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啊,不是去畫畫了嘛!」雲裳裝傻到底。


    啪!


    歐榮毅一掌拍在書桌上,震得桌上的筆筒和茶杯都跟著跳了跳。


    嚇得雲裳心肝脾肺也跟著顫了顫,悄悄地咽了口唾沫。


    「你還要說謊是不是?!」歐榮毅怒喝。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她怯懦低喃,低著頭眸光閃爍,垂死掙紮。


    歐榮毅抬步就往門外走。


    「誒,外公您去哪兒?」雲裳忙問,暗道不妙。


    果然,歐榮毅冷冷說道:「我親自去問你媽!」


    「外公您不能去!!」雲裳衝上去死死抓住歐榮毅的手臂,著急大叫,「她身體剛好,承受不了太多壓力,你們這樣逼她是想逼得她舊疾復發麽?」


    歐榮毅眉頭一皺,不動了。


    「那你還不老實交代!」歐陽雙手插袋,慢悠悠地踱步上前,懶懶輕哼。


    見成功讓外公有了忌憚,雲裳心裏踏實了。


    她頭一抬,胸一挺,瞬間變得理直氣壯了,「我真沒什麽好交代的,我討厭嚴家的人是因為他們仗勢欺人,想拆散我和阿恆,至於媽媽和嚴謹堯之間是不是有什麽事,我不知道,你們若是不怕她病情復發,那你們就盡情去逼問好了,反正你們是長輩,想要做什麽我也管不著!」


    這話說得……


    「你——」歐榮毅氣結。


    「你以為你不說我們就不知道了?」歐陽瞅著雲裳冷笑。


    雲裳紅唇一勾,笑靨如花,矯揉造作地嗲嗲道:「那小舅你去查吧,查到什麽的話也順便告訴我一聲吧,我也蠻想知道我媽跟姓嚴的到底有什麽故事。」


    歐陽冷冷瞪著氣定神閑的雲裳,暗暗磨牙。


    嚴謹堯是誰?豈是誰想調查就可以調查的?


    而歐晴才剛痊癒,根本逼問不得。


    所以這事兒想搞清楚啊,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這可是雲裳第一次喊他小舅,然而歐陽卻絲毫開心不起來,隻想把這狡黠精明的外甥女狠狠揍一頓!


    由於嚴謹堯的身份太過尊貴,即便他們心裏有所懷疑,也不敢妄加揣測……


    ……


    從歐榮毅的書房出來之後,雲裳馬不停蹄地朝著媽媽的房間奔去。


    剛跑到門口想要狠狠推門,門卻先一步從裏麵拉開。


    歐晴從房裏沖了出來。


    母女倆差點迎麵撞上。


    「歐小晴!你跑什麽?沒事吧?」


    雲裳連忙剎住腳,伸手抓住媽媽的肩,蹙眉看著神色慌張的媽媽,急問。


    歐晴的臉頰上透著一絲可疑的紅暈,眸光閃爍氣息不穩,看到是女兒時,明顯鬆了口氣,可緊接著眼底快速地劃過一絲心虛……


    「沒……沒事啊。」歐晴低著頭,不敢與女兒銳利的目光對視,微微喘息著搖頭吶吶。


    房裏響起腳步聲。


    歐晴連忙抓了雲裳的手腕就往樓下走。


    雲裳被媽媽拽著走,一邊走一邊迴頭,正好看到嚴謹堯淡定從容地從媽媽的房裏走出來。


    四目相接,雲裳眼含憤怒,嚴謹堯則淡淡睇了她一眼,沒有表情的臉看不出絲毫情緒。


    「他有沒有欺負你?」雲裳轉迴頭去湊近媽媽的耳邊,壓低聲音語氣不善地問,大有隻要媽媽說「有」,她就要去跟嚴謹堯拚命的架勢。


    見女兒如此牴觸嚴謹堯,歐晴心酸又無奈,隻得連連搖頭,「沒、沒有……」


    「真的沒有?」雲裳不信,挑著眉睨著媽媽,犀利的目光極具穿透力,像是要看穿媽媽的心一般。


    歐晴抬起頭來,硬著頭皮說:「嗯,真的沒有。」


    媽媽一口咬定沒有,雲裳沒轍,眼珠子一轉,她換了個話題問:「你們在房裏做什麽?」


    呃……


    在房裏做什麽……


    歐晴的臉頰不可抑止地更紅了一分。


    「畫畫呀!」狠狠咽了口唾沫,歐晴理直氣壯地迴答,可答完之後立刻又低下了頭。


    「畫呢?」雲裳向媽媽伸手。


    「……」歐晴愣住了,啞了半晌,才磕磕巴巴地低低說道:「給、給他了。」


    走到了樓梯口,母女倆一邊說著一邊往樓下走。


    嚴謹堯始終保持著幾米的距離,不緊不慢優雅從容地跟在她們身後。


    雲裳蹙著眉,滿眼狐疑地盯著媽媽,根本不信。


    這麽短的時間內她就畫好了?如果真的沒發生其他的事,她為何是這樣一副心虛的模樣?


