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木……」


    「你哥怎麽了?」


    裴裴的爸爸是二婚,宋錦木便是現任妻子的兒子,裴惜靈和宋錦木是名義上的兄妹。


    「宋錦木」三個字從裴惜靈的嘴裏說出來,帶著咬牙切齒的恨意。


    「他恩將仇報!他把我爸爸的公司吞了,還要讓我爸爸去坐牢……」


    「為什麽?!!」雲裳震驚無比,瞠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裴惜靈,「你你……你不是跟他……」


    裴惜靈淚流滿麵,唇角輕輕扯動,笑得極盡悲涼,「我很蠢對不對?裳裳,我太蠢了對不對?我居然……我居然……」


    雲裳一把將裴惜靈擁在懷裏,心疼至極地輕拍著她起伏不停的背,難過安慰,「裴裴,不是你蠢,不是的!是男人太賤、太壞、太不是玩意兒!!說吧裴裴,你要我怎麽幫你?」


    「你能不能幫我向鬱淩恆借點錢?我不能讓我爸爸坐牢……」裴惜靈哭著說。


    她真的是走投無路才會來c市,但凡還有一點別的法子,她都不會向裳裳開這個口……


    因為深知這樣的要求有多麽的強人所難。


    雲裳知道,裴惜靈所謂的「借點錢」肯定不是一點,必然是數目巨大,否則她不會舍近取遠。


    如果數目不大,裴惜靈大可向同城的柯筱和小麥求助,或者來了直接跟她借也成,可她居然是說「幫我向鬱淩恆借點錢」……


    這說明這件事是她們幾個都幫不了的!


    可見這「點」錢,絕對超出了她們三人的承受範圍之內。


    「好!」雲裳毫不猶豫地點頭道。


    立刻拿出手機,給在外出差的鬱淩恆打電話。


    然而,鬱淩恆的電話卻怎麽也打不通……


    ……


    g市


    鬱淩恆出差,巧遇外出看望老戰友的初潤山。


    還有到g市參加演出的初丹。


    初潤山邀鬱淩恆共進晚餐,鬱淩恆不好拒絕,點頭應了。


    餐廳包房裏。


    餐桌上美味佳肴,初潤山侃侃而談,鬱淩恆偶爾附和一兩句,全程保持禮貌微笑。


    初丹則一直看著他,眼底有著毫不掩飾的情意和眷戀。


    一瞬不瞬!


    「淩恆啊,你看來g市咱們也能遇上,這可真不是一般的有緣呢!」初潤山朗聲笑道,看起來心情很好。


    「老爺子說的是,是挺『有緣』的!」鬱淩恆迴笑,意味深長地看了初丹一眼,刻意咬重字音,含`著淡淡的譏諷意味。


    初潤山笑得更愉快了,說:「本來前幾天就想約你吃個飯的,有件事想跟你談談,可一直沒時間。想不到今天居然在這裏遇上,可不就是有緣嗎!」


    「老爺子請說!」鬱淩恆點點頭,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是這樣的。」初潤山笑著,看了眼身邊一直默不啃聲的孫女,然後再看向鬱淩恆,「小丹呢,她現在迴來了,不走了,準備開個舞蹈學院,想找你投投資,你看方便嗎?」


    投資?


    鬱淩恆微不可見地擰了擰眉,轉眸看著初丹。


    初丹神色如常,大方迎視著他。


    「行的,我迴去跟愷宸詳細談談。」沒有猶豫很久,他點頭應道。


    哪知初潤山卻變本加厲,「淩恆啊,你和小丹青梅竹馬,她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她吧,要麽不做,要做就要做最好,什麽都力求第一,這舞蹈學院也不例外!所以她這個願望我這副老骨頭是無能為力了,你看看,能支持支持她嗎?」


    鬱淩恆的眉頭擰得更緊了一分。


    什麽叫這個舞蹈學院也不例外?


    初丹這是要辦個全國第一的舞蹈學院?


