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來得及抬頭,便感到到有什麽朝她迎麵砸來——


    她下意識地伸手接住從臉上掉下來的……紅色大衣!


    她的大衣!


    「滾!」


    伴隨著一聲憤怒的咆哮,同時一個行李箱從她身邊飛過……


    嘭!


    一聲大響,行李箱被砸在地上,箱子被摔開,本就是胡亂塞在裏麵的衣物和生活用品散落一地……


    雲裳抓著紅色大衣,怔怔地看著階梯之下的箱子,大腦有點懵。


    那是她的箱子,她的衣服,以及她的日用品……全是她的!


    她極緩極緩地轉頭,茫然地看著麵罩寒霜的男人,不敢妄自揣測他的意思。


    雖然他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


    她沒有飛撲下去撿自己的東西,隻是僵在門口默默地看著他。


    「雲裳!拿上你的東西滾!立刻滾!!」鬱淩恆厲聲吼道,氣頭之上,根本顧及不了自己說出去的話有多傷人。


    拿上你的東西滾……


    立刻滾……


    他這是要攆她走?


    雲裳的心,裂開一條口,鮮血汩^汩而出……


    他說,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都要迴家,你不迴家我會擔心……


    他所謂的「擔心」,不過就是要讓她主動送上門來給他罵給他攆的吧?


    家?


    這裏是她的家嗎?


    不是的吧……


    雖然她一直很渴望有個屬於自己的家,雖然最近與他恩愛甜蜜她也真的試著把這裏當成是她的家,可……終究不是啊!


    她不屬於這裏,這裏也不屬於她,她不過是個寄人籬下的孤獨靈魂……


    這裏的主人高興了就讓她每天都要迴來,不高興了就疾言厲色地喊她滾……


    她不過就是他唿之則來揮之則去的玩物吧……


    鬱淩恆的一聲「滾」,終於讓雲裳從自己編織的美夢裏清醒過來!


    她不屬於這裏!


    咽喉幹澀,她艱難地咽了咽口水,一眨不眨地深深看著他,遲疑地,試探性地,小心翼翼地開口,「麻煩你……再說一遍!」


    她怕自己聽錯了,怕自己誤會了他的意思,即便心如刀割,她也想問清楚,哪怕他接下來的話會是一把鹽,狠狠灑在她鮮血淋漓的心上……


    「滾!!你喜歡招蜂引蝶不是嗎?那就滾出去招蜂引蝶!鬱家沒有你這種不知檢點的媳婦!!」


    氣到極致的鬱淩恆這會兒隻圖口舌之快,怎麽解氣怎麽說。


    雲裳的唇角若有似無地扯了扯,溢出一抹淡得看不見的苦笑。


    她終究是低估了他的殘忍,他的話不是鹽,而是淬了毒的鞭……


    「你是意思是……」她蹙著眉,強忍著心口那裂開的劇痛,啞聲輕問:「離婚是嗎?」


    她的語氣很輕,輕得仿佛風一吹就會消散無遺……


    可「離婚」二字卻如晴天霹靂般震碎了男人的心……


    鬱淩恆陰沉可怖的俊臉瞬時一白,瞠大雙眼狠狠瞪著她。


    胸腔開始急促起伏,已然是氣到極致的模樣。


    他氣得快死了都不敢說出口的兩個字,她卻說得如此雲淡風輕!!


    可見!這離婚是她的肺腑之言!


    可見!她是真想與黎望舒再續前緣!


    可見……他對她再好也捂不熱她的心!