    歐晴被女兒極具穿透力的目光盯得頭皮發麻,知道自己演技拙劣,可除了強裝鎮定之外,她也別無他法。


    「他跟你說什麽了?」


    雲裳一邊與媽媽並排著下樓,一邊壓低聲音咄咄逼問。


    「沒說什麽……」歐晴其實很痛恨自己每一句話都說得如此底氣不足,可她天性就如此柔弱,怎麽也學不會女兒的強悍自信。


    若不是女兒從出生就一直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都要懷疑是不是在醫院抱錯了孩子,母女倆的性格差異實在太大了。


    當然,女兒性子不像她是好事,強悍一點才沒人敢隨便欺負,這樣她也比較放心和欣慰。


    「你們沒說話?」雲裳斜眼瞅著媽媽。


    歐晴悄悄咽了口唾沫,「嗯。」


    「一句話都沒說?」


    「嗯。」


    「歐小晴!!」雲裳的聲音倏地冷了下來。


    「啊?」歐晴嚇得一怔,下意識地停下腳步,抬眸看著臉色瞬間冰寒的女兒。


    「你學會騙人了是不是?」雲裳佯怒喝道。


    歐晴內心惶惶,連連搖頭,「我沒有……」


    見女兒生氣了,歐晴很害怕,急得雙眼泛紅。


    突然,雲裳雙眸一眯,精光乍現,雙手捧住媽媽的臉,目光銳利地盯著媽媽的唇角,「你嘴怎麽了?」


    媽媽的嘴角,有一條小小的傷痕,不仔細看很容易忽略,而這條傷痕,是新的……


    歐晴一震,猛地低頭將雙頰從女兒手中掙脫出來,抬手捂住自己的嘴,「沒事啊!」


    可她不知道,自己這副驚慌失措的模樣,分明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雲裳狠狠蹙眉,媽媽唇角那*的傷痕是怎麽來的她清楚得很,畢竟她也是過來人了,這種痕跡一眼明了。


    迴頭,雲裳咬著牙根惡狠狠地瞪了眼階梯之上的嚴謹堯。


    嚴謹堯氣定神閑,理直氣壯地俯瞰著一臉憤怒的雲裳,儒雅英俊的臉上毫無心虛之色。


    仿佛不管他剛才對歐晴做過什麽,都是天經地義的。


    「手放下來給我看看!」雲裳再次看向媽媽,冷聲命令。


    她想仔細看看媽媽的唇傷得怎麽樣,要不要上點藥什麽的。


    歐晴卻捂住嘴死命搖頭,麵紅耳赤,窘迫得恨不能挖個洞把自己藏起來。


    雲裳不耐煩了,直接伸手抓住媽媽的手腕,要把她的手從嘴上扯下來。


    歐晴慌忙仰著頭往後躲,手忙腳亂地奮力抵抗。


    母女倆那副你扯我躲的模樣像是要打起來了似的。


    倏地,雲裳的手腕被一隻大手狠狠扼住,同時身邊響起一道嚴厲的嗬斥,「你怎麽可以對你媽媽這麽沒禮貌?!」


    是兩個大步奔下來的嚴謹堯。


    雲裳和歐晴不約而同地停下拉扯,雙雙轉眸看著麵罩寒霜的男人。


    手腕傳來一陣劇痛,雲裳蹙眉不悅,張口就冷冷譏諷,「我怎麽對我媽媽關你什麽事?!」


    嚴謹堯雙眼微微一眯,寒光四溢。


    「你是我什麽人?憑什麽管我?你又是她什麽人?憑什麽為她抱不平?拜託你搞搞清楚,你對我們母女而言,了不起就是個陌生人而已!!」雲裳冷笑,尖銳地譏誚道。


    了不起就是個陌生人而已……


    陌生人而已……


    而已!!


