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喜歡啊……」


    聽她說「不喜歡」,本就不太高興的嚴楚斐頓時更加不痛快了,方向盤一轉,剎車一踩,霸氣越野靠邊停下。


    「為什麽?!」他轉頭看她,冷冷質問。


    「……」


    他的語氣太過強硬,聽得魏可很是無語。


    她用一種很不以為然的眼神斜睨著他,默不啃聲。


    然,她越是這樣一副不屑的表情,他就越是不依不饒。


    「嗯?為什麽不喜歡?」他目光冷厲地盯著她,咄咄逼問。


    魏可隱隱明白,她今天若不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他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她微微蹙眉,猶豫著是該如實迴答,還是該隨口敷衍……


    想了想,她決定選擇敷衍。


    畢竟就算是夫妻,彼此也應該有屬於自己的空間和小秘密。


    眼前的男人是她見過最小肚雞腸且最莫名其妙的男人,沒有之一豪門重生之情關風月!


    如果她坦白,指不定他又要怎麽譏諷她或者非要跟她對著幹啥的,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不說了吧。


    她想沒有誰會喜歡把自己完完全全地解剖在別人麵前。


    而她,更不願意!


    魏可輕輕抿唇,略顯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不太自然地吶吶,「也不是不喜歡啦……」


    「為、什、麽?!」嚴楚斐俊臉陰沉,咬著牙根一字一頓,看她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就愈發覺得她心裏有鬼。


    「因為每當別人叫我『可可』的時候我都覺得自己是杯飲料!」魏可佯裝無奈地說道。


    嚴楚斐輕挑眉尾,目光犀利地盯著她,半信半疑,「就因為這個?」


    「是啊,不然你覺還能有什麽其他的原因?」她淺笑嫣然,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一臉坦蕩。


    「你自己心裏清楚!」他冷冷剜她一眼,心裏始終像是堵著什麽似的,不痛快。


    魏可點頭,「我很清楚啊,就是不想當飲料而已嘛,難道有錯?」


    她矢口否認,他雖心有疑惑,卻終究無從質疑,隻能作罷。


    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然後他啟動車子,重新上路。


    魏可看著車窗外的風景,半晌後,她突然轉頭問他,「你現在有事嗎?」


    「有事兒說事兒!」


    嚴楚斐總覺得嚴太太對他有所保留,心中餘怒未消,聽見她問,便不耐煩地甩出一句。


    魏可知道他陰陽怪氣的德行,懶得跟他一般見識,說:「你如果沒事的話咱們一起去看看外公吧。」


    怎麽說今天也是她的「大喜之日」,忘了通知家人已屬不該,外公是家裏最年長的長輩,不去知會一聲是說不過去的。


    雖然外公記性不好,今天跟他說了或許明天他就會忘掉,但作為晚輩,她首先得做好自己該做的。


    嚴楚斐沒說話,但車子卻在十字路口轉了頭,朝著療養院的方向駛去。


    早前答應過老爺子會去看他的,加上今天日子特別,既然嚴太太都開口要求了,那他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半個小時後,他們到達療養院。