    氣氛正是僵凝,突然一群人湧進了恆陽居。


    是鬱零露母女和鬱母杜若藍,以及三五個隻敢躲在護欄外好奇偷^窺的傭人。


    二房的傭人最是八卦,這家裏有點什麽風吹草動的,立馬就傳到房美嬌的耳朵裏了,然後整個家裏很快就會傳遍,不管是真的關心還是想看熱鬧,保準一會兒就都湧過來了。


    「喲!這是發生什麽事了呀?」


    房美嬌驚訝的聲音飽含^著淡淡的疑惑和濃濃的八卦心理。


    緊接著,眾人看到階梯下的箱子和散落一地的衣物。


    一眼便能看出是雲裳的東西。


    「哎喲哎喲,這是誰的東西被扔出來了呀?噫噫噫,這是要被掃地出門的節奏麽?」唯恐天下不亂的鬱零露立馬幸災樂禍地看著雲裳,陰陽怪氣的腔調充滿著歡樂的嘲笑。


    雲裳像是看不見也聽不見除鬱淩恆以外的人或物,隻是一眨不眨地盯著他,一直盯著。


    她輕輕的,又問:「是嗎?你是要跟我離婚嗎?」


    離婚?


    所有人頓時一震,幾雙眼睛像是經過彩排一般齊刷刷地射在鬱淩恆和雲裳的臉上,驚詫至極。


    這兩天鬱家上下誰都見過大少爺和少奶奶如膠似漆的癡纏勁兒,昨天還好好的呢,今天怎麽就爆出要離婚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鴉雀無聲。


    鬱淩恆的臉色已經陰沉得讓人望而生畏。


    他死死咬著牙根,狠狠瞪著眼前的女人,緩緩攥緊了雙手,死命克製著心裏那瘋狂滋生的妒恨……


    真怕自己失去理智又會甩她一耳光!


    他到底哪裏不好?為什麽她對黎望舒就是念念不忘?答應了要跟他好好過,可黎望舒一來找她,她就倒戈……


    她總是毫不猶豫站在黎望舒那一邊,她到底把他這個丈夫置於何地?


    可就算如此惱她恨她,他也從未想過離婚……


    在一片死寂般的沉默中,鬱零露率先反應過來,「這還用問麽?我哥把你的東西都扔出來了,肯定是不想要你了唄!拜託你要點臉,拿上你的破東西圓潤的滾吧!!」


    鬱零露聲音響亮,就算雲裳想繼續裝聾作啞也是做不到了,畢竟鬱小姐說的每一句話都那麽一針見血,精準無比地刺中了她的要害……


    他把她的東西扔出來,大吼著讓她滾,可不就是不要她了麽!


    他不要她了……


    嗬……


    事已至此,她若還想保留最後一絲尊嚴,的確該撿起自己的東西立刻滾出他的視線……


    隻是……


    沒得到他的親口答覆,她又怎麽甘心就這樣走?


    「是嗎?你是要跟我離婚嗎?」她固執到底,就像是隻會說這一句話似的。


    杜若藍自從丈夫去世之後一直深居簡出,家裏的事都不再過問,一個月有大半的時間都去廟裏靜心祈福,鮮少見到她的人。


    今天遇巧在家,見到兒子兒媳鬧矛盾,自然擔心。


    「你們這是怎麽了?鬧什麽?」杜若藍上前兩步,在階梯下蹙眉望著兒子兒媳,冷凝的語氣隱隱透著不悅。


    年輕夫妻需要磨合這很正常,隻是別一點點小事兒就鬧什麽分手離婚,惹得一大家子來看熱鬧看笑話,成何體統!


    鬱淩恆這會兒真是有點騎虎難下了,本來隻是他和鬱太太兩個人的事,可突然來了這麽多圍觀的人,加上鬱零露在一旁煽風點火火上澆油的,事情頓時變得不在他的控製範圍內了。


    「沒事兒!你們都迴去!!」他冷著臉,沒好氣地喝道。


    「哇,這麽熱鬧啊!」


    突然,一道輕快的聲音破空而來,同時一個高大俊朗的年輕男子闊步走進庭院裏來。


    是心情愉悅的鬱晢揚!


