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歐晴一震,嚇得立馬停住腳步,下意識地往後看去……


    眼熟的黑色汽車,開車的人正是趙宇。


    同時,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從車裏快速跳了出來。


    看到嚴謹堯的那瞬,歐晴麵上雖波瀾不驚,但心裏卻默默鬆了口氣,懸著的一顆心總算迴歸原處。


    雖然他很可惡,但她知道,隻要他來了她就安全了。


    嚴謹堯氣得整個人都快炸了。


    恨不得將那膽大包天企圖拐騙歐小晴的兩個男人撞個半身不遂。


    膽敢肖想他的女人,找死!!


    當然,有趙宇在,揍人這種體力活是無需他親自動的。


    趙宇在把拖拉機撞翻之後,車一停就跳下去對著正躺在半坡上哀聲慘叫的兩個男人一頓胖揍。


    被摔得七葷八素的兩個男人猶不知大禍臨頭,麵對趙宇兇狠的拳頭根本毫無招架之力,叫得更是慘絕人寰了。


    歐晴僵在原地,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不絕於耳,聽得她全身汗毛倒豎,眉頭直皺。


    雖然這兩個男人活該,可趙宇這樣打下去……


    會不會出人命啊 ?


    歐晴表示擔憂。


    嚴謹堯麵罩寒霜,狠厲似箭的目光極冷極冷地瞪著不告而別的小女人,想揍死她的心都有了。


    他帶著滿身戾氣朝她走去,氣勢洶洶的樣子看起來格外兇狠。


    感覺到一股壓力正向自己逼近,歐晴轉眸看向距離自己已隻有兩步之遙的男人。


    她看著他,無喜無怒,俏麗的小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嚴謹堯本是想要狠狠痛罵她一頓,可迎上她淡漠的目光,已到嘴邊的斥責卻又怎麽也罵不出口了。


    不是不想罵,也不是捨不得罵,而是不敢罵。


    她這樣任性妄為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他都想揍她了,更別說罵,可到了今天他才知道,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小女人,其實脾氣可大著呢。


    瞧!剛才他在情急之下不過是說了她兩句,她就敢跟他來不告而別這一套,他現在若再沖她發火,她還指不定得怎麽反擊他呢!


    惹不起!


    又強又悶的小女人,真真是惹不起!


    麵對嚴謹堯近乎兇狠的瞪視,其實歐晴是很慫的,可是她在心裏拚命告誡自己不許軟弱,在一段感情裏不能毫無自我和原則。


    在戀愛中的兩個人,應該是平等的,所以她不能容許自己什麽都以他為主,更不能容許自己受了委屈還要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


    再愛,也不能沒有尊嚴!


    再愛,也不能失去自我!


    再愛,也不能丟棄驕傲!


    這是她對愛情的態度!!


    所以如果上麵任何一條會因為愛他而發生衝突,那麽她寧願……


    不要愛情不要他!


    彼此之間身份的差異本已讓她不安,若他再這樣動不動就吼她,那他們就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嗯,信心不足的她,已有了打退堂鼓的念頭……


    在兩個男人的哀嚎聲中,嚴謹堯和歐晴冷冷對視著,臉色均是很不好看。


    嚴謹堯突然伸手抓住小女人的手腕,不由分說就將拽著她走。


    歐晴略顯狼狽地跟著他的步伐,沒有掙紮也沒有拒絕。


    畢竟剛才兩個男人的搭訕已經把她嚇壞了,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不想把自己再陷入別的什麽危險之中。


    所以跟著他走,在此時此刻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被他動作粗魯地塞進車裏,差點磕傷了腦袋,但她依舊沒有任何怨言或不悅,隻是默默調整坐姿,然後安安靜靜地坐著。


    嚴謹堯隨後坐進駕駛座,啟動車子油門一踩,車子便快速朝著主城的方向駛去。


    「啊!四哥!四哥你等等我啊,我還沒上車呢!四哥!!」


    揍人揍得正嗨的趙宇聽到引擎啟動的聲音時,下意識地抬起頭循聲望去,便看見四哥開著車走了。


    嗯,走了!


