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幸福美滿的家庭,有愛她入骨的丈夫,還有一個漂亮懂事的女兒,她的人生如此完美,活得那麽開心,自然是不管心態還是神態都能保持年輕。


    不像他…佐…


    雖然表麵看起來還不算很老,可他的心,卻在很早以前就變得老態龍鍾,毫無生氣。


    活得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看著背棄自己的人活得比自己幸福快樂,任誰都沒辦法坦然對之吧!


    嚴謹堯臉如玄鐵,眼底恨意深濃,冷厲的目光盯著照片,像是恨不得把照片瞪出兩個洞來一般。


    見四叔的臉色突然變得如此難看,嚴楚斐心驚膽顫。


    同時也暗自慶幸,慶幸自己把照片從手機裏導了出來,若是直接拿手機給四叔看的話,隻怕他的手機這會兒已經被四叔砸出窗外了。


    「四叔……怎麽樣?」嚴楚斐小心翼翼地出聲,默默做好逃亡的準備。


    他想如果四叔發火,逃為上策渤。


    「滾出去。」嚴謹堯的目光依舊死死盯著照片,淡淡的語調卻透著一股陰森的氣息。


    「啊?」嚴楚斐愣了一下。


    嚴謹堯緩緩抬眸,冷冷睥睨著侄兒。


    嚴楚斐的心,狠狠一顫。


    幾乎沒有一絲猶豫,也沒敢再多說一個字,更是連照片都沒敢要迴來,他轉身就逃也似的離開了書房。


    唉呀媽呀!


    四叔的眼神太可怕了!


    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眼神,明明沒有怒也沒有狠,卻莫名讓人心生畏懼。


    他甚至有種強烈的預感,如果他剛才晚走一秒,四叔就會讓他見識一下什麽叫吃不了兜著走……


    逃出書房的嚴楚斐,心裏湧動著一股劫後餘生的慶幸和後怕。


    侄兒離去之後,嚴謹堯還憤恨地盯著照片,捏著照片的手指一點一點緩慢而用力地攥緊……


    直到把照片攥得嚴重變形,直到照片在他的手心裏皺成了一團,直到再也看不見那張讓他恨到骨子裏的容顏……


    揚手一擲。


    皺成一團的照片被精準地丟進了兩米遠的垃圾簍裏。


    狠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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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多月後。


    c市。


    「啊!」


    伴隨著一聲充滿恐慌的尖叫,歐晴從噩夢中驚醒過來。


    她從牀上猛地弾坐而起,臉色蒼白滿頭冷汗,瞠大雙眼瞪著前方,急促地喘息。


    腦海裏,還是剛才夢境中那讓她心痛到窒息的恐怖畫麵……


    呯地一聲,房門突然被大力推開,一個俏麗的身影快速跑了進來。


    「媽,你怎麽了?」


    是她的女兒——雲裳。


    嗯,她生了一個女兒,今年已經二十五歲了。


    在歐晴心中,女兒漂亮懂事溫柔體貼,簡直是十全十美無人可及。


    女兒是她的心頭肉,是她的精神支柱,是她的一切!


    看到女兒朝著自己奔過來,臉上盡是擔憂和焦急,歐晴悄悄咽了口唾沫,搖頭吶吶,「沒事……」


    她垂著眸,不敢讓女兒看到她眼底的心虛。


    其實她有事,剛才的噩夢勾起了她太多太多的迴憶和傷痛……


    「那你怎麽滿頭的汗?」雲裳狠狠蹙眉,抬手輕拭媽媽額頭上的冷汗,著急問道。


    雲裳很害怕,害怕媽媽好不容易有所好轉的病又復發……


    三年前,媽媽病了。


    醫生比較委婉地說媽媽是患了「失心瘋」,但雲裳知道,這種病通俗一點的叫法就是「精神病」。


    她本來有個很美滿的家庭,可一切的幸福都終止於三年前父親雲銘輝的秘密情人和私生子女親自找上門來的那一刻……


    嗯,她的父親不止出了軌,還有個隻比她小一兩歲的女兒,以及一個今年才幾歲的兒子。


    雲裳覺得自己的媽媽是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和變故,精神受到嚴重的刺激才會患上失心瘋的。


