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甯你來得正好,快跟我太太解釋解釋,那晚我們——」


    嚴甯和嚴楚斐一上遊艇,鬱淩恆就拉著雲裳朝著他們快步迎上去,迫不及待地對嚴甯說。


    「我懷孕了!你的!」


    然而鬱淩恆話音未落,就被嚴甯淡淡出口的一句話驚得魂飛天外。


    本是溫馨浪漫美好和諧的氣氛,瞬間僵到穀底。


    眾人麵麵相覷,俱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


    鬱淩恆嚇得瞠大雙眼,像看見了怪物一般不可置信地盯著嚴甯,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完全反應不過來。


    雲裳狠狠蹙眉,在消化完嚴甯的話後,她屏住唿吸,緊繃著聲音問:「你說什麽?」


    「我懷孕了,孩子是他的!」從始至終,嚴甯的表情都很平靜,沒有絲毫的起伏,像是在陳述一件極為普通的事實。


    說到後麵一句時,她的目光落在鬱淩恆的臉上。


    「嚴甯你瘋了?你胡言亂語什麽呢?!」鬱淩恆勃然大喝,駭得臉色發白,緊擰著眉頭怒不可遏地瞪著嚴甯,然後慌忙轉頭看著雲裳,賭咒發誓地焦急解釋:「鬱太太你別聽她胡說,我沒碰過她,我真的沒碰過她!我發誓!我若碰過她就讓我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鬱淩恆不惜以命起誓,而嚴甯又不像是惡作劇,兩人都那麽認真地堅定自己的態度,讓人不知道該相信他們哪一個比較好。


    雲裳的心,一點一點地往下沉。


    「你怎麽證明你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


    沉默半晌,雲裳看著嚴甯依舊平坦的小腹,沉聲問道。


    「就是他的!」嚴甯沒有多餘的廢話,就是一口咬定。


    「有何憑證?」雲裳也固執,非要她給出一個足以讓人信服的證據。


    「你親眼見過的。」嚴甯淡淡說道,意指那晚在酒店被她「撞破」的事。


    雲裳點頭,異常冷靜,「對,我是親眼見過,但那樣的畫麵也很有可能隻是『表麵』!」


    嚴甯,「你要這樣自欺欺人我也無話可說。」


    「我並非自欺欺人,隻是需要你給出一個更具說服力的證據而已。」


    嗯,她要證據!


    她不願相信他會背叛她,所以她不願相信嚴甯的片麵之詞,除非有證據證明他真的做過背叛她的事,否則她不相信,死也不信!!


    「我肚子裏的孩子就是最好的證據。」嚴甯雙手輕輕覆著腹部,平靜淡然地說道,然後轉眸看向呆若木雞的鬱淩恆,「鬱淩恆,你不承認沒關係,那就等孩子生下來,我們用dna說話!」


    親子鑑定……


    她哪來的底氣說這樣的話?


    鬱淩恆懵了。


    真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啊,這明明是好好的大喜之日,轉瞬間竟變成了這副樣子。


    鬱大爺表示無法接受。


    「嚴楚斐!你妹瘋了,快把她拉走!!」鬱淩恆迴過神來,張口就對嚴楚斐吼道。


    「她是我妹,她說她肚子裏有了你的孩子,你讓我把她拉走?」嚴楚斐一反往日的玩世不恭,變得嚴峻冷漠。


    「她說謊的好麽!她怎麽可能會有我的孩子,我根本沒碰過她!」鬱淩恆沒好氣地叫著。


    「碰沒碰過你心裏有數!鬱淩恆,我就這一個妹妹,你若敢對她始亂終棄,那就別怪我不念舊情!」嚴楚斐臉若寒冰,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嚴楚斐神色認真,絲毫不見玩笑的意味。


    至此,鬱淩恆隱隱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嚴楚斐說完,拉著嚴甯迴到快艇上,揚長而去。


    鬱淩恆腦子裏正亂竄著各種不好的預兆,突然右手被拉起,一個冰涼的東西放在了他的手心。


    垂眸一看,正是他耗時耗力精心準備的求婚鑽戒……


    「雲裳你——」他的心狠狠一顫,抬頭驚慌不已地看著雲裳,失聲大叫。


    「這個我暫時不能收,等把這件事搞清楚了再說吧!」雲裳的臉色還算平靜,無悲無怒,淡淡說道。


    「可我真的是冤枉的!」鬱淩恆恨不得跳進海裏去洗一洗,看能不能把自己背上的黑鍋洗白。


    「是不是冤枉了你,你口說不算,等你能拿出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再談復婚的事!」她說完,轉身就走。


    「裳裳……」


    他想拉住她,卻叫歐陽伸手阻斷。


    歐陽抓住他的手腕,冷冷道:「沒聽見她說什麽嗎?」


    鬱淩恆狠狠擰眉,好想把唯恐天不亂的歐陽一拳揍到海裏去。


    證據?