    「魏小姐你來得正好!」


    剛到病房,一個年輕的小護士就像是看到救星一般朝著魏可奔來。


    魏可轉頭看了下不見外公的蹤影,以為外公出了什麽事,臉色立馬凝重起來,急問:「怎麽了?」


    小護士皺著眉很幽怨地對她說:「魏老先生剛才說要練毛筆字,我給他磨好墨,他卻不小心把墨汁打翻了,弄得一身都是……」


    魏可大大地鬆了口氣。


    她還以為出了多大的事兒呢,嚇死她了。


    「沒關係,洗了就是。」魏可拍拍小護士的肩,示意自己不會責怪她,讓她不用著急。


    「可是張阿姨今天休假了,我……」小護士還是一臉苦惱。


    魏可懂了你擒我願。


    小護士才二十左右,幫老人家洗澡終究是覺得難為情的。


    「你去忙其他的吧,我來!」魏可將包隨手放在外公的病牀上,一邊脫下外套,一邊問小護士,「我外公人呢?」


    「在衛生間裏。」


    「好。」


    「謝謝魏小姐!」


    「沒事兒。」


    小護士如釋重負,道了謝就忙不迭地離開了病房。


    魏可一邊挽袖子,一邊朝衛生間走去。


    突然,一隻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臂,緊緊的。


    「你幹嗎?」嚴楚斐的眉頭皺得死緊,冷著臉瞪著魏可。


    「幫我外公洗澡。」魏可迴眸看他一眼,答。


    「什麽?」他怒叫,氣得聲音都有些變了調。


    「幫我外公洗澡。」她以為他沒聽清楚,很平靜地又重複了一遍。


    「你?」他的聲音越發尖銳。


    聽他那語氣像是多麽不可置信一般,魏可莫名其妙,「是啊,不可以麽?」


    「當然不可以!!」他勃然大喝。


    「……」被他突如其來的大嗓門喝得一愣,她眨了眨眼,百思不得其解,「為……為什麽哦?」


    「你外公是男的!」嚴楚斐覺得自己要瘋了。


    「我知道啊。」魏可重重點頭,用一種「你是白癡麽」的眼神看著莫名其妙就發飆的男人。


    「你知道個屁!你居然要幫一個男人洗澡!你還有臉說你『知道』?!」嚴楚斐氣死了,恨不得敲開她的腦袋看看裏麵都裝的啥。


    魏可無語。


    兩人冷冷對視,俱都認為對方是傻逼。


    「他是我外公!!」她啞了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也惱了,憤憤道。


    「可首先他是個男的!!」他寸步不讓,疾言厲色地嗬斥,「你是沒念過書嗎?還是以前老師沒教你什麽叫男女有別?」


    「……」魏可徹底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了。


    她跟他這是有代溝麽?


    外公都那麽大年紀了,她這個外孫女幫他洗洗澡怎麽了?而且外公又沒脫光,還穿著短褲的呢!


    他那腦子裏都裝的啥啊?能有點健康純潔積極向上的念頭嗎?能別一天到晚盡想些無恥的事兒嗎?


    嚴楚斐也氣死了。


    他無法想像她去給一個男人洗澡的畫麵,即便那個男人是她的外公且已老態龍鍾。


    兩人互瞪。


    「嚴先生,能別亂用詞兒嗎?」魏可沒好氣,覺得他簡直是不可理喻。


    什麽男女有別不有別的腹黑王妃哪裏逃!若今天換成是他家年老的女性長輩需要照顧,他還能因為性別原因而置之不理不成?


    自己的親人還男女有別?


    嗬!矯情!!


    見她一臉不以為然,嚴楚斐頭皮一麻,沉聲問:「你以前也幫你外公洗過?」


    「洗過啊!」她毫不猶豫地點頭。


    「你——」他氣結,一張俊臉頓時青白交加。


    氣死他了,氣死他了,氣死他了!


    突然——


    「可兒?」


    魏世燾在衛生間裏等得不耐煩,打開門正要出來喊人,卻聽見病房裏有人吵架,還是自己外孫女的聲音。


    年紀大了,耳朵也不靈光了,因為關著門,所以他一直沒聽到外麵的動靜。


    「誒,外公。」魏可立馬轉頭,笑靨如花地朝著外公走去。


    「你怎麽來了?」魏世燾驚喜地看著外孫女,開心得像個孩子一般。


    雖然他的記性不好,可說也奇怪,他對其他人都是有時記得有時不記得,可對這唯一的外孫女,他從不曾忘記。


    「想你了呀!」魏可走到外公麵前,伸手抱住外公的臂膀,特別乖巧地撒嬌道。


    聽外孫女說想他,魏世燾更開心了。


    正要說什麽,卻突然看到外孫女身後佇立著一個冷麵男子。


    「咦?他是……」魏世燾疑惑又好奇,幾天前的事已經不記得了。


    「他姓嚴,叫嚴楚斐,前幾天救過你的,外公你忘了嗎?」魏可柔聲提醒。


    魏世燾盯著嚴楚斐看了看,然後恍然大悟地叫了一聲,「啊……我想起來了,你男朋友對吧?」


    「哇,外公真棒!」魏可毫不吝嗇地讚揚道,續而笑米米地說:「不過他現在已經不是我的男朋友了。」


    「不是男朋友了嗎?」魏世燾又轉頭瞟了眼臉色看起來不太好的嚴楚斐,語氣透著一絲惋惜。


    「嗯,不是了。」


    「那是什麽?」


    魏世燾想,眼前這小青年長得英俊帥氣,跟他的外孫女挺般配的,沒想到居然分手了,哎,有點可惜。


    「外公,我們今天去簽字結婚了,他現在是你的外孫女婿了。」魏可沒有賣關子,噙著笑大大方方地向外公報喜。


    雖然她並不覺得跟嚴楚斐結婚有什麽好喜的!


