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他長輩,我怎麽沒資格?!」


    總統大人皺著眉,也不高興了,與總統夫人大眼瞪小眼。


    歐晴見嚴謹堯還敢跟自己爭論,立馬由「不高興」升級為「生氣」。


    楚斐都已經三十多了,不止對成家不上心,甚至連個正經的女朋友都沒有,這好不容易來了個緋聞女友,他這個做叔叔的不支持還橫加阻撓?


    什麽破叔叔啊他?!


    歐晴氣憤填膺,越想越生氣。


    雖說現在已不是過去那種封建社會,可歐晴骨子裏還是比較傳統的,隨著年紀的增長,對幸福的理解和定義自然比年輕時更加實際一些,所以她覺得,一個男人,到了適婚年齡就該結婚生子。


    而且像嚴家這種的身份地位,楚斐一輩子不結婚是不可能的。


    現在的歐晴,幸福得很,女兒有女婿當寶貝一般寵著愛著,小外孫也健康活潑,而她自己跟嚴謹堯的兒子也半歲多了,一切都美滿得不能再美滿。


    若非要說有什麽讓她不放心的,那就隻有嚴楚斐和嚴甯兩兄妹了。


    這倆有媽等於沒媽的孩子,真是讓她操碎了心。


    嚴甯生了重病,手術後在國外靜養,已經一年多沒有迴國。而霍冬每天如同行屍走肉般活著,她是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可對於這倆孩子的感情問題,她著急卻又無能為力。


    嚴楚斐倒是身心健康,可他的個人問題卻一直沒有著落,急得歐晴見個漂亮姑娘就去暗中打聽,看看能不能給他撮合撮合。


    他們的媽不靠譜,她這個做嬸嬸的就是他們兄妹倆的媽,所以嚴楚斐和嚴甯的幸福,她責無旁貸。


    歐晴冷冷瞪著與自己唱反調的丈夫,氣得憤憤罵道:「嚴謹堯你累不累啊?管天管地你還要管人拉屎放屁不成?身為長輩咱們隻能給意見,哪有你這樣把自己的喜好強加在孩子身上的?」


    嚴謹堯一臉黑線,「……」


    嚴太太平日裏是多麽文雅的一個女人啊,此刻竟然連屎啊屁啊都罵出了口,由此可見她這會兒是有多麽的生氣。


    總統大人不說話了,隱約知道自己捅到了馬蜂窩……


    歐晴近兩年脾氣見長,越來越敢跟嚴先生叫板,尤其是生了兒子嚴蕭楠後,被孩子磨得脾氣更是暴躁,一不高興就罵嚴先生。


    所以嚴謹堯最近常常在想一個問題,他的小白兔是什麽時候變成母老虎的?


    以前的歐小晴多溫順多可愛啊,哪敢這樣罵他吼他?


    想了很久,他終於明白,歸根結底都是自作孽。


    怨不得天,也怨不得地,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問題,是他把溫順的小白兔寵成了兇悍的母老虎。


    嗯,可不就是寵的麽!


    可不寵不行啊!


    他若不寵,她輕則冷臉以對,重則就要離家出走,他哪惹得起?


    所以愛情,沒有什麽配不配,有的不過是心甘情願和一物降一物。


    嗯,嚴太太就是他的克星!


    不管她是小白兔還是母老虎,他都愛!


    歐晴這會兒正在氣頭上,嚴謹堯說話她不爽,不說話她更不爽。


    柳眉一豎,她瞪他,兇巴巴地喝道:「那你倒是說說,這麽好的姑娘,哪點不合適?」


    嚴謹堯默默嘆了口氣,被嚴太太瞪得隻能如實以答,「家世一般。」


    他本想說這個魏家根本沒有與嚴家結親的資格,但這樣的話說出來肯定會惹得嚴太太更生氣,所以他盡量把話說得委婉點。


    哪知再委婉,也還是把嚴太太徹底惹毛了。


    「嚴謹堯你這是在影射我高攀你了嗎?」


    歐晴臉色一沉,蹙眉瞅著嚴謹堯,語氣瞬時冷若寒冰。


    嚴謹堯心裏咯噔一跳。


    「你這說的都哪兒跟哪兒啊?!」他無語輕叫,簡直哭笑不得。


    歐晴不管,立馬紅了眼眶。


    嚴謹堯見狀,心中大慌,剛想說點什麽補救補救,哪知那向來跟他不對盤的親生女兒卻在這個時候火上澆油……


    雲裳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家老爹一臉驚慌與憋屈的模樣,愉快地對老媽嬌嗲,「哎喲,歐小晴,你何必明知故問——」