    目前這種狀況,嚴甯一口咬定孩子是他的,加上鬱太太又曾「抓殲在場」,他能找什麽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他感覺現在自己就是渾身長滿了嘴都說不清了。


    難道真要等嚴甯十月懷胎把孩子生下來驗dna?


    他沒做過,倒也不怕,隻是心裏憋屈得慌,明明馬上就可以抱得美人歸的,現在又要多等十個月……


    而,多等十個月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怕夜長夢多,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太多,他的心裏有種很不好的預感,總覺得若是現在不趕緊跟鬱太太復婚的話,他們的復婚之路又會布滿荊棘,將會變得比以前更加艱難……


    本是一場別開生麵的求婚,卻因為嚴家兄妹的突然出現,鬧得不歡而散。


    ……


    嚴楚斐下榻的酒店。


    鬱淩恆懷揣著一股憤怒的情緒,狠狠敲響了房門。


    咚咚咚,聲如震天。


    很快,房門由內打開,嚴楚斐肅冷的臉龐出現在眼前。


    「嚴甯呢?」


    鬱淩恆無視嚴楚斐不太友善的臉色,一把將其推開,氣勢洶洶地走進屋裏,左後環顧厲聲大喝。


    儼然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嚴甯正窩在客廳的沙發裏,抱著水果盤邊吃水果邊看電視。


    「嚴甯!你什麽意思?!」


    鬱淩恆衝上去就厲聲質問,將水果盤從她手上一把搶掉,力道之大致使盤子裏的提子灑了滿地。


    「什麽什麽意思?」嚴甯老神在在,懶懶地抬頭看他。


    「你說你肚子裏有我的孩子——」


    「對啊!」嚴甯微微歪著小腦袋,不待他說完就點頭道。


    鬱淩恆怒不可遏,「對個屁啊!我一根頭髮都沒碰過你,你怎麽可能會有我的孩子?」


    「我說過了啊,你不承認沒關係的,等我把孩子生下來,你跟寶寶做個親子鑑定不就真相大白了嘛!」嚴甯緩緩坐直身,不緊不慢地懶懶說道,從始至終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嚴甯你到底想幹嗎?」鬱淩恆氣急敗壞,簡直想罵人了。


    嚴甯,「想給我的孩子找個爸爸!」


    「什……什麽?」鬱淩恆一怔,有些消化不了她話裏的含義。


    嚴甯優雅起身,拍了拍有些發皺的衣擺,然後抬眸看著鬱淩恆,一本正經地說:「鬱淩恆,娶我吧!」


    鬱淩恆的大腦轟的一聲炸開,炸得他大腦一片空白。


    「嚴甯,今天不是愚人節!」他驚駭大叫,像見了鬼一般不敢置信地瞪著一臉平靜的嚴甯。


    「嗯,我也沒開玩笑!」嚴甯輕輕扯動唇角,泛起一抹微笑。


    「神經病!!」鬱淩恆忍無可忍,惡狠狠地罵了她一聲。


    嚴甯居然不生氣,隻是漾著恬靜溫柔的淡淡笑靨看著他。


    鬱淩恆被她看得全身汗毛倒豎,心裏一陣陣地發悚,沒一會兒就堅持不住了,投降求饒,「嚴甯,算我求你,別玩了成麽?不帶你這樣禍害人的,我跟你往日無冤近日無讎的,你這樣冤枉我有意思嗎?」


    嚴甯保持微笑,不言語。


    「你根本就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你這樣死乞白賴的嫁給我圖什麽?就這麽想守活寡?!」鬱淩恆抓狂了,緊擰著眉頭沒好氣地怒道。


    「誰說我不喜歡你?我喜歡你的呀,可喜歡了!」嚴甯眨眨眼,笑米米地說。


    「可我不喜歡你!!」鬱淩恆吼得地動山搖。


    「噢,那可真是太不幸了!」嚴甯故作惋惜地撇撇嘴,矯揉造作的模樣欠揍得很,然後笑容一斂,說:「鬱淩恆,如果你實在不喜歡我……我勸你還是盡快喜歡我吧,畢竟不久的將來,不管你喜不喜歡,都得娶我!」


