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堆的兵器整齊擺放在陳煥的麵前,每一件兵器上都有小弟子各自的組號,劃分細致,避免混淆。


    此次煉器的題目名曰“飛花摘葉,清風襲人”,聽上去倒是挺文雅的,實際上所代表的東西,乃是暗器。


    煉器有先後,威力各不同,眾多兵器之中,當屬煉製暗器最為簡單,畢竟它耗材較少,構造單一,不用費太多的功力,又能節省時間。


    當然了,這裏所謂的不費功力,節省時間,僅是對於那些熟絡掌握煉器手法的高手而言的,至於眼前這些涉世未深、初出茅廬的小孩子,煉製起來倒覺得十分棘手,倍感頭疼了。


    此次煉器的人數共有45人,3人一組,總共15組。


    有五組沒有按時完成,三組僥幸完成,剩下的那七組是順利完成的,優勝者出現的概率,還是在這七組當中比較大。


    拋去五組,本次上交的暗器共有十件,被陳煥挨個測試之後,很快從中抽選出了最好的三件。


    “嗯,這三件暗器不錯,刀鋒犀利,質地輕盈,乃上好的中等暗器,看來我得好好斟酌一下了……”三件暗器輪番在陳煥手裏調換,前三甲的產生雖然不難,但要從中選出個“頭名狀元”來,倒是有些難以取舍。


    “叮……”


    蔥指在每件暗器上分別彈了一下,陳煥附耳仔細聽了聽各自的震音,終於拿定了注意。


    略微抬頭,她正色道,“好了,我決定了,此次考試的優勝組,是四組!”


    “啊?”


    結果一出,其他兩組弟子的臉上頓時充滿了可惜,心中更有說不盡的懊惱。


    “唉,可惜啊,可惜,就差一步!”


    “唉,累屁了我都沒贏,我也算盡力了。”


    “可惡,居然輸了!白費我那麽多力氣,靠!”


    “怎麽又是四組贏了?他們那組的人是不是早就知道題目,提前準備好了?”


    兩組之中有人不服,小小年紀便知道了某些“暗箱操作”的卑劣手段,嘟嘟囔囔地提出了質疑,說完他還偷偷朝陳煥那裏瞄了一眼,有些擔心這話會不會觸怒對方,但也有讓她給個說法的僥幸心理。


    不過他這一嘟囔,可算是挑起事兒來了,立時就把所有人的目光分成了兩股,一股走向了陳煥,另一股則走向了四組的三人,煉器的本事技不如人,挑唆使壞的能耐他倒是更勝人一籌。


    “嗯?”


    感受到周圍小弟子投來那小審查員般的目光,陳煥眼睛不由地眯起,臉上雖然平靜,但聲音卻略顯冰冷,輕輕抬手指向了那名提出質疑的孩子,說話更是直接,“蕭貝貝,怎麽又是你?能耐不濟你毛病倒是不少,你敢質疑這次比賽的公平性?把我平常的訓誡都當成耳旁風了?怎麽哪兒哪兒都有你!輸了就是輸了,死不承認在那裏說惡心人的酸話,你是給誰聽呢?你若不服,大可再與他們中的任何人較量一番,題目由你來定,你敢麽?”


    一句話,那個名叫蕭貝貝的小孩子立刻嚇得縮了縮頭,明顯是不敢。


    他說那句話無非就是輸了不服隨便發發牢騷罷了,可沒想到陳煥竟動了不小的肝火,一句一句就跟連珠炮一樣,打得他立馬懼怕低頭,縮在那裏再也不敢發聲。


    他是真不敢,四組的實力向來都是他們這院裏的拔尖兒,隨便提溜出來一個就夠他喝一壺的,還與人家比?他配麽?


    “喂,你怎麽不說話了?”陳煥臉上滿是嚴肅,誹謗若是助長成一股歪風邪氣,那她所帶來的這個院,還有什麽團結可言?


    必須得把這股歪風邪氣扼殺在搖籃裏不可,不然日後的考試,輸者都學著蕭貝貝那樣不停地提出質疑,豈不是亂了套了?