    「你閉嘴!」嚴謹堯衝著雲裳狠狠一眼瞪過去。


    雲裳笑得更愉快了,慵懶悠閑地窩在鬱大爺的懷裏,幸災樂禍地看著自家老爹,「好好好,我閉嘴我閉嘴,某些人被戳穿,惱羞成怒了咯……」


    嚴謹堯在思考,如果他把這個不孝女揍一頓,歐小晴會不會跟他離婚……


    他還沒思考出結果,就聽見他的小白兔帶著哭音說:「我家世更一般,我還二婚——」


    「合適合適合適合適合適!很合適!非常合適!超級合適!!我舉雙手雙腳贊成!!」嚴謹堯忙不迭地大喊,點頭如搗蒜,喊完後他愛恨不能地看著嚴太太,壓低聲音求饒地問:「行了吧!?」


    真是怕了她了!


    怕她翻舊帳,更怕她掉眼淚。


    她若真不高興了他一會兒還得哄,哄得好便罷,哄不好說不定得睡十天半月的書房,想想都好虐。


    所以識時務者為俊傑,得罪不起的人,還是別得罪了。


    「哼!」歐晴撇開頭,一副對他的討好不屑一顧的傲嬌模樣。


    見嚴太太不理自己了,嚴謹堯連忙看向侄兒嚴楚斐。


    嚴楚斐接收到四叔朝自己投射過來的目光,心髒狠狠一縮,頓感不妙。


    果然……


    「嚴楚斐,敢作敢當!盡快找個時間把人帶迴來,讓我跟你嬸嬸看看!」嚴謹堯臉色嚴肅,口氣強硬地對侄兒命令道。


    「四叔,這……」嚴楚斐欲哭無淚。


    「早幹嗎去了?!」嚴謹堯冷冷瞪了嚴楚斐一眼,表示造成今天這樣的後果都是他自己活該。


    可不是麽!


    要玩兒也得注意場合,被人拍了都不知道,如此粗心大意他沒罰他就不錯了,他還敢跟他擺出一副冤枉的表情?


    如果這事兒沒曝光,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現在他家小白兔都插手了,他還能怎麽辦?


    事到如今他肯定得聽嚴太太的話啊,畢竟他並不想睡書房好伐!


    嚴楚斐急了,眉頭皺得可以夾死蒼蠅,「可是四叔……你當初不是……」


    他欲言又止,表情略帶怨氣。


    「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你不懂什麽叫『此一時彼一時』嗎?」嚴謹堯瞥了侄兒一眼,冷冷哼道。


    「……」嚴楚斐無語了。


    他想說,四叔你身為總統如此沒原則真的好麽?


    嚴楚斐心中怨氣深重,可他卻敢怒不敢言。


    嚴謹堯知道自己侄兒心裏在想什麽,淡淡睨著他,說:「這個姓魏的姑娘家世雖然並不顯赫,但好歹身世清白,帶出去也沒人敢戳你脊梁骨。可你以前那個呢?連親生父親都不知道是誰的女孩子,你覺得嚴家容得下?」


    「那不是她的錯!」嚴楚斐勃然大喝,瞠大雙眼一副憤怒到極致的模樣。


    嚴楚斐的情緒突然如此激動,惹得雲裳和鬱淩恆以及歐晴三人的目光像經過彩排一般,不約而同地朝他看去。


    啪地一聲。


    嚴謹堯狠狠一掌拍在茶幾上。


    「那又怎樣?!」嚴謹堯冷了臉,疾言厲色地喝道:「不管是誰的錯都無法改變她是私生女的事實!」


    見總統大人動了怒,所有人閉嘴噤聲,大氣都不敢喘。


    本就不太好的氣氛,瞬時僵到穀底。


    連歐晴都不敢矯情了,忙不迭地拉起他拍桌的手,心疼地吹了吹他的掌心。


    拍那麽用力,肯定很疼吧……


    本來一肚子火的總統大人立馬被他家小白兔這個舉動給溫暖得不要不要的。


    手掌一轉,將她的手反握在自己手裏,輕輕捏了捏,表示自己沒事。


    然後他轉頭看向侄兒,語氣格外嚴厲與強硬,「嚴楚斐,事兒是你自己搞出來的,這婚你結也得結不結也得結,你自己看著辦!」


    嚴謹堯看到嚴楚斐這副失控樣子就頭痛,他沒想到事情過了這麽久,不過是隨口提起那個女孩子,侄兒的情緒還能如此激動……


    難道說……他對那個女孩子還念念不忘?