    「憑什麽?!」鬱淩恆被她認真的口氣給嚇到了,轉頭看向始終一言不發的嚴楚斐,沒好氣地喝道:「嚴楚斐,你妹真的瘋了!趕緊送精神病院吧!!」


    說完,他也不想再搭理神經病發作的嚴甯,轉身就要走人。


    途經嚴楚斐的身邊時,嚴楚斐伸臂擋住了他的去路。


    「兄弟一場,你給我個準話,娶?還是不娶?」嚴楚斐臉色冷然,冷冷吐字。


    「娶什麽呀?我沒碰過她,我憑什麽要娶她?!」鬱淩恆對這突如其來的逼婚感到無語極了。


    「你說你沒碰過她是嗎?那這是什麽?」嚴楚斐涼颼颼地哼道,續而從手機裏翻出幾張照片給他看。


    鬱淩恆一見照片,頓時就僵住了。


    照片裏,正是他和嚴甯在酒店房間門口僅圍著浴巾滿身痕跡的畫麵……


    嚴甯從背後抱著他的腰,那親密的姿態任誰看了都得認定他們有一腿。


    「你怎麽會有——嚴甯!你算計我?!」


    看到照片的那瞬,鬱淩恆失聲叫道,緊接著像是想通了什麽一般,轉頭狠狠瞪著嚴甯,厲聲質問。


    嚴甯迴了他一個白眼,那模樣好似在說「我還覺得是你算計了我咧」……


    「這是假的,這是她坑我的,我真的沒碰過她一指頭!土匪,咱倆這麽多年的交情,我的為人你應該了解,我這人或許沒有別的本事,但我敢作敢當,我若做過我絕不會抵賴,而且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我再喪心病狂也不至於對她下手啊!」鬱淩恆急切地解釋。


    「你說沒有,可她說有,還有這些照片,你讓我信誰?」嚴楚斐說:「恆子,不是做兄弟的不信你,而是這事兒已經鬧大了,這些照片現在嚴家上下人手一份,你呀,現在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


    ……


    環境優雅的咖啡屋。


    靠窗的位置,兩個年紀相仿的美麗女子相對而坐。


    「找我有事?」嚴甯捧著牛奶杯慢悠悠地喝著牛奶,望著對麵的雲裳,淡淡開口。


    「嗯,想跟你談談。」雲裳優雅地輕輕攪拌著咖啡,如實點頭。


    「談什麽?」


    雲裳噙著微笑,睇了眼她的小腹,「你肚子裏的孩子。」


    「嚴格說來我肚子裏的孩子跟你沒有絲毫關聯,有什麽好談的?」嚴甯若有似無地勾了勾唇角,溢出一個無聲的嗤笑。


    「如果這個孩子真的是鬱淩恆的,我們當然就有話題談了!」雲裳端起咖啡輕輕啜了一口,不緊不慢地吐字。


    嚴甯挑了挑眉,「比如?」


    「比如孩子幾周了?比如你打算怎麽辦?比如我能為你們母子做點什麽?」從始至終,雲裳的語氣都很輕鬆,仿若彼此是很好的朋友,隻是在聊著無關緊要的八卦,絲毫沒有一個遭第三者插足的正宮娘娘該有的憤怒和妒恨。


    嚴甯眉頭微蹙,狐疑地瞅著淡定自若的雲裳,眼底劃過一絲慌張,懶散的態度不自覺地收了起來,「你這是打算退出?」


    「你肚子裏都有他的孩子了,我不退出還能怎麽辦呢?」雲裳苦澀一笑,一副萬般無奈的模樣。


    「你不是很愛他嗎?這麽輕易就放棄?」嚴甯語速頗急,一臉的不贊同。


    雲裳神色憂傷地搖頭輕笑,「難道嚴小姐不知道,越是愛一個人,越是不能接受他的背叛嗎?你和他都有孩子了,我還不放棄豈不是自己找虐嗎?」


    「……」嚴甯紅唇幾番蠕動,卻終究一個字都沒吐出來,無言以對。


    突然,雲裳朝著不遠處的一張桌子瞟了眼,狀似漫不經心地微微笑道:「咦?嚴小姐換保鏢了呀,這好像不是以前那個了吧!」


    聞言,嚴甯整個人一僵,抬眸冷冷看著雲裳。


    雲裳迴以微笑,點到為止,並不窮追猛打。


    瞪視半晌,嚴甯麵色嚴肅地看著雲裳,問道:「雲裳,你相信鬱淩恆嗎?」


    「相信!」沒有一絲猶豫,雲裳堅定輕緩地吐出兩字。


    「你就這麽肯定我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他的?」嚴甯眼底難掩驚訝。


    「我不能肯定!但我相信他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所以我認為,就算這孩子是他的,你也可以是通過其他途徑得到的。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而最大的可能就是——」雲裳微微停頓,目光銳利地盯著嚴甯,然後特別篤定地說道:「這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


