冤有頭債有主,既然你恨的是我,有什麽不滿你沖我來就好了啊,幹嗎要為難歐家和鬱家呢?」


    「我高興!」他蠻橫又霸道地喝道,一臉我是老大我怕誰的囂張模樣。


    「你怎麽可以這樣?」她狠狠蹙眉,用嫌棄的眼神瞅他。


    堂堂一國總統,怎麽可以如此任性?


    這樣公私不分,他能管理好一個國家麽?


    嚴謹堯惡狠狠地瞪著膽大妄為敢嫌棄他的小兔子,「我就是這樣!」


    歐晴無語。


    默默看了他幾秒,她突然轉身就走。


    「去哪兒?!」他大驚,一把將她抓住。


    「你不講道理,我不跟你說了!」她嘟嘴,板著臉不高興地哼哼道。


    「你敢走試試看!!」嚴謹堯咬牙切齒,對她橫眉怒眼。


    不管人或物,逼急了都會反彈,歐小晴也不例外,雖然還是很怕他,可他一直這樣兇巴巴的,她也會忍不住惱火的。


    「你放手,看我走不走!」她仰起臉與他互瞪。


    嚴謹堯氣得……磨牙謔謔。


    「歐小晴你別惹我!」他咬著牙根,從齒縫裏惡狠狠地吐出字來。


    警告意味十足。


    許是他的眼神太過冷厲,將她那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勇氣盡數擊潰,她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不敢再與他大聲對抗,隻能氣鼓鼓地辯解,「我沒惹你,是你自己不講道理。」


    說他不講道理?


    積壓了二十多年的怨念被激發,嚴謹堯一怒之下就口不擇言了,「你配我跟你講道理嗎?」


    配……


    「對!我不配!那不講就不講唄!你放手!!」


    她倏然爆發,狠狠甩開他的手,很兇地沖他喝道。


    手裏一空,他的心也跟著一空,幾乎是反射性的,在她甩開他的下一秒,他又忙不迭地重新抓著她。


    歐晴惱怒。


    她皺著眉頭瞪他,使勁兒扯著自己的手,可她越是想要掙脫他的掌控,他就越是把她的手腕攥得死緊。


    像是生怕她突然張雙翅膀飛走了一般,不敢鬆手。


    兩人都冷冷看著對方,俱都不服輸。


    直到嚴謹堯陰沉的臉色透露出一股「你再鬧我就要你的家人好看」的訊息……


    歐晴瞬間妥協。


    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又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她頭一垂肩一垮,特別委屈地小聲嘟囔,「你到底想怎麽樣嘛……」


    「不打電話是不是?」嚴謹堯唇角若有似無地扯了扯,溢出一抹無聲的冷笑,「行!那就等他來!」


    說完,嚴謹堯轉身走向洗衣機,自己動手將侵染了咖啡的襯衣和外套一同扔進洗衣機裏,放入洗衣粉,摁下時間最快的選項。


    歐晴看著嚴謹堯與年輕時一樣健碩的背影,氣惱又惆悵。


    等他來……


    他的潛台詞是,來了我就要他好看!


    她不笨,自然聽得出他話語間的威脅。


    不行不行,不能讓他做出什麽有損大家顏麵的事……


    畢竟都已經是這麽大的年紀了,哪能還像年輕時那樣任意妄為呢,得顧全大局……


    想到不能連累家人,歐晴暗暗咬了牙,從一旁的抽屜裏拿出一條嶄新的大毛巾,走向站在洗衣機麵前的男人,討好地將大毛巾披在他的肩上。


    他打著赤膊,她擔心他會冷。


    哪知毛巾剛披在他的肩上就叫他一把扯下再用力地擲在地上。


    歐晴臉色一沉。


    看了看被丟在地上的大毛巾,再抬頭看他。


    真想送他四個字——不識好歹!