    嚴謹堯的臉色一片陰沉,目光冷如三九寒冰,高大的身軀迸射出一股強大到無法抗拒的冷厲氣場,給人一種生人勿進的驚悚感。


    歐晴嚇得咬著唇不敢看嚴謹堯那恐怖的臉色。


    他生氣的樣子很可怕,以前他隻要生氣就會狠狠罰她,所以即便彼此已經分開二十多年,現在看到他變了臉,她還是會緊張害怕得不知道該怎麽辦好……


    偏偏雲裳無畏無懼,支起小臉冷冷看著嚴謹堯,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架勢。


    「我叫你放開她!」嚴謹堯冷睨著倨傲不羈的雲裳,飽含命令的聲音更冷了一分。


    「我偏不!」雲裳噙著冷笑,極其傲慢地挑釁道。


    「你放不放?」一貫喜怒不形於色的嚴謹堯眼底快速地劃過一絲怒意。


    「就不——」


    雲裳話未說完,手腕就被嚴謹堯狠狠一捏,疼得她不由自主地鬆開了五指……


    下一秒,她整個人往樓梯下倒去……


    「啊!」


    他們所站的位置,距離最底層隻有三步階梯,嚴謹堯和歐晴還沒反應過來,雲裳已經狼狽地跌坐在了樓梯下……


    歐晴瞬間就炸毛了。


    「你幹什麽!你幹什麽!你幹什麽推我女兒?!」歐晴猶如被踩了尾巴的老虎,衝著嚴謹堯憤怒大叫。


    嚴謹堯狠狠擰眉,睥睨著坐在地毯上的雲裳。


    「裳裳,裳裳,你有沒有事?啊?有沒有事?摔著哪兒了沒?」歐晴罵完嚴謹堯,又忙不迭地跑下樓去扶女兒,心疼得雙眼立馬就紅了。


    雲裳癟嘴,楚楚可憐地微哽,「腳好像崴了,好疼……」


    見一向堅強的女兒疼得快哭了,歐晴的心都快碎了。


    她迴身就衝著站在樓梯上的男人,抬手指著門,氣勢洶洶地怒吼:「嚴謹堯!你走!你以後別出現在我麵前,我不想再看到你!」


    你走!我以後都不想再看到你……


    在嚴謹堯的印象中,曾經的歐晴可從來沒敢對他這樣吼過,而暌別二十幾年後再相逢,短短數日他就被她吼了兩次了……


    嚴謹堯臉如玄鐵,一言不發地冷冷看著裝可憐的雲裳。


    過大的動靜,終於把所有人都吸引了過來。


    「怎麽了?」歐榮毅看著劍拔弩張的歐晴和嚴謹堯,狐疑地皺眉。


    鬱淩恆一見雲裳踮著腳尖靠在歐晴肩上,連忙一個箭步奔上前,將她摟向自己身邊,讓她依靠著自己,眼底盡是擔憂。


    「沒事,裳裳不小心把腳崴了。」


    麵對老父親咄咄逼人的目光,歐晴慌得心肝直顫,生怕露出什麽馬腳,連忙強裝鎮定地說道。


    此話一出,雲裳就哀怨地看著媽媽,那眼神好似在說「媽你偏心,明明是他推的我,你為什麽說是我自己不小心?你為什麽要包庇他?」……


    歐晴低著頭,不敢與女兒飽含譴責和委屈的目光相接。


    她不敢揭穿他啊!


    先不說她怕他生氣,更重要的是她不能讓家裏人知道她和他年輕時的那點事兒,所以她隻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啊!


    其實她也很恨自己的懦弱,可是能怎麽辦呢?她就是怕他!


    雲裳憤憤地瞪了嚴謹堯一眼。


    即便歐晴沒有指證他,嚴謹堯還是冷著臉。


    一是他本來就沒推那殲詐狡猾的丫頭片子,二是她這副極力與他撇清關係的樣子讓他非常不高興。


    氣氛,變得異常詭異。


    「歐老爺子啊,可以開飯了麽?我肚子都餓扁了!」嚴楚斐突然爆出一聲,誇張地捂住肚子哀哀叫道。


    「好了好了,飯菜已經準備好了,可以開飯了。」歐老太太連忙迴過神來,熱情地招唿道:「大家這邊請!」


    「四爺,請!」歐陽不卑不亢地對階梯上的嚴謹堯做了個請的手勢。


    嚴謹堯拾級而下,在經過雲裳和鬱淩恆的身邊時,極冷極冷地看了雲裳一眼。


    那一眼,充滿著濃濃的警告意味。


    而雲裳躲在鬱淩恆的懷裏,趁著眾人不注意,她咧開嘴對嚴謹堯扯出一抹大大的笑容……


    赤倮倮的挑釁!