    嚴甯捧著牛奶杯的手微不可見地抖了下,但麵色如常,沉默不語。


    事到如今,很多事她也是身不由己,騎虎難下。


    上次為了刺激霍冬,她非逼著鬱淩恆幫她,哪成想他們做的戲居然被人偷、拍了,偷、拍者還把那些*的照片發給了她的家人,恰逢這時,她查出懷孕……


    她喜歡霍冬的事,家裏人都知道,卻沒一個人同意。


    就連霍冬,在知道她的心意後,都避她如蛇蠍……


    在她那麽那麽努力之後,在她胡作非為傷人傷己之後,在她飛蛾撲火奮不顧身最終卻落得傷痕累累之後,她終於認清了一個殘酷的現實,她和霍冬,是兩個世界的人,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


    可她愛他,很愛很愛!


    如果註定得不到他,那肚子裏的這個孩子,她無論如何也得好好保護。


    霍冬是不會娶她的,家人是不會允許她未婚生子的,而她是絕對絕對不會打掉肚子裏這個小生命的,那麽,她就隻有一條路可走——


    嫁給鬱淩恆!


    鬱淩恆的身份,與她正好匹配,家人肯定樂見其成。


    恰好又有那些照片「作證」,鬱淩恆想不娶都不行。


    當然,這隻是最壞的打算。


    她知道,鬱淩恆深愛著前妻雲裳,是不可能會娶她的,而這正是她想要的。


    她人微力薄,違抗不了家人,所以她希望由鬱淩恆去反抗,她坐收漁翁之利便好。


    隻要把時間往後拖一拖,拖到她把孩子生下來,她想,到時就算家人再不高興,也不至於把已經出生的孩子再塞迴她的肚子裏吧!


    到時孩子已生,米已成炊,家裏人不接受也得接受,所有難題便迎刃而解了。


    嗯,她就是這樣想的。


    為了能留住肚子裏的孩子,她隻能自私。


    見嚴甯沒有否認自己的話,雲裳默默鬆了口氣,至此更加確定鬱淩恆沒有背叛自己。


    「七格格,我不知道你這麽做到底有什麽目的,但我想這攸關著你我的終身幸福,你應該會三思而後行,不會率性而為的!」雲裳斟酌了片刻,語重心長地說道。


    嚴甯卻不以為然地淡淡一笑,說:「雲裳,幸福是要靠自己爭取的,把自己的幸福寄托在別人身上是最愚蠢的做法。抱歉,我這人自私得很,隻做對自己有利的事。」


    雲裳黛眉微蹙,看著坦言自私的嚴甯,竟無言以對。


    ……


    見完嚴甯,雲裳迴到朝陽,心不在焉地推開辦公室的門,一抬眸卻看到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正佇立在落地窗前。


    她微微蹙眉,朝著辦公桌走去,一邊瞅著男人的背影,一邊開口,「你怎麽來了?」


    鬱淩恆轉身,目光哀怨地看著她,「你去哪兒了?」


    「見嚴甯!」雲裳一邊坐在大班椅裏,一邊如實迴答。


    鬱淩恆立馬一個箭步朝她奔過去,一屁股坐在辦公桌上,急問:「你見她幹嗎?」


    「沒幹嗎,隨便聊聊。」她漫不經心地隨口應道。


    「聊什麽?」他咄咄逼問。


    「就是隨便聊聊啊!」她惱了,不耐煩地瞪他一眼,「常言道,生平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你不是說你沒碰過她嗎?我跟她見個麵你這麽緊張做什麽?」


    「她已經瘋了!我怕你聽信她的胡言亂語!」


    雲裳翻了個白眼,「拜託,我有腦子的好麽!」


    「那你們都談什麽了?」他一臉焦急,仿佛她就是個單純得別人隨便說說就會上當受騙的小孩子。


    「她說她要嫁給你。」她有些疲憊地靠在椅背上,靜靜地瞅著他的反應。


    鬱大爺反應很激烈,嗤之以鼻,「神經病!鬼才娶她!!」


    「可她是當今格格,若嚴家非要你娶呢?」


    「……」


    題外話:


    抱歉,讓大家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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