    而他也正冷冷地瞪著她。


    那冷漠的表情好似在說「如果你不按照我說的做今天誰都別想好過」……


    歐晴再一次妥協。


    好吧,他現在是總統,沒人惹得起。


    認命地這樣想著,她劃開手機撥出號碼,然後一邊將手機摁在耳朵上,一邊朝著窗邊走去。


    「喂,高先生啊……啊對,我是歐晴……那個,對不起啊,我今天不能跟你看電影了……啊,那個因為……因為……因為我有點不舒服!嗯……啊?不用不用!你不用來了!我我、我沒什麽大問題……哎呀真的不用!我……我女兒正帶我去醫院,我已經不在家裏了……啊喂你——」


    話未說完,手機突然被搶。


    歐晴大驚,猛地轉身去搶。


    嚴謹堯一邊把手機摁在自己的耳朵上,一邊將她伸過來想搶手機的手給撥開。


    隻聽電話彼端的高先生聲聲急問:「去醫院了?很嚴重嗎?在哪家醫院啊?我馬上來——」


    「不用來!」嚴謹堯冷冷開口。


    高先生愣了兩秒,「你是……?」


    「我是歐晴的丈夫,請高先生以後離我太太遠一點!」


    高先生,「……」


    歐晴,「……」


    丈夫……


    太太……


    嚴謹堯此話一出,歐晴的大腦轟隆一聲就炸開了。


    她如遭雷劈,愣愣地看著說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甚至還一臉理直氣壯的男人,整個人瞬時從頭燙到腳。


    她不好了。


    他可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毫無預兆就說出這樣的話來,是想嚇死人麽?


    歐晴暗暗慶幸,慶幸洗衣機在轉動,那輕微的響聲很好地掩飾了她過於瘋狂的心跳聲。


    如若不然,她混亂而急促的心跳肯定會被他聽見的。


    空氣中緩緩飄蕩著一股曖、昧的氣息……


    嚴謹堯氣定神閑,宣告完主權就霸氣十足地掛了電話,一點也沒有自己說錯話的自覺。


    歐晴麵紅耳赤,錯愕地微微張著嘴,完全被他「丈夫太太」四個字給震懵了。


    淡淡地瞥了眼被震得迴不來神的小兔子,嚴謹堯滿意,轉身朝著一旁的沙發凳走去,同時對她淡淡命令,「毛巾撿起來。」


    歐晴腦子裏嗡嗡的,無法思考,隻能聽命行事。


    她彎腰將他剛才擲在地上的毛巾撿起來,下意識地要放迴櫃子裏。


    「拿哪兒去?想冷死我是不是?給我披上!」


    哪知她剛把櫃子拉開,就聽見他沒好氣的冷喝道。


    於是她又呆呆地走向他,乖乖地抖開毛巾披在他肩上。


    披完毛巾她垂眸一看,發現他居然在翻看她手機裏的相簿……


    相簿裏都是她和女兒的照片,當然,她的單人照居多,而且有些還比較*……


    比如她跟女兒嬉鬧時的搞怪照。


    比如女兒趁她睡著時拍得牀照。


    還比如她剛洗完澡穿著很清涼的睡裙照……


    「喂!你怎麽亂翻人家的手機……啊……」


    她大驚,太過*的照片不想被他看到,便下意識地伸手去搶手機,哪知他卻趁機抓住她的手腕順勢將她一扯……


    身體傾斜,她驚叫著倒入他的懷裏。


    熟悉的男性氣息撲鼻而來,還有他懷裏的溫度也一如既往的滾燙,她又羞又急,立馬掙紮著想從他的懷裏逃脫,怎奈在他的桎梏下,她的掙紮根本於事無補。


    「嚴謹堯你——」


    「想讓你家人闖進來你就再叫大聲一點。」


    她氣急敗壞,剛想罵他,就被他涼颼颼的提醒給嚇得乖乖閉上了嘴。


    啊,對,不能叫不能叫,萬一把父親和小弟引來了……


    那他們這張老臉可就丟大發了!


    可是……


    他的懷裏好危險,她害怕……


    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會迷失。


    歐晴覺得上天特別厚待眼前的男人,明明已經是五十出頭的人了,可看起來卻還是如此年輕,跟小弟歐陽他們差不了多少,隻不過更加成熟穩重一些。


    還有啊,年輕便也罷了,居然連身材都保持得跟二十五年前一樣的好,真是太沒天理了!


    嗯,他身上的肌肉一如既往的結實,精瘦的身材沒有一絲贅肉,與她記憶中的模樣絲毫不差。


    老天太偏愛他了!


    歐晴的眼角餘光裏,盡是嚴謹堯肌理結實的上半身,不好意思正眼看,隻能偷瞄。


    看著看著,她就情不自禁地輕輕咽了口唾沫,心,噗通噗通,如小鹿亂撞。


    歐晴知道自己犯花癡了,可是怎麽辦呢?她管不住自己這顆見了他就激盪的心……


    愛他啊!


    那麽那麽的愛!


