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老郝正拿著鏟子等著呢,一聽對方要在每套裏放四十個雞蛋,嚇得他“咣當”就把手裏的鏟子掉在了地上!


    “每套裏麵放四十個雞蛋?三套就是120個,你這是要坐月子呢!”


    臉皮一抽,老郝自然不會把心裏話說出來,怕得罪客人,“那個,這位客官,我剛才是不是聽岔了?每套裏麵你要放多少雞蛋?”


    吳胖子還舔著臉說呢,“四十個啊。”


    老郝聽聞想哭,做這行這麽多年了,見過最不講理的客人無非是往裏麵加五個雞蛋,這就算是大補了,可是如今,對方要四十個?


    這是上輩子沒吃過雞蛋還是怎麽著?敢情他要孵小雞啊!


    搖了搖頭,老郝一臉為難道,“客官,這個……這個做不了啊。”


    “哦?”吳胖子揚了揚眉,“怎麽就做不了了?莫非雞蛋不夠?”


    “不是,關鍵是……太多了,攤不開啊,估計都打了膩子了。”


    “那我管不著,我既然吩咐了,你就得給我做!”


    吳胖子那叫一個不講理,逮著蛤蟆都能攥出團粉來,顯然是吃上周念了。


    周念眉毛一挑,拿眼打量著吳胖子,“喂,你是不是故意的?存心找我茬,報我搶了你東西的仇嗎?”


    吳胖子趕緊擺手,“不是,我哪兒敢啊,關鍵是我太餓,身子又虛,需要好好補一補。”


    “補?補你個茄子!”周念那叫一個嗆火,上去飛起一腳,直接踢在了吳胖子的屁股上,“愛吃吃,不吃滾!”


    一旁的馬啟才也是罵罵咧咧,今天的吳胖子太給他丟人了,索性上去補了一腳,“滾,你個完蛋玩意兒,幹啥啥不行,吃啥啥沒夠,你再說一個試試?”


    “我……”有著馬啟才的威脅,吳胖子立馬就慫了,摸著自己的屁股一臉抽抽,小聲嘟囔道,“我……我不要雞蛋了還不行麽……”


    馬啟才憤恨道,“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告訴你,想吃冤大頭啊,門兒都沒有!給我滾邊兒上呆著去!”


    “哦。”吳胖子嚇得縮了縮頭,退到一旁再也不敢吱聲。


    一段小插曲之後,老郝可就忙活上了,連續做了七套煎餅果子,總共也就70貝比,雖然不多,但對於他這種小本生意來說,已經算是不錯了。


    周念一套,李二狗兩套,馬啟文一套,吳胖子三套沒有加雞蛋,四個人可就吃上了。


    還別說,老郝的手藝確實不錯,薄脆炸的又酥又脆,油條也很勁道,再配上點刺激味蕾的辣子,四個人一吃,那叫一個香。


    吃完了煎餅果子,周念擦了擦嘴,眼瞧著老郝要收攤,他這才過來付錢。


    “嘿嘿,郝大叔的手藝真是沒話說,味道確實不錯,我還真吃上癮了。”


    老郝邊收拾東西邊笑臉相迎,“嗬嗬,你吃著高興就行。”


    “郝大叔,這是飯錢。”周念拿出了一枚楓葉遞了過去。


    老郝接過來一瞧,見是500貝比,趕緊翻了翻抽屜,“小哥稍等,我給你找錢。”


    周念擺了擺手道,“不用了郝大叔,這點錢我也不在乎,關鍵是有件事兒,我得求你幫幫忙。”


    “哦?”老郝一愣,攥著楓葉手上可就不動彈了,“什麽事?”


    “咳咳……”


    輕咳了一聲,周念緩緩道,“這事兒吧,說出來我都有點不好意思的,是關於你腳下這隻銅貓的。”


    “嗯?”老郝微微低頭瞧著那隻銅貓,“這東西,它怎麽了?”


    周念遲疑了一下,編瞎話的本事說來就來,輕聲道,“其實這東西吧,是我那朋友拿給我家一個小侄子玩的,老早就應下了,一直沒來得及給,之前他用這個換了你兩套煎餅果子,實在是餓得不行了,才出此下策,現在我想把它給贖迴來,不知大叔能否……”


    老郝一聽,也沒多想,做人倒是挺實誠,“嗨,我當什麽事兒呢,原來是這個啊,行,沒問題,我把它拿迴家也是打算給我兒子玩的,哄小孩子的東西,又不值錢,別說贖不贖了,之前你那朋友就算不給我,我也打算送他兩套煎餅的,都是苦命人,能幫襯就幫襯,你拿去便是。”


    周念聽聞一愣,沒想到事情會這麽順利。


    更讓他感到驚訝的是,老郝這人還挺場麵,做人真對得起他的姓氏,好人一個,說出來的話,句句都能說到人心縫裏,讓人很受感動。


    這種人在水之城裏都他媽快絕種了,周念要是不接濟接濟他,都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伸手摸向了懷裏,周念又掏出了一枚楓葉,數目比之前那枚大多了,臉上更是出現了難得一見的感激,“郝大叔,感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一點小意思,還望你能收下。”


    老郝拿眼掃了一下,等看到上麵的數值時,嚇得他差點蹦起來!


    白銀打造的楓葉,足足10萬貝比!