    ……


    表麵和諧其樂融融的一頓午餐,實則暗藏洶湧,各懷心緒。


    午餐結束後,嚴楚斐偷偷把鬱淩恆拉到了歐家花園的一處角落裏……


    「幹嗎?」鬱淩恆挑眉瞅著神秘兮兮的嚴楚斐,狐疑問道。


    「你真不管了?」嚴楚斐反問。


    鬱淩恆頓時明白他說的是什麽了,搖頭,堅定地吐出三個字,「不管了!」


    「鬱淩恆你丟不丟人?」嚴楚斐極盡嫌棄地瞥了鬱淩恆一眼,恨恨唾棄。


    「我丟什麽人了?」鬱淩恆不以為然,氣定神閑地懶懶哼道。


    「你就那麽怕雲裳?!」嚴楚斐恨鐵不成鋼地噴他。


    「不是怕!」鬱淩恆用一種「你不懂」的眼神瞥了嚴楚斐一眼,強調道:「是愛!」


    「就算愛也不用對她言聽計從吧?你還有沒有自己的主見了?!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鬱淩恆麽?」


    「隨便你怎麽說吧,反正這事兒我不參與了。」鬱淩恆堅決搖頭,擺明自己的態度。


    鬱太太已經嚴重警告過他了,不許他再和嚴楚斐同流合汙算計她的媽媽,若他還敢明知故犯,那就是自找死路了。


    他不敢!


    「我靠!鬱淩恆,不帶你這樣的啊!開弓沒有迴頭箭,事情到了這一步你跟我說不參與了?你是想死了吧?!」嚴楚斐氣得往他肩上狠狠捶了一拳,憤憤警告,「你敢在這個節骨眼上給我掉鏈子試試看!!」


    鬱淩恆微微擰眉,抿唇不語。


    「你看不出四爺已經上鉤了嗎?隻要我們再加把勁兒,這事兒一定成!等事成之後,讓你心煩的那些事自然就迎刃而解了,還有那些讓你討厭的人,也得懼你三分,這麽痛快的一件事,你確定你要放棄?」嚴楚斐口若懸河,極力慫恿。


    「真的不行,我答應過裳裳的,再也不做讓她不高興的事。」鬱淩恆還是搖頭。


    嚴楚斐狠狠翻了個白眼,「鬱淩恆!你可真是應了那句『兒女情長英雄氣短』的名句了,為了一個女人你就忘了自己肩上的責任了?孰輕孰重你真的分不清了麽?我告訴你,你最好不要抱有僥倖心理,惹怒了四爺,你十個嶸嵐都不夠毀!」


    鬱淩恆雙手插袋,沒說話。


    嚴楚斐的話他並不懷疑,得罪了當今總統,的確是十個嶸嵐都不夠毀。


    隻是他也不敢違背鬱太太,如果保全了嶸嵐而失去了她,他是萬分不願意的。


    鬱太太這輩子他是一定得牢牢攥在手裏的,至於嶸嵐……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一定可以找到別的辦法化險為夷。


    「我在四爺身邊這麽多年,他的性格我最了解不過,他想要的東西就算不擇手段也會弄到手!所以就算你置身事外,也改變不了任何事,四爺想要的人一定會要到,而你這樣公然幫助雲裳違抗他,嶸嵐和鬱家都會吃不了兜著走的!」嚴楚斐語氣凝重地說道:「現在嶸嵐幾個大項目被迫停止,就是四爺給你的下馬威,你若還不識趣,下一步可就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了。」


    鬱淩恆挑著眉,眼含狐疑地瞅著嚴楚斐,覺得他有點危言聳聽了。


    嚴楚斐銳利的目光突然朝著鬱淩恆的身後看了一眼,閃爍了兩下,然後繼續道:「而且不止是鬱家,歐家也別想逃,現在朝陽遇上的一大堆難題,也是四爺的意思!四爺若得不到他想要的,你們鬱歐兩家就等死吧!」


    鬱淩恆嘴角抽搐,有點哭笑不得。


    他這樣黑他四叔真的好麽?


    民間相傳,當今總統嚴謹堯,人品高尚正氣凜然,學識淵博政績卓越,用古話說那就是一代明君啊!


    所以哪能因為一己私慾就把兩個大家族說滅就滅了?


    他不信!


    「兄弟這麽多年,我也是為你好,你可別不識好歹!」嚴楚斐一手拍在鬱淩恆的肩上,「語重心長」地勸道。


    鬱淩恆一把將嚴楚斐的手從自己肩上揮開,啐罵道:「你滾蛋!少在我麵前危言聳聽!」


    「你可別不信,四爺惱了可真是什麽都做得出來的,你跟小七的事已經讓他很不高興了,你現在若再阻攔他的話,他可真不會對你們鬱歐兩家心慈手軟了!」嚴楚斐死命往嚴重了說,完了還假惺惺地提醒:「你就不想想,如果你一無所有了,雲裳怎麽辦?你真捨得讓她吃苦受罪?!」


    鬱淩恆皺眉,不是被嚴楚斐的話嚇到了,而是覺得此刻的嚴楚斐太奇怪了……


    就在這時,嚴楚斐的唇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弧度,因為他看到鬱淩恆身後不遠處,有一抹纖瘦的身影正悄悄離去……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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