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小勇一怔,「什麽意思?」


    「八卦又囉嗦!你不覺得你跟那些七大姑八大婆沒有絲毫區別嗎?」


    「你……我……」薑小勇頓時臉頰一紅,惱羞成怒地輕喝,「我是看我哥被你欺負得太慘我不平好麽!」


    「關你屁事?你有啥好不平的?!」嚴甯冷笑,白了薑小勇一眼。


    「我——」薑小勇一臉怨憤。


    可他才吐出一個字,嚴甯就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懶洋洋地威脅道:「你再囉嗦一句我馬上就走,你『哥』若問,我就說是你罵我,你攆我走的!」


    「你——」薑小勇狠狠抽了口涼氣。


    得!


    他怕了她了!


    惹不起不惹了行麽!


    薑小勇真不明白,自家老大怎麽會喜歡這樣一個又壞又囂張的女人。


    恃寵而驕的女人太討厭了!


    算了算了,不說了,他可不想被老大罰到樓下去繞著小區跑幾個小時,那太丟人了!


    「薑小勇!」


    「到!」


    薑小勇正決定放棄,可突然廚房裏傳來老大的輕喝。


    他以為老大聽到他和七格格的談話了,以為自己又要被罰了,嚇得反射性地站起來,特別響亮地應了一聲。


    三秒之後,霍冬從廚房裏探出頭來,看看站得筆直的薑小勇,又看看悠閑自得吃著車厘子的嚴甯,眼底泛起一抹疑惑。


    「怎麽了?」霍冬問薑小勇。


    私底下,薑小勇會用「到」字迴復他,隻有兩種可能。


    要麽心虛。


    要麽緊張。


    所以,薑小勇又對他的小女人說了什麽或是做了什麽嗎?


    「沒沒沒……沒什麽啊,不是你叫我的麽哥?」薑小勇忙不迭地猛搖頭,強裝鎮定地對著霍冬訕笑。


    薑小勇很努力地裝出一副「沒事兒啊哥真的什麽事都沒有啊哥」的樣子。


    嚴甯輕抬眼瞼,好笑地瞟了薑小勇一眼。


    本是有些不太好的心情,頓時被他的慫樣給治癒了。


    霍冬又看了看嚴甯,見她臉上沒有生氣的跡象,這才放下心來。


    「擺碗筷!」


    「是!」


    薑小勇響亮應答,忙不迭地朝著廚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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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飯後。


    吃飽喝足,嚴甯放下筷子,然後直接看向餐桌對麵的霍冬。


    他說過吃完飯就告訴她的……


    接收到嚴甯投射過來的目光,霍冬明了。


    他緩緩起身,說:「去你那邊吧。」


    「幹嗎要去我那邊?」嚴甯蹙眉,眼底泛著戒備。


    那是她一個人的小天地,她不想讓他去。


    霍冬瞟了眼正背對著他們在盛飯的薑小勇。


    嚴甯立馬會意。


    什麽也沒說,她起身抓起蹲在一旁凳子上的八戒,朝著門口走去。


    從霍冬的家裏出來,嚴甯把剛才隨手擱在他家門口的垃圾扔到樓梯間的垃圾桶裏去,然後才抱著八戒迴自己的家。


    霍冬正抱著一個正方形的紙盒子站在她家門口等她。


    嚴甯開門,好奇地瞟了眼他抱在懷裏的盒子。


    忍不住默默猜想著盒子裏都裝著啥……


    進屋,關門。


    霍冬一邊朝著沙發走去,一邊轉動著眸光打量著屋內的裝潢和格局。


    「開始吧!」


    嚴甯一p股坐在沙發裏,雙臂環胸挺直背脊,翹著二郎腿冷冷看著正東瞅西瞅的男人,開門見山地說道。


    「可以先給我一杯水嗎?」霍冬也緩緩坐下,眼巴巴地望著準備逼供的小女人。


    嚴甯暗暗齜牙,忍。


    她起身,去給他倒水。


    很快,她端著一杯白開水迴來,力道略重地將水放在他的麵前,皺著眉不悅地喝道:「還有什麽要求?一次性說完!」


    羅裏吧嗦的什麽意思?拖延時間還是又想忽悠她?