    「咦?嬸嬸你們也過來了啊,是來給雲裳……怎麽了?什麽事啊?」


    鬱晢揚一邊揚聲說著,一邊走上前來,當看到地上那亂七八糟的衣物時,頓時變了臉,擰了眉。


    沒人迴答他。


    雲裳誰也不看,就一直看著鬱淩恆,死死看著。


    她不厭其煩地輕輕問他:「是嗎?你是要——」


    「是!!!」鬱淩恆徹底被她的固執逼瘋,咬牙切齒地狠狠瞪她,惡狠狠地吐出一個字。


    她問他是要跟她離婚嗎?


    他說是!


    嗯……明白了。


    雲裳什麽也不說了。


    得到了他的答案,她就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


    她慢慢低頭,慢慢轉身,慢慢走下階梯,慢慢蹲下^身子去撿自己的東西。


    鬱晢揚覺察不對,大步上前一把將雲裳拽起來,「怎麽了這是?誰把你的衣服扔出來——你臉怎麽了?!」


    鬱晢揚還沒問完,就被雲裳紅腫的臉頰和依舊清晰的五指印給驚得瞠大了雙眼。


    雲裳一言不發,輕柔卻堅決地把自己的手臂從鬱晢揚的手裏慢慢掙脫出來,蹲下去,繼續把散落一地的東西往箱子裏撿。


    暴脾氣的女人突然變得如此安靜,鬱晢揚終於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怎麽迴事啊?!」三兩步奔上階梯,鬱晢揚衝到鬱淩恆的麵前,擰眉喝問。


    鬱淩恆正一肚子火,見鬱晢揚敢用這樣的口氣質問自己,心頭之火頓時猶如被潑了一盆汽油,燒得豈是一個旺字了得!


    「這裏沒你什麽事兒!滾迴你的樓裏去!!」轉頭就衝著鬱晢揚兇神惡煞地吼道。


    鬱晢揚被吼得往後一退,瞅瞅肝火旺^盛的大哥,再看看默默撿東西的嫂子,「你們又吵架了?」


    沒人迴答他。


    明顯沉默就是默認。


    鬱晢揚頓時就無語了。


    「臥^槽!你們真是!!」鬱晢揚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覺得自己真被這兩口子打敗了,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喝道:「有什麽天大的架你們非得今天吵?這麽好的日子用來吵架你倆腦袋全被門夾過麽?!」


    鬱淩恆怒不可遏,「我叫你滾!!」


    那吼聲,震耳欲聾。


    「哥——」鬱晢揚惱火,正想說什麽,眼角餘光卻看到雲裳已經站起來,正拖著行李箱往外走,他急喊:「雲裳你別走——」


    「讓她滾!!」鬱淩恆一把抓^住想要去拉住雲裳的鬱晢揚,狠狠瞪著那抹往外走的小身影,聲色俱厲地吼道。


    雲裳自動屏蔽了所有聲音,麵無表情,目光空洞,像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般不急不緩地往外走。


    「哥!你今天吃錯藥了?!」鬱晢揚要瘋了,用力甩開鬱淩恆的手。


    「滾!全都滾!!統統給我滾出去!!!」鬱淩恆衝著眾人怒吼。


    眾人嚇得一顫,麵麵相覷。


    「走走走,都迴自己樓裏去!」杜若藍對鬱零露母女揮手,沉聲輕喝。


    鬱零露還想看熱鬧,磨磨蹭蹭不太願意走,最後是被母親房美嬌強行拖走的。


    很快,所有人都散去。


    「雲裳!」


    眼看雲裳已經走出圍欄外,鬱晢揚大喊一聲,想去追。


    卻再次被鬱淩恆一把抓^住。


    他的老婆,他都沒追,豈輪得到他這個小叔子去追?