    「結婚了?」魏世燾皺眉。


    「嗯。」


    「你跟他結婚了?」魏世燾重複問道,像是不可置信。


    魏可不厭其煩地點頭,對外公始終保持著溫柔的微笑,「對!我們結婚——」


    「你不等何家那小子——」


    「外公!」魏可勃然大喝。


    她話未說完就被外公搶斷,而外公說了一半她又立馬搶斷迴來丈室妻人,腹黑總裁步步逼。


    她狠狠蹙眉,頭皮發麻,因為她清晰地感覺到,有一道犀利的陰冷目光,正投射在她的臉上……


    外公偶爾糊塗偶爾清醒,有些事他一會兒記得,一會兒又忘記,反正沒個定性。


    所以外公突然冒出那樣一句話,讓她猝不及防,驚得連忙出聲阻斷他的話。


    被嚴楚斐盯得頭皮發麻,魏可佯裝不知,忙不迭地轉移話題,「哎呀,外公你看你身上好髒啊,快快快,我給你洗洗去!」


    她一邊說著,一邊略顯著急地挽著外公往洗手間走去。


    可剛走兩步,手臂再一次被一隻鐵鉗似的大手抓住。


    她心髒狠狠一縮,悚然一驚,心虛……


    迴頭看他,她沒敢說話。


    「我來!」嚴楚斐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啊?」她一怔,茫然地眨了眨眼。


    他來?


    來什麽?


    嚴楚斐說:「我來幫外公洗澡。」


    深知他有多麽殲詐狡猾,魏可連忙搖頭拒絕,「不用了,我可以——」


    「你去給外公把衣服上的墨汁洗了!」他語氣變冷,直接命令。


    然後他強行將她的手從外公的臂彎裏扯出來,自己扶著外公往衛生間走去。


    魏可愣在原地,眼睜睜看著嚴楚斐攙扶著外公進了衛生間,然後呯地一聲關了門,將她的目光生生隔絕在外。


    看著緊閉的玻璃門,魏可嘴角微微抽搐。


    衛生間裏。


    嚴楚斐幫魏世燾脫去衣褲,打開花灑,調試好水溫之後開始為外公沖洗。


    「外公。」


    洗著洗著,嚴楚斐突然輕輕喊了一聲。


    「嗯?」


    「『何家那小子』是誰啊?」他問,一副漫不經心的語調。


    「哪個小子?」魏世燾像是沒聽明白一般,歪過頭來看著他,反問。


    「何家!」


    「何家那小子咋了?」魏世燾的表情看起來更困惑了。


    「是誰?」嚴楚斐隱隱切齒。


    如果不是老爺子在這裏已經住了很久,他真要以為他是在裝瘋賣傻了。


    魏世燾想了想,搖頭,「不知道。」


    嚴楚斐無語。


    他有種自己的腦迴路跟外公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的感覺。


    「外公,剛剛明明是你說的『何家那小子』!」嚴楚斐狠狠擰眉,有些氣急敗壞了。


    雖然剛才魏可及時出聲阻止了外公,但對於自己的聽力他有百分百的把握幕府將軍本紀。


    嗯,他不可能聽錯!


    「我說的?」魏世燾很驚訝。


    「嗯!」嚴楚斐重重點頭。


    魏世燾默了默,然後理直氣壯地說:「我不記得了。」


    「……」嚴楚斐徹底無語了。


    在給外公洗澡的過程中,不管是旁敲側擊還是直截了當,嚴楚斐都一無所獲,最終也沒能從外公的嘴裏騙出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新婚第一天,六阿哥過得很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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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囂張霸道的六阿哥從來都不是什麽善茬,他若不開心了,讓他不開心的那個人也休想開心。


    嗯,從療養院出來的那刻,嚴楚斐就在心裏默默盤算一會兒該怎麽修理嚴太太……


    忙了一天,魏可身心疲憊,上車之後跟嚴楚斐說送她迴公司去開車,然後打了個哈欠就閉眼小憩了。


    嚴楚斐看了眼很快睡著的魏可,唇角泛起一抹冷笑。


    迴公司?