    陳煥這次對蕭貝貝之所以如此嚴厲,也是為了殺雞儆猴,整頓院風。


    一句逼問,蕭貝貝嚇得臉都白了,捏呆發愣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來,“老師,我……我錯了。”


    “哼,知道就好,算了,這次姑且原諒你,如若再有下次,我定嚴加懲罰,記住沒?”見對方認錯,陳煥對一名小孩子自然也不會咄咄逼人,稍加訓斥,也算是給他一個教訓。


    “記……記住了。”蕭貝貝小聲嘟囔,既挨訓斥又被同窗恥笑,這臉可丟大發了,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斥責完蕭貝貝,陳煥也沒了搭理他的興趣,表情略微變化了一下,這才把目光轉向了本次考試的優勝組那裏。


    “咳咳……”


    幹咳了一聲,陳煥態度很是認真道,“馬春蘭,馬夏荷,馬秋菊,你們三人過來一下。”


    “是,姐姐。”


    抱拳拱手,四組那裏的三人立刻邁到了陳煥麵前。


    那是三名七歲左右的小女孩,光聽她們的名字就覺得有些蹊蹺,再仔細看看她們的樣貌,竟出奇的一致,好像是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顯然是一對三胞胎。


    其實她們本是四胞胎,都姓馬,名字取自四季中的名花,春蘭夏荷,秋菊冬梅,隻是老四馬冬梅在很小的時候就不幸走失了,至今都毫無下落,說來也是可憐。


    每個院門都有每個院門的尖子生,深受老師喜愛,在教育和培養方麵,顯然要比其他孩子更受到重視,就像慕容雪手底下的盧薇薇一樣,四組的這對三胞胎,正是陳煥最為中意的三名弟子。


    而且從她們的稱唿上便能明顯的聽出來,其他孩子都叫老師,隻有她們三個叫陳煥姐姐,想來關係就不一般。


    目光在三名弟子身上挨個掃視,陳煥一眼就能分辨出她們三個人不同的身份,畢竟彼此相處的時間也不短了,再像的人也難免會有差異,每個人身上都有極其微小的記號,陳煥一看便知。


    “你們三個這次做的不錯,姐姐要好好獎勵獎勵你們才行,這樣吧,前幾日我便與趙姐姐約定好了,今日會帶著三名弟子去參觀參觀咱們淬火堂的火力種子,參觀時間隻有一個時辰,你們是吃了晚飯去,還是現在與我前去?”


    “火力種子?”這個詞一出,三人身體同時怔住,少時滿臉興奮,顯然有些迫不及待。


    “姐姐,你說的火力種子,可是咱們淬火堂的那件寶貝?”三胞胎中的馬春蘭年齡最大,見識也最廣,打老早就聽說淬火堂有一件神奇的寶貝,名叫火力種子,隻是隻聽過沒見過,心中多少有些遺憾。


    可是如今,陳煥居然要親自帶她們前去,這份殊榮,那可是其他弟子誰都羨慕不來的。


    陳煥一臉讚許地盯著馬春蘭,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輕聲笑道,“嗬嗬,小妮子見識倒挺廣嘛,你說的不錯,那火力種子正是咱們淬火堂的寶貝。”


    “哎呀,真的?”旁邊的馬夏荷略有吃驚,不敢相信幸福來得這麽突然,索性又重新確定了一下。


    陳煥轉頭看著他,“怎麽?姐姐何曾騙過你們?”


    “那……那咱們現在就去吧,我都快等不及了。”最小的老三脾氣最急,小手放在胸前不停地顫抖,大有一副躍躍欲試的架勢。


    陳煥的目光又移了,似乎誰說話她都要好好照顧到,玉手在馬秋菊的鼻子上輕輕刮了一下,微微笑道,“嗬嗬,看把你給急的,你們就不餓麽?吃了飯再去也不遲嘛。”


    馬秋菊一臉興奮道,“不餓不餓,有這好事哪兒還有心情吃飯?姐姐快帶我們去吧。”


    “那你倆的意思呢?”轉了轉頭,陳煥總要爭取一下其他兩人的意見。


    馬春蘭和馬夏荷幾乎同時點頭,“去去去,現在就去。”