    霍冬看了看嚴甯極度不耐的模樣,輕輕搖頭,「沒了。」


    嚴甯沒好氣地又坐了下來。


    霍冬將盒子輕輕推到她麵前。


    「什麽?」嚴甯瞅著盒子,眼底泛著疑惑。


    霍冬說:「我父母的遺物。」


    遺物?


    嚴甯的嘴角微微抽搐了兩下,更是疑惑不解了。


    她想知道的是他為了什麽出賣她好麽!


    他給她看他父母的遺物做啥啊?


    難道……


    他出賣她跟他父母的遺物有關?


    嚴甯把盒子抱起來,也不避諱,直接放自己腿上,迫不及待地打開了盒蓋。


    盒子裏,有霍媽媽的首飾,有霍爸爸的獎章,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小玩意。


    有兩本相冊,裏麵都是老照片,是霍爸爸和霍媽媽年輕時與三朋四友拍下的……


    「我爸媽在我五歲那年意外身故了。」


    在嚴甯好奇地看著盒子裏的東西時,霍冬輕輕出聲。


    嚴甯抬眸,看著他。


    「車禍。」他微垂著眼瞼,看著她腿上的盒子,聽似平靜淡然的語氣,有著一絲掩藏不住的輕顫,「車子被撞進河裏,然後沉了下去。」


    嚴甯沒有插嘴,也沒有發問,等他繼續說。


    可他在說完這句之後,就沒再說話,表示他已經說完了。


    「你呢?」終究是嚴甯沒忍住,有些不悅地追問道。


    霍冬抬眸,與她對視。


    他沒說話,看起來依舊平靜,可他眼底那一閃而過的痛苦和恐懼,還是被她瞧在了眼裏。


    她目光銳利地盯著他的眼,咄咄逼問:「你爸媽出事的時候,你在哪兒?」


    「……車裏。」霍冬在沉默了幾秒之後,才艱澀地開口說道:「我爸把我從車窗推出去,四爺救了我。四爺跟我爸是好兄弟。」


    嚴甯有些無語,又有些氣惱。


    就覺得這男人真的是太呆板太愚笨了!


    雖然這件事她在嬸嬸那裏已經得知了,可如果她不知道,以及她不逼問,他是不是就不會告訴她他也親身經歷過那場恐怖的事故?


    他不是該把自己可憐的一麵展現在她麵前以博取她的憐憫和同情嗎?


    他怎麽還像是有意要隱瞞自己曾受過的苦和痛呢?


    真是想不通他腦子裏都裝的什麽豆腐渣!


    因為早就知道這件事,所以嚴甯很平靜,沒有流露出絲毫驚訝。


    默了默,她瞅著他,問:「想他們嗎?」


    五歲就成了孤兒,他的命好像比她還苦……


    霍冬突然伸手從褲袋裏摸出煙盒,想抽菸。


    可煙才從煙盒裏抽出一半,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抬眸看向對麵的小女人。


    嚴甯正微微蹙眉,目光鎖住他手上的煙盒……


    霍冬二話不說就一把將煙盒捏扁,將裏麵的香菸盡數捏斷,然後把嚴重變形的煙盒精準無誤地擲進一旁的垃圾簍。


    她不喜歡抽菸的男人。


    他要戒菸,以後都不抽了!


    嚴甯默默地看著霍冬想抽菸最後又扔了煙的一係列舉動,沒有說話。


    他心情不好或是難過悲傷的時候就想抽菸……她知道。


    「很少。」


    把煙盒擲進垃圾簍的同時,霍冬輕輕吐出兩個字。


    已經離開二十多年了,還能有多想?


    如果不是有他們的照片,隻怕他連他們的樣子都想不起來了吧……


    畢竟,那時他還那麽小,記憶是有限的。


    他一直垂著眸,不讓她看到他眼底的傷痛,不讓她發現他內心的脆弱……


    「你說的這些……跟出賣我有關?」


    嚴甯將盒子放在茶幾上,隨手拿了一本相冊,一邊翻看著裏麵的照片,一邊問道。


    霍冬的眼底驟然浮現出怒和恨,隱隱切齒,「車禍是人為的!」


    果然不是單純的意外嗎?


    「所以?」嚴甯停止翻照片,抬眸看他。


    「我得找出幕後兇手!」霍冬字字堅定,目光冷厲麵罩寒霜,全然就是一副不報此仇死不瞑目的模樣。


    嚴甯,「找到了嗎?」


    「還沒有。」霍冬搖頭,眼底劃過一絲黯然和挫敗。


    嚴甯差點想安慰他說「別難過,連我四叔都還沒查出結果的事,你沒找到不算丟人」……


    還好話到嘴邊她及時反應過來,硬生生把話咽迴了肚子裏。


    就算他可憐,可他還是她的仇人,安慰仇人這種人,蠢蛋才會做!