    他連忙手腳並用地爬上坡,可他的叫喊聲並沒能讓車子停下,反而在幾秒之後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趙宇一怒,又折迴去對著倒地不起的兩個男人一頓拳打腳踢。


    四哥遷怒他,那他就隻能遷怒這兩個倒黴蛋了唄。


    狹小的車廂裏,空氣中流淌著一股寒氣,因為彼此的沉默,氣氛變得緊繃而壓抑。


    歐晴像個乖巧聽話的小學生,規規矩矩地坐著,偏著小臉看著車窗外,絲毫沒有說話的*。


    嚴謹堯倒是有一肚子話想說,可看著小女人的冷臉,他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於是一路無言進了主城,再一路無言地迴到他在帝都的私人住所。


    車子停下, 她依舊坐在車裏一動不動,明顯是不想下車。


    嚴謹堯下車之後繞到副駕駛的車門邊,拉開車門,直接彎腰伸手將不肯下車的小女人溫柔而不失霸道地拉出來。


    歐晴麵無表情,垂著眼瞼盯著自己的腳尖,連看他一眼都不願。


    如果是在c市,她可以甩開他的手然後自行離開,可這裏是她完全不熟悉的地方,她沒有十足的把握讓自己毫髮無損地迴到c市。


    這是她第一次出遠門,在經過剛才那件事之後,她真的很害怕一個人。


    嚴謹堯緊緊牽著小女人的手,緊得像是生怕她會突然不見似的,沉著臉徑直往樓梯口走去。


    直上六樓,他打開家門,然後牽著她進屋。


    把她摁坐在沙發裏,他站在她的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歐晴依舊垂著眼瞼,很安靜地坐著,不吵不鬧不說話。


    嚴謹堯頭疼,整個人煩躁到爆。


    他在心裏重重嘆了口氣,忍無可忍之後,擰緊眉頭愛恨不能地冷冷吐字,「你以後都不準備跟我說話了是不是?」


    他萬萬沒想到他的小女人生起起來是個悶葫蘆,什麽都不肯說的模樣真是可恨至極。


    偏偏還罵不得又打不得,他覺得自己就快要被她氣出內傷了。


    「歐小晴!我到底哪裏惹到你了,嗯?!」


    嚴謹堯氣急,一p股坐在茶幾上,雙手撐著膝蓋,微微低頭與她平視,近乎氣急敗壞地狠狠切齒。


    歐晴像是突然啞了一般,就是不開口。


    「跟我說句話行嗎?」嚴謹堯抓狂,咬牙切齒,簡直要被小女人的沉默給搞瘋了,「你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在做一件事之前你能不能稍微想想後果?你隻看到我在責備你,但我對你的關心和擔憂你就一點兒都感覺不到嗎?」


    然而他越是這樣暴躁,她就越是冷漠如冰。


    關心和擔憂嗎?


    她想說後知後覺的關心和擔憂她不稀罕,但話到嘴邊,她又咽了迴去。


    事已至此,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在緊急情況下,他忘記她的存在是不爭的事實,解釋再多也無法改變什麽,即是如此又何必再說?


    她不想自取其辱!


    嚴謹堯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炸了。


    趕在情緒失控之前,他連忙起身走向廚房,倒了一大杯水,咕嚕咕嚕一口氣喝了個盡光。


    水喝光,心裏的怒焰才總算不那麽旺盛了。


    待穩定了情緒之後,他迴到客廳,而她依舊一動不動地坐著,像具沒有生命的雕像一般,坐姿和表情都沒有絲毫的改變。


    看著倔強得讓人恨不得揍她一頓的小女人,嚴謹堯投降了。


    默默嘆了口氣,他走到她麵前,又在茶幾上坐下。


    輕輕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的小臉抬起來,他一臉無奈和妥協,深深看著她的雙眼,近乎低聲下氣地對她說:「好了,算我錯行不行?我以後再也不罵你了,別生氣了好不好?」


    他的語氣一改之前的嚴厲,變得格外的溫柔,字裏行間透著討好。


    算我錯……


    歐晴心中冷笑。


    什麽叫算他錯啊?明明就是他的錯好嗎!


    聽聽他這語氣,多委屈似的,仿佛是她蠻不講理冤枉了他一般。


    他突然坐到她的身邊,將她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語重心長地解釋,「我不是故意要罵你,我是太著急了,我怕你迷路,怕你發生什麽意外,小東西我是擔心你啊!」


    他說得情真意切聲情並茂,然而她卻無動於衷。


    怕她迷路嗎?