    分別這麽多年,隻有天知道,她有多麽的想念他……


    如果沒有女兒,她想她根本撐不到現在,肯定早就思念成疾了。


    腦子裏迴想著曾經,歐晴安靜下來,乖巧地窩在他的懷裏,貪婪地唿吸著屬於他的氣息。


    嚴謹堯亦然。


    這一刻的感覺太過美好,與二十五年前他們熱戀時一樣,讓他將心裏那些怨啊恨啊統統都拋向了腦後。


    哪怕隻是這樣靜靜地抱著她,他也能滿足得如同得到了全世界。


    他一直在想,想自己為什麽就是非她不可,想自己為什麽如此沒骨氣,想自己為什麽就是做不到放下!


    他想了二十五年,依舊沒想通!


    現在的他很矛盾,既愛她,又恨她……


    捨不得真的報復她,但他也不想就這樣輕易放過她。


    他這口積壓在心裏多年的怨氣,讓他沒辦法就這樣原諒她!


    二十五年啊!


    她拋棄他整整二十五年啊!


    如果這次不是他來c市,她肯定到死都不會主動去找他的。


    她如此無情,又讓他豈能不恨?


    「嚴謹堯,我知道當年是我對不起你……」


    嚴謹堯正迴憶到當年她狠心不要他的那個時候,突然聽到她說出這句話來,頓時恨意滿腔。


    他騰地站起來,「哼!」


    「啊!」歐晴慘叫一聲,摔在了地上。


    他生氣起身,卻並未抱她,於是她直接從他懷裏滾到了地上,摔得狼狽不堪。


    嚴謹堯冷著臉,居高臨下地俯瞰著疼得齜牙裂齒的小兔子,狠著心轉身作勢要走。


    歐晴見他生氣了,第一反應就是鬱家和歐家要遭殃了,嚇得來不及爬起來就連忙伸手去緊緊抱住他的大腿,「算我錯了還不行嗎?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鬱家和歐家吧好不好?」


    她抬起頭仰望著他,低聲下氣地苦苦哀求。


    嚴謹堯喜歡這種感覺。


    喜歡這種她抱著他的腿可憐兮兮哀求他的感覺!


    這樣,他的心裏就稍微平衡了一點。


    想當初,他放棄尊嚴求她不要拋棄他,可她呢?


    不止狠心拒絕了他的乞求,甚至還以死相逼。


    恨死她了!!


    所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他今天也要讓她嚐嚐絕望的滋味……


    「不好!」他冷冷剜她一眼,近乎惡狠狠地切齒道。


    同時他抖了抖腿,作勢要把她的手抖開。


    嚇得歐晴反射性地把他的腿抱得更緊了。


    嚴謹堯滿意。


    哼!


    知道害怕就好。


    「對不起你的人是我,又不是他們,你遷怒他們幹嗎呀?」歐晴緊蹙著黛眉,沒好氣地叫道。


    「我樂意!」他極盡囂張地吐出三個字。


    剛才她跟她的女兒不是同仇敵愾地對他說「我樂意」嗎?


    現在他用同樣的話還給她,看她作何感想!


    歐晴覺得眼前的男人即便五十歲了還是一如既往的幼稚加小氣。


    「嚴謹堯,你是總統誒,怎麽可以這樣公報私仇啊?!」她鬆開他的腿,坐直身,依舊仰著臉望著他,特別不贊同地輕叫道。


    「嗯哼!我就公報私仇,你能怎樣?」他泛起一抹輕蔑的冷笑,像是嫌棄般睥睨著她。


    「你——」歐晴怒了,騰地爬起來,忍無可忍地沖他吼道:「你簡直不可理喻!」


    「你再說一次!」嚴謹堯的臉,瞬時陰沉無比,極冷極冷地看著突然發飆的小兔子。


    他快氣死了。


    她就不能多哄哄他嗎?


    口口聲聲說對不起他,卻又一點道歉的誠意都沒有,讓他心裏這口怨氣如何能消?


    雖然他嘴硬,但他的心並不硬,隻要她乖一點,聽話一點,說點好聽的話哄哄他,他又哪會真的傷她的家人?


    一言不合就跟他對吼是想怎樣?


    真以為他不敢下狠手是不是?


    嚴謹堯臉如玄鐵,牙齒咬得咕咕作響。


    然而嚴謹堯的滿腹怨念此刻正在氣頭上的歐晴根本感覺不到。


    見這矯情的男人怎麽都哄不好,她也生氣了,冷著臉仰著頭,對他吼得字字鏗鏘,「你就是不可理喻!」


    「歐小晴你是不是想死?」-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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