    「你想為父母報仇跟出賣我有什麽關係?」嚴甯繼續低頭看照片,繼續問。


    目前為止,他到底為了什麽而捨棄她,是她最關心以及最想知道的事!


    霍冬斟酌了下,深深看著她,說:「在我父母出事的前幾天,羅婉月曾收到過一份郵件,是我媽媽寄給她的。」


    羅婉月?


    好好的怎麽扯上了她?


    「你媽媽認識她?」嚴甯驚訝得聲音微微變調。


    「她們是同學,好像感情還不錯。」


    嚴甯錯愕。


    他們的母親,竟然認識,竟然還是「閨蜜」?


    這個世界可真小!


    好吧……


    其實也沒什麽好驚訝的。


    帝都雖大,可她們都曾是屬於同一個圈子裏的人,會認識倒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誒,等等等等……」嚴甯突然想起什麽,蹙眉喊道,「她怎麽知道你是你媽媽的兒子?」


    霍冬還沒來得及迴答,她又像是擔心他聽不懂一般,立馬又補充解釋,「我的意思是你爸媽出事的時候你才五歲,但你現在都三十多了,她怎麽還認得出你?」


    她曾聽哥哥嚴楚斐說過,四叔一直重點栽培霍冬,所以這二十多年裏,他要麽在封閉式學校學習,要麽在秘密基地訓練,極少與外界接觸。


    在沒給四叔當保鏢之前,是沒人知道他是誰的。


    她依稀還記得,當初羅婉月看到霍冬的時候,還趾高氣揚地鄙視過霍冬,以為霍冬隻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保鏢……


    所以,羅婉月又是怎麽認出霍冬的?


    「她看到我手臂上的這個胎記了。」


    霍冬擼起袖子,露出自己小手臂上的暗紅胎記。


    歐晴當初也是看到他這個胎記才認出他的。


    嚴甯微抬下巴,恍然大悟。


    「那你又怎麽記得她呢?」嚴甯又問。


    「她給我看了她和我媽媽的合影,而且五歲的記憶雖然很零散很模糊,但若有人提醒,總歸還是有那麽一點點印象的。」


    嚴甯想了想,覺得好像也是這個道理,撇了撇嘴,她點頭道:「好吧,你繼續。」


    「羅婉月說,她有線索,可以幫我查到當年車禍的真相。」


    聞言,嚴甯忍不住嗤笑出聲,「她的話你也信?」


    羅婉月當初是怎麽對她的,他不都看到了嗎?


    一個連親生女兒都狠得下心去羞辱以及迫害的女人,他也信得過?


    嗬嗬!


    是該說他想報仇想瘋了?


    還是該說她在他心裏太廉價?


    或許兩則皆有吧!


    父母慘死二十多年,他報仇心切,不願放過一絲一毫查出真相的機會,他的這種心態也是人之常情,倒也可以理解。


    那麽,唯一的解釋,便是她在他心裏廉價得隻剩「利用」這個價值了!


    因為不愛她,不在乎她的感受,所以他可以罔顧她的死活,毫不猶豫地把她推迴去。


    他對父母的孝心,她理解。


    但他對她的殘忍,永遠都休想得到她的諒解。


    「我媽媽寄給她的郵件就是線索。」看到她滿眼譏誚,霍冬急急說道。


    羅婉月的話他自然是不會全信,可他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找出真兇的線索啊。


    嚴甯緩緩勾唇,冷笑蔓延。


    她睥睨著他,目光陰冷刺骨,「所以你就用我換了那份郵件?」


    霍冬的心,狠狠抽搐,滿眼悔恨地看著她,沉默。


    這時候的沉默,自然就是默認了。


    嚴甯唇角的笑靨有多美,心就有多痛。


    她和她肚子裏的孩子,比不上他已故多年的雙親,她還有什麽話好說呢?