    “唉,你們呐……好吧,那我們現在就去。”陳煥不再堅持,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有好東西總歸憋不住,索性遂了她們的心願。


    “咳咳……”


    輕咳了一聲,馬家三姐妹她算是安排好了,可其他弟子總不能晾著曬著,不然如此偏愛,其他弟子的自尊心可就要受到傷害了。


    轉頭看著身旁的其他小弟子,陳煥一本正經道,“孩子們,老師做事向來是有賞又有罰,表現好的弟子,老師會著重獎勵,表現差的弟子,老師會加倍懲罰,此次的小考驗你們也都見到了,四組的三姐妹拿了第一,姐姐就獎勵她們去參觀一下咱們淬火堂的寶貝,至於其他沒完成的五組,老師可要罰你們,我罰你們把這次煉器後所剩下來的廢料和鼎爐全部清理幹淨,弄好之後才可以去吃晚飯,至於那些完成任務但卻惜敗了的組別,你們也不要氣餒,下次請再接再厲,日後誰若是能拿第一,老師的獎勵會更加豐厚,行了,天色也不早了,大家夥都散了吧。”


    “是……多謝老師教誨……”


    一眾弟子抱拳點頭,然後各司其職。


    “你們三個跟我走。”交代完任務,陳煥小聲朝馬家三姐妹嘟囔了一聲,然後朝前帶路。


    “嗯!”


    三名姐妹趕緊跟上,在一眾小弟子無比羨慕的目光注視下,開始朝著淬火堂的大殿走去。


    見四人逐漸走遠,躲在一處隱蔽地方的周念這才慢慢走了出來,眉頭緊皺在了一起,臉上滿是凝重,心中不由地小聲嘀咕道,“那顆瓜子……莫非就是她們所說的火力種子?模樣倒是挺像種子的,隻是這裏麵的秘密……”


    心中還是有很多的不解,周念索性繼續跟上。


    穿房過院,周念挨得四人倒是挺近,自古藝高人膽大,做事越是畏畏縮縮,反而越容易引人懷疑,與其保持一定的距離,旁人若是問起,他也有話搪塞對方,說什麽跟著陳煥來的,有個得心應手的冒名老師頂著,其他護衛基本不會懷疑。


    他是真的心裏有底,護衛若問就搬出陳煥的這名內家弟子,萬一陳煥冷不丁一迴頭,問他從哪兒來的,他就說是其他院子裏的弟子,反正淬火堂小弟子眾多,她總不會各個都認識,兩頭都有話對付,索性就大搖大擺地跟了進去。


    “哎吆,這不是陳姑娘麽?嗬嗬,這是那股子香風把你給吹到這裏來了?小爺我今日好福氣啊,能遇到咱淬火堂的幾名大美人之一,真是榮幸至極,榮幸至極啊。”


    最後一道“防線”站著兩名衣著紅甲的護衛,隻要過了他這一關,那淬火堂大殿便正式邁進去了。


    調侃陳煥的護衛名叫孫桐,今年也就二十歲出頭的樣子,長著一張瓜子臉,皮膚略顯白皙,隻是那兩道眉毛一邊長一邊短,好像被什麽利刃割過一樣,短的眉毛隻有普通人的一半長,上麵還留有一道明顯的傷疤。


    他說話的時候完全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就跟大街上的花花公子調侃良家婦女時候的樣子基本類似,挑著眉毛斜瞪眼,姿態裏都帶著三分壞,不過,如果你認為這種人肯定不是什麽好鳥,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他的本性還真不算壞,真正到了大是大非的問題上,也能像個男人似的一本正經、顧全大局,唯一的缺點,就是有點好色。


    按理說一名小小的護衛,是斷不敢用這種口氣跟內家弟子說話的,可人家孫桐卻不一樣,也有一個牛逼哄哄的親爹,更好巧不巧的是,他爹也是孫露的爹。


    說直白一點,他就是孫露的親哥哥。


    又一個托關係走後門進來的人,這水之城赫赫有名的淬火堂,都快成人家孫家的了,啥人都可以安排進來。


    孫桐之所以阻攔陳煥,共有兩個理由在裏麵,一是因為自身好色的缺點在作祟,閑來無事,故意挑逗對方;這二嘛,自然是淬火堂大殿裏,此時正有要事商議,不允許其他人輕易闖入。