    鬱淩恆說:「老爺子,這不是一個小數目,可否容我想想?」


    「淩恆,想必你也是知道的,開舞蹈學院是小丹的夢想!」初潤山笑笑,不動聲色地給他施加無形的壓力。


    鬱淩恆默了。


    他倒是可以直接拒絕,隻是人要臉樹要皮,鬱初兩家關係一向不錯,他即便不悅也不好就這樣撕破臉。


    「嗯,我知道!」他再次點頭。


    「我老了,沒能力幫她了,隻能靠你了,你可不能讓我這老人家失望啊!」初潤山目光銳利地看著鬱淩恆,語重心長地說。


    鬱淩恆妥協,「不會的老爺子!」


    他覺得,一切用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如果這是初丹想要的,那麽他給便是,雖然他從未虧欠過她。


    但看在兩家的交情,以及初潤山親自開口的份兒上,還有若是應下這件事,她以後不再來打擾他和鬱太太的生活,這錢,他倒願給!


    見他這是答應了,初潤山大喜,越發開心,「小丹說了,這舞蹈學院辦成了,你是最大股東,她給你打工。」


    初丹一眨不眨地看著鬱淩恆,分不清這樣看到他妥協自己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很顯然,他之所以願意答應,並不是真的想幫她完成心願!


    「不用了,我對這些並不在行,亦沒什麽興趣。」鬱淩恆淡淡勾了勾唇角,拒絕道。


    鬱太太不喜歡他跟初丹有過多接觸,如果他成了股東,那就不可避免的會與初丹常見麵,更或者,這等於給了初丹一個隨時找他的通行證,豈不是自找麻煩?


    「那不行!怎能讓你白出錢?!」初潤山連連搖頭,一副萬萬使不得的樣子。


    「真的不用——」


    「那算我們借?」初潤山改口。


    鬱淩恆想,隻要不跟初丹有過多接觸就好。


    「都聽老爺子的。」他優雅輕吐。


    「那就這樣定了啊淩恆,當然,如果你不放心,咱們可以寫個字據……」


    「老爺子嚴重了,我沒什麽不放心的!」


    他最不放心的是擔心鬱太太生氣,其他什麽的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那就好,那就好。」


    口頭協議達成,初潤山很高興,非要跟鬱淩恆喝兩杯。


    盛情難卻,鬱淩恆隻得奉陪。


    酒剛喝完,對麵初丹就輕輕飄來一句——


    「可以讓小愷先準備嗎?」


    初丹想要立刻落實這件事。


    她並不是真的想要他的錢,她是想要跟他有所牽連,不管他是借還是投資,她都ok,隻要以後有藉口光明正大的靠近他就行。


    鬱淩恆眸光淡漠地盯著初丹。


    初丹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心如打鼓,害怕把他惹怒,害怕一切都前功盡棄。


    就在初丹快要堅持不下去時,鬱淩恆拿出手機,給初愷宸打了電話,讓他準備大量資金……


    電話打完,此事就這樣定下了。


    看到鬱淩恆放下手機,初潤山看了眼初丹,示意讓她給鬱淩恆把酒斟滿。


    「對了淩恆,小丹晚上有個演出,你抽個空,陪我這個老人家一起去吧!」初潤山端起酒杯要跟鬱淩恆幹杯,中氣十足的聲音滿是愉悅,卻又飽含`著不容違抗的威嚴和命令。


    「晚上啊……」鬱淩恆微垂著眼瞼拉長尾音,遲疑的樣子分明是要拒絕。


    「我問過你的助理,他說你晚上有空。」


    他還沒想好拒絕的藉口,就被初丹一句話直接堵死了。


    鬱淩恆的臉色瞬時沉了下來,冷冷看著初丹。


    「你們先吃著,我出去打個電話。」初潤山站起來,裝模作樣地拿出電話,一邊說一邊朝包房外走去。


    很顯然,他們兩人現在需要一個獨處的空間。


    初潤山出了包房,初丹就紅著雙眼看著麵色不善的鬱淩恆,難過哽咽,「我現在就這麽招你恨嗎?你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


    「你到底想幹什麽?」鬱淩恆極盡不耐。


    「我能幹什麽?你覺得我現在還能幹什麽?!」初丹情緒激動,心裏滿是委屈。


    她已經忍了很久了。


    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被他如此不待見,他冷漠的眼神讓她難過得不行,簡直如萬箭穿心。


    「阿恆,就算你現在不愛我了,也不至於避我如蛇蠍吧,我有那麽可怕嗎?」她憤憤切齒,不甘心。


    「初丹,你應該知道,我最討厭被人算計!」


    今天的一切,包括這場偶遇,隻怕都是她的處心積慮吧!


