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自己身上的毛病,越說越懸乎,一個比一個沒溜兒,小毛病都被吹成了大災禍,自是因為周念看病不要錢。


    蕭長生的眉頭越皺越緊,合著他們把這裏當藥鋪了?


    他們怎麽好意思的!


    周念按著自己的太陽穴,心道,“唉,好人難當啊。”


    不光有王豁子的手下,問病就醫這種事,是個人都想為自己的健康多考慮一下,聲音越來越多,嗓門也越來越大,就連站在附近那些負責伺候的蕭家下人們,也跟著“起哄”起來。


    “大師,大師,大師……”


    一個個念叨的最頻繁的,當屬“大師”這倆字。


    拳頭用力握緊,蕭長生突然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臉上都帶著餡兒呢,看樣子是真生氣了,“夠了!你們都給我停嘴!”


    “哈?”


    一句話,場中立刻變得鴉雀無聲。


    “你們是想累死大師麽?雞毛蒜皮的小毛病都敢拿出來問,肥了你們的狗膽!一點規矩都不懂,亂嚼舌根子的本事倒一個比一個厲害,平時我是怎麽教你們的?如今,你們都把蕭家的規矩當耳旁風了?”


    他看似是在斥責蕭家的下人,可目中的寒光,捎帶著也把王豁子等人算了進去。


    一頓嚴厲斥責,眾人皆是不敢做聲了,要麽臉露羞愧,要麽嚇得縮了縮頭,人心百態,表情不一。


    短暫的沉默,似是要給眾人反思的時間,見無人再敢造次,蕭長生這才轉頭麵向了周念那裏,臉上恢複了之前的笑意,“嗬嗬,讓大師受驚了,我手下這幫人不懂規矩,我也有管教不嚴之過,若是有什麽冒犯的地方,還望大師不要計較。”


    周念剛從那群亂哄哄的“蒼蠅”中掙脫出來,早就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站起來朝蕭長生抱拳迴禮,淡淡道,“老太爺多慮了,在座的各位也是求醫心切,這份心情我能理解,隻是如今酒足飯飽,我們還是先辦正事要緊。”


    說完他抬腿邁步,走到門口時歪了歪頭,“老太爺,我們還是先去看看蕭小姐吧。”


    “啊?”蕭長生一聽,老臉之上立刻湧現出一抹顯而易見的激動,可他又怕周念此時心情不好,索性就來了一招緩兵之計,“那個,其實我們不用著急的,大師一路上奔波勞累,剛才又被一幫人問來問去,想必一定是累了,不如,您先去休息片刻,我們一會兒再去如何?”


    “哦?你真不急?”周念挑眉看著他,心說,“裝,你接著給我裝深沉。”


    “我……”蕭長生頓時被噎了一下,在周念麵前裝大拿,他顯然不是對手。


    給自己的孫女看病他能不急嘛,可大話都說出去了,如今想要改口,豈不成狗放屁了?


    一個是麵子,一個是孫女,蕭長生左右衡量了一下,當下便做出了決定。


    “走走走,趕緊走!”


    他幾乎是推著周念走的,硬著頭皮躲過了眾人鄙視的目光,直奔蕭婉晴的閨房而去。


    周念無奈地攤了攤手,任由蕭長生推著自己,心中充滿了鄙視。


    “叮!”


    兩位“大人物”剛剛離場,在場的其他賓客隻是稍稍愣了幾秒,很快就亂了套了。


    矛盾的源頭,自然是桌子上剩下的那點兒蛋花湯。


    “我的,都別動,它是我的!”其中一名壯漢反應最快,跳步站到凳子上麵,伸手便要去搶桌子上的大海碗。


    “啪!”


    對麵一名絡腮胡子拿手裏的筷子敲了壯漢的手一下,臉上更是有些暴怒,“滾,拿開你的髒爪子,你剛才都喝了不少了,狗肚子裏攢不住幹糧嗎?應該讓我喝!”


    一名瘦竹竿體型的體虛男子忽然插嘴,急的都快要跳腳了,“放屁!你們一個個的身強體壯,怎麽還有臉喝這蛋花湯?這點好東西,應該讓給更需要它的人來喝,比如我!”


    “草,我管你那個去了,老子想喝,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讓!”


    “吆喝,看來你是不服啊,不行咱練吧練吧?”


    “打,趕緊打,你們打你們的,我隻要喝湯。”


    “草,盤他!”


    ……


    亂成一鍋粥,搶新媳婦都沒見這麽熱鬧的。


    就在眾人為了搶蛋花湯快要打的頭破血流的時候,周念和蕭長生,已然來到了蕭婉晴的閨房門口。


    “哎呀,爹,大師,你們可算來了,我正要去找你們呢,婉清她……”蕭肅正一臉焦急地站在門口,見到周念和蕭長生,就跟見到了救命稻草似的,一個箭步便衝了上去。


    蕭長生臉色頓時煞白,蕭肅要不是他親兒子,他早就把對方給提溜起來了,耳提麵命道,“快說!婉清她怎麽了?”


    “婉清……婉清她,她又把一名下人給凍住了!”