    臉色霎時冰冷,陳煥素來不待見孫桐,畢竟平日裏沒少受到他的騷擾,見了都心煩,自然連看都不看,對他的那些話充耳不聞,邁步就走。


    “哎你……”一見陳煥不搭理自己,孫桐可急了,忙亮出手中銀槍擋在對方前麵,低聲喝到,“喂喂喂,你想幹嘛?不搭理我也就罷了,如今還想硬闖進去不成?”


    他這話一出,旁邊那名護衛也頓時警惕了起來,突然亮出手中的銀槍,“叮”的一聲便於孫桐那根銀槍交匯在了一起。


    “哦?”


    瞧對方一副要將人叉出去的架勢,陳煥這才慢慢看向了孫桐,俏臉之上透著一股複雜的微笑,終於與對方說了第一句話,“嗬嗬,孫桐,你眉毛上的刀傷莫非好了?好了傷疤就忘了疼,你這人是不是記吃不記打?”


    她問這話的意思大了去了,其實孫桐那半拉眉毛,就是被陳煥狠狠割掉的。


    這也是為了讓他長長記性,誰讓他有事沒事的總調戲自己,把陳煥給逼急了,就給孫桐留了點念想。


    “眉……眉毛?”


    這話一出,孫桐身體突然一愣,神情略微變化一下,自身也是個沒臉沒皮的主,竟不怒反笑,果然記吃不記打,“哈哈,早就好了,你還別說,自從這半拉眉毛沒了以後,我整個人似乎比以前更加帥氣了,迷死的小姑娘比之前還多,我還得感激你呢,話說,你這麽關心我,是不是喜歡上我了?別啊,你總得排個隊啊,看在咱倆關係這麽近的份兒上,興許我能考慮考慮。”


    “喜歡你?我呸!你還要臉不?少臭美了,我就算喜歡一條狗也不會喜歡你。”


    “喜歡狗?你還有這愛好呢?”


    “你……”


    “我什麽我?有本事你再把我另外一條眉毛也割掉半根啊,那樣就對稱了。”


    “你!”陳煥都快要氣炸了,耍嘴皮子顯然是鬥不過孫桐的,正所謂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這人一旦好色外加不要臉,你就甭跟他廢話,上去直接一梭子。


    “嘿嘿,看你生氣的樣子似乎比剛才還要漂亮了,我孫桐今日能見到,真是大飽眼福呐。”孫桐一臉色眯眯地盯著陳煥,倆眼珠子就跟黑夜裏剛從山洞裏爬出來的狼一樣,都直冒綠光,嘴裏留著哈喇子,大有一副將其撲倒、霸王硬上弓的架勢。


    “你……你就是欠收拾!”


    眼瞧著孫桐一臉色相,陳煥心裏頓時警惕了起來,低喝一聲之後,身體下意識地往後一撤,玉手快翻,很是麻利地從錦囊裏掏出一把古銅色的匕首,右手緊握住刀柄,腳尖點地迅速急飛,朝著孫桐的麵門便刺了過去。


    她是真的氣炸了,這孫桐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慣得他的脾氣!


    既然他不想要自己的眉毛,那陳煥索性就滿足了他的心願!


    “嘶……”


    倒吸一口涼氣,孫桐皺眉凝視著陳煥手裏的那把匕首,還是之前傷了自己的那把,招數和武器都沒變化,這妮子倒是專一。


    “嗯,不錯,我就喜歡你專一的性格,套路雖老,但我卻很受用,畢竟專一的女人實在是太難找了,來吧,另一條眉毛也歸你了。”


    都這個節骨眼上了,孫桐還在衡量對方專一不專一,這心也是夠大,典型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好色的性格能上升到這種層次,這孫桐也算一奇人,隻是身體有點遭罪,時不時的要受傷,完全是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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