    10萬,老郝就算幹這行一輩子,也掙不了這麽多錢!


    臉皮急速抽搐,老郝趕緊推了推手,“這……這不行!實在不行,這錢我不能要。”


    “郝大叔,這是我的一片心意,權當我交你這個朋友,你就拿著吧。”


    周念何曾主動示好過任何人?老郝算是頭一個。


    老郝接連擺手,“不不,買賣是買賣,交情是交情,這銅貓你隻管拿去便是,不過這錢我不能要。”


    說完他便彎腰拿起了地上的銅貓,然後遞到了周念的手裏。


    講究人,又不貪財,這種人就活該長命百歲,幸福一輩子。


    被老郝硬塞下了銅貓,周念總覺得虧欠他點什麽,可給錢他又不要,當下就有點過意不去。


    就在他深思如何報答老郝的時候,不遠處的一條胡同裏,忽然走出來一人,看起架勢,顯然是衝著煎餅攤子來的。


    “喂,老郝,這個月的保護費你該交了吧?”


    來人三十歲出頭,長得賊眉鼠眼,一臉賤相,穿一身綢子做的褲褂,腰裏係著一個白褡包,扛著一件藍色的大褂,腳下踏拉著一雙黑布鞋,把鞋跟踩下去,本身腿沒毛病,走道還假裝瘸,頭是似揚不揚,眼睛似眯不眯,兩隻大拇指伸出來斜著衝外,一看就不是個好玩意兒!


    就這副扮相,水之城裏出了名的混混打扮。


    他叫訾文海,是這條街上數得著的地痞混混之一,平時靠坑蒙拐騙營生,隻因最近靠上了一個頗有背景的大家族,他可就飄上了,做的頭一件事,就是轉行,不再騙人了,改行敲詐勒索了!


    騙人和勒索可不一樣,前者講究機巧和智商,至於後者,拚的可就是膽色和能耐了。


    大的買賣他不敢敲詐,專挑這條街上的小販欺負,壞的都出名了,誰見了都躲。


    老郝之前要盡快收攤,也是因為算準了時間,不想被訾文海碰上,但被周念那麽一耽誤,他正好被對方抓了個正著。


    臉皮一抽,老郝心裏那個恨呐,可他又得罪不起,無奈隻好吃起了啞巴虧。


    打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了數十枚楓葉,全都是小錢,老郝便遞了過去,“那個,訾大爺,這是這個月的,請你收好。”


    老郝明明比對方年長了幾歲,卻叫他大爺,顯然是被欺負怕了。


    訾文海挖著鼻孔掃視了一下,見全是一流水的青銅色,想來也沒什麽大錢,索性也懶得數了。


    壓著食指把上麵的鼻屎輕輕一彈,訾文海伸腳就把老郝的煎餅攤子給踹翻了,張嘴就罵上了,“草,老狗你這是在打發要飯的呢?這點錢怎麽夠!”


    老郝嚇得直哆嗦,“訾大爺,您高抬貴手,這個月買賣不景氣,我實在拿不出太多了。”


    訾文海聽聞挑了挑眉,抬腿又是一腳,那張桌子立刻散了架,“放屁!我訾文海在這條街上收保護費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誰家的買賣能瞞過我的眼睛?你一天多少的流水,我心裏能沒數嗎?別老憋著偷偷存錢給你那廢物兒子治病,告訴你,沒用!今兒個你要是不把錢給我湊齊了,老子打斷你的狗腿你信不信?”


    他可真囂張啊,說時迅速抬起了右腿,眼看便要踢在老郝的肚子上。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踢,一雙大手忽然伸出,立馬把他的腿給攥住了。


    “咦?”訾文海一愣,轉頭看了看那個不長眼的出頭鳥,張嘴就罵上了,“喂,臭小子,少他媽在這裏多管閑事,若是惹惱了我,我連你一塊揍!”


    周念一臉玩味地看著他,沒搭茬,卻換了個話題,“嗬嗬,這位大哥好腿功啊,剛才那一腳力度不錯,你是不是練過啊?”


    訾文海臉皮一僵,“我……我練過又怎麽樣?”


    周念搖頭輕笑,“嗬嗬,不怎麽樣,隻是你這條腿嘛,我相中了,不如你賣給我如何?”


    “什麽?”這話一出,訾文海臉色陡然一緊,強掙紮幾下往迴收了收自己的腿,但卻沒收迴來。


    都說胳膊擰不過大腿,但是如今在周念麵前,訾文海弱的就跟個小雞仔一樣。


    “臭小子,你……你快放開我!”幾次掙紮無果,訾文海多少也知道了點對方的實力,說話都磕巴上了。


    周念理都不理,轉頭望向了一旁的老郝,似是想起了一件事情,“郝大叔,剛才我聽說你兒子生病了,但不知令郎所患的,是什麽病啊?”


    老郝一愣,說起他兒子的病,算是提到了他的傷心事,一臉苦澀道,“唉,不瞞小哥,我兒子幾個月前騎馬的時候不幸從馬上摔了下來,命是保住了,不過,卻摔斷了一條腿,現在還在家養病呢。”


    “哦。”周念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神情一變,臉上忽然掛上了一抹壞笑,“嗬嗬,郝大叔,正所謂來到早不如來得巧,今天碰上我,算是你兒子命好,眼下就有一條好腿,不如,我送給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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