    不行!


    得讓他斷了這個念頭!


    嚴謹堯想,跟以前那個身世不明的女孩子比起來,這個姓魏的姑娘好太多了。


    嗯,嚴太太的決定是對的, 得讓他盡快跟魏家小姐結婚,得讓他與過去徹底了斷。


    嚴楚斐暗暗咬著牙根,臉色很難看。


    本就是桀驁不馴的性子,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強迫著做一件事,更何況這還是終身大事!


    歐晴見這叔侄倆要鬧僵了,連忙出聲打圓場,看著嚴楚斐,苦口婆心地勸,「楚斐啊,你也不小了,這事兒如果沒見報倒也罷了,可現在估摸著整個帝都都知道了,如果你跟這姑娘沒成,恐怕就會引起很多對你不利的流言蜚語。你棄軍從商不怕緋聞纏身,可你四叔身份敏感,你們這些晚輩若鬧出個什麽醜聞來,首先丟的就是你四叔的臉,丟臉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怕有人借題發揮,到時就會連累整個嚴家。你這麽聰明,不會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吧?」


    嚴楚斐沉默。


    良久之後,麵對叔叔嬸嬸極具壓迫性的目光,他從齒縫裏吐出兩個字——


    「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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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氏。


    魏可開完會,拿著兩份需要簽字的文件迴自己的辦公室。


    「總經理,那個……」


    秘書見到她,連忙起身朝她迎上去,一臉苦惱像是有話要對她說。


    「幫我沖杯黑咖啡進來。」


    可魏可正在想著剛才開會的內容,沒注意到秘書的臉色有多糾結,一邊從秘書身邊越過去徑直朝著辦公室快步走去, 一邊頭也不迴地吩咐道。


    她好睏,需要一杯黑咖啡提提神。


    秘書嘴角抽了抽,正想說話,魏可卻已經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而門一推開,魏可就愣在了當場。


    因為辦公司裏,她的大班椅上,此刻正坐著一個麵罩寒霜的男人……


    嚴楚斐!


    魏可眨了眨眼,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你怎麽在這裏?」


    在短暫的怔愣之後,她迴過神來,一邊徑直朝著辦公桌走去,一邊驚訝地失聲問道。


    嚴楚斐的臉色不太好……


    不!是很不好!


    他臉如玄鐵,目光冷厲,渾身上下都瀰漫著一股寒氣,仿佛她欠了他幾千個億似的。


    他不說話,就冷冷看著她。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魏可覺得自己這會兒估計已經屍骨無存了。


    麵對他不友善的瞪視,她一臉莫名其妙,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他,「找我有事兒?」


    魏可有些忐忑,忍不住想,他這找上門來不會是真的準備對魏氏展開惡意收購了吧?


    「走吧!」


    當她走到辦公桌前,嚴楚斐起身,冷冷說道。


    「啊?」魏可不解,愣愣地看著一臉冰寒的男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走?


    走什麽?走去哪兒?


    「聽不懂人話?」他冷譏。


    「去哪兒?」她問,滿心好奇與疑惑,暫時沒空計較他的毒舌。


    他來到她的麵前,冷睨著她,輕蔑恥笑,「裝什麽裝!」


    「裝?」她狠狠皺眉,更不解了,「我裝什麽了?」


    怎麽了?


    是發生什麽她不知道的事兒了嗎?不然為什麽他的話她都聽不懂呢?


    而且他今天的態度和昨天大相逕庭,完全不一樣了。


    昨天在車裏,他們雖然最終還是沒能達成一致,但也好聚好散,並沒有鬧得太不愉快啊。


    一夜不見,他怎麽又是這樣一副內分泌失調的鬼德行了呢?


    什麽破脾氣!


    看著陰陽怪氣的男人,魏可不由在心裏默默吐槽。


    嚴楚斐神色複雜地看著眼前女人,心裏湧動著一股火,憋屈得很。


    伸手就將辦公桌上捲成紙筒的一份報紙抓起來,往她身上狠狠砸去。


    「自己看!」他沉聲怒喝,語氣惡狠狠的。


    報紙砸在胸前,她下意識地抬手捧住。


    什麽玩意兒?