    並非她要跟他的父母「一較高下」,而是一方已故,一方卻是活生生的兩條生命,他做出的選擇讓她永遠都無法釋懷……


    深籲口氣,嚴甯壓製著心裏的酸楚和怨憤,盡量用平靜的語氣繼續問道:「郵件裏裝著什麽?」


    她迫切地想要知道所有真相,原不原諒或釋不釋懷那都是以後的事。


    「一把鑰匙。」他答。


    「鑰匙?」


    「嗯。」


    「鑰匙呢?」嚴甯低頭在盒子裏翻找,以為鑰匙在遺物盒子裏。


    哪知霍冬卻說:「在四爺那兒!」


    在四叔那兒?


    他用她換來的鑰匙,為什麽會在四叔那兒?


    是他主動交給四叔的,還是……


    他出賣她的事兒,四叔當時也知情?


    嚴甯覺得有點頭疼,想不通。


    「為什麽在他那兒?這不是你想要的線索嗎?自己父母的仇,你不自己報嗎?」她看著他,犀利似劍的目光極具穿透力地射進他的眼裏,似是想要借著他的眼,看穿他的心。


    她想看看,看看他的心裏到底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可他的眼底一片平靜,諱莫如深,讓她怎麽也看不清。


    「四爺的命令,你覺得我能違抗?」霍冬若有似無地扯了扯嘴角,溢出一抹無聲的冷笑。


    這話……


    嚴甯心裏咯噔一下,莫名泛起一絲不安。


    這麽說,當年那件事,四叔的確是知情的?


    「你拿我跟羅婉月交易的事兒……四叔知道?」嚴甯的眼神變得更加犀利,不放過他臉上任何的情緒變化。


    霍冬默默斟酌了下,然後避重就輕地說:「四爺也在追查我父母出事的真相,他希望我不要放過任何一條線索!」


    當羅婉月提出要跟他做交易的時候,他向四爺報告過,但他並沒有跟四爺說是用嚴甯作交換。


    一是時間緊迫。


    二是他跟嚴甯之間那點事兒他在不能給她未來的時候他沒臉主動跟四爺挑明。


    三是他覺得說了也白說,沒必要。


    反正當他跟四爺說羅婉月手裏可能有他們需要的線索時,四爺隻對他說了六個字——


    不計一切代價!


    他想過,就算他跟四爺說是用嚴甯作交換,四爺最後給他的迴答也依舊隻會是這六個字!


    從後來四爺來到醫院親自抱走嚴甯,之後卻對這件事隻字不提,甚至並未責備他來看,便足以證明他的猜想是對的。


    四爺站到今天這個高度,一路走來經過多少腥風血雨就算沒見過也可以想像得到。


    所以,處在四爺的位置,權衡利弊最是慎重,他的每一個決定都必須以大局為重。


    而且,那時羅婉月的真麵目並未被識破,嚴家的人估計誰也沒想到羅婉月會是一個那樣歹毒的母親。


    四爺日理萬機,自然沒空對這種家庭瑣事多加注意,所以就算他說是用嚴甯做交換,四爺也不會覺得羅婉月會對自己的親生女兒怎麽樣。


    隻要不是要了嚴甯的命,四爺都會答應!


    而當時的他,在多方因素的困擾下,跟四爺一個想法……


    隻恨自己當時沒有及時發現她的重要性,否則他跟她也不會走到今天這般境地。


    若是時光能倒迴,迴到那個讓他悔恨終身的夜晚,他一定不會那樣傷害她!


    人總是在傷害造成之後,才發現自己錯得有多麽離譜,也總是在失去之後,才發現她對自己有多麽重要。


    沒有失去,又怎懂珍惜?


    隻有自己痛了,才能深刻地明白自己內心深處最渴望的是什麽!


    在她生病之後,在經歷與病魔爭奪她之後,他終於知道自己心裏最想要的——


    就是她!


    他甚至可以什麽都不要,隻要她!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醒悟得太晚,但他覺得,隻要自己的心還在跳動,他就會拚盡全力去贖罪,去彌補,去挽迴……


    愛她已經成了一種本能,他早已不能自主。


    聽了霍冬答非所問的迴答,嚴甯的唇角溢出一抹冷笑,不給他逃避的機會,冷冷逼問,「霍先生,請正麵迴答我的問題!」


    「四爺不知情,全是我的錯,與四爺無關!」他垂著眼瞼,悶聲說道。


    他不想讓她對四爺有想法……


    他們是親叔侄,四爺也是真的疼她,他不希望他們的親情因為這件事受到影響。


    「你懷疑我四叔嗎?」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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