    怕她發生意外嗎?


    既然這麽擔心她為何在離開前連一句叮囑的話都沒有呢?


    她要的不多,如果他在離開的時候對她說一句「別亂跑我一會兒就迴來接你」,她也不至於這樣生氣。


    所以其實就是一句話的事兒,他為什麽都做不到呢?


    這隻能說明他的心裏根本就沒有她!!


    她從來就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她並非不讓他抱著岑思雯去就醫,她隻是希望他不管在任何時候都別忘記她的存在……


    如此而已,很難嗎?


    如果難,那他口口聲聲的「愛」,就太可笑了!


    「以後不許這麽任性了知道嗎?就算我們吵了架,你也不可以再像今天這樣不告而別,你這樣不是懲罰我,而是對自己不負責。」他擰著眉,柔聲輕斥,想起剛才那一幕就心驚膽顫,「你想想,如果剛才那兩個人對你有什麽歹心,而我沒趕到,你怎麽辦?」


    怎麽辦嗎?


    拚死反抗唄,大不了就是一死!


    歐晴默默地想。


    「小祖宗,我求你成嗎?有什麽不高興你就說出來, 別悶在心裏!」


    等了半晌她還是不說話,嚴謹堯忍無可忍,狠狠咬著牙根在她耳畔愛恨不能地切齒。


    可不管他好說歹說,她就是一聲不吭。


    嚴謹堯忍不住了,狠狠瞪著她勃然大喝,「歐晴!你到底想怎麽樣?!」


    隻有在生氣時,他才會叫她「歐晴」。


    「迴家。」她終於開口,但還是不肯看他,垂著眼瞼輕飄飄地說。


    「然後呢?」他叱問,俊臉陰沉可怖。


    就她現在這個樣子,他可不敢奢望迴到c市後她就會恢復如常,他怕的是迴去之後她會變本加厲……


    麵對他憤怒的質問,她又不說話了。


    「嗯?迴去之後呢?你是不是還要這樣繼續不理我?」嚴謹堯狠狠皺著眉頭,目光犀利地盯著她毫無表情的小臉,聲聲逼問。


    迴去之後她會拿上自己的東西從他的家裏離開,要麽迴家,要麽租房,與他再無交集就好。


    「說話!」嚴謹堯麵若玄鐵,切齒怒吼。


    他吼得地動山搖,距離太近的她感覺耳膜都快要被震破了,嚇得微不可見地瑟縮了下,悄悄咽了口唾沫。


    「歐晴,你現在連話都不想跟我說是想怎樣?」他怒問,氣得胸腔急促起伏。


    「分手。」她的紅唇輕輕張合,言簡意賅地吐出兩個字。


    「你說什麽?」嚴謹堯驚得聲音都變了調,瞠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一臉平靜的小女人,嚴重懷疑自己聽錯了。


    歐晴緩緩抬眸,無畏無懼地與他對視,一字一句格外認真,「嚴謹堯,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


    她說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


    男人的心,瞬時狠狠一抽。


    疼……


    他滿心慌亂,心髒抽搐不已。


    不止怒,更怕……


    」你再把那兩個字說一遍!」他冷冷盯著她的眼睛,一股戾氣溢出身體,陰冷吐字。


    她毫不猶豫地張口,「分——」


    可剛說了一個字,就被他咬住了唇。


    他咬得狠,立馬就有血腥味瀰漫在彼此的唇間,疼得她不由自主地紅了眼。


    她死命忍著才沒有叫出聲來。


    她不想叫疼,因為不想被他看出自己的軟弱。


    「歐小晴我咬死你!!」


    嚴謹堯氣得心肝脾肺都發疼,咬著她的唇惡狠狠地說。


    她能忍著不喊疼,卻忍不住淚眼婆娑……


    他倏然起身,抱著她就往臥室大步流星地走去。


    還不待她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他往牀上狠狠一拋。


    一陣天旋地轉,她狼狽地趴伏在柔軟的牀鋪上,苟延殘喘。


    「把那兩個字給我收迴去!」


    他站在牀邊,居高臨下地瞪著她,氣急敗壞地對她大喝。


    她喘著氣,轉頭看他,冷漠的小臉上就差寫著「不收」兩個字了。


    啪啪啪!