    「你們又怎麽了?」鬱晢揚甩不開大哥的手,隻得又氣又急地怒喊道。


    看他們兩口子鬧矛盾,鬱晢揚覺得自己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可想不管又做不到。


    鬱淩恆的目光一直落在那越走越遠的身影上,氣得心肝脾肺都在發顫。


    想去把她抓迴來,可又拉不下臉……


    鬱晢揚想把自己的手臂從大哥的手裏抽^出來,可大哥緊緊抓著他就是不鬆手,他氣急敗壞,「哥!你放開我!你發什麽神經啊?」


    「鬱晢揚,你今天想找揍是嗎?」鬱淩恆收迴視線冷冷盯著弟弟的臉,陰森切齒。


    「哥,你的臉……」鬱晢揚突然看到鬱淩恆嘴角的淤青,立馬又想到雲裳臉頰上的五指印,驚得失聲叫道:「你跟雲裳打架了?」


    鬱淩恆這會兒整個人煩躁到爆,哪裏還有心思迴答他,張口就惡狠狠地沖他咆哮,「滾!!!」


    大有他再不走他就要武力驅趕的架勢!


    正在這時,琇嫂雙手捧著一個大蛋糕樂嗬嗬地跑進庭院裏來——


    「二少爺二少爺,我把蛋糕做好了,你看你看,很漂亮吧……」琇嫂一抬頭就看到鬱淩恆,頓時笑得更開心了,「呀,大少爺也迴來了啊,那你們都站在門口幹嗎?進屋呀!我聽說少奶奶已經迴來了對吧,在樓上換衣服嗎?大少爺你快去把少奶奶叫下來吹蠟燭,我都準備好了呢!」


    琇嫂自顧自地說著,沉浸在自豪和喜悅裏,完全沒有注意到氣氛的僵凝。


    鬱淩恆看著琇嫂捧著的蛋糕,大腦有瞬間的呆滯,似是有點什麽不好的預感,卻又不敢確定。


    「吹什麽蠟燭?你做這個幹什麽?」他緊擰著劍眉看著蛋糕,冷冷喝問。


    正拾階而上的琇嫂被他問得一怔,驚訝地抬頭看他。


    「你不會不知道吧?!!」鬱晢揚直接驚叫出聲。


    「知道什麽?」鬱淩恆一臉莫名其妙。


    「你真不知道啊?」鬱晢揚瞠大雙眼,不可置信地把音量拔得更高。


    鬱淩恆怒喝,「知道什麽啊?!」


    鬱晢揚,「你老婆今天生日啊大哥——!!!」


    「……」


    空氣凝固。


    仿佛世界都在這一刻靜止不動了,四周靜謐無聲。


    鬱淩恆愣愣地看著鬱晢揚,大腦當機中。


    他老婆生日?


    老婆生日……


    雲裳生日?


    鬱太太今天生日?!!


    他不信,冷冷瞪著鬱晢揚,「你怎麽知道今天是她生日?」


    鬱晢揚翻了個白眼。


    琇嫂連忙捧著蛋糕進屋,不一會就拿了一個紅本本出來,遞給鬱淩恆,「這是我今天上樓打掃房間的時候在你們的枕頭底下看到的……」


    琇嫂話音還未落,手中紅本就被鬱淩恆一把抓了過去。


    鬱淩恆強忍著心裏那猛然竄起的慌亂,打開結婚證一看……


    俊臉驀地一白。


    該死!


    今天還真是鬱太太的生日!


    「誰準你亂動我房裏的東西!!」他抬頭就沖琇嫂怒吼。


    琇嫂嚇得一顫,不由自主地後退兩步,紅著眼膽怯低喃:「我、我……我不是亂動,我是打掃的時候……」


    「你就算打掃也應該把東西放迴原位,你在鬱家工作十幾年了,這個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嗎?」鬱淩恆氣瘋了。


    他迴來後,即便心中怒火衝天,還是記著她早上說過臥室裏有什麽「提示」的東西,所以他曾迴房找過,就差把房間拆了,可他什麽都沒找到。


    所以他覺得鬱太太又騙了他,就更生氣了。


    「對、對不起大少爺……我以為……以為……」琇嫂也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事,嚇得臉色蒼白,已然微微哽咽。