    雲裳的性格與媽媽的性格截然相反,她火爆強勢,得知父親背叛了柔弱的媽媽,怒得當即就要毀滅地球。


    她跟父親鬧,為媽媽打抱不平,那段時間雲家被她鬧得天天都是烏煙瘴氣雞飛狗跳的。


    哪知這樣的舉動,卻更是刺傷了媽媽的心……


    因為當她在家裏跟父親大鬧的時候,媽媽哭著勸她別說了,別鬧了,可她不聽,最後逼得媽媽一個人躲在房間裏三天不吃不喝不見人。


    而三天後,媽媽的言行舉止就不太正常了。


    所以媽媽生病,雲裳一直很自責,覺得自己也是把媽媽逼瘋的罪魁禍首之一。


    從媽媽病了之後,雲裳最聽不得的就是「瘋」和「神經病」三個字,誰說


    tang她揍誰!


    她的媽媽不是神經病,隻是心裏太苦,傷得太重,所以躲在一個人的世界裏慢慢療傷……


    父母秘密離婚之後,雲裳恨死自己的父親了,她覺得媽媽的一切痛苦都源自於他,簡直恨不得自己不姓雲!


    然而最近,她發現一個驚天大秘密,自己……


    居然真的不姓雲!


    嗯,她不是雲銘輝的孩子。


    她的父親另有其人,而這個人,很有可能是……


    「哦,沒什麽,隻是做了個噩夢。」


    歐晴低著頭小聲說道,把雲裳從沉思中喚迴神來。


    「嚇著了?」雲裳問,心疼地看著媽媽。


    「有點。」歐晴如實點頭。


    她的確被嚇到了。


    昨晚的一個夢,做得太長了,夢裏,她迴到了二十五年前……


    從與他初相識,到最後聽聞他胃出血,與他有關的事統統夢了一遍。


    能夢到他,本該是美夢才對,就算相思蝕骨,就算撕心裂肺,對她來說都是美的,隻要能夢到他。


    可為什麽說是噩夢呢?


    因為在快醒過來的時候,她夢到自己挺著微微凸起的小腹跪在神靈麵前為他祈禱平安,哪知得來的卻是他病亡的噩耗……


    然後夢境轉換,她的眼前出現一副冰棺,而他,靜靜地躺在冰棺裏……


    於是她活生生被嚇醒了。


    二十五年了,女兒都二十五歲了,歐晴以為自己早已心如止水,哪知乍然在電視上看到有關他的報導時,才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把他忘記……


    忘不掉!


    怎麽可能忘得掉呢?


    先不說他們有個共同的女兒,就憑曾經那些甜蜜和美好,她也不可能把他忘得掉的啊!


    歐晴很早就知道,自己中了毒,中了一種叫「嚴謹堯」的毒!


    「什麽噩夢啊?說給我聽聽。」雲裳看著媽媽,好奇地問。


    歐晴眼底劃過一絲慌亂,抬手撓額遮掩女兒透著一絲犀利的目光,小聲低喃,「亂七八糟的,我也記不太清了……」


    剛睡醒就記不清了?