    魏可帶著疑惑打開報紙,一眼就看到了頭條內容……


    「我去!這怎麽迴事兒啊?!」她霍然瞠大雙眼盯著報紙上的照片,錯愕地失聲叫道。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嚴楚斐冷笑,語調陰森可怖。


    魏可一怔,他這口氣……


    「嚴楚斐你不會以為是我吧?」她的眼睛瞠得更大了。


    「嗬嗬!」嚴楚斐冷笑更甚。


    魏可矢口否認,「這次真不是我!我手裏有比這更勁爆的,我犯得著——」


    話到一半,戛然而止,情急中她差點親口向他承認那天晚上是她給他下的套了……


    雖然他或許早已猜到,可不說破終究比攤牌要好那麽一點點。


    嚴楚斐這會兒煩著呢,事已至此,他已經沒心思去追究是不是她了,反正不管是不是她今天這婚都結定了。


    「走!」


    他心情不好,耐心自然更不好了,懶得跟她囉嗦,索性抓了她的手就拽著她走。


    「去哪兒啊?」魏可被拽得微微踉蹌,下意識地輕叫道,續而像是想到什麽,她望著他帥氣冷峻的側臉,「開記者招待會澄清嗎?那你等我一會兒,我去補個妝——」


    「民政局!!」


    不等她說完,他就拽著她出了辦公室,一邊頭也不迴地繼續往電梯的方向走去,一邊惡狠狠地吐出三個字。


    「……」魏可呆住了。


    直到進了電梯,她才如夢初醒,瞠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剛說啥?」


    民政局?


    去民政局幹嗎?


    「你想做嚴太太不是嗎?」他雙手插袋,轉頭看她,微微低頭湊近她的耳畔,陰測測地冷哼,「爺今天就成全你!!」


    魏可嚴重懷疑自己在做夢。


    不可能!


    他昨天不是才態度堅定地拒絕了她嗎?怎麽一夜之間就變了?


    他不會是想耍她吧?


    思及此,魏可看著嚴楚斐的目光裏不由多了一分戒備。


    到了停車場,他強行將她塞進副座,然後他緊跟著坐進駕駛座裏。


    黑色越野駛出停車場,朝著民政局的方向極速前進。


    魏可心慌慌。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這麽矛盾,明明昨天還厚著臉皮對他逼婚來著,可今天他同意了,她卻退縮了……


    「嚴楚斐,你不會真要帶我去民政局吧?」她蹙眉,小臉上泛起一抹凝重。


    「不然你以為我要帶你去馬殺雞嗎?」他忙裏偷閑地瞥了她一眼,輕蔑譏誚。


    「那個……你你你……麻煩你先靠邊停車。」她心慌意亂,指著前方的路邊對他急道。


    「有話就說!」可他並沒靠邊停車,甚至還加了油門提了速。


    「你先停車——」


    「現在不說以後都不許說!」


    他涼颼颼地阻斷她,威脅意味十足。


    魏可知道自己此刻一定很慫,可事發突然,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能不慫麽。


    默了默,她悄悄咽了口唾沫,瞅著他小心翼翼地問:「嚴楚斐你真要娶我啊?」


    「你是智障嗎?這麽顯而易見的問題到底要問幾遍?」他皺眉不耐,很不客氣地罵道。


    「可是……為什麽呀?」


    她猜不透他的意思,心裏隱隱不安。


    「你覺得呢?」他不答反問,唇角的笑,諱莫如深。


    魏可想了想,側身麵對他,「嚴楚斐,我知道你想要我那兩塊地,其實你隻要答應我幾個條件,我們可以不用結婚的——」


    「不結婚怎麽用你的地兒?」他搶斷,慵懶的語調別具深意。


    她有些不解,但這會兒也沒時間深究,急切地說:「可以用啊,隻要你答應我不裁員——」


    「我這人不喜歡非法用地兒!」他再次搶斷。


    「不非法啊,手續都是齊全的,隨時可以用……」她還是沒能理解他話裏的另一層含義,傻乎乎地認真解釋。


    然而說著說著,她猛然反應過來。


    臉,唰地一下瞬間爆紅。


    很顯然,他說的「地兒」,跟她說的「地兒」,並非同一種「地兒」……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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