    她以為這結婚證是他們年輕人隨手亂放的,所以想收起來晚上交給少奶奶,叮囑他們這些證件應該好生保管……


    鬱晢揚看不下去了,出聲為琇嫂擺不平,「哥,不是我說你,你連自己老婆的生日都不知道你遷怒琇嫂有什麽用?」


    琇嫂明明也是好心,不該被這樣責罵。


    琇嫂在知道今天是雲裳的生日後,立馬找到他,說要給大少奶奶一個驚喜,所以他們一下午都在他的樓裏辛辛苦苦學做蛋糕。


    鬱晢揚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更是讓鬱淩恆火冒三丈,「還有你!!!」


    「我……我怎麽了?!」鬱晢揚被吼得懵了一下,緊接著挺直腰杆不服氣地與大哥互瞪。


    「你知道今天是她生日^你不早說!!」


    「我怎麽知道你居然連自己老婆生日都不知道!!」


    「她又沒跟我說我怎麽會知道!!!」


    「結婚證上不是有她的出生年月日麽?」


    兄弟倆臉紅脖子粗地對吼。


    鬱淩恆氣結,「你會一天到晚把結婚證揣身上啊!」


    結婚證兩年前就領了,他一眼都沒看就扔在書房的某個抽屜裏了,哪裏會知道鬱太太幾時生日啊!


    鬱晢揚想想大哥說的也對哦,誰會有事沒事就把結婚證拿出來看啊,尤其是像大哥這種日理萬機的男人。


    他的聲音小了一點,「我還沒結婚呢……」


    「就算你結婚了你覺得你會嗎?!」鬱淩恆沒好氣地狠狠剜了弟弟一眼。


    「呃……」鬱晢揚語塞。


    鬱淩恆突然拔腿就往外跑。


    「喂!你去哪兒啊?哥!」鬱晢揚大喊。


    鬱淩恆沒迴話,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朝著鬱家大鐵門的方向跑去。


    去哪兒?這不廢話嗎?


    他還能去哪兒?


    當然是去追鬱太太啊!!


    一路狂奔,可幾個車庫都沒有白色卡宴的影子。


    他連忙跳上自己的車,一邊快速衝出鬱家大門,一邊給山腳的保安室打電話。


    電話一接通他就沖對方吼——


    「攔住少奶奶的車!不許她出去!」


    電話彼端的保安愣了一下,然後怯怯道:「啊?可是……可是少奶奶的車剛過去……」


    「該死!!」


    狠狠低咒一聲,鬱淩恆用力將手機往副座裏摔。


    他的心,已慌亂到極限。


    突然覺得好害怕,因為他發現自己似乎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


    今天他一定是中邪了!


    錯誤犯了一個又一個!


    對她說了謊,失手打了她,還狠心把她攆出了家門……


    他讓她別無理取鬧,別把他往初丹身邊推。


    可現在,他卻犯了比她更嚴重的錯誤,他罵她不配做鬱家的媳婦,罵她不知檢點,讓她滾……


    他這才是真正把她推向了黎望舒的身邊!


    她在c市沒有朋友,歐家她是肯定不會去的,那麽在這種「舉目無親」的情況下,除了黎望舒,色厲內荏的她似乎再也沒有可以依靠的地方……


    如果她現在去找黎望舒,那麽在他這裏受了委屈的她,一定會跟黎望舒舊情復燃吧……


    更甚至,她會毫不猶豫地跟著黎望舒一起迴去t市……


    不不!不會的!鬱淩恆,你別自己嚇自己!


    鬱太太那麽驕傲,她不會吃迴頭草的!


    可是……


    剛才他那樣決絕地說要跟她離婚,那麽現在,他對她來說,也是迴頭草了吧?


    見鬼!!


    鬱淩恆你就是頭豬!!


    越想心越亂,越亂越忍不住胡思亂想,他幾乎快要被這惡性循環逼瘋了。


    狠狠踩下油門加快車速,側身過去把手機撿迴來,給穆劭楓和燕靈均打電話。


    讓穆劭楓幫他查今晚所有從c市起飛的航班,看看可有黎望舒和雲裳的名字,以及幫他查c市大大小小的酒店住客名單……


    讓燕靈均幫他打聽殷暮夕今晚在哪裏,不管他在哪裏都找人盯著他,就算上廁所都得盯……


    還有誰?