    雲裳狐疑。


    但她沒有再追問,因為媽媽的病剛剛有所好轉,不能把她逼太緊。


    雖然她的心裏有很多很多的問題想問媽媽。


    「記不清就算了,來,喝杯水。」雲裳將牀頭櫃上的涼白開遞給媽媽。


    歐晴接過水杯,突然想起女兒不應該這麽一大早就出現在歐家啊。


    嗯,她已經迴到歐家了。


    女兒嫁到c市鬱家,離異的她便順理成章地跟著女兒來到c市,然後女兒無意間與小弟歐陽相遇,再然後她在療養院治病的事就被父親歐榮毅得知,最後她就迴到了歐家。


    常言道:父女哪有隔夜仇啊,尤其當年她離家出走與父親斷絕關係都是她故意為之的,其實這些年來,她的內心一直很牽掛父親。


    因為她的病,現在父女倆已經冰釋前嫌,經過歲月的沉澱,她的心態也變了許多,這次迴家她居然沒有年輕時候的隔閡,一家人其樂融融,感情變得特別融洽。


    「你怎麽過來了?」歐晴蹙眉看著女兒,問。


    「我約了安醫生,一會兒去療養院。」雲裳答。


    歐晴想了想,記起來這幾天該去療養院複查了,「哦……」


    一個小時後。


    歐晴坐上女兒的車,跟著女兒一同前往療養院。


    母女倆各有心事,都有些心不在焉。


    到了療養院,歐晴就開始接受檢查。


    「阿姨,您出院的時候病房裏還有一些小東西忘了收走,您要不要去看看有什麽還需要的?如果都不要了的話我就讓她們清理一下,都扔掉好了。」


    當做完最後一項檢查,穿著白大褂的安文澤噙著笑對歐晴說道。


    「好啊,我去看看。」歐晴輕輕點頭,沒往別處想。


    「雲裳。」


    當雲裳挽住媽媽的手臂要一同前往時,安文澤叫住了雲裳。


    雲裳迴頭。


    「你跟我來下辦公室,我有點事兒想跟你說。」安文澤說。


    雲裳聞言,心裏咯噔一下,下意識地以為是媽媽的病出現了什麽狀況。


    「哦,好。」


    雲裳沒有猶豫,立馬點頭。


    然後她轉眸看向媽媽,說:「那媽媽你……」


    「我認識路,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跟安醫生談完之後來找我就好了。」歐晴知道女兒是擔心自己走丟了,連忙搶斷女兒。


    「好!」雲裳點頭,完了還不忘叮囑,「你別到處走啊,有事打我電話!」


    「知道了啦,我又不是小孩子。」歐晴嗔怨地瞥了女兒一眼,小聲嘟囔。


    歐晴有時候對自己的人生


    感到很無奈,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總是有人擔心她生活不能自理。


    以前是嚴謹堯。


    現在是他們的女兒。


    雖然被自己在乎的人時刻心疼掛念是件很幸福的事,可這樣會讓她覺得自己很沒用,甚至會讓她覺得很煩躁。


    畢竟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會願意承認自己是個笨蛋或者廢物!


    歐晴說完,徑直朝著電梯的方向走去,在雲裳不太放心的注視中進入了電梯。


    站在電梯裏,歐晴突然揉了揉眼。


    不知道怎麽了,在來療養院的路上,她的眼皮就開始跳,跳得她心裏怪怪的。


    其實眼皮跳都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她最幾天想起嚴謹堯的頻率,頻繁得讓她心生不安……


    在不安中,歐晴迴到了曾經住過的病房裏。


    病房裏的擺設一如她出院時的模樣,沒有任何的變動,有她用過的梳子,有她玩過的積木,還有……


    她的畫架。


    畫架還是擺在窗邊,有紙,有筆。


    在渾渾噩噩的三年裏,她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站在窗邊,麵對著藍天白雲,拿著畫筆,在紙上畫出他的模樣……


    曾經,他對她給雲銘輝畫過素描一事耿耿於懷,所以在離開他的這二十五年裏,她給他畫了很多很多的畫像。


    雖然他並不在她的麵前,但憑著那些刻骨銘心的記憶,她畫出了無數個他的樣子。


    手隨心動,歐晴走到畫架前,雙手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般,拿起筆就在紙上畫了起來。


    她想最後再畫一次。


    嗯,最後再給他畫一次!


    等畫完這一張,她就把畫架扔掉,再也不畫他了……


    不!不止是不畫他,從此以後她什麽都不畫了。


    歐晴一邊在心裏默默決定封筆,一邊像以往那樣望著窗外的藍天白雲,筆尖觸紙,沙沙的聲音輕輕響起,紙上很快就出現了一個大概的輪廓……


    手一邊輕輕的畫著,腦海裏一邊迴想著這渾渾噩噩的三年時光……


    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在那些思緒模糊不堪的日子裏,到底是快樂平靜更多,還是悲傷彷徨更多……


    隻是當神誌完全清醒之後,她有種曾經的過往都已恍若隔世的感覺。


    然後她想,這樣也好,煥若新生,重新開始還不遲。


    可是為什麽在她下定決心要去忘記他的時候,他卻越來越頻繁地出現在她的腦海之中呢?


    是她的病……


    要復發了嗎?


    可是從她來到c市時候,她就已經沒再吃那些東西了啊……


    但如果不是病發了,她為什麽會這樣不安以及如此頻繁的想起他呢?


    踏踏踏……


    突然,一道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傳入耳中。


    歐晴拿著畫筆的手,倏地一僵,心髒瞬時狠狠揪在了一起。


    緊緊皺著眉頭,她側耳細聽。


    踏踏踏……


    這腳步聲,太熟悉了!