    “什麽!”蕭長生一臉驚訝地張大嘴巴低吼,還沒來得及詢問細節,身旁的周念卻忽然發聲。


    “快開門讓我進去看看!”


    “這……”


    “你還在猶豫什麽?”


    “大師,門也被凍住了,根本推不開,我剛才是捅破了門紙看到了裏麵的情況,所以才打算向你們匯報。”


    “草,你是不是傻?門推不開,就用腳踹開啊,你一個大活人是吃幹飯的?”周念忽然有些惱火,天底下當父親的若是各個都跟蕭肅這樣磨嘰,有十個女兒都不夠死的!


    然而他著急上火,蕭肅還委屈呢,臉都憋綠了,“大師,不是我不想踹門,而是我怕那樣做,會驚動婉清,讓她的病情更加惡化,所以我才……”


    “你……唉,你啊!”周念恨得咬牙切齒,隔行如隔山,對於未知的東西抱有謹慎是不錯,可有時候要是失去了大膽嚐試一下的自信,卻會害了人命。


    “啪!”


    一腳踹開了房門,周念懶得跟蕭肅生悶氣,邁步衝進屋裏,目光直逼蕭小姐的病床。


    病床的前麵,一座晶瑩剔透的人形冰雕分外觸目驚心!


    被凍住的是一名15歲左右的小丫鬟,平時專門負責伺候蕭小姐的飲食起居,當她被蕭小姐冰封住的時候,手裏還端著一碗茶水,顯然是做事的時候遭受了飛來橫禍。


    “蕭族長,安排幾個人先把她搬出去,等醫好了蕭小姐,我再幫她解凍。”指了指眼前的冰雕,周念吩咐道。


    “來人,快把她搬出去。”而蕭長生更不敢耽誤,伸手便招來了幾名下人幫忙做事。


    送走了小丫鬟,周念搬來一張凳子坐在了蕭小姐的身邊,伸手搭上了她的脈門,同時調動魂力漫進了對方的體內。


    肌膚勝雪,黛眉緊閉,柔弱的玉體內,蕭小姐丹田麵前的那堵冰牆卻比之前更加肆虐!


    “女兒,我的寶貝女兒啊!”月娥不知何時衝進了屋裏,進門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喊,一如既往地隻會哭。


    蕭肅心急如焚,被自己的媳婦一咋唿當下就有些惱火,“行了,別叫喚了,沒看到大師正在為婉清診脈嗎?給我安靜退到一旁!”


    “嗚嗚……”月娥一臉委屈地嗚咽,瞅了一下病床上的女兒,還是乖乖退到了一旁。


    冰牆堅實,寒冷肆虐,無數的勁風自冰牆上麵爆射而飛,引吞天寒氣,執蓋地寒冰,正麵撞向周念的魂力時,立馬將其碾壓了個體無完膚!


    “啪!”


    魂力潰散,儼然幻滅!


    “什麽!”


    低喃一句,周念突然睜眼。


    “大師,我孫女她怎麽樣了?”蕭長生忽然湊了上來,著急問道。


    “大師,我女兒……”蕭肅也跟著湊了上來,話還沒說完整,卻見周念慢慢擺手。


    “棘手,很是棘手啊!蕭族長,如今我們得趕緊醫治了,再晚一刻,蕭小姐的病怕是危險重重,迴天乏術了。”


    蕭長生忽然好奇道,“大師,前幾日你不是還說婉清的病已經穩定了下來,怎麽如今……”


    “哼,據我推斷,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內,定是有人搞鬼,加速了蕭小姐病情的惡化!”


    “搞鬼?那會是什麽人呢?”蕭長生低頭沉思。


    周念正色道,“蕭族長,如今不是追查兇手的時候,盡早醫治蕭小姐的病,才是當務之急。”


    “對對對,大師說得對。”蕭長生分清了主次,趕緊道,“大師,有什麽需要,您盡管吩咐吧,”


    咬了咬嘴唇,周念認真道,“你們所有的病人家屬都先出去,隻派一名小丫鬟留下了幫我,若是我需要什麽,你們可由她轉交。”


    “出去?連我們都要……”


    “蕭族長,如今蕭小姐的病情刻不容緩,若是你還想在這裏跟我談什麽倫理道德,那就等著給她收屍吧。”


    “這……”


    “哎呀爹,事情都火燒眉毛了,您還猶豫什麽?咱趕緊按照周大師的意思辦吧。”蕭肅著急道。


    “那……好吧,就有勞周大師了。”蕭長生不再堅持,邁步朝在場的眾人遞了個眼色,帶人出去之後,隻留下了一名小丫鬟負責伺候。


    “啪!”


    重新關好了房門,周念伸手便從懷裏拿出了早已煉製好的六品純陽丹。


    瞅了小丫鬟一眼,周念平淡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萍兒。”小丫鬟小聲嘟囔了一句,站在很遠的地方不敢靠近,顯然是被之前凍住的那名丫鬟的前車之鑒給嚇怕了。


    周念溫柔道,“萍兒,你別害怕,有我在,這冰牆傷不了你,你隻管聽我的命令就是。”


    “哦。”萍兒慢慢點頭,之前聽過其他下人議論過周念的本事,心中多少增加了一點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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