    鬱淩恆想了想,想起鬱太太還有個師兄……


    他立刻又打了電話給燕詔,燕詔說自己在出差,不在c市,還問他找他有什麽事。


    他說了聲沒事,便匆匆掛了電話。


    他又去了雲氏,可除了停車場入口處那裏的一灘蛋糕外,根本沒有黎望舒和鬱太太的人影。


    第n次在心裏罵自己遲鈍,鬱太太明明給了他那麽多提示他居然一個都沒覺察到,真是活該他現在著急難受。


    鬱太太的生日,他居然叫她滾……


    布加迪威航停在路邊,俊美的男人疲憊地趴在方向盤上,頭埋在雙臂之間,悔恨交加。


    從鬱家追出來,已經過去快兩個小時,他找遍了她可能會去的地方,均無她的蹤跡……


    穆劭楓和燕靈均都很快給他迴了消息。


    黎望舒已經踏上飛迴t市的航班,一個人走的。


    殷暮夕正在某**花天酒地,身邊沒有雲裳。


    c市所有大大小小的賓館酒店,住客名單上都沒有叫雲裳的女子……


    她就像是突然人間蒸發了一般,任憑他打多少電話,找多少人幫忙,都沒有她的消息。


    他一直知道,鬱太太不止是個刺蝟,還是隻鴕鳥,遇到事情她會本能地豎起利刺保護自己,當無力自保時,她會像鴕鳥一般選擇逃避……


    她好不容易對他敞開的心扉,一定又關上了吧……


    這*,豪華奢侈的布加迪威龍跑遍了c市的大街小巷,卻始終一無所獲。


    鬱淩恆的心,從自責到焦慮,再由焦慮轉變成擔心,每分每秒都活在煎熬裏。


    直到次日天亮,還是沒有她的消息,*未眠的他雙眼布滿血絲,看著徐徐而升的太陽,嘴裏全是苦澀滋味。


    鬱太太,你到底去哪兒了?


    ……


    心裏的難過,無法排解,心髒像是被^插滿了細細的針孔,痛得讓人快要崩潰……


    雲裳把車停在大橋中間,想了很久也想不起哪裏是自己可以去的。


    她,無家可歸!


    似乎,不管是t市還是c市,都沒有她的容身之處。


    滾……


    拿上你的東西滾……


    像你這種不知檢點的女人不配做鬱家的媳婦……


    他無情的一字一句,像魔咒一般在她的腦海裏迴蕩,怎麽也驅趕不走。


    她告訴自己別再想了,不要去介意他的話,隻要不在乎他,他說什麽都傷不了她的。


    隻要不在乎……


    可是怎麽辦呢?


    她在乎了啊!


    已經在乎了啊!!


    正因為在乎了,所以現在才覺得好難過好難過啊!


    她覺得自己活得好失敗,好可悲,明明受過傷居然還學不乖,還如此輕易就淪陷在男人的虛情假意裏……


    她覺得自己更像個笑話,天真的以為他是真心實意的對自己好,哪知轉眼就被趕出了家門,還是在鬱家所有人的麵前。


    委屈,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兇猛地將她整個淹沒……


    怎麽能不委屈呢?


    黎望舒再渣,也從不敢對她動手的……


    他這一巴掌,不止打腫了她的臉,更打碎了她的心……


    眼淚,在不知不覺中,又滾滾而落。


    許久之後,她實在想不到一個可去之處,才顫抖著手拿出手機,撥下一個號碼——


    「餵……」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日八千字更新完畢~~~~今天又加更了喲,雖然不多,但兩千字也是要寫很久的,求月票、求訂閱、求表揚哇~~~~嚶嚶嚶~~~內啥~~今天兒童節喲,祝菇涼們節日快樂喲~~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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