    歐晴屏住唿吸,心跳在瞬間飆到頂點,她想是自己最近太常想起他的緣故所以給她的心裏造成了什麽影響嗎?


    不然為何她竟覺得這腳步聲……那麽像他的呢!


    像他?


    像嚴謹堯?


    嗬!怎麽可能呢!


    他現在可是總統啊,怎麽可能會來這個小小的療養院呢,歐晴啊歐晴,你呀真是想太多了!


    眼底劃過一抹悲傷,歐晴在心裏狠狠唾棄自己的異想天開,唇角苦澀蔓延。


    是啊,她真是想太多了,先別說就今時今日的他日理萬機是何等的忙碌,就算時間倒迴到二十五年前,他也不會想再見到她。


    因為他曾惡狠狠地對她說過「這一輩子你我永不相見」……


    永不相見啊!


    也就是說,不止是這已經熬過去的二十五年,如果她有幸還活二十五年,也是別想再與他麵對麵的相見……


    他是那麽驕傲的男人,絕望之下發了那樣的毒誓,必然是下了狠心,所以,她相信這一生他們再無相見的可能。


    不見就不見吧,反正……


    二十五年不都已經熬過來了嘛,就算再來一個二十五年,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嗯,沒什麽大不了的!


    再說了,她也未必還能活那麽久。


    歐晴,人生無常,別胡思亂想了,活好當下就好。


    你有女兒就夠了,其他的,不重要!


    歐晴一邊在心裏默默勸著自己,一邊重新集中精神,將外麵走道上的腳步聲自動屏蔽。


    她努力讓自己的耳朵裏隻有畫筆落在紙上的沙沙聲。


    然而越努力,越枉然……


    她不止無法再集中精神,甚至很快就感覺


    到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寒流。


    冷!


    這是她的第一感覺。


    像是突然就掉入了冰川雪地裏,讓她不由自主地狠狠打了個寒顫。


    頂著如芒在背的驚悚感,她很快意識到……


    有人在看她!


    身後靜謐無聲,那熟悉的腳步聲已經消失,然而她卻絲毫沒有覺得輕鬆,心裏反而更加恐慌了起來。


    拿著畫筆的手指,無意識地一點一點攥緊,心髒開始噗通噗通狂跳起來……


    越來越快,像是恨不得從嗓子眼蹦出來一般,完全不受控製。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緊張,反正就是不由自主地心慌……


    嗯,她的心,很慌很慌。


    不算很大的病房裏,空氣莫名就變得緊繃而壓抑。


    歐晴眉心緊蹙,狠狠咽了口唾沫,終究是難以壓抑心裏那股慌張和期待,極緩極緩地轉頭……


    她小心翼翼地移動視線。


    然後——


    當目光觸及那張深深刻在心上的英俊臉龐時,她如遭雷劈,頓時僵在當場。


    緊接著她迎上他冷酷無情卻又風起雲湧的眼睛時,這下連唿吸都滯住了。


    四目相接,她滿眼驚慌,而他除了冷,還是冷。


    歐晴像是突然傻了一般,呆呆地看著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男人,嚇得大腦一片空白。


    什麽也想不了,什麽也說不了,甚至連動都動不了。


    空氣,在這一刻凝固。


    時間,在這一瞬靜止。


    四周安靜得隻剩下彼此的唿吸聲。


    歐晴的手在無意識中狠狠攥緊,指甲陷入掌心,疼……


    而疼,向她清晰地證明了這一切是真的,不是夢!


    不是那些午夜夢迴難以排解的幻覺,也不是那些相思成疾難以割捨的癡想,他們是真的,在有生之年又重逢了!


    以一種萬萬沒料到的形式,重逢了!


    分別二十五年,本以為這一生都不會再有交集的人,就這樣毫無預兆地站在了自己的麵前,不知道這到底是命中注定,還是宿命難違……


    心裏突然一陣絞痛,歐晴雙眼一紅,手中的畫筆啪地一聲掉落在地。


    她還沒來得及去撿起畫筆,就聽見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腳步聲又再次響起。


    踏踏踏……


    嚴謹堯麵無表情,死死盯著驚慌失措的歐晴,一步步朝她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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