    「對!我知道!可我沒算計你,所以你不應該討厭我!」初丹失控低叫。


    「沒算計嗎?」鬱淩恆冷笑。


    「你覺得我算計你什麽了?」初丹騰地站起來,忍無可忍地沖他喊道:「鬱淩恆!你欠我的多著呢!!」


    正是劍拔弩張之時,包房的門被推開,初潤山迴來了。


    「都吃好了嗎?小丹,表演時間快到了,你該迴去準備了。」


    初潤山像是沒感覺到僵凝的氣氛一般,走進來拍拍初丹的肩,和藹可親地笑著提醒。


    看到初潤山進來的那瞬,初丹迅速垂眸,不讓爺爺看到自己眼底的傷心和怨憤。


    「嗯。」


    應了一聲,初丹拿起自己的包,低著頭匆匆離開。


    「走吧淩恆,咱倆也去給小丹撐撐場子!」


    ……


    鬱淩恆是真不想去,可是又不能拂了初潤山的麵子。


    最後還是去了g市的歌劇院。


    「淩恆啊,你幫我個忙好嗎?」


    剛進劇院,初潤山就突然對鬱淩恆說道。


    「老爺子您說!」


    「小丹那粗枝大葉的丫頭,把舞鞋落在酒店房間裏了,你幫我給她送去後台成嗎?我約了幾個老朋友來給小丹捧場,得先去招唿招唿!」初潤山接過警衛員遞上來的精美鞋盒,遞到鬱淩恆的麵前。


    「好!」鬱淩恆不好拒絕,隻能點頭。


    不是不想避嫌,實在是不好把關係處僵。


    他覺得,隻有跟初丹說清楚,讓她早點看開最實際。


    後台化妝間。


    「舞鞋!」


    鬱淩恆進入初丹的化妝間,麵無表情地將舞鞋放在化妝桌上。


    「好看嗎?」


    初丹站起來,噙著明媚的笑容對鬱淩恆轉了個圈,展示自己的舞裙。


    銀色亮片森巴舞裙,露出小蠻腰和修長美`腿,性`感嫵媚又妖`嬈魅惑。


    初丹今晚表演的是歡快、煽情、激昂且富有特有節奏的森巴舞。


    穿著性`感舞裙的初丹,與往日的高雅溫柔大相逕庭。


    「嗯。」鬱淩恆看著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的初丹,淡淡嗯了一聲。


    初丹眼含深情地望著眼前的男人,「其實我不太喜歡跳桑巴,不過你喜歡,我想跳給你看!」


    其實她比較喜歡和擅長古典和芭蕾,但他們在一起的那會兒,他曾說過她跳桑巴的時候特別迷人……


    她現在,迫切地想要再迷惑迷惑他!


    「人會變的,以前喜歡的東西不代表現在還喜歡!」鬱淩恆淡淡說道,話中含義顯而易見。


    初丹臉上的笑容瞬時僵住,臉色蒼白。


    他拒絕的態度,一直很堅定,不管她如何低聲下氣的挽迴,他始終不曾動容……


    「阿恆……」初丹雙眼泛紅,聲音微哽。


    鬱淩恆冷笑一聲,「初丹,當初是你執意要走,既然你做了那樣的決定,就要勇於承擔後果!」


    「我——」


    「別說你有苦衷,你有什麽苦衷都不能改變已經發生的一切!」


    她剛開口就被他冷冷阻斷。


    「你真要對我這樣心狠?」初丹心痛如絞。


    想要保持自己一貫的驕傲,可再堅強的女人,在麵臨愛情即將破滅的時候,都無法淡然處之。


    真的愛他,一直愛他,如果失去了他,她留著驕傲又有何用?


    心狠嗎?


    或許吧!


    可如果他對她心軟,鬱太太就會對他心狠!


    所以,他必須對她狠!


    於是他說:「你怎麽對我,我怎麽對你!」


    當初她走的時候,又何嚐不心狠?