    嗬嗬!看來她還沒有自己已經是嚴太太的覺悟。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嚴楚斐載著他的新婚妻子,直接迴了他的臨江別墅。


    魏可睡得很沉,被嚴楚斐從副座裏抱出來也隻是在他懷裏蹭了蹭,然後又繼續睡。


    進屋,上樓,徑直迴到臥室。


    嚴楚斐將懷裏睡得香甜的女人放在牀上,然後去了浴室。


    幾分鍾後,他從浴室出來。


    外套已經脫掉,他穿著白襯衣,一邊擼袖子一邊朝著牀邊走去。


    魏可依舊睡得渾然不知。


    他彎腰將她打橫抱起,朝著浴室走去。


    浴缸裏,滿滿的一缸水,嚴楚斐毫不憐香惜玉,將懷裏睡熟的魏可丟進了浴缸裏……


    噗通……


    「啊!!」


    魏可悽厲尖叫,瞬間驚醒。


    由於在睡夢中,整個人突然掉入水裏,她完全搞不懂發生了什麽事,以為自己身陷險境,本能地在浴缸裏撲騰掙紮。


    水花四濺。


    嚴楚斐退後兩步,一邊慢條斯理地解著襯衣扣子,一邊噙著陰測測的冷笑好整以暇地看著狼狽掙紮的女人。


    魏可撲騰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浴缸裏。


    當她意識到自己並沒有危險時,已經被嗆了兩口水。


    倉皇間一抬頭,就對上一雙飽含戲謔的黑眸……


    「嚴楚斐你幹什麽?你神經病啊?惡毒女重生撲倒忠犬!」


    她猛地從水裏站起來,渾身*的,從頭到腳都在滴水,怒不可遏地衝著站在浴缸邊上的男人破口大罵。


    從內心來說,她是真的真的不想讓自己表現得如此沒有素質,動不動就大吼大叫,可是怎麽辦呢?


    她忍不住!


    這男人實在太惡劣了,竟趁她睡著了將她往水裏丟,她如花似玉一大美人兒,他居然也狠得下心如此對待?


    他這種混蛋,在電視劇裏兩集都活不過好伐!!


    嚴楚斐唇角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冷冷看著氣急敗壞沖他吼的魏可,本是不痛快的心,漸漸痛快起來。


    看到她如此狼狽,他的心情終於好多了。


    這一天下來,他幾度被她氣得差點吐血,她倒好,竟然還敢在他麵前睡得那麽香?


    最讓他生氣的是,她竟然還想在新婚夜讓他一個人獨守空房。


    孰可忍孰不可忍!


    這樣的日子他若還要一個人睡,那他娶她幹嗎?吃撐了麽?


    她對他破口大罵,他卻不惱,隻是淡淡看著她陰測測地冷笑。


    「這是哪兒啊?我不是叫你送我迴公司的嗎?」魏可狠狠抹了把臉,將臉上的水漬揩去,一邊打量著眼前的浴室,一邊惱火地大叫。


    「迴公司幹嗎?」嚴楚斐慵懶輕哼,始終一副漫不經心的態度。


    「開我自己的車啊!」她繼續大叫,看著他的眼神仿佛在說「你是豬嗎」。


    「開車幹嗎?」他不理她的嘲笑,自顧自地問。


    「迴家啊!!」


    「然後呢?」


    魏可一愣,困惑反問,「什麽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是嗎?」嚴楚斐冷笑,眼底風雲密布危險四起。


    魏可越聽越糊塗,完全聽不懂他到底在說什麽。


    她狠狠蹙眉,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瞅著他,「嚴楚斐你沒事吧?要不要去看看醫生啊?」


    「嚴太太,新婚之夜你說你要迴娘家……到底是你有毛病還是我有毛病?嗯?」


    他慵懶輕吐,字裏行間盡顯譏誚。


    新婚之夜……


    魏可又是一愣。


    她如同一隻落湯雞,渾身滴著水,呆呆地站在浴缸裏望著他,看起來狼狽又可憐。


    說話間,嚴楚斐的襯衣扣子全開,肌理結實的胸膛就那樣極具you惑力地呈現在了嚴太太的眼前……


    她盯著他的八塊腹肌,移不開眼。


    壓迫感襲來,她定睛一看,發現在自己犯花癡的時候,他已經來到了她的麵前……


    「嗯?有答案了嗎?你跟我……誰有毛病?」-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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