    等了幾秒,見她不收,他怒不可遏,揚手就在她的p股上狠狠給了三個巴掌。


    盛怒中的男人下手極狠,毫不憐香惜玉。


    「你給好好反省!!」


    打完了她,他惡狠狠地拋下一句,然後就氣沖沖地轉身離開了臥室。


    呯地一聲巨響,門被他狠狠甩上。


    歐晴疼得雙眼泛紅,心裏越發委屈。


    趴在牀上,眼淚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地掉出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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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謹堯頭痛欲裂。


    坐在客廳的沙發裏,一邊時刻關注著臥室裏的動靜,一邊絞盡腦汁地想著該怎麽讓倔強的小女人消氣。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以前不以為然,現在卻覺得這句話真是該死的對!


    他到現在都沒想明白,自己到底是做了什麽讓她如此生氣,竟令她有了分手的念頭……


    分手?


    想都別想!!


    就因為他在情急之下責備了她嗎?可他不是已經解釋過了嗎?那都是因為太擔心她啊!


    在沙發裏坐了許久,嚴謹堯實在想不出對策,無奈之下,他拿起電話找人求助。


    「喂,阿堯……」


    「如果佳音生氣了你會怎麽哄她?」


    他找了已為人夫的霍家興,在霍家興接通電話的那瞬,他就開門見山地直接問道。


    「啊?」霍家興被他問懵了。


    「如果你不小心惹到佳音了,你會怎麽哄她?」嚴謹堯厚著臉皮,耐著性子切齒問道。


    霍家興怔了兩秒,然後反應過來,戲謔,「你的小兔子生氣了?」


    「……?」


    像是知道他心裏的疑惑,霍家興笑道:「趙宇說歐小姐是你的小兔子,我覺得他這形容詞還真是挺貼切的——」


    「問你怎麽哄!」嚴謹堯冷冷阻斷,沒心情聽發小的調侃。


    「這麽著急?很嚴重啊?」霍家興難得見到發小如此緊張一個女人,不由更想逗弄他了。


    「霍家興!」嚴謹堯聽到霍家興懶散的語調就又氣又恨,狠狠切齒。


    霍家興笑問:「你怎麽惹到她了?」


    「我問你——」怎麽哄!


    「你不告訴我事情的緣由我怎麽幫你想轍?」霍家興理直氣壯地搶斷,對嚴謹堯的怒意毫無懼意。


    事已至此,嚴謹堯也顧不得臉麵了,心道既然已經來求助,那就沒必要再藏著掖著了。


    於是他將看到尤雅和岑思雯的那刻,到後麵歐晴生氣,統統跟霍家興說了一遍。


    「吃醋了吧這是。」


    霍家興在聽完之後,衝口而道。


    「什麽?」嚴謹堯嘴角微微一抽,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的小兔子吃醋了。」霍家興想了想,越發篤定。


    「吃什麽醋?」嚴謹堯不明白。


    霍家興問:「你抱著思雯離開的時候跟你的小兔子打招唿了嗎?」


    嚴謹堯一怔,下意識地解釋,「當時情況緊急——」


    「你就說有沒有吧!」霍家興懶洋洋地搶斷道。


    「……忘了。」嚴謹堯默了默,如實迴答。


    霍家興笑了,說:「阿堯,咱換位思考,如果今天是你的小兔子因為擔心別的男人而忘了你的存在,你是何感想?」


    因為擔心別的男人而忘記他的存在……


    當然不行!!


    嚴謹堯心裏大喊著不行,嘴裏卻為自己辯解,「思雯隻是妹妹!」


    「哦,你的意思是,隻要你的小兔子擔心的那個男人是「哥哥」,就算沒有血緣關係你也是可以忍受的對吧?」霍家興笑得更愉快了,知道他是不可能忍受的,所以言辭間有著濃濃的調侃意味。


    嚴謹堯無言以對。


    「就因為這個?」默了默,他不太確定地問。


    「你覺得這是一件很小的事兒對嗎?可女人就是這樣的,哪怕隻是子虛烏有的事,也能在她們的心裏翻起巨浪,所以別把這種小事不當迴事兒,否則你會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霍家興以過來人的口吻給予發小最實誠的忠告。


    嚴謹堯默默嘆了口氣。


    可不嘛,他現在就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霍家興說:「其實女人的心思很好猜,要不要我教你一個秘訣?」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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