    說完,他轉身走出了化妝間。


    初丹看著走得頭也不迴的男人,眼眶越來越紅……


    ……


    舞台上。


    初丹上場。


    本是熱情洋溢的舞蹈,卻硬是被她舞出一股淡淡的悲傷……


    從上場開始,她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前排那個最英俊的男人身上。


    這場桑巴,本就是為他而舞。


    可他卻以不再喜歡……


    舞蹈過半,突然一盞水晶燈螺絲鬆動,毫無預兆地朝著正在舞動的初丹*下來……


    「啊……」


    「啊啊……」


    觀眾席上頓時尖叫連連。


    「初丹小心!」


    看到水晶燈往下*的那瞬,鬱淩恆大喊一聲,迅速朝著舞台衝去。


    聽到鬱淩恆的大喊以及觀眾的尖叫,初丹意識到危險,抬頭一看,頓時嚇得麵如死灰,僵在原地無法動彈。


    舞台並不算高,鬱淩恆身手敏捷,單手撐著舞台邊緣一用力就躍上了舞台,在初丹被燈砸到的千鈞一髮間,抓`住初丹狠狠一拽……


    啪嚓!


    水晶燈砸落在地,粉碎。


    用力過猛,鬱淩恆和初丹雙雙摔倒。


    碎片滿地,鬱淩恆手臂不幸被劃傷。


    初丹左側額頭磕破,血流不止……


    ……


    醫院


    鬱淩恆手臂被碎片化了一條大口子,縫了三針。


    初丹的傷在頭部,照了ct,醫生要求住院觀察。


    初潤山看到孫女受傷,嚇得老臉發白,直到初丹一直保證自己沒有腦震盪的*反應後,才稍稍放心。


    然後初潤山對鬱淩恆說自己被嚇著了身體不太舒服,讓他在醫院陪陪初丹。


    鬱淩恆無法拒絕。


    病房裏,初丹頭上纏著紗布,蔫蔫地躺在病牀上。


    鬱淩恆僅著白襯衣,右手袖子挽起,小手臂上也纏著紗布。


    他站在牀邊,看著臉色蒼白的初丹,腦海裏是剛才他抱她上救護車時她在他耳邊哀傷低泣的一句話……


    「你不是煩我嗎?還救我做什麽?我死了不正合你意?!」


    她的眼淚,沁濕`了他的胸口。


    說不上來當時是什麽感受,就覺得這樣的初丹根本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驕傲自信的女人。


    她當初決定離開的時候若有這副難以割捨的模樣,他倆估計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所以很多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真是再也迴不去從前。


    沉默良久,鬱淩恆抬腕看了看表,淡淡開口:「早點休息!」


    「你要走?」初丹立馬坐起來,眼含悽怨地看著正欲轉身的鬱淩恆。


    鬱淩恆,「嗯。」


    初丹急了,「那我怎麽辦?你答應了爺爺要陪著我的,萬一我突然不舒服——」


    「不用擔心,會有特護陪你!」


    「我不要特護!鬱淩恆,我隻要你!!」初丹大叫,不知是因為受傷的緣故還是心裏太委屈,情緒特別容易受到波動。


    鬱淩恆不為所動,冷冷道:「現在的我,你要不起!」


    「鬱淩恆,你明明還在乎我的!」初丹情緒激動,雙眼浮現出一層水霧,眼淚就快要脫眶而出。


    「初丹,『自以為是』是種病,得治!」鬱淩恆無語譏諷。


    「如果你一點都不在乎我了,剛才為什麽還要救我?」


    「那隻是——」


    「剛才那麽危險,你卻不顧自身安危來救我,你敢說你一點都不在乎我?!」初丹不信,不信他真會如他所表現的那麽冷漠無情。


    本來`經過化妝間裏那番談話,她的心裏已經絕望,可當危險來臨,他奮不顧身把她從鬼門關拉迴來之後,她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她覺得,他並非如他表麵那麽無情,他其實隻是在懲罰她當初的離開,他隻是生氣,嗯,他隻是在生她的氣。


    等他氣消了,他們一定可以重歸於好,一定可以!


    「如果你真要這樣自欺欺人,我也管不著,你就那樣以為吧!」鬱淩恆耐心盡失。


    一直以為初丹聰慧過人,可最近他是越來越覺得與她無法溝通了。


    冷冷說完,鬱淩恆轉身就走。


    走到門口,他的手抓著門把手……


    「阿恆!」初丹帶著哭音大喊一聲。


    他剛把門拉開一條縫,還沒來得及完全打開,就被跳下牀衝上來的初丹從後麵緊緊抱住了腰……


    鬱淩恆狠狠一震,整個人僵住了。


    讓他僵住的不是初丹突然衝上來抱住了他,而是……


    佇立在門外的……鬱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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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困死了!累死了!為了不斷更我真的拚了!你們還霸王我的話,